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13
劉澤同戚繼光共事多年,自自然然是最瞭解這位偉大統帥的存在,龍天羽覺得自己應該相信專業人士的判斷,而正好,這次開始調整整個青年軍的組織架構,要抽調出精英成立專門的特種部隊,在調看了戚金的檔案之後,發現這個孩子在搏鬥和槍械方面由常人所不具有的天賦,於是乾脆,順從戚繼光的意願,就直接將他調到了剛剛成立的統帥部直屬特種部隊之中,參與到尖刀行動裡面,這樣不但能讓戚金最直觀的參與到青年軍的軍事行動之中來,而且可以從行動過程裡,感受各種新武器裝備的使用。
在這次對女真酋長的清剿行動之中,正如前面軍事會議所說,要的就是短平快,所以開始之前的準備工作非常重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敵人圍住,方便實施第二部分的計劃。因此情報工作就是這一次的重中之重,要知道沒有靈敏的耳目,掌握敵方的一舉一動,是很難將在大雪紛飛的冬季,將這份作戰計劃實施下去的。
所以這次統帥部抽調出來成立尖刀偵察中隊,第一個踏上了征途,他們所負責的任務是,第一,在雪原之中偵察出一條可以信賴的路徑;有看官看到這裡可能就要問了,你青年軍連路都不熟悉還打什麼仗,前面不是說過早就已經派間諜將這山山水水都畫成地圖收藏了起來麼,還需要什麼路徑偵察?其實不然,說透了,雪地野外行軍,很容易迷失方向。
因為大雪覆蓋了很多明顯的標的物,讓路徑變得困難起來,這在過往的冬季拉練之中是有實際例子的,所以在沒有gps的年代,對於雪季行軍古時候的軍隊都望而生怯;尤其是青年軍的這次行動,為了保障情況的特殊性和突然性,不能沿河流、大路前進,這樣就給行動造成了更加複雜的特殊情況,因此在行動之前必須派出小股部隊對前行道路進行偵察。
至於第二,則是他們肩負著與反叛者內部之人進行勾連的行動,畢竟這次出擊建州,連尼堪外蘭城的佟佳布庫錄都有些不穩的現象,也就是說,過去在建州布在明面的棋子未必可以完全信任,很容易出現走漏消息的狀況,不能讓戰役的突然性得到最大的保障,因此作為青年軍來說必須另闢蹊徑,尋找更加隱秘的合作者,以掩護自己即將開始的軍事打擊。
當然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總是有人忍不住誘惑,能夠出賣自己的靈魂,從古至今都是一樣的,就在建州女真開始進行有組織的叛亂活動過程中間,面對尼堪外蘭城的富裕,還有白花花銀子的誘惑,有的部落酋長暗地之中投靠到了青年軍這邊的陣營之中,進行某些消息的輸送,而這次小分隊的任務就是與之接頭,摸清具體情況,為大軍前行探底。
很快沙漏中的沙子紛紛落下,又到了該要出發的時候。盧天達睜開了眼睛,拍了拍手,將一個類似動物糞便的物品丟在一顆大樹之下,哪是為後方的部隊指明方向的工具,青年軍之中訓練有素的狗兒能夠通過這種特質的糞便,來尋找路途的。接著揉了揉有些酸乏的眼睛,看了看日頭,心裡盤算了一下自己出來的時間,想著應該加快速度了,要不然的話,恐怕就不能再固定的時間裡面完成上級交給自己的任務,接著回頭忽哨一聲,帶著手下的隊員再次踏上滑雪板快速向前挺進。
傍晚時分,盧天達一行來到尼堪外蘭城的東北角處,在昏暗的光線之中,釋放出一隻訓練過的小鳥去通知接頭的人自己到了,緊接著出於謹慎的考慮,只在原地留了一名觀察哨,然後全員移動到另外一處能夠更加方便觀察的地方進行等待,這是為了更加安全保險。
天剛剛擦黑,傳來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全身都是白顏色,已經完全融入到雪中的潛伏戰士悄悄抬起頭看了過去,見前方來了兩名身穿棉衣的男子,連火把都沒有打,艱難的走了過來,再看看他們的後面沒有人跟蹤的痕跡,於是用輕移到後方,掀開早已經掩蓋好的雨布,點燃裡面的紅磷,製造出了瞬間的火光給後面信號,這信號由於視覺光線角度的設計,自然只會讓想看到的人看到。
盧天達看到前面給出的信號,依然不敢鬆勁,站起身子往前走去,但是謹慎的他並沒有讓所有的人跟他出來,要求副隊長帶隊繼續潛伏,他先去摸摸情況。當他來到另外一個位置將早已準備好的火把點燃,按照之前預定的接頭暗號在空中順時針劃了三個半圓,對面也燃起了火把,逆時針晃了三個半圓,見接頭暗號正確,盧天達鬆了口氣,大踏步往前走去。
