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三富臉上肥肉抖了抖,笑呵呵對小苦說道『小子,你那套虛溜拍馬,早在三十年前我就不玩了,現在拿來對付我,你覺得有用麼。』小苦聽了喬三富的話面色不變繼續說道『小苦句句屬實,如對老爺有半句虛言,願遭天打雷劈,閃電加身。』心中卻暗自偷笑,老子前世泡妞這套用爛了,都沒挨雷劈,現在隨便說說,怎麼可能這麼巧。
喬三富被小苦一番恭維說的眼睛笑咪咪,司馬夕從喬三富身後走出,對老叫花行禮道『老丈手中匕首可否借晚輩一觀』老叫花見眾人眼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雙眼寒光乍現,一臉冷漠的掃視眾人,冷峻道『老叫花手中,不過是斬瓜切菜的尋常玩意,油膩太多,怕髒了先生的手。』
司馬夕望著老叫花手中古樸匕首,眼中流露出一絲貪婪,依然不慍不火道『若老丈執意不肯借晚輩一觀,那晚輩只有自己親身來取了,還望老丈不要見怪。』說完,司馬夕身形爆閃,高高躍起一個大鵬展翅朝老叫花奔來。
小苦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搶東西都能搶的那麼理直氣壯,小苦不禁暗歎司馬夕臉皮厚度,同時急忙退到老叫花身後,以免遭到誤傷,或者被人挾持。老叫花見司馬夕一個大鵬展翅襲來,輕喝一句『毒龍鑽』,雙腳往地上一蹬,兩腿朝上一道旋轉氣流,奔向司馬夕胸膛破綻。司馬夕見老叫花攻勢兇猛,不驚反喜俊逸的臉上浮現一道冷笑,一條短鞭從司馬夕袖中劃出,頓時萬道鞭影籠罩住了老叫花身影。
兩道身影經過短暫的碰撞,司馬夕落地連退三步,才穩下腳步,反觀老叫花穩穩落在地上,右手上的匕首漂亮的挽了個劍花,便放入了懷中。小苦站在老叫花身後,見老叫花絲毫無事,頓時一喜跳出來叫囂道『真不要臉,連窮人家的菜刀都想搶,最後還被菜刀給揍了回去,虧你還有臉站在這裡,怎麼不吐幾口血,假裝暈了過去,免得找地縫鑽進去。』
司馬夕聽了小苦的話,氣急敗壞的準備衝上去撕了這個可惡的小子,但是看了眼如同天神般屹立的老叫花,膽怯的退了一步。『爹,咱們回家過年了,大年夜的打擾別人家,可是不好的。』小苦扯了扯老叫花左手,很得意的對喬水等人說道。一絲鮮血從老叫花左手虎口處流了出來,小苦感覺老叫花左手濕漉漉的,眼角餘光不經意間掃了眼,頓時大駭。
老叫花輕輕捏了捏小苦手掌,示意不要緊張,小苦強裝鎮定拉著老叫花繞過喬三富等人,正待跑路。司馬夕旁邊一位身穿黑色勁裝臉帶面罩的女子,聞了聞身邊空氣,眼神閃過一絲疑慮。旁邊司馬夕無意間見到勁裝女子眼神不對,便問道『彩蝶,怎麼了?』
彩蝶張張嘴,清脆的嗓音卻無比冰冷道『我聞到了一絲血腥味,是從那老者身上散發出來的。』司馬夕一聽,腦中浮現出當時打鬥場景,當自己鞭影抽向老叫花的時候,老叫花是用左手飛快掏出匕首格擋的,而最後老叫花手刀時卻用的是右手。司馬夕隨即把眼光放到老叫花左手上,發現老叫花左手衣袖已經濕透,由於是夜晚光線較暗,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無法發現。
司馬夕心頭疑慮頓消,低聲在彩蝶耳旁說道幾句,隨即右手一揮,一道透骨釘朝老叫花左臂射去。老叫花強忍住左手劇痛,見司馬夕等人並沒有追來,正待鬆口氣,就聽見一道破空聲朝自己左臂飛來。老叫花心下暗驚,把小苦一拉側身閃過飛來的暗器。司馬夕此招不過是試探老叫花,見老叫花不出所料側身躲閃,頓時揮起短鞭朝老叫花頭上砸來。
老叫花見這番人沒玩沒了,也起了殺心,右手從懷中抽出匕首,直接一個圖窮匕見朝司馬夕咽喉刺去。司馬夕見老叫花以命搏命,起了畏懼之心,反手把短鞭護住咽喉,兩人便開始纏鬥起來。這時候一直沒動作的彩蝶,趁老叫花自顧不暇,縱身朝小苦奔來,小苦暗叫糟糕,無奈香氣撲鼻已經被彩蝶制服在地上動彈不得。
