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03
這邊禮敦交代完了後續的事宜,掙扎的站了起來,晃晃悠悠的來到界堪、額爾袞、塔察篇古的面前,面上帶著微笑言道:「老二、老三、老五啊,好了別哭了,看看你們這副熊樣,是不是讓大哥笑話,呵呵,來,站起來,要我說啊,咱們輸了就要認,認命吧,烏骨倫能夠為咱們覺昌安一系掙回血脈不至於斷絕,就已經夠了,」
「我覺得你們幾個最小的幼子就留下來,托付給烏骨倫看護吧,告訴他們要忘記仇恨,一定要忘記,要不然覺昌安將會真的死無葬生之地了。來,烏骨倫跪下來,發個誓,要好好對待自己的這幾位弟兄,如同兒子一樣看待他們。」
界堪、額爾袞、塔察篇古三人的幼子最大的不過三歲,最小的還在襁褓之中,都是還沒有懂事的孩子,所以這些幼子托付給烏骨倫,這才是最明智的選擇,要不然懂事成年者,恐怕日後難免會有怨氣,必然多生事端,禮敦如此安排是非常恰當如意的。
烏骨倫這個時候知道阿瑪要自己所做的不過是安這幫叔父的心,只是他自己也的的確確想要這麼做,這也是他僅能為這些即將踏上死亡之途的叔父能夠做到的。於是面上帶著鄭重之情,跪了下來,用刀子劃破手掌心,然後將血痕塗抹在臉上,用女真人最重的血誓,來表達自己的誠意。
他用極為誠摯的聲音說道:「我,烏骨倫再次對天神發誓,日後必然善待諸位叔父的孩子如同自己的孩子,要不然我的子孫後代男丁世世代代為奴,女人世世代代為娼。」
界堪等人哭的是悲切萬分,也是,人之將死,能不痛苦和貪戀這滾滾紅塵麼?在此時只有禮敦一個人還非常冷靜,笑著同自己的弟兄說道:「哭有球用,等到了陰間,老四要是看著你們這副德性,必然要罵你們幾個的娘,真是丟了咱們覺昌安一系的臉麼。」
看著大哥如此鎮定的摸樣,到讓界堪幾人慢慢止住了哭泣之聲,他們喚來手下之人,將消息傳了出去,這個時候整個崖上一片哀鳴之聲,但是也有的人不願意死,也是,畢竟有的人生,有的人死,哪裡有公平所在。鄂圖鬧得是最凶的,扯著喉嚨喊道:「這不公平,人說了要一條血脈只讓一個人活,憑什麼他烏骨倫這個背叛我們家族的人能活,而我卻要死?」
好麼,原本誰願意去死呢?有了鄂圖的挑動,自然其他各系的子孫們也鬧了起來,有的已經成年的高聲喊道:「是啊,憑什麼他們得活,我就要死,不,我也不想死,這樣不公平,沒有道理。」
禮敦瞇著眼睛看了看哪些群情激昂的眾人,沒有說話,直接轉頭面上帶著微笑,揮了揮手,示意鄂圖過來。鄂圖看著自己阿瑪的笑容以為這位平日裡最疼自己的爹,換了主意,於是笑著走上來,說道:「我就知道父親你疼惜我這個,」
話還沒說完,唰一聲,禮敦從身邊的侍衛腰間抽出鋼刀,直接一刀揮斬了過去,砍在了鄂圖的脖子上面,鮮血迸濺,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翻身倒地。眾人一聲驚呼,禮敦如同一隻雄獅一般挺直了胸膛說道:「誰還敢扎翅,他就是下場~!來,你們這些侍衛、還有家屬不是覺昌安一系之人,因此應該不在被牽連的範圍之內,所以你們來維持秩序,誰要是再敢胡言亂語,斬之,放手為之,為了你們的家人,也為了你們自己。」
哪名守衛面上痛苦莫名,青筋直露,跪在地上,雙手托著禮敦給他還沾染著鄂圖鮮血的鋼刀,大聲喊道:「屬下領命~!」他知道,這是最後一次從這位自己尊敬的老人身邊領取命令了。到了這個時候四周原本跟著鄂圖起哄的人都只能低聲哭泣,因為這些人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被鎖定了,再怎麼掙扎都不可能擺脫死亡的陰影。
