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20
淡淡的點了點頭,龍天羽說道:「有什麼話就說,我最喜歡開誠佈公的談清楚了,先小人,後君子麼。」
臉上流露出幾分感激之色,就見烏骨倫恭敬的施禮言道:「那就恕小人斗膽放肆了。頭一個要求,我知道,這次您出兵,我父親哪一方必然土崩瓦解,毫無抵抗的機會,所以我也不客氣,要求不多,只有兩條,我帶您征伐出兵,以功抵罪,再將覺昌安一族原本的財富和青年城的銀錢分紅全部轉讓給我,不知道,」
烏骨倫的話還沒說完,這邊龍天羽仰頭哈哈大笑起來,良久之後,站了起來,走到這個同盟叛徒的面前,雙眼逼視對方,將這個軟骨頭看得瑟瑟發抖,才開口言道:「你是在開玩笑麼?獅子大開口,好大的口氣,真以為離了你這個張屠夫,我就要吃帶毛的豬了?你是白日做夢,你不是要談條件麼,可以,想談我就同你談。」
「你剛才說以功抵罪,這個不是不行,但關鍵是,你有什麼樣的功勞,能不能抹殺手上的罪惡,要知道你手上可是沾染了我們弟兄的鮮血,這是青年城最忌諱的罪行,想要洗脫,那就要拿實實在在的大功來換;」
至於覺昌安一系的財富,你想獨吞,這是癡人說夢~!你就不想想,你們覺昌安一系為了自己的野心作亂,將會讓多少人家失去孩子,失去父親,這些人今後的生活怎麼辦?還有,我們的軍費又如何算,我們的士兵個個可都是寶貝,他們在戰鬥犧牲時候的撫恤又怎麼算?」
「所以,我只能答應,你父親的同我們簽訂的分紅條款,可以作為你功勳的酬勞,其他的東西就不要妄想了,哪是不切實際的。只是我還要再多說一句,這酬勞依然是要建立在你能夠有特殊貢獻的基礎之上,要不然的話,別說酬勞,就是罪行你都無法贖得過來。」
聽完龍天羽這一席話之後,烏骨倫肯定是非常的不滿意,漲的滿臉通紅,只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動作,憋了半天,從牙縫裡面繃出一句話來,言道:「你就不怕我不給你帶路麼?到時候你怎麼去找反青年城聯盟的主力?找不到主力,無法圍殲,到時候往山林裡面一散,恐怕想要再動手,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呵呵一樂,龍天羽點了點頭,面上毫不在意的言道:「嗯,你說的確實有道理,可是我們早就已經知道了所謂的聯盟主力在回春谷集結練兵,一共六千餘人,只是兵器、盔甲都不夠,大部分人還在用非常簡單的兵刃,最近從開原送來了一批鐵錠、糧草,你們在加緊打造兵刃、武器,這些情報不知道有沒有你烏骨倫瞭解的清楚?嘿嘿,因此麼,你想要投靠,總是拿出些有用的,過得硬的東西來才行,要不然的話,這世間的事情哪裡有這麼容易就能拿到好處,投機取巧是不行的。」
「啊~!」烏骨倫完全沒有想到對方已經掌握了自己這邊軍隊的集結地點,他也不是蠢人立刻明白過來,在自己的隊伍之中一定還有其他的奸細在出賣情報,而且這個人一定是身居高位,要不然的話青年軍的人怎麼可能對自己的軍情瞭如指掌?
冷汗不經意的從絕望到了極致的烏骨倫的額頭上流了下來,此刻的他知道自己的可笑,還自以為自己的價值很高,大模大樣的跟人講條件,結果最傻的原來是自己,在人的眼睛裡面是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吧了,他在拚命的想著,自己到底能夠做些什麼。
突然,這個女真人的反骨仔仿若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眼睛發亮,說道:「密道,山谷裡面有一條密道,是我們覺昌安一系早就安排好的退路,我知道外面的出口在什麼地方,也知道裡面機關怎麼開,如果能夠中心開花,兩邊同時夾擊的話,肯定能迅速解決戰鬥,這,這個籌碼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有密道?這個情報自己還真不知道,龍天羽微微一笑,說道:「這個沒問題,但是還不夠,只能減免你的罪責,想要拿到大筆的財富,還要再努力些才行。」
這個時候的烏骨倫腦袋好像開了竅一樣,激動不已,接著往下說道:「我還可以幫你們勸降,對,勸降。我有個舅舅是我親生母親的弟弟,他在我母親死後受到排擠,一直被發配到回春谷關門之上進行守衛,雖然是副守衛,但是他手下也有百十號人聽他指揮,我有把握勸降與他,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大門打開,讓你們進去,這樣,這樣總夠了吧~!」
