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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八章 夢魘迷局(下) 文 / 宇內逍遙

    更新時間:2010-09-08

    「絡鋒秀,出了什麼事,怎麼到現在還不過來?」絡鋒秀忽然接到了「隊伍」的聯絡。

    「目標跑了,我正在追蹤。」絡鋒秀道。

    「你說什麼?」那邊驚訝道:「這可不像是你會犯的錯誤,你該知道這次行動絕對不能洩露,你不用跟我們匯合了,解決了對手後直接回家吧。」

    「我明白。」絡鋒秀道。

    絡鋒秀現在可不敢輕視玄昊天了,從他一系列的反應來看,除了力氣小了點外,都算是可圈可點。不過要走出這片森林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他有的是時間尋找,而玄昊天連食物也成問題,他可不信這樣他還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萬一玄昊天真的逃出生天,回到忘塵變門,向忘塵子透露了他勾結外敵一事,那他可就是門內叛徒,要被按照門規清理掉了。

    玄昊天躲在岩石下一個地洞內,靜靜的等待絡鋒秀離開。這條路他白天走過,當時還坐在上面休息過,發現這個隱蔽的小洞穴也是意外,更沒想到晚上就幫了他一個大忙。這裡原來似乎是大型動物的巢穴,很可能是狗熊之類的,不過玄昊天發現它的時候,裡面只住了幾隻兔子,玄昊天才安心的佔了這個小窩,如果真是熊穴,該不該進去還真是一個問題,被狗熊吃掉就連屍體也沒有了,還不如死在絡鋒秀手上。

    絡鋒秀走了一會兒,玄昊天為防他使詐,不敢立刻出去,又等了幾分鐘,確定他真是去遠了,才小心的從洞穴中探出頭來,仔細觀察一番,出了洞穴向西面走去,因為怕留下明顯的痕跡,他走的並不快。走了一兩里路後,覺得被發現的可能行很小了,他才加快了腳步。

    逃命要緊,玄昊天一路西行,走了半夜,發現一條大河,就沿著河岸向下遊走去。東方已經微微露白,但因為大山遮擋的關係,地上還有些陰暗,他忽然在石頭上絆了一下,一個趔趄向前撲去,同時後面一聲槍響,子彈射在河邊的卵石上,彈開幾塊石片,玄昊天毫不遲疑,立刻縱身一跳,撲通一聲扎入湍急的河流。

    「這小子反應真是不錯。」絡鋒秀趕到河邊,玄昊天早消失的沒影了,不由得嘖嘖讚歎,絡鋒秀來到這裡,並不是因為發現了玄昊天的線索,而是純屬偶然,誰知玄昊天運氣也不知到底是好是差,竟然在關鍵時刻絆了一下。

    這時正值五月,山裡溫度並不高,加上又是清晨,水溫很低。玄昊天跳入水中,冰涼的冷水立刻讓他凍了激靈,接著一聲悶響,便覺得頭暈目眩,原來是河邊水位不深,他一頭撞在河底的一塊石頭上,好在撞擊前去勢已經不快,才沒有昏迷過去。河水流速很急,河裡沒有水草叢或者其他可以隱蔽的地方,留在原地太過冒險,游向上游又阻力太大,只能順著水勢往下游潛去。玄昊天水性還算不差,一氣游出數里地,在水中小心觀察一番,找到一個合適的地點上了對岸,在河邊隱蔽處擰乾衣物,看看確實不會留下水跡了,這才再次進入森林。

    中午時分,玄昊天來到一片山崖下,不少叫不上名字的鳥雀在山崖上飛進飛出。玄昊天接連遇險,又走了大段山路,腹中早已飢腸轆轆,就打起了鳥蛋的主意。他繞路登上山崖,在山崖上的巖縫裡搜索,驚起了無數飛鳥,終於找到了幾個鳥窩,沒有火就只好生吃,好在腥味不重,玄昊天吃了一些,又找個幾個鳥巢,在衣袋裡裝了不少。今天這裡的鳥群可是遭了大難,見偷蛋賊堂而皇之的在裡面進食,還準備打包,終於忍不住向他發起進攻。玄昊天在憤怒的鳥群攻擊下也只好倉皇逃竄,鳥群足足跟了他一里路,才慢慢散去。玄昊天身上沾了不少鳥糞,衣服也被扎破多處,頭髮雜亂糾結,額頭上還有輕微的血跡,實在是狼狽不堪。

    望著遠去的鳥群,玄昊天歎了口氣,現在連一群小鳥也能把他打得落花流水,實在是倒足了霉頭。玄昊天打開衣服袋子,袋子很大,裡面裝滿了鳥蛋,數量相當多。這座森林裡要找食物實在不易,既然找到了可吃的東西,哪有簡單放過的道理。他仔細檢查一下,發現除了極少數被壓碎了外,大部分都完好無損,至少幾天內食物可以將就了,心中安定不少。