倒在地上的鄂圖,不斷有血泡從喉管裡面冒出來,整個人痛苦不堪的在地上來回滾動,不時發出陣陣垂死掙扎的,這並不是禮敦不想一刀斬死,而是全身無力的他只能做到這一步了。烏骨倫在邊上看著不忍,之前的哪些過節和不好的回憶,早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眼下的他只剩下憐憫和一父所生的兄弟之情。
走了上去,蹲了下來,鄂圖血淋淋的雙手從自己的喉管處脫開,直接抓住了鄂圖的衣襟,留下了兩隻鮮紅的血印,眼睛裡流露出乞求的神色,似乎在祈求這位從小到大自己從來沒有喊過哥哥的哥哥,給自己來個痛快的,免除眼下的痛苦。
歎了口氣,烏骨倫沒有說些什麼,只是微微的朝著自己的弟弟笑了笑,輕輕摀住弟弟的眼睛,掏出匕首,溫柔而又堅決快速的朝著心臟紮了下去,鄂圖雙腿一蹬,呃了一聲,全身一陣顫抖,緊接著如同一堆爛肉似的癱軟在地上,很明顯已經死去。
站起來之後,烏骨倫在自己身上很是隨意的摸了摸沾染上鄂圖鮮血的手掌,說道:「時間不早了,我下去同魁首覆命,在底下等你們。」
他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但是此刻卻再也不願意承擔這種親人在自己眼前死去的痛苦,只想早些逃離這片喪失人倫的地獄,回到地面上去,彷彿那裡才有這能夠呼吸的空氣,而不是在這裡窒息而死。
禮敦親手斬殺了自己的小兒子,哪裡會不明白烏骨倫現在的心情?感同身受的他,很明白自己兒子心中的難受和苦楚,只要是個人,面對自己的直系親屬在面前因為種種原因死亡,都必然不可能表現的那麼平靜,為了讓兒子不要在沾染上仇恨,或是怨氣,他走了過去,淡淡的言道:「不要難過,不要怨恨,至少在你有所根基之前不能夠有,畢竟你要知道我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歸根結底是我們自己的貪婪和野心招惹了禍端,怪不得旁人。」
此時的他還能說些什麼呢?任何語言的力量都是蒼白無力的,只能默默的點了點頭之後,默默的帶著幾位叔父托付的孩子,默默的向山下走去,不再,也不敢再回頭觀望。
見著烏骨倫下山而去,禮敦再堅強,也不由得流下兩滴濁淚,緊接著回過頭來掩飾的哈哈一笑,仿若無事的人一般,拍了拍肚皮言道:「好了,事情都辦完了,咱們可以痛痛快快的吃個爽的然後上路,正所謂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我可不要做個餓死鬼,好歹吃飽了才好上路麼。」
界堪等人面上也流露出強笑之色,點著頭齊聲說道:「大哥說的在理,來啊,小的們,擺上酒席,咱們吃個痛快,然後大家齊齊的上路。」
且不說禮敦他們如何自殺,回頭看烏骨倫,他咬著鋼牙,強行壓制心中的情感,走下山坡,見到龍天羽並沒有離開而是大馬金刀的站在哪裡,正在等自己下來。於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面上一如往常,只是稍微流露著些許的悲傷,快步搶上前,朝著龍天羽行禮,言道:「屬下幸不辱命,等會兒自會有人送下反叛者的屍體。」
接著將身邊幾名還未懂事的幼童強行按倒在地,要他們給龍天羽磕頭,說道:「他們就是我叔父的子嗣,多謝魁首寬宏大量饒了他們不死。」
