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苦帶著任平生進了樹林,任平生正色道『接下來我教你的是我自創的開碑手,此套掌法是根據我自身條件,在蒼山萬石窟中,結合自然感悟加上天地之威而練成的。此套掌法最重氣勢,一掌出直接逼得敵人不得不與你硬拚,從而直接擊潰。開碑手共分三勢,裂山勢、破山勢、轟山勢,每勢又分九種變化,可空手應付刀槍棍棒等十八般武器。』
小苦見任平生不停的囉嗦,只講介紹不講重點感覺有點枯燥,但怕掃了他的興致,就在心中念起開碑手這個名字。回想起前世看的武俠小說中『六脈神劍、降龍十八掌』直歎自己老哥小時候肯定也是個不愛讀書的主,起個招式名字一點也沒創意。
任平生把開碑手的要點給小苦講明了,起身活動了下筋骨,感覺到胸口與右臂傳來一陣刺痛。對小苦說道『小苦啊,老哥這傷有點嚴重,每勢只能做一次你看,要看仔細了哈。』
小苦不忍心看到任平生受傷了還教他,連忙勸阻。任平生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小苦,心神一轉一股暴虐的氣息捲起地上落葉,形成各種小型龍捲風在身邊盤旋,『小苦用心體驗氣勢』任平生低聲嘶吼,全身氣勢籠罩著面前一顆五人環抱的巨樹。裂山勢,任平生右手手掌快速變動九下,化為九道氣流直接籠罩巨樹四周,轟了過去。隨後任平生高高掠起,一個轉身破山勢,身邊眾多氣流九九歸一,勢如破竹朝巨樹砸了過去。過後任平生單手撐地,正待強行在提上一口氣,使出第三勢轟天勢,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小苦連忙上前扶起任平生坐下,看見面色慘白的任平生小苦內心充滿了內疚。『小苦那兩勢的氣勢和變化記住了多少?』任平生急切的問道。小苦不理會任平生的話,撕破自己的衣服,給任平生傷口重新裂開的右臂,做著簡單的包紮。任平生見小苦不答話,心一急又吐出一口血,『回答我,你學到了多少』。任平生一把推開小苦,大吼道。
轟~的一聲,任平生剛才試招的那顆巨樹,被任平生大吼的音波一震,外面的表皮紛紛裂開,無數的樹汁從裂開的縫隙裡留了出來。
小苦驚訝的看著那顆巨樹,直到被任平生敲了腦袋才回過神來。『小苦,來你把你剛才所見所悟給我演示一遍』任平生虛弱的要求道。小苦看著臉色慘白,嘴角殘留著一絲血漬的任平生,重重的點了下頭,起身閉眼先仔細回味了一番剛才任平生帶給他的震撼。
一輪演練之後,小苦舒坦的吐出一口濁氣。任平生讚許的對小苦點了點頭,擦乾嘴角血漬,起身繼續為小苦解釋一些細節問題。
天上一輪明月浮現,照應著地上勤修的小苦,和正在蹲馬步的柳木,任平生則斜靠在樹上,悠閒的吃著柳木採摘來的水果,不時出言指導著兩人。
清晨,小苦醒來用手擋了擋刺眼的光芒,發現昨晚任平生斜靠的大樹上多了幾行字。
『小苦老弟,為兄心繫南方受萬毒教荼毒數千百姓,今日匆匆一別,他日定當來尋老弟,望老弟勤修昨日所傳,切勿辜負為兄一番心意。』任平生
小苦苦笑的搖了搖頭,『老哥啊,你也不想想一個七八歲窮苦人家孩童,又怎會識字,幸好我是穿越來的,不然誰知道你的鳥畫符啊』。隨後小苦一腳踹醒還在夢中傻笑的柳木,道別一聲便各自回家去了。
南京城東,是京城最為繁華的地帶。裡面賭坊、妓院、客棧林立,整個南京城三教九流基本全都聚集在這裡。
小苦雙手別在腦後,臉上掛著慵懶的笑容、悠閒的邁著小步子,在號稱南京第一墮落街的青柳街上行走著。來到一家名為四海賭坊的地方,小苦把手中剛從痞子熊燒餅攤上,順過來的燒餅往口中一塞,擦了擦手中油漬,挺起胸膛進了四海賭坊。
賭坊門口的看門小廝,見小苦走了過來,趁著小苦不注意一巴掌拍在小苦頭上肩膀上『臭小子,昨天一天跑哪裡去了,昨天坊裡可是來了高手啊。玩骰子,那是壓大開大,壓小開小。聽說撈走了三千多兩,主事的那個臉都氣紫了。
小苦推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看門小廝,『關我什麼事』說完頭也不回進了賭坊。