    在一條山溪邊洗了個澡,又把衣服洗了個乾淨,玄昊天繼續進發。一直到第三天下午,玄昊天終於相信自己已經安全了,他這幾天走的路線都是緊貼河流,到河邊不過半里路程,很快就能走到。這個季節河水流量還不大,河上露出一截河床,比河岸好走許多,玄昊天跳下河床,向下游西南方向走去,走了沒多久,就來到這條河段的盡頭,在那裡,另一條支流從西北方向流淌而下,與這條東北方向流來的大河融匯在一起,在兩條河的交匯處,形成了巨大的漩渦,自上游飄下的樹葉枯枝之類雜物一進入漩渦的範圍,就被急流帶動,很快被捲入中心,消失的無影無蹤。兩股河水在這裡消了來勢,改變方向浩浩蕩蕩向南流去。

    玄昊天在河岸邊駐足觀望許久,才下了河岸,在河邊喝了點水,準備繼續前進。當他抬頭的時候,忽然愣住了,斜對面竟然是絡鋒秀。絡鋒秀也是極為吃驚,他找了玄昊天許久都沒有線索,對找到玄昊天已經不報希望,準備要等玄昊天離開森林後再殺他。誰知他來喝水竟然意外碰到自己苦尋不得的目標。玄昊天腦筋急速轉動,苦思脫身之計。

    「這回看你往哪裡跑……」絡鋒秀笑得很是得意,也不忙著下手,因為他已確信玄昊天根本無路可逃。

    「給我說說殺我的理由吧。」玄昊天道。

    「你現在還能這麼冷靜,實在是很了不起,」見玄昊天臉色已經恢復正常,絡鋒秀讚歎一聲,說道:「你既然要死了,告訴你其實也沒什麼,這都要怪你錯愛了不該愛的人,蕭玉兒是我的未婚妻,我爺爺和她爺爺早就為我們訂好的親事。在你沒有出現之前,她對我是親密無間,自從你出現以後,她整個人全變了。我絕不容許任何人把她從我的手裡搶走。」

    「如此說來,就算是我逃出森林也是必死無疑對嗎?」

    「沒錯,所以你今天死定了。很遺憾,真的很遺憾。」絡鋒秀陰森森的一笑,這時忽然瞥見河中的漩渦,心裡湧起一個想法,呵呵一笑,忽然話題一轉,說道:「這樣對你似乎有些不公平,不如我們換個方式嗎?」

    玄昊天沉默一下道:「什麼方式?」

    絡鋒秀笑道:「給你五秒鐘時間,在這五秒之內,我決不出手殺你,如果你能逃掉,就是你的本事,我也不會再來殺你。如何,對你來說不是個機會嗎?」

    玄昊天心中大怒,五秒鐘時間能幹什麼,就是爬上身後的河岸也來不及,就是跳河逃生,五秒鐘之內也逃不出他的攻擊範圍,河水太過乾淨,望下去根本是一目瞭然,可不像那天清晨沒有光亮的河面那麼容易隱藏行跡。對方根本就是想戲弄他,玄昊天按下怒氣,知道這雖然是他的戲弄之舉,但正如他如說,總算是一個機會,他定了定神,臉色已經恢復正常,道:「是嗎,那就開始計時吧。」

    「哈哈哈,很好。」絡鋒秀大笑道,「仔細聽好,我開始數了……一」

    玄昊天立刻跳入河中,河水比前日跳下的河段湍急得多,一入水全身就被帶動。他藉著漩渦的力量順勢向前方河底游去,準備在南面邊緣處脫離漩渦的控制,誰知他剛剛游了兩下,忽然肩頭一陣劇痛,鮮血在河水中瀰漫開來,眼前頓成一片紅色,一隻手臂立時麻木,失了力氣,便無法抵抗漩渦的吸力,被捲往漩渦中心,等玄昊天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拖著他不斷旋轉,越來越往下深入。玄昊天奮力游動,想要擺脫漩渦的控制,但漩渦的力量越來越大,他呼吸卻越來越困難,眼前發黑,手足漸漸無力,接著隱隱看到一個一米多寬的黑色洞穴,洞穴越來越大,把他整個人吸了進去。

    洞穴.水道中的水壓越發巨大,似乎要把胸腔中最後一口氣也擠壓出來,眼前一片黑暗,玄昊天覺得一生中從未如此接近死亡,然而求生的意志也從未這麼強烈過,他強忍著難受,守著最後一線神智,只盼著奇跡發生,然後奇跡真的出現了:在水道的一個拐彎處,玄昊天忽被衝出水流,拋入一個邊角一個不大的洞穴。玄昊天感到包圍全身的水壓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呼吸恢復通暢,心下狂喜,但隨即就驚覺到自己的處境——他正在高速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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