心中默默歎了口氣,龍天羽心裡其實也不大舒爽,可卻不得不這麼做,死敵人總好過自己死吧,淡淡的言道:「既然你幾位叔父幡然悔悟,那麼死後,給他們留條全屍,就免了京觀之苦,至於這幾個孩子,你要好好妥善撫養,讓他們成為人材,不要重蹈你父輩的覆轍。」
「另外,今天給你們一天的時間安排後事,明天就必須協助整個建州女真營寨的接手工作,這個工作有幾點重中之重,第一、乘此機會將建州女真人都遷徙出來,集中到一個定居點居住,而不是分成若干個營寨不好管理;」
「第二、所有參與這次反叛的漏網的女真貴族必須抓出來作為參與反叛的根源加以懲戒,處死是沒有必要的,作為勞役為其贖罪是可行的方式;」
「第三、所有建州人集中之後,都要進行分門別類的組織、律法、教育等工作,經過短期培訓之後,將分配給他們相應合適的工種,以發揮他們的特長,而這個時候你們必須要積極配合宣傳隊等相應部門的工作,做好人心的安撫工作;」
「第四、我知道崖上你父親還遺留了一些近衛,他們對你們覺昌安家都是忠心耿耿的存在,所以這些人就留給你們當親衛,而他們的家人就送到青年城進行統一居住安排。」
這昂長的一大段話語說出來,接著將早已經安排好的宣傳部副部長孫衛宏喊了過來,指著他說道:「這位是我們青年城宣傳部的孫副部長,這次對於整個建州人遷徙由他全權負責,你們從旁協助,好好幹,幹的好了,我還有大用,在青年軍裡面無論出身,或是任何的其他因素,只看能力,有能力你就上位,好好抓住機會吧。」
這邊烏骨倫和豐必額兩人對了一眼,失去親人的痛苦,也在龍天羽賦予的如此重任的喜訊面前,在未來的光明道路之前,變的微不足道起來,他們高興而又恭順有加的行禮道:「請魁首放心,我們將會全力配合您的吩咐,做好自己的本分。」
滿意的點了點頭,龍天羽輕輕的拍了拍烏骨倫的肩膀,表示信任,留下雲童處理善後工作,帶著王五、劉震二人直接往關押明軍俘虜的地方走去,接下來,就要解決張凱賢的問題了,看看能不能有手段將這顆釘子拔出,那麼到時候整個遼東從上到下不說自己完全控制,至少不會再出現太多不協調的影子和聲音。
在路上,劉震皺著眉頭,似乎有什麼東西先不大明白,只是忍著不說,但是龍天羽是何人,看著自己愛將的眉頭皺著如山一樣,知道這傢伙心裡面有想法,於是笑著說道:「我說劉瘋子,你有啥想問的就問,他娘的都是自家弟兄,還有什麼不好開口的,這又不是什麼人前,大家要分個上下尊卑。」
嘿嘿一笑,劉震也不猶豫,直接開口說道:「我只是有些好奇,魁首您就不怕烏骨倫他們因為潛藏的仇恨,而反叛麼?留下這些人包括覺昌安一系的子孫後代萬一他們要是賊性不改,依然要犯上作亂,哪該當如何?」
呵呵一笑,揮了揮手,龍天羽毫不在意的言道:「這又有什麼呢?你啊,想的太多了。如果僅僅是因為怕人報復,而不敢用開闊的心胸面對天下英才,沒有了各種各樣人才的加入,那麼我們青年城又如何壯大發展?所以,一顆海納百川的心,比任何消除隱患做法更有效。」
「更何況,他們就算心裡面壓著復仇的願望又如何?人的**是無窮無盡的,如果我沒有能力去掌控他們的存在,將他們牢牢壓制住的手段,如果這點兒小風浪就讓我這個魁首翻了船,那麼只能說我能力不夠,活該有此下場,所以在我看來,只要他有能力,能為我們所用,對我們的大業能夠有所幫助這就足夠,至於其他的,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
