第二天清晨,白虎堂總舵後院,站著三十來號體型彪悍的男子。小苦在他們身邊雙手交叉來回渡步,白虎上前拍了小苦腦門神情自豪道『怎麼樣這些都是咱們白虎堂的精英,平常一個人挑個三四個人沒問題。』小苦淡淡的點了點頭『就他們吧,勉強還用的著。』
白虎聽小苦答應了,咧咧嘴對那幾十號漢子吼道『從今天起,你們就跟著小苦混,小苦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你們誰要是敢違抗,直接按幫規處置,絕對不留情。』
底下的漢子聽了自己老大的話面面相覷,叫自己一個大老爺們聽一個黃口小兒的話,頓時不大樂意起來,一個個低聳著腦袋不吭聲。白虎見底下漢子對自己的話不很在乎,臉上的刀疤一陣猙獰抖動,顯然已是氣到極點。小苦拉住正要發飆的白虎,臉上浮起一絲玩味的笑容道『叔,你進去喝碗酸梅湯消消火,這點小事很簡單的,不用勞駕你的。』
白虎經過一年的接觸自然知道,小苦的這個微笑代表的含義是這小子又準備折騰人了。憐憫的對底下漢子掃了眼,白虎瀟灑的邁著八字步回房去了。
『大家好,我叫小苦,你們今後可以叫我老大,也可以叫我小苦哥。』小苦輕柔的說完。看著底下不是兩眼望天,就是蹲在地上畫圈圈的漢子,也不氣惱,給一旁的柳木打個眼色,柳木一路小跑搬過一把椅子,小苦很愜意的翹著二郎腿坐著。
底下漢子都是白虎堂新招的成員,平日都是好勇鬥狠的好手,甚至有幾個都是以前過慣了刀口舔血日子的。他們雖然不敢有違白虎的命令,但是對面前這個小毛孩可就沒那麼客氣了。小苦笑嘻嘻的坐在椅子上輕搖蒲扇,看著一群桀驁不馴的漢子們,兩方就這樣對峙了兩個時辰。
終於底下有位滿臉絡腮鬍的大漢罵罵咧咧的走了出來『你個小破孩,什麼意思。別以為你是白老大他遠房侄子就了不起,惹急了爺爺晚上有你好果子吃。』小苦見底下人神情激昂,知道火候到了,把手上的蒲扇一丟,淡淡的回道『你怎麼不現在就來幾個果子給小爺嘗嘗?』說完不待絡腮鬍大漢反應過來,拾起屁股下的椅子,就朝絡腮鬍大漢頭頂砸去。
砰~當絡腮鬍大漢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聽耳旁一陣巨響,腦袋一暈,就兩眼一翻躺地上了。小苦把手中椅子往後一仍,面色猙獰的對還沒反應過來的眾漢子咆哮道『別他嗎以為老子小就好欺負,不怕告訴你們,老子現在手上握著的就有十條人命。你們如果嫌自己命多的話,就給老子在嚷嚷啊~』
見到底下一片鴉雀無聲,小苦清楚自己把他們暫時唬住了,但離自己預想的目標還有老遠的距離,便又恢復成一臉無害的樣子。『聽說你們當中有幾個十幾年前是響噹噹的江洋大盜,來站出來讓我看看。』小苦用三分命令七分挑釁的腔調對眾人喝到,末了還用不屑的眼神掃視了眾人一眼。
終於一個長相凶狠,身材比老宋更加魁梧兩倍的巨漢撥開人群,憤怒的走到小苦面前。『小子,老子是被白虎請過來,不是聽你小子扯牛皮的,你在吵的老子睡不著覺,信不信老子捏死你。』巨漢來到小苦面前放下狠話,好像為了增加說服力,便伸出那張跟蒲扇有的一拼的大手,把小苦脖子掐住舉了起來。
巨漢見小苦沒有絲毫反抗的被自己舉起來了,以為這小子被自己嚇傻了,不由得意的在那狂笑。『老彪,小心有詐。』人群中一道冷喝傳來。巨漢轉過頭不在意的對人群中出言提醒的漢子,撇了撇嘴表示沒事。