「哦~!?你的舅舅叫什麼?說出名字,我看一看,如果和你所說的真實可信,這就夠了,嗯,我能保你下輩子榮華富貴,自由自在,還能做個小官兒;但是如果你要是所說的是糊弄我的,呵呵,到時候可就別怪我們不地道了了~!」龍天羽的面上帶著微笑,話語卻是冰冷冷的讓人發顫,雙眼如針刺一樣直視烏骨倫,好似要看透他的心腸一般。
「不敢,真的不敢,」烏骨倫急得要命,指天發誓,嚷道:「魁,魁首,您儘管去查,但凡我有一點不盡不實之處,任您處置就是。」
龍天羽也不避諱烏骨倫,直接傳來了自己身邊的文書,讓他去翻查秘諜傳回來的相關情報,不一會兒,屬下就拿了一張紙上來,雙手遞給他。定睛看了片刻,笑了笑,龍天羽抬頭對烏骨倫又說道:「你舅舅今年三十有六,微胖,滿臉鬍鬚,最是好酒,對不對?」
「是,是,您這邊看得到吧,我沒有說錯吧~!」烏骨倫這個時候哪裡還顧得上旁的什麼,就如同一隻小狗想從主人的手中拿到骨頭,不停的搖頭擺尾的想要證明自己忠心,同時也暗暗心驚對方真的很有準備,要知道自己的舅舅受排擠之後,成了靠邊站的小人物,就是如此,在人這裡依然有詳細的情報。
感到這隻狗的價值壓搾的差不多了,於是龍天羽很是乾脆的講道:「行,只要你能做到這兩點,那麼,我應承你的承諾不會變,功過相抵不是問題。」
想了想,揮了揮手同盧天達說道,:「來,帶他一起過來。」說完轉身就進了裡屋。
外面還在發愣的烏骨倫被盧天達退了一下,踉蹌的往前走去,他看著龍天羽的背影,怯生生的問邊上的盧天達說道:「大人,這是不是就過關了~!?」
「嘿,你小子好命數,我們魁首一言九鼎,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變卦,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裡面吧,不過話說回來,你小子要是敢耍ど蛾子,不用我家魁首開口,我都要凌遲了你,把你做成人彘,讓你嘗嘗種地的滋味~!現在,別楞著了,趕緊跟我走,墨跡個p啊~!」盧天達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烏骨倫說道。
「唉,來了,來了~!」聽到盧天達如此說話,烏骨倫總算是將心放了下來,長出一口氣,緊跟著龍天羽的屁股後面往裡走去。
轉了幾個彎,來到一間大房之中,房中空蕩蕩的,只是在正中央擺著一張大桌子,上面放著一塊沙盤,龍天羽站在邊上,用手中的細棍一指,說道:「過來看看,你所說的密道在什麼位置,有什麼標誌性的地標沒有?」
烏骨倫望著這塊沙盤,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真是奇思妙想,居然能在沙盤之上將整個覺昌安一系的駐紮山水地勢全部標注出來,他越看越心驚,因為眼前這東西可是和真實的地勢完全一致,沒有任何區別,只是縮小了比例罷了。
到了這個時候,烏骨倫才是真正的心服口服。他暗暗在心裡面歎了口氣,看看人家,不但武器犀利,士卒精良,就連這情報都是瞭如指掌;再看看自己那邊,反觀自己老爹,虧著叫智者,其實狗屁不如,切不說武器都不全,盔甲少得很,就是這情報一點都不知己知彼,這還用打麼?估摸著還沒開打就已經輸了。
唉,原來人真的沒有誇大,自己的作用的確是不大,有沒有自己也不過是如此罷了,想到這裡,烏骨倫愈發的慶幸了起來,自己總算是得到了機會,要是沒有這個機會,恐怕最後不是做苦役到死,就是被人摘了腦袋,堆成京觀,死的很難看。這個時候的他愈發的嗔恨自己的老爹和那個後母,要不是他們攛掇著,搭上了兵備道的路子,覺得自己能有更進一步的可能,這覺昌安一系是鬧不起來的,嘿,現在好了,一鍋熟,不過和他關係不大,他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一心一頭的抱緊青年城的大腿過日子。
想清楚了的烏骨倫,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非常配合的將密道的地點指了出來,然後把裡面的機關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而龍天羽親自對烏骨倫進行了詢問,將他所說出來的情報打亂了順序,反覆的詢問了幾次,前後答案沒有任何矛盾的地方,這才相信這個烏骨倫所說的是真話。
讓盧天達將烏骨倫帶出去之後,龍天羽詳細的思緒了一遍計劃前後,覺得沒有什麼漏洞,就吩咐人將王五和其他的將領喊了過來,他打算從密道突襲由王五負責,而自己則是親自負責正面進攻,至於那個烏骨倫的哪個舅舅麼,就叫盧天達帶著這小子去接觸接觸,不過接觸的時間要掌握好,必須是在包圍圈已經形成之後才能進行,要不然的話,萬一出了紕漏打草驚蛇就不妙了;片刻之後,一眾將領全部過來,龍天羽將方案拿了出來以供大家討論。