『呸,什麼東西一個燒菜乞丐撿回來的雜種也給老子耍威風,真當自己是爺勒。』看門小廝見小苦一臉拽拽的樣子,朝著小苦的背影惡狠狠的吐了口濃痰。
四海賭坊總共分為四樓,一樓都是些苦哈哈們,聚集著玩玩骰子、牌九,二樓則是給有點身份的人提供的,三樓則是包間,專門招待有頭有臉之士豪賭。而四樓則是休閒場所,一般不對外開放,能進去接受招待的,就是連四海賭坊的老闆喬三富也要禮讓三分的貴客。小苦在一樓的賭坊大廳繞了圈,實在煩躁一群人圍著玩牌九、骰子爆發的吵鬧聲,從後門來到賭坊內院。
穿過內院一排民房,小苦來到院子裡最角落的廚房,看著一個老頭佝僂著身子在那剝菜葉。『爹,有吃的沒,肚子都餓死了。』小苦一邊說道,一邊在廚房裡搗鼓著鍋碗盆罐。
剝菜葉的老頭自然是先前那個老叫花子,四年前小苦兩歲的時候,為了幫小苦驅除身上的邪魔,老叫花背著小苦跑了二十多里找道觀驅邪。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住的破屋被人建成了墓園,老叫花找人去理論,領頭的直接抬出四海賭坊大老闆喬三富的名頭。老叫花知道喬三富在京城很有勢力,也不敢得罪,只得遷居。
後來喬三富得知此事,為了給亡妻積點陰德,派人尋找到老乞丐父子,安頓在四海賭坊,當一個雜役。過後偶然一次老叫花聽到別人談話,那間破屋乃是一處極陰之地,如果命數不硬的人居住在那,一月以內絕對陰氣入體,突發惡疾而亡。如果死人埋葬在那,陰極陽生、否極泰來,對後人子孫極為有利。
老叫花放下手中的菜葉,在盆裡洗了下手,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苦娃子過來,看看爹爹給你留了什麼好吃的。』老叫花一臉慈祥的招呼小苦過來。小苦看見老叫花手中油紙包,雙眼一亮,手中的鍋鏟往腦後一丟小布跑了過去。
小苦打開油紙包,一隻烤的焦黃的雞腿令人望去垂涎欲滴。小苦欣喜的拿起雞腿準備一口咬下去,見到老叫花一臉慈愛的望著他,頓時把放入口中的雞腿拿了下來。『苦娃怎麼不吃了?這可是你最喜歡吃的香酥腿呀。』老乞丐見小苦沒吃,疑惑的問道。
小苦把雞腿放在鼻子上聞了聞,隨即皺了皺鼻子,把雞腿伸給老叫花『爹,這雞腿放久了,都臭了不信你吃吃看。』老叫花接過雞腿,不信道『放屁,這可是我老叫花花了六個銅板一大早去買的,怎麼可能臭了。』小苦一臉憋屈的回道『不信,你嘗嘗就知道了。』
老叫花疑惑的咬了口雞腿『不對呀,沒臭啊。』
『你大些咬兩口,絕對臭了。』小苦慫恿道
老叫花不疑有他,又吃了兩口,確定了雞腿沒臭。『爹,生日快樂』小苦從菜盆子裡掏出根黃瓜,邊啃邊說道。老叫花終於明白了小苦的意圖,故意說雞腿臭了哄他吃的。微微有點惱怒的罵道『臭小子,給你買雞腿吃,就這麼的被糟蹋了。』
小苦吃完了黃瓜,又掏出個大西紅柿一口咬了下去,含糊的說道『爹,將來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天天吃上肉、喝上酒,沒有人敢對你不敬。』老叫花聽了小苦的話老懷大慰。
小苦吃飽了瓜果,在衣服上隨意的擦了擦汁水,跟老乞丐打了聲招呼,便進大廳溜躂去了。
四海賭坊五樓,共分春夏秋冬四間包房,其中以春意盎然房最為尊貴。
春意盎然房內,地板上鋪著的是從西域運來的上等皮料,房樑上鑲嵌著幾顆大小不等的夜明珠,提供了夜晚的光源。裡面無論桌椅都是用上等紫檀木做成,特別是門簾後面的那張長十八尺、寬十二尺的金床,乃是整個四海賭坊的鎮店之寶。
一個模樣秀麗,大約十五六歲的侍女輕輕的推開春意盎然房,腳步輕柔的走進房間,後面跟著三個模樣上佳的女子各端著洗洗漱用品進了房門。門簾外四海賭坊上至掌櫃,下至各門管事,都恭敬的按身份站在那等待著。
掌櫃的輕輕的走道那名侍女旁邊,低聲問道『如意姑娘小少爺什麼時候才醒呀,大伙這都等了半個時辰了。』那名喚作如意的侍女,回過頭冷冷的瞪了眼掌櫃的『李掌櫃,我看你這掌櫃是做的太舒服了想換個行當做做吧,少爺的脾氣你還不知道,最討厭別人打探他的生活起居,你剛才那句話如果讓少爺聽到了,恐怕明天能不能站在這裡都是個問題。』