「最終你以為讓烏骨倫如此豁出面皮和家族為我們賣命的是什麼?不是我的威壓,而是未來的利益,是因為他看出來跟著我們走將會得到他在族中無法得到的利益,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有如此忠心的舉動,才會不顧親情逼死他的父輩,這等於是在同我投一張效忠書,投名狀,在用家人的性命向我證明他們的誠意。」
「如果人這麼做,我都無法接納別人,那麼又怎麼能夠攏住人心呢?劉震你要記住,咱們在整個建州也好、海西也罷,也或是將來地盤更加大了進行統治的方式,無非就是人心二字,地盤丟了不怕,只要人心在,我們就能搶回來,但是如果人心沒了,那麼真的就完了;」
「而人心就是靠利益攏起來的,我之所以提倡唯才是舉,不在乎你的出身,你的家世,你的過去經歷,只在乎你有什麼才能,能不能為我們這個集體作出貢獻,就是為了將所有的人的利益歸攏在一起,擰成一團,只有集體的利益和大家的利益有了相互歸一性的時候,能夠形成一個完整的利益鏈條和共同體的時候,我們的大業無堅可催,就算有些小小的風浪,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風吹即散。」
說到這裡,龍天羽淡淡的笑著對劉震言道:「再說了,我不是還有你們麼?還有千萬志同道合的弟兄們,有了你們我無所畏懼~!我又何須擔心某些人心中的惡念呢?」
感慨的歎息一聲,劉震對自己這位年輕魁首的佩服之意直線上升,人說的真沒錯,的的確確是這麼回事,劉震為有這麼一個能讓自己發揮的舞台而感到慶幸,為有如此心胸似海的上位者而感到歡欣,他會是一位好首領,也將會帶著自己和一般弟兄們走的更遠,飛的更高,一定會的,劉震堅信這一點。
幾個人邊走邊談,很快就來到了關押明軍俘虜的地方,劉震剛要開聲,就被龍天羽揮手制止了,他悄悄的走上前去,站在門外,聽了聽裡面的動靜,然後將門口的哨兵喚到一邊,小聲的問道:「這些人被俘虜之後的反應如何?」
略微遲疑了一下,哨兵看了看自己的魁首,言道:「他們在大罵您,說青年軍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讓我們快放他們出去,要不然的話,到時候朝廷的雷霆打擊一到,必然玉石俱焚,我們這些人都死無葬生之地。」
嘿嘿一笑,龍天羽摸了摸下巴,言道:「有點意思,看來這位來送物資的明軍把總還是張凱賢的心腹,知道不少東西,至少對我們的情況是清楚的,如此甚好,從他身上看來能掏出不少有用的東西,將他們分開看管,不要聚集到一塊兒,明白了麼。」
哨兵領命而去,王五在邊上看了看哨兵,接著想了想說道:「魁首,要不要我帶幾個人去審訊一下,看看能不能撈到些好料?」
搖了搖頭,若有所思的龍天羽,言道:「不用,專業的事情還是讓專業的人士來做,你派人去將周衛石和劉潤普二人傳來,這些明軍就交給他們處理,」
接著他轉頭朝著劉震言道:「你們現在的當務之急,肅清整個反叛勢力,要記住不能枉縱,也不能枉殺,這裡面有個度,也要有理有節,要公開宣判他們的罪行,最好再加上些什麼欺壓良善百姓啊,手上血債纍纍之類的東東,讓整個女真人都明白咱們並不是侵略者,而是解放者,是把他們從女真貴族奴役之中解救出來的救星,明白了麼?這一點剛才烏骨倫在,有些話並不好說透,但是工作必須做細緻了,整個遷徙工作的總指揮我就交給你負責了。「
王五知道這件工作的重要性,對於日後青年城的長治久安,和人心歸屬將會有極大的好處,所以心裡面對於魁首交代的任務是極其慎重的,所以非常正式的敬了個禮,表示自己的心中的想法,說道:「請魁首放心,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做好。」