來到那兩個人的身上,從體貌特徵上看,這兩個人其中一位年紀比較大的男子,就是秘諜所描述的狀況,而另外一個青年人卻是沒有描述過的人物,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原本放鬆了些的心,又提了起來,質問道:「是穆坤麼?怎麼多帶了一個人來?搞什麼呢?不是說好了就你一個人來麼?出了事?」
對面那位長的有些猥褻的男子,迫於盧天達的壓力,似乎顯得並不是那麼平靜,嚥了嚥口水,先看了一眼邊上的青年男子,這才開口,有些結巴的,用比較標準的漢話說道:「大,大人,這位是我,是我親戚,下酋一個人不好事事露面,所以必須要找個人來接待你們不是?要不然不是招惹人懷疑麼,最少佟佳布庫錄萬一生出什麼疑心,到時候就不好辦了,所以我就帶人過來了,這幾天你們在這裡的活動都由他來負責,他叫烏骨倫。」
瞇著眼睛,藉著昏暗的火光,盧天達仔細打量著兩個人,在他的直覺似乎覺得什麼地方有些不大對勁,只是眼前這個穆坤所言所述還是比較合理的。穆坤是尼堪外蘭城外的一處營寨的酋長,是佟佳布庫錄最親信的人選之一,當然秘諜在尼堪外蘭城這塊肯定不會將雞蛋放到一個籃子裡面,出了佟佳布庫錄,自然還發展了其他人選,一旦佟佳布庫錄出現什麼異動,也能在平息了狀況之後,有人能夠出來收拾局面,所以這個穆坤就出現了在秘諜的眼中。
點了點頭,盧天達剛想說話,就聽到對面的哪個叫烏骨倫的突然開聲說道:「這位弟兄,你就是一個人來的麼?你們秘諜真是辛苦啊,還有什麼其他人一同過來麼?要是有的話,都喊過來吧,這天寒地凍的,別凍壞了弟兄們,」說到這裡,回頭指了指西邊,接著言道:「就在那邊,翻過這道山窩窩,就是一道老林人的地窩子,裡面熱湯,熱水,熱飯食都弄好了,就等你們過去呢~!」
嘶,這個時候的盧天達知道哪裡不對了,如果說這個烏骨倫是穆坤的下人,哪裡有主人說話先要觀察下人嘴臉的道理,還有主人還沒說話,下人就開口插嘴,在女真人的習俗裡面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最重要的是,他們怎麼知道秘諜二字?要知道秘諜組織就連盧天達都是因為這次的任務才第一次聽說,很明顯哪名潛伏在尼堪外蘭城的秘諜出了事情,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從這兩點可以判斷出穆坤已經出了問題,而這個烏骨倫極有可能就是敵人派來引誘自己過去的人物,此刻的盧天達用屁股想都知道,在哪所謂的地溝子邊上肯定埋伏了大量的人馬,就等著抓捕自己吧。
既然接頭人除了問題,這就同時說明尼堪外蘭這裡,至少從本質上說這個城有問題,也許是佟佳布庫錄已經投靠了反青年城同盟?又或是其他因素?而哪位被捕的秘諜,到底是只透露出了一點計劃,還是透露出了全盤計劃?要是全盤計劃,在敵人已經有了防備的情況下,恐怕整個作戰計劃都必須更改,自己要迅速後撤,通知大部隊這個情況才行。
嘴上哈拉著,毫無意義的話語,拖延著時間,盧天達腦袋裡一刻不停的高速運轉思考著。從剛才烏骨倫的話語之中,他問我們來了幾個人,可以看出來,哪位被他們捕獲的秘諜並沒有說出什麼用的情報,因為整個小分隊過來,潛伏秘諜是完全清楚的,看來秘諜並沒有背叛,當然這僅僅是盧天達的揣測,其中的內情還沒有更進一步的證據支持。
咬了咬牙,眼下當務之急就是先要搞倒最進一步的情報,來進一步瞭解危險的局勢,而這情報的來源麼,面前這兩個人不就是最好的對象麼?更何況,從目前的局勢看,眼前這個人,如果只是大膽的孤身涉險一個人來引誘自己進伏擊圈的話,必然這裡附近是沒有敵人埋伏的,最多只能有人在遠處觀察這裡的情況,烏骨倫可能也想不到自己能夠看破圈套。
想到做到,盧天達毫不猶豫,面上笑著說道:「哎呀,我聽說尼堪外蘭的鹿肉是關外最嫩的,你可要給弄點來,這寒冬臘月的,也能補補血氣不是?」接著從懷裡面掏出幾根煙卷遞了過去,然後用自生火啪嗒啪嗒的遞過去做出要給對方點火的舉動。
說真的,這關外自從出現了青年城的捲煙之後,老旱煙桿子都已經被丟到一邊去,只有最保守的老人才會繼續使用,所以在這關外地區,無論是漢人也好,還是女真人也罷,見面遞煙算是一種比較新鮮的禮節,很是流行。
也恰恰是因為如此盧天達的這番舉動,和嘴中的話語,讓烏骨倫和穆坤認為對方遞煙的過程是表示善意的舉措,根本沒有任何生疑,就見烏骨倫一邊接過盧天達手中的香煙,一邊分發給邊上的穆坤,嘴裡面還說道:「這位弟兄放心,鹿肉那還是問題麼?肯定是最鮮嫩的小鹿羔子肉,不過你也真會吃啊,知道這個時段,鹿掉膘的厲害,只剩下瘦肉,烤起來最是香甜可口,等會兒過去,我給你去弄吧,保證管夠,不吃你個滿嘴流油,你說我烏骨倫不夠朋友~!」