李掌櫃聽了如意的話,滿臉惶恐的退回自己站的位置,窗外一陣微風吹來,李掌櫃感到背部一陣冰涼,才知道原來裡面的褻衣都已經被冷汗打濕。
良久,一個大約七八歲長相俊美中帶有幾分邪異的男孩,打著哈欠赤腳走了出來。跪在地上包括那位叫如意的侍女,連忙開始為小男孩更衣忙碌起來。當小男孩更衣完畢,如意從桌上端來一碟翡翠豆糕『水少爺這是蘇州的翡翠豆糕,這幾日你腸胃不好,大夫說要忌葷腥,你嘗嘗合不合你胃口。』
喬水左手捻起一塊翡翠豆糕,在如意朱唇上一抹,淫笑道『在好吃的東西沒有我的如意身上的體香,也會讓我食不知味的。』細細品嚐著嘴裡的豆糕清香,喬水來到四海賭坊大小管事面前來回徘徊。
當走到四海賭坊李掌櫃面前,喬水停下腳步,一臉笑意的望著李掌櫃。李掌櫃見到小公子來到自己面前,忙謅媚的彎下腰子。喬水摸了摸自己的小光頭,嘴巴一抿,重重的拍了拍李掌櫃的肩膀『老李呀,昨天的賭坊的事我聽說了,你處理的不錯,相當的不錯,我太滿意了,你說說你想要什麼獎賞。』
李掌櫃聽了喬水的話,本來還在為剛才的事心中暗自忐忑,現在終於放下了心中的大石,說道『為水少爺乃至整個喬家辦事,乃是我李東八輩子所修來的福氣,能得到水少爺對我做事的肯定,對李東而言就是最大的獎賞。
喬水抽回了手,不理會拍馬屁的李東,轉身座到太師椅上摟起如意,『我喬水做事,一向賞罰分明,昨日四海賭坊來了一個外地人踢館,捲走我四海賭坊三萬兩白銀。李掌櫃臨危不懼,放此人出了賭坊,後來不但查到了幕後指使,還追回了銀兩,實在是我喬家英才啊。』
李東連忙跪倒在喬水面前,『水少爺,其實有件事我疏忽了,還望水少爺責罰。』
喬水此時正把腦袋埋在如意胸前,嗅著誘人的體香,如意抬起羞紅的小臉示意李東說下去。李東連忙把頭埋的低低的,怕看到不該看的東西說道『那個外地人叫董文凡襄陽人士,是由故友介紹到鹽幫的,鹽幫幫主上官仇見他賭術精湛,特地派來尋我們四海賭坊晦氣的。當時小人派人跟了兩條街,最後在城西街道口,把他給逮回來了,開始這小子怎麼也不肯招供,後來我答應給他謀一份好差事,他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出來。』
喬水把頭從如意胸口抬了起來,一臉煞氣的走到李東面前蹲下道『李東啊、李東,枉少爺我平日對你器重有加,你怎麼還不記性了,只要對少爺我不利的人,就是少爺我的敵人,對待敵人,少爺我最喜歡的就是讓他生不如死,一輩子活在痛苦中,這樣不禁讓他能自我懺悔自己做的錯事,還能提醒別人對少爺我不利的下場。』說完喬水起身一腳把李東踹翻,隨手抄起桌上的瓷壺一把砸了過去。
李東見瓷壺砸來,不敢閃躲,任由瓷壺砸在破了腦袋,鮮血頓時灑滿了李東整個臉。李東不敢摀住頭上的傷口,連滾帶爬的來到喬水跟前抱起喬水的大腿『水少爺饒命啊,我把那個叫董文凡的鹽幫狗腿子賣給了宮裡的高奎高公公。』
喬水砸的正順手,本來還想吩咐下去再找幾個茶壺來的,見李東滿臉血跡的抱住自己大腿不由一陣噁心,正要一腳甩開聽到李東說把那小子賣到高奎高公公,詫異的問道『是那個宮裡掌管著,妃子公主們日常開銷用度的高太監?』李東連點了點頭。喬水一聽大喜,連忙扶起李東,『不錯啊老李,這事辦的不錯,看來是我誤會你了。』
李東把臉上的血跡擦了下,陰險的說道『我特地還讓高公公特殊招待他,那小子估計剛被淨身,現在還下不了床勒。』
喬水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老李啊,這事辦的不錯,但是要記住跟少爺我講話別拐彎抹角,不然吃虧了耶只能咽在肚子裡,自己等會去賬房領五百兩算是醫藥費了。』李東謝過主人賞賜後,摸了摸頭上傷口,一臉憋屈,心中暗罵自己真賤,跟這位小主子繞什麼彎子,最後還白挨了一頓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