滿意的看了眼王五,龍天羽就知道這個下屬是最懂自己心思的人,於是回頭又同劉震言道:「劉瘋子,我是要給你吹吹風的,咱們這個軍隊大改制很快就要鋪開,你們這些幹部都必須以身作則,可不能給我掉鏈子,到時候抱著小山頭的心態,摟著自己那一塊不肯放手,要是那樣,到時候可別怪我不給面子,我是要下狠手的。「
之所以龍天羽給劉震吹這個風,就是知道這傢伙是軍隊裡面最老資格的兵,在下面的青年軍士卒之中有著相當的威望,所以在整個軍隊開始整頓,改革兵制的時候,得到他的支持和首肯是非常有幫助的,也是有益處的,原本龍天羽也沒有什麼遲疑,他這招就是陽謀,要通過大練兵、大擴軍、大改制,將整個軍隊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上,將一個領袖,一個思想,一個聲音在軍隊之中踏踏實實的落實下去,將軍隊打造成自己堅實的後盾。
劉震雖然粗豪,心中沒有太多的彎彎繞繞,但他不是傻子,很明白龍天羽這手背後的涵義。在他看來這種做法也無可厚非,原本麼,整個青年軍就是龍柳兩家三代一手一腳締造出來的產物,而自己的這位魁首又如此精明,是一名雄主,他怎麼能不積極配合呢?
於是他拍著胸脯應聲道:「這點魁首儘管放心,我劉震也是到老了兵的人,別的不懂,稍息立正還能不明白?一切行動聽指揮,這是咱們青年軍賴以生存的鐵律,而魁首您是最高的領導,這一點是任何人都不可能變更的,有人要是為了自己的私利而做出損害集體利益的事情來,那麼不用您動手,我第一個站出來將他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好,你有這態度很好,我很滿意,」接到了劉震發出的信息,龍天羽很高興,但嘴上說歸誰,還要看實際的行動,畢竟有的人嘴上說的是舌顫蓮花,可實際上狗屁都不敢,接著他又說道:「這次整軍,我決定你任統帥部的副部長,專職負責整軍的監察工作,希望你能不負你所說,協助我將這項對咱們建軍工作的百年大計扎扎實實的進行下去。」
心中莫名的苦笑一聲,監察?劉震心裡面門清著呢,這是擺明了,在整軍過程之中得罪人的事情都要自己出面來做,呵呵,這整軍第一步就整到自己頭上來了,只是自己前面既然服從了魁首的命令,而原本這也是一招陽謀,自己怎麼可能推辭呢?
更何況劉震心裡面也明白,青年軍的整軍是為了今後更大的發展,在這個時候自己必須完全站在魁首這邊支持他的舉動,將整個青年軍的體系打造的更加堅固,更加系統化,要不然,日後青年軍真的落到個慘敗的地步,那時節,自己這位骨幹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再說心裡話,他劉震真的沒有什麼野心,只是希望能夠有仗打,能夠將青年軍的事業發揚光大,將整個青年軍帶成天下最強勁的軍隊,這就足夠了,至於什麼魁首之位,又有什麼統帥軍權之爭,從來就沒有在劉震心裡面留下過任何的影子,再說夫人對他比天高,比海深的恩情,也讓這位光明磊落的漢子不可能做出如此違背良心和道義的事情來。
所以想通透了這裡面道道的劉震,苦笑了一聲,說道:「魁首,你這是要趕鴨子上架,把我放到火上烤啊,呵呵,也罷,我老劉,劉瘋子在戰場上瘋慣了,也不怕有人戳我的脊樑骨,不過您光把我老劉放在火上恐怕還不夠,恐怕朱非凡、齊軍兩個老哥兒也要弄進來才是。」
反正劉震心裡面想著,他娘的既然我不好過,大家都別想好過,憑什麼就我劉震一個人被人戳脊樑骨,而你們能舒舒服服躲在後面笑嘻嘻的看戲,乾脆,咱們來個一鍋燴,三個主力基幹千人隊的頭頭誰也別跑,全部拉進來玩兒。