司馬夕見彩蝶得手,暗自冷笑便不在與老叫花對攻,而是呈現守勢保持不敗。老叫花見小苦被脅持,心中一急,手中匕首散發出一絲微弱的綠光朝司馬夕刺來。司馬夕見匕首發出黯淡綠光,越加證實了心中推測,同時往身後急退,抓起附近一個家奴朝老叫花丟去。l
老叫花沒想到司馬夕如此卑鄙,見家奴朝自己撞來,雖然手中匕首急收回來,但還是劃破了那名家奴的手臂。那名家奴從地上爬了起來,怨毒的看了眼司馬夕,剛準備退下去,突然那處被老叫花用匕首劃傷的那條手臂,冒起一絲霧氣,隨後在那名家奴的慘嚎下,那名家奴的手臂頃刻之間便化為烏有。『果然是大商飛影,老頭速速把匕首交上來。』司馬夕見那名家奴,在幾個呼吸間便化成一地膿水,不但沒感覺絲毫愧疚,反而神情瘋狂的對著老叫花喝到。
老叫花聽了司馬夕的話,悠閒的擦拭了下匕首上的刀鋒,在放在自己懷中貼身藏好。司馬夕見自己夢寐以求的寶物,卻在別人懷中,兩眼被貪婪所蒙蔽,直吼吼的攻向老叫花。
司馬夕一番搶攻,老叫花沒了古樸匕首之利,開始節節敗退。被彩蝶制服在地上的小苦,見老叫花敗勢已定心下大亂,情急之中想起任平生所教的開碑三勢。頓時心神一轉,全身力量緊繃在右掌,『裂山勢』小苦爆吼一聲,右掌帶著一道奔雷之勢打向彩蝶胸部。彩蝶沒想到,情急之中的小苦能破開她的控制,猝不及防下直接被小苦一掌擊飛。
看到遠處吐血的彩蝶,小苦驚歎任平生傳給自己這套掌法的厲害,同時心中對剛才手中摸向的,那團柔軟起了一絲懷戀。短暫的意淫之後,小苦收回心神望向漸漸敗退的老叫花,同時再度運力,準備給司馬夕也來一掌。
手臂內突然傳出的一陣刺痛,差點沒把小苦疼暈過去,小苦這才記起當初任平生對他說,以他現在火候最多只能使用一次裂山勢,不然就會被掌勁反噬。另一邊喬水在旁邊見彩蝶被小苦擊飛,立馬慇勤的上前扶起彩蝶,往自己房中拖去。彩蝶不知道喬水齷齪的思想,見少主人如此關切自己,從懷中掏出一件圓柱物事道『水少爺,這是昔日萬毒教所遺留下來的搜神砂,只要把底下按鈕一按,對準目標,哪怕武功蓋世,照樣一命嗚呼。你過去幫我射死那臭小子,彩蝶他日定有所報。』
喬水玩弄了會手上搜神砂,對著彩蝶邪笑道『少爺我聽你的,你可要記得少爺對你的好哦。』說完喬水命喬一把彩蝶送往廂房調養,自己則把眼光從老叫花身上拖到小苦身上。
『小苦,永別了本少爺早就對你說過,他日你若反我,我必殺之。』喬水把搜神砂對準小苦身後,自語道。『小苦』老叫花爆喝一聲,硬接了司馬夕一鞭,抱起小苦,用自己後背擋住了搜神砂一擊。
『爹』小苦見老叫花被搜神砂打了一記,臉色慘白,眼眶中情不自禁流淌出淚水。老叫花對著小苦虛弱的笑了笑,猛的一咬舌尖一口精血噴出。『不好,他要用西域邪法天魔解體,快攔住他。』司馬夕見老叫花奇異的舉動,立馬猜出這是塞外最邪門的功法天魔解體,燃燒自己生命激發人體無限潛力。老叫花見司馬夕認出自己所用功法,殘忍的對司馬夕眾人笑了笑。一拳轟在用青石磚鋪成的地面,漫天石屑瀰漫在眾人眼前。
當塵埃落地,眾人發現面前小苦父子早已消失不見。而喬水卻隱約聽見遠處傳來一道淒厲的吼叫『喬水,他日我小苦必亡你喬家眾人。』
老叫花抱著小苦一路狂奔,途中小苦見老叫花越來越黯淡的臉龐,哭喊著叫老叫花停下來。老叫花抱著小苦,來到秦淮河邊,最後腳下一軟一個鋃鐺摔倒在地。懷中小苦從老叫花身下爬了出來,摟起奄奄一息的老叫花哭叫著『爹,你別嚇我,你快點睜開眼睛啊,我是小苦啊,今天是除夕夜我特地在後院,藏了一壇極品女兒紅,你快點起來看看呀。』老叫花在小苦的叫喚下終於睜開了雙眼,小苦見老叫花醒來,擦乾眼眶中的淚水,勉強的對著老叫花笑了笑。
秦淮河上一片歌舞昇平,老叫花看著不遠處的江河,眼中露出一絲期盼『小苦,這七年來有你陪伴在我身邊,我真的很開心。』老叫花吐了一口血,摸著小苦悲切的臉龐虛弱的說道。小苦看著老叫花逐漸黯淡的眼神,眼淚再次不收控制的流了下來。『你從剛開始學會說話,就有著尋常小孩不同的思維,有時候你的冷靜連我都感到可怕。我知道你將來必定不是池中之物,我不想勉強你什麼,只想要你做什麼都要對的起自己良心,你能辦到嗎?』老叫花一臉期盼的望著,仰著頭不讓自己淚水流下的小苦。