當巨漢在次回頭望向手中的小苦,想借此諷刺幾句,但這時他突然看到一雙血紅的眸子裡,好像有條狂龍般朝他奔來。
當若干年後,巨漢在戰場上瘋狂的殺戮,讓他成就了人間殺器這一名號的時候。有次和手下將領喝酒之時,曾無意間提起過自己唯一的一次,被人用氣勢壓得快要窒息的那一天,正是這一刻。
小苦此時被巨漢用單手掐住脖子,憋的臉色由紅漸漸開始變紫。但是小苦卻不像平常人般拚命反抗,只是用那雙已變得血紅的雙眼平淡的看著巨漢。此時巨漢腦海中浮現出一幅畫面,遍地的屍山血海,和滿地枯骨散發出一陣詭異的扭曲,天上怒吼的狂龍,不斷的仰天叫囂著。正當巨漢被腦海中的景色嚇得瑟瑟發抖,準備抱頭吶喊的時候,一陣劇痛突然襲來把巨漢拉回了現實。
只見小苦左手摸了摸被掐出兩條紅印的脖子,右拳則狠狠的一下又一下凌厲的砸向巨漢臉門。『住手』從人群中跳出一個消瘦的男子大聲呼叫道。小苦餘光掃了眼消瘦男子,手上的拳勁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更加大力了。
消瘦男子眼見巨漢已經面目全非,雙眼也開始漸漸泛白,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直接一個跨步走到小苦身後,準備拉開瘋如猛虎的小苦。嗖~小苦其實早就發現身後的消瘦男子,等他靠近的時候左手一抖,老叫花留下的大商飛影,夾雜著破空身架在了消瘦男子咽喉處。
當感覺到咽喉處的冰涼感,消瘦男子心中徹底服了。試問一個普通人,如何在被別人掐住脖子舉起,還能絕對冷靜的等到對方精神鬆懈之時,在給予致命一擊?消瘦男子在人群中,可是清晰看到小苦在被掐住脖子的時候,直到巨漢眼中的戒備開始逐漸消散,才一個膝撞迅猛的像大漢腹部重擊,隨即雙手狠掐巨漢手臂上的虎口,使其鬆手在接著一個側踢直接命中巨漢太陽穴,給予致命一擊。最難能可貴的是,當自己準備施以偷襲的時候,能做出如此快速和精準的判斷。
消瘦男子嘴角浮出一絲微笑,雙手鼓掌道『漂亮,漂亮,不愧是白老大的侄子,今天我蕭無常徹底服了。』小苦見眼前消瘦男子被匕首架在脖子上還能如此淡定,心中不免也高看一眼,才發現這名自稱蕭無常的男子,雖然面相普通無奇,但是眉角處偶爾散發出的一絲戾氣,和渾身散發出的那種臨泰山之崩而不色變的氣質,可以肯定此人定是個人物。
小苦左手一抖,大商飛影在空中劃過一道絢麗的弧度,便收進了小苦袖口中。『原來是蕭大哥,不知蕭大哥剛才在背後施以偷襲,算不算有點不太厚道?』小苦輕佻眉毛,不悅道。
蕭無常心有餘悸的摸了咽喉,抱拳道『小兄弟的能耐蕭無常見識過了,實在令無常萬分佩服,剛才舍弟無意冒犯小兄弟,無常實在不忍舍弟如此慘狀,故出手相攔,到絕無偷襲傷害小兄弟之意。』小苦心中自然知道蕭無常並無加害之意,當時他眼角餘光鎖定蕭無常的時候,並沒有從此人眼中感覺到絲毫殺氣,倒是真的救人心切。但是小苦也沒那麼好說話,明知道對方並無加害之意,還是裝出一臉不悅,冷哼一聲便轉身坐到身邊椅子上繼續翹著二郎腿。