「嗯,好,劉瘋子你這個建議很好,就這麼定了,按照你的說法,第二大隊朱非凡、第三大隊齊軍都作為加入到改制小組裡面來,同樣作為監察一職,對整個整軍進行全程監控和監督。」龍天羽順著他的口氣立馬答應了下來。
看著魁首面上流露出來的狡黠笑意,劉震這才醒悟過來,自己上當了。嘿嘿,好個魁首,果然是有智慧,就是要借自己的口來說出這些話,到時候朱非凡和齊軍兩位怪的也不是魁首,而是自己,那麼在整軍的過程之中,三個人之間必然矛盾不斷。
而這三位就是青年軍之中最大的山頭所在,他們之間相互鬥爭,而魁首漁翁得利,到時候,你就是想要保留什麼小山頭,那也是扯淡的事情,這樣青年軍之中的山頭利益不攻而破,整軍必然沒有任何阻力,能在短時期內順利完成。
其實也不能怪龍天羽有這心思,從這幾次戰役開始,和平日裡他所觀察到的一點一滴,青年軍內部雖然沒有太大的分歧,但是確實是有一定的山頭主義存在,當然這種山頭主義存在也很正常,因為人和人之間難免會有個親疏遠近,喜好不一致的情況。
但這一種狀況在龍天羽看來,是絕對不能成為影響整個青年軍組織體系結構的因素,要是有這種苗頭,他必然是要打下去的。在剛開始的時候,他就發現青年軍就有這種思想,只是礙於自己剛剛深入接手,沒有太多的聲望和威望,再加上外部壓力始終存在,哪個時候動手進行打壓未免時機不大恰當。
可現在不同了,幾場戰役下來,勝利的因素,再加上授旗,擴軍等一系列擴大青年軍集體利益的做法,讓龍天羽被青年軍從上到下一致認可,而口號裡面的一個領袖,一個思想,一個聲音的說法也在政治宣傳和實際利益的驅使之下,深入人心。
那麼這個時候乘著整個關外沒有反對的力量,和殖民朝鮮的前期開端的空擋,加強對軍隊的控制卻是理所當然的好機會,龍天羽就是要在這個時候加強自己的領導權,打造一支能夠驅之若臂的強軍,為自己和身後的百姓的安定生活遮風擋雨。
看著面上有些鬱悶的劉震,龍天羽笑了笑,正色同他言道:「我說劉瘋子,你別以為我是擺你上台,這次整軍對我,對你,對其他人,對每一位青年軍中的一員都是一次機會,是一次騰飛化龍的機會,是將青年軍由馬匪、馬幫轉換成正規化部隊的最好時機,所以不管是你也好,還是我也罷,都不過是這件主題之下的一顆棋子,每個人都有自己需要肩負起來的任務,我的兄弟,外部群狼覬覦,我們再不大踏步前進,就要被人追上,咬死。」
用力的點了點頭,真心實意的敬了個禮,劉震不在做出一副吃虧上當的神色,而是非常正經的說道:「魁首,您說的是,請您放心,老朱、老齊哪裡的工作我去做,但凡他們兩個有什麼不滿的地方,我劉震一個人整死他們。」
「好,很好,有你劉瘋子深明大義,識大體,重大局,高風亮節,不愧是咱們青年軍之中的老大哥。」帶著笑意,龍天羽這位魁首見劉震主動請戰,自己做通了這位虎將的思想工作,自然而然的也不吝嗇用些美好的詞彙去表揚表揚自己的這位下屬。
劉震聽到魁首對自己如此說話,雖然明知道這裡面多少是參著些水分的,但是依然面上流露出高興的神色,笑得嘴都合不攏,而在邊上的王五,也一改平日裡的沉默寡言少語的習慣,舉了一些劉震過去的光榮事跡拿出來宣講一番,這讓劉震更是興奮不已,於是整個上午就在口水橫飛之中渡過。
同劉震聯絡完感情,做通了他的工作之後,剛剛回到自己的營帳之中準備午飯的龍天羽,突然接到了一個加急的消息,從山下村柳家堡發了過來,他的岳父大人,李洛的父親李仲昆來了,剛過山海關,正在前往遼陽的路上。