看到這個情景更加加深了盧天達的判斷,這個烏骨倫絕對有問題。等給二人點火的剎那,他低吼一聲:「動手~!」緊接著毫不猶豫的兩隻手如同鐵鉗一般卡住了烏骨倫的雙臂,讓他絲毫動彈不得,緊接著,在穆坤與盧天達中間的空擋的雪地之中,突然一個白影竄了出來,雙手對準烏骨倫的太陽穴一擊,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的烏骨倫,雙眼一翻,暈死了過去,緊接著這個白影雙手一架烏骨倫的身形,將整個人托住,彷彿烏骨倫沒有受到攻擊昏厥過去,還是站在這裡同這邊說話一般。冷哼一聲,轉頭一把掐住穆坤的脖子防止他露出聲息,然後也不說話,只是用眼睛如同看待死人一樣冰冷冷的審視著對方,然後用另一隻空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放到穆坤的唇邊。
說起來複雜,可實際上這一段時間不過是數秒之內就已經完成,穆坤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眼前一花,那邊多出個人影,等他清醒過來之後,自己同烏骨倫二人都已經被對方控制住了,自己的脖子被一隻巨大、冰冷的死神之手緊緊攥住,在對方冰冷無情的眼神注視之下,穆坤立刻明白自己只要稍有掙扎,或是發出聲音,立刻脖子就會被對方毫不留情的扭斷,他的汗立刻從額頭之上冒了出來,一滴滴的往下流淌著,面部的神情除了求饒,也表露出了一切都聽對方意思的神色。
皺著眉頭,偏著腦袋看了幾眼穆坤,盧天達放鬆了手上的力量,淡淡的問道:「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出賣我們?城裡面哪個秘諜弟兄呢?哪裡去了?」
「我說,我說~!」穆坤這個時候小命攸關,哪裡敢有半點遲疑,立刻竹筒倒豆子全部說了個乾乾淨淨。原來事情是這樣的,穆坤有一個親家叫做多鐸,就在尼堪外蘭城內,平日裡兩家多有來往,關係甚為親密,這不是過年麼,兩家走親戚在一起喝酒,多喝了幾杯,穆坤在醉意之下就說了幾句尼堪外蘭城馬上要有大變化,自己要有一場大富貴,說不定將來前途無可限量,到時候可以提攜自己的親家之類的話語。
正所聽者有意,說者無心,親家多鐸聽到了這話之後,記在了心裡面。這個多鐸乃是鐵桿女真部落制度的擁躉者,只是為人平日裡謹言慎行,藏的比較深,再加上上次去葉赫城因為身上有病,就沒有率兵出征,所以也就沒有流露出對龍天羽借大明威勢解除女真人武裝的不滿,在青年軍工作隊面前也好,還是在佟佳布庫錄,又或是自己的親戚面前都沒有表現出反對的意見,彷彿他是支持這次女真部落酋長權利換富貴的行動。
可是私底下他卻一直尋求反抗的機會,這次覺昌安的子孫們打起了反抗青年城暴*政的旗號,弄出了一個聯盟,他暗中參與其中,出錢出糧,是絕對骨幹中的骨幹。而禮敦等人看到多鐸參加自然而然的也有自己的算盤,作為他們早就看不慣尼堪外蘭的佟佳布庫錄一繫緊緊抱著青年城的大腿過日子,而對付青年城的首要,就是先剷除尼堪外蘭的勢力。
要知道佟佳布庫錄,雖然對於青年城的權利換財富計劃也有所不滿,進而態度曖昧,並沒有生出反叛之心,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將來只有緊緊依靠青年軍才是王道,任何青年城之外的勢力都不是他能夠投靠的,但是貪便宜的小心思,就等著看能不能在青年城和反叛聯盟作戰,而他佟佳布庫錄在裡面漁翁得利,獲得更多的更好的利益和地位。所以當得知反青年城聯盟成立之後,尼堪外蘭城是戒備森嚴,嚴陣以待。
要知道一座堡壘最容易攻克的就是內部,更何況尼堪外蘭城在後期擴建整修的時候,可是用了青年軍的水泥技術,整座牆是岩石混凝土結構,又高又大,易守難攻,所以在尼堪外蘭城戒備森嚴的情況下,多鐸的投靠就顯得至關重要。
如果沒有穆坤這檔事,按照反青年城聯盟盟主禮敦的計劃,將在元宵節這一天,趁著大家過節的放鬆情緒,對尼堪外蘭進行裡應外合的攻擊,而潛伏人員早就已經都到了位置,就藏在剛才那個烏骨倫所指的地窩之中,等待這兩天尋找機會潛伏進城內,做最後的準備。可就在這個時候,穆坤的話讓多鐸起了疑心,剛開始的時候多鐸還以為攻城的消息走漏了,嚇的是三魂不見了七魄,連忙趁著回去同潛藏在他府中的烏骨倫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