且不說龍天羽如何盤算,以最小的代價收取最大的戰果,咱們將視線轉移到回春谷中,這回春谷啊,乃是關外的一處奇地,由於溫泉密佈,只有一條通道外出,四面山壁陡峭高聳,所以導致谷中一年四季如春,在往年,這個地方就是覺昌安一系大小貴族貓冬的好去處。
只是今年,這個谷中可不平靜,不大的地界嘈雜聲不斷,不但有鐺鐺的鑄鐵聲音,還不時傳來士卒的喊殺聲,只是這喊殺之聲顯得似乎並不是那麼有力,總是透露出一絲頹喪的味道。
在谷中左邊是一座座新簇簇的鐵匠爐,在哪裡日夜趕工鍛造兵刃,而正中間草地也被踏平,成為了校場,士卒在上面熱火朝天的進行訓練,而在右邊的高台,有幾個人正朝這兒指指點點,似乎在說著什麼。
將鏡頭拉近,可以看到當中有一位身穿明軍將軍服飾,年紀大概在三十二、三左右的黃臉漢子,滿面的不爽,捻著下巴底下沒幾根的鬍鬚,嘴裡念叨著:「我說禮敦大酋長,你們這麼練法要操*弄到幾時去?看看這士卒有氣無力的摸樣,純粹對付事麼。這天天的干吃飯,沒功績,張大人哪裡我可是不好交差啊~!你要知道,這次張大人暗地裡面幫助你們可是下了血本了,要兵器給兵器,要鐵錠給鐵錠,要糧食也沒有猶豫過,一顆不少的給你送了過來,最後要是你們拿不出點本事來,到時候且不說你們,我都要連帶著吃瓜落兒。」
滿面堆笑的禮敦,似乎並不著惱這位明軍將領的無禮,只是陪著小心說道:「是,王將軍您說的是,我為了能夠提前掌控住整個建州的局面,準備攻打尼堪外蘭城,已經將我的大兒子派了出去,現在就等他的探報,按時間,最遲後日就能有准消息,咱們消息語調,立刻動兵,到時候一舉攻克尼堪外蘭城,把握住建州的局勢,那個時候一切都好說了。」
這位姓王的明軍將領聽著禮敦的話語,眉頭皺的更緊,甚是無禮的揮了揮手,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套推辭都說了無數遍了,可最終呢?咱要見真功夫的,可不是耍耍嘴皮子就行了,你這邊不鬧出些動靜來,那邊張大人怎麼為你們在朝廷裡面說話?所以你們要清楚,現在站在懸崖邊上的是你們,求張大人出手相救的也是你們,你們自己不上心,難道還要旁人著急不成,天下沒有這個道理不是?」
「對,對,您說的對,」禮敦的腰彎的更低了,堆著笑:「我們肯定不會讓您久等的,嘿嘿,屋裡面已經給您備好了酒宴,等會兒您再去泡個溫泉,舒坦舒坦,這邊的事儘管放心,包在我身上了,」說到這裡,禮敦靠近了一些這位姓王的將領的耳邊,小聲的說道:「將軍您看,尼堪外蘭城乃是建州最富有的城池,只要拿了下來,我願意拿出三千兩銀錢給您,買幾雙鞋穿,一切還請多多擔待,拜託,拜託~!」
聽說有三千兩銀子拿,王姓將軍面色立刻好了起來,語氣也柔和下來言道:「唉,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你也知道,我不過是個管事押運物資的主兒,張大人追的緊,我這做屬下的不能不盡心盡力麼,既然酋長您有了自己的打算,那麼我老王也不是沒有擔當的人,豁出去了,我就再給你擔待三天,不過麼,別怪弟兄不會說話,要是到時候還沒動靜,我可真的不好交差。」說完這個王姓將領也不多言,隨意的拱了拱手,大搖大擺的在下人的帶領下往後走享用溫泉美酒,還有哪洗浴的丫頭去了。
等明軍將領的背影消失不見,禮敦面上的笑容頓時斂去,面色陰沉似水,邊上的界堪還是那副火爆脾氣,大聲的說道:「這個王八羔子,真不是東西,吃咱們的,喝咱們的,玩咱們的,還要拿咱們的,眼睛居然長在頭頂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摸樣,我呸什麼玩意兒,惹毛了老子,一刀結果了他,就是硬吞了這些物資,看哪張凱賢能如何,他能咬了爺爺的鳥下來不成。」
嗆啷一聲響,禮敦從邊上抽出一把明軍制樣的鋼刀,丟了過去,眼睛瞪的老圓,沒好氣的說道:「去啊,你去,把他殺了,我說你是不是腦袋進水了?不想些有用的東西,盡在這裡整沒用的東西,也不知道煩心。」
嚥了嚥口水,界堪看了眼地上的鋼刀,再看了看這日益煩躁的禮敦,不做聲了,說實在話,他也就是發發牢騷罷了,要是真的將姓王的將領殺了,那時候,才是將整個覺昌安一系的路走絕了呢,他只是魯莽,可不是傻,幹不出這種混事。
邊上額爾袞笑嘻嘻的勸著禮敦說道:「大哥啊,這事情你就別和三弟計較了,他你還不知道,就是個炮仗脾氣,沒頭沒腦的緊,混不吝一個罷了,來來,消消氣,和他一般見識幹什麼,不值當。」說著從地上撿起腰刀,給禮敦插回了刀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