聽到這個消息,剛才整軍吹風劉震配合帶來的好心情立刻不翼而飛,說真的他是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位老丈人居然會在這個時候過來,難道說朝廷出了什麼事情?亦或是他收到了什麼對自己不利的消息?畢竟如果從行程上面看,自己這位丈人可是新年剛過就開始了啟程,奔赴遼東,如此緊急,如此沒有任何的預兆,也沒有吩咐人提前通知,要不是秘諜在山海關有暗哨監察,倒是讓李仲昆來了個突然襲擊,所以這位老丈人的舉動讓人難免生疑。
隨即,龍天羽笑了笑,自己再想的多又有何用?等著同李仲昆見面了也清楚他的來意了,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屯,不管他有什麼招數自己接過來也就是了。只是,唉,他心中歎了口氣,只是要真有些什麼事情,恐怕最苦的還是李洛,她好不容易在自己的安撫之下,接受了現實中的事業,可現在又要面對新的衝擊,也不知道這個丫頭到底能不能堅挺的住,不過自己丈夫的,是應該盡一切可能呵護自己的妻子,讓她過的開心才是正理。
不過現在如何,自己都必須先回青年城去,然後偕同李洛趕回柳家堡,迎接這位丈人的存在,至於手邊的事情也只能交給別人處理。想到這裡,心裡也覺得沒有辦法,這年頭真是不如意,想要靜下心來做點事情,卻不停的有各種突發事件發生,果然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這也從側面提醒了自己,現在青年城的勢力還是過於淺薄,受制於人之處太多,所以自己這個魁首也不得不事務繁雜,不能解脫。
於是喚來王五,將已經準備好的一些關於整軍的前期工作一一囑咐下去,而當務之急整軍第一件事,就是練兵,現在要將所有的新兵集中起來訓練,而這個訓練的任務龍天羽則是交給了王五,每天三操兩講要堅持下去,訓練大綱嚴格執行等等講了一通,接著因為事情比較緊急,他也不好多耽擱,只能帶著鐵衛翻身上馬往回趕。
來的時候,因為行軍需要隱蔽,所以走得是林海雪原,回去倒是不用如此費勁,可以沿著大路大大方方的急速趕路,因此一天多一點的功夫,龍天羽就已經奔回了青年城,直接回到家中,問起李洛在不在家,管家劉媽言道,她去婦女會參加活動了。
龍天羽這才恍然,在會青年城之前,正好在鴉鶻關的柳蘭說了,會帶著孩子趕在十五之前到青年城,看著這摸樣,人是到了。不過以柳蘭的性格風風火火的特質,來了肯定是一個閒不住的主兒,一定是急著就要把婦女會這個組織給弄起來,而李洛作為青年城當家之人的正妻,自然也少不了參與進去。
眉毛一挑,龍天羽原本有些心急的見到妻子的摸樣,有這一會兒緩衝,倒是也靜了下來。默默的思考了片刻,決定還是去婦女會露一面,要知道在他的概念之中,這婦女會可是不能小覷,她的在今後整個青年城地域的轄地將會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男人們都組織起來幹活,做工,當兵,而女人們就要肩負起更多的任務和責任,而女人的生產力解放之後,對於人員不足的整個青年軍體系來說,也是有著相當大的補益的,所以這一點龍天羽必須支持。
更何況現在柳蘭兒是自己拉過來的,她的背後可是沈有容,這位大哥不管如何他今後對於青年城的作用都是相當的重要,因此,可是不能怠慢,要多加安撫慰藉才是,所以柳蘭兒來了,自己也是應該出去和人見一面以示重視。