小苦閉上眼睛點點頭,淚水隨之流下。老叫花見小苦答應了自己,欣慰的一笑,從懷中掏出那把古樸匕首。『我的一生有太多太多磨難,都是這把匕首幫助我化解的。它的來歷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但絕對不是凡物。我這一生沒什麼好留給你的,這把匕首就傳給你了,希望它能伴你走過很長很坎坷的路。』老叫花說完凝視著遠方江河,眼中便得灰暗起來。
啊~一聲疼徹心扉的慘叫劃破秦淮河上空,小苦摟住老叫花冰冷的屍體,在也阻止不住洶湧的淚水流出。
大年初一清晨南京城外,一處偏遠的小山頭小苦和柳木兩人,頭上各用一條白色紗布包著,在一座小墳包面前撒著紙錢。『爹,恕小苦無能,不能給你風光大葬,但是我向你保證,總有一天我會用喬府上下一干人等所有的性命,來祭奠你的亡魂。』小苦在老叫花墳前立下重誓,從地上提起一罈老酒揭開封口,均勻的灑在墳前。
旁邊柳木猛的抱住老叫花,墳墓大聲痛苦道『乾爹,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任性去找喬水那混蛋報仇,連累了你啊。』小苦聽著柳木一番念叨,直感覺心中一團邪火飆升,隨即一腳踹到柳木身上咆哮道『你他媽的哭什麼哭,給老子閉嘴,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積累實力搞死喬家,你認為你這樣一直哭下去,就能哭死喬家嗎。』柳木被小苦踹了腳,爬到小苦面前抱住小苦褲腳嗚咽道『哥,我心裡真的好難受,你就讓我痛哭一次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哭了。』
小苦聽的真切,最後情不自禁的摟住柳木,兄弟倆在老叫花墳前一起抱頭痛哭起來。
喬府內,張燈結綵一片喜氣洋洋,絲毫沒有因為昨晚小苦的事,而破壞過年的氣氛。飯桌上,喬水乖巧的給司馬夕、喬偉、喬一、喬二、彩蝶等喬府元老敬上一杯酒。三杯兩盞醇酒過後,當司馬夕臉色終於有了些許醉意,喬水終於假裝不經意間,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司馬先生,昨晚那老頭手上匕首是何來歷?為什麼平日不以物喜的先生你,也弄的如此失態?』
司馬夕聽到喬水口中那句不以物喜,老臉一紅道『實不相瞞,當年我司馬夕走南闖北,曾有幸見到過文成公。』旁邊喬偉平日經常去戲院聽戲,一聽司馬夕見過文成公立馬崇敬道『莫非是我大明第一軍師,能斷前世五百年,後世五百年的劉伯溫劉文成?』司馬夕含笑點了點頭繼續道『當年我有幸能聽到,文成公與神機谷當代谷主,論及世間各大兵器。當屬各朝國器為最,而如果我所料沒錯的話,那老頭手中那柄匕首,定是國器榜上排名第六的大商飛影。』
『國器?』很厲害麼』喬水不屑的回道。司馬夕放下手中酒杯滿臉憧憬道『我華夏大地,每個朝代的新舊轉換,新的王朝必先為前朝寫史,公告天下,暗中則會舉全國之力鑄造國器以壓氣運。而每個朝代的國器,在龍脈的滋潤下,不但無堅不摧,而且都會有其特殊功能。比如那把大商飛影運勁到刀鋒處,則會發出黯淡綠光,就是早已失傳的噬屍毒,此毒腐蝕性巨強且無藥可解。』
喬水聽了司馬夕的話,想到那名中了噬屍毒的家奴慘狀,莫名的打了個冷顫。喬三富聽了司馬夕的話,突然道『那現在那兩人已跑,如果他日那臭小子用大商飛影上的噬屍毒來暗算我們,到時候可是防不勝防啊。』司馬夕和小苦兩人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恐懼。最後一場豐盛的酒席,在大商飛影的威懾下,慘淡的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