蕭無常此時也顧不上小苦心中所想,急忙走到巨漢面前蹲下,先探探鼻息見還有氣息,才放下心中大石。當在仔細檢查巨漢身上傷口時候,倒情不自禁吸了口冷氣,只見眼前巨漢,從了體型上蕭無常可以確定是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胞弟,但是單從面部上看估計連自己死去幾年的老娘,從墳墓裡爬出也未必認得出這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蕭無常輕歎一口氣,簡單的給巨漢稍微治療下,便站起身對小苦恭敬的說道『我蕭無常和舍弟蕭彪服了小兄弟了,今後定當以小兄弟馬首是瞻,絕無二心。』
小苦心中漂亮的打了個響指,但是面色不變的對一旁柳木道『你去找幾個人來,把那個叫蕭彪的抬到附近醫館,找最好的大夫治療下,無論藥錢、還是治療費直接從我的賬上支出。柳木聽了小苦的話,看來眼滿臉感動的蕭無常,強憋著笑意連忙出去叫人,心中不禁暗暗佩服道『附近的那幾家醫館哪家不是你開的,你吩咐的人誰敢要錢?現在倒好,不但把別人親弟給揍成豬頭樣,還讓別人對你感恩戴德,高,實在是高。』
當蕭無常親眼看見自己的弟弟被抬出院子外,苦笑的搖搖頭,對小苦說道『我現在終於知道,白老大為什麼要我們跟你了。』小苦嘴角顯現一抹微笑道,『那你願不願意心甘情願跟我了?』蕭無常單膝跪地『願效犬馬之勞』
小苦連忙扶起蕭無常,說道『蕭大哥,這一跪可是折煞小苦了,今後咱們就是兄弟了,無須這般客氣。』隨後又對一旁站的鬆鬆拉拉眾人大吼道『如果,現在還有不服我的可以站出來,如果不站出來,那就是說你們都服我了。我小苦從來不會虧待跟我的弟兄,今後跟著我的弟兄別的不敢保證,但是大口肉管飽,大口酒管好,大片的妞兒絕對管夠。』
底下大漢聽了小苦的宣言,雖然痞氣重了點但是符合他們的口味呀,不由得一個個露出狼嚎。小苦感覺還是有點不夠勁,清了清嗓子在煽動道『南京城哪家館子的肉好吃?』
底下大漢群情激昂道『城南天香樓!』
小苦帶著一絲誘惑性的聲音道『哪家院裡的姑娘最帶勁?』
底下大漢癲狂的吼道『城東飄香居』
『那你們想不想吃肉,想不想找娘們!』小苦見火候差不多了,頓時大吼道。
想~底下大漢已經被小苦描繪的美好明天,徹底瘋狂了,他們平時都是社會上最底層的人物,饑一餐飽一餐的。小苦也明白跟這些粗人講大道理,絕對被他們嗤之以鼻,還不如把握重點,直接一舉拿下。
『那就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我的小弟,我叫你們幹什麼,你們就得幹什麼。我擔保三個月內你們心中所想所要,絕對能夠實現。但是我這裡我並不需要狗,那種見到主人露出謅媚表情的狗,我是不需要的。我要的是狼,是一批縱橫草原所向披靡的狼。告訴我你們是狼,還是狗。』小苦語氣從漸漸柔和轉為肅穆,最後直接大喊道
底下大漢聽了小苦的話,心中頓時想起自己曾經為了一碗飯,而不得不卑躬屈膝。頓時有人持續吶喊道『我們不是狗,我們要當狼,當所向披靡的狼』聲浪一層蓋過一層,有些大漢偷偷抹去眼角的濕潤,正正嗓子也揮起單拳大聲叫喊道。
小苦滿意的看著底下自己的得意作品,微微點頭含笑道『很好,我喜歡你們這樣的氣勢,但是是狗是狼,你們自己吼的不算。明早卯時城外亂葬崗集合,如果我來的時候,你們當中還有沒到的,直接給我滾回去當狗,我這裡是不收狗的。』說完小苦給身邊蕭無常遞過一個眼神,蕭無常點點頭示意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