說走,自然立刻就走,龍天羽帶著鐵衛,隨意吃了幾口飯,也沒有顧上旅途的勞累奔波,直接奔婦女會的預備機構所在地,青年城小學邊上的一所三層樓的院子,這裡是早就已經安排好了的婦女會建會地址,地方很好,而且位置非常方便,平日裡婦女和孩子們也能有個良性的互動,弄個什麼活動也是非常不錯的選擇。
到了門口,早有人進去通報,龍天羽則是站在門口等候裡面的人出迎。見左邊白底紅字的牌子已經掛了出來,青年城婦女聯合會總會,他不由得一笑,這柳蘭兒果然了得,前天過來,今天就把這大牌子打出來了,嘿嘿,倒是真是動作快,果然是風風火火的性子,這份幹練恐怕也是憋著當了多年家庭主婦,好不容易出來露頭,這股熱情自然是鋪天蓋地的。
正在思想之間,就聽到耳邊一個聲音傳了過來,柳蘭兒用響亮的嗓音言道:「嘿,魁首來了,這未曾遠迎真是失禮的緊哦,看著這摸樣,是打了勝仗了麼,要不然咋能這麼回來,我剛才還在和李洛妹妹說,有魁首出馬,什麼魑魅魍魎不要被掃除的乾乾淨淨的,她根本無需擔心什麼,這會兒魁首就回來了,而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哦。」
滿面堆著笑容的龍天羽,也是緊走兩步,來到柳蘭兒面前笑著言道:「我說蘭兒姐姐,你這可是速度夠快的啊,這才來了兩天,就把這婦女會給鬧騰起來了?呵呵,這下好了,咱們青年城婦女的半邊天算是撐起來了,我要代表整個青年城歡迎你的到來啊。」
白眼一翻,柳蘭兒沒好氣的指了指龍天羽,朝著邊上的冷瓊言道:「我說冷姐姐,你看看這個龍弟弟,就知道來虛的填白我們,沒安什麼好心麼,是不是怕我們張口問他要銀錢啊,嘿嘿,要是這樣,那可不行,這銀錢可是少不了的,工作推動起來是重要,但是既然婦女會是屬於政府行政體系中的一員,那麼政府財政撥款是必然少不了的,我說,如今整個青年城都是戰時體制,來你說說看,撥多少錢才是?」
冷瓊同柳蘭兒可是老關係了,當年龍天羽母親在世的時候二人關係就非淺,再加上她本人也在青年軍之中擔負著相當重要的後勤部部長的職位,所以也是生冷不忌,笑著言道:「呵呵,這點你放心,我們魁首大老遠把你請了回來,總是不至於讓你吃夾生飯的,大力支持總是在所難免的,這活動經費還能少了你半兩不成?不可能做出這種又叫馬兒跑,又叫馬兒不吃草的動作來。」
邊上的龍天羽有些哭笑不得,這剛見面,啥還沒說呢,柳蘭兒就給自己來了這招突然襲擊,可真的不愧是母親調教出來的人,幹事情就是如此乾脆幹練,而且拿捏時機也非常到位。表面上是問自己要錢,其實說透了就是問自己要支持,要名頭,要自己表態對於婦女會這個新組織的看重。
不過龍天羽心裡面有數,萬事開頭難,想來柳蘭兒如此說,必然是這兩天感受到了一些壓力,而在這個時代之中,女人大多數是男人的附屬品,哪怕是在青年城之中,也不可能完全避免這種大時代的影響力,只能是因為自己母親的因素將這種傳統的因素降到最低,這也是為什麼龍天羽的打算成立婦女聯合會的原因之一,要解放婦女,要讓婦女在人力極為缺乏的整個關外承擔更多的職責和任務,還任重道遠。
所以對於這一點,心領神會的龍天羽笑了笑,對著後面湧出來大大小小的女人說道:「這一點自然是沒有問題,婦女會不但是行政組織,也同樣是公益組織,它身上的擔子絕對不輕,對於整個關外生產力解放將起到關鍵性的作用,也是安撫人心,促進整個社會安寧的重要補充因素,所以我代表政府組織對婦女會的成立是相當支持的,而為了表示支持的力度,公款撥付定要是要加大力度的,但是多少必須要走程序,按照青年城的法規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