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7-29
不管李洛、又或是李雨柔二人之間有什麼暗鬥的心思,龍天羽帶著幾名鐵衛跳上馬背快速奔行。這些馬匹都是調教多時的軍馬,而且在馬蹄上又綁縛了烏拉草定制的腳墊,這樣又防滑又保暖,跑起來速度最少能保持平日的七八成,所以很快就在短時間內,來到了斥候發出信號的地方。上來之後,問了問斥候,再眺望了一眼,發現遠處密密麻麻的一片黑影在不停的湧動,並不像是敵人要對自己進行有目的的伏擊,於是好奇之心頓起,掏出望遠鏡仔細觀瞧起來。將遠景拉近之後,龍天羽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對面人頭湧動的情形,是一大堆女真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在監工的嚴密監視和皮鞭抽打之下,在進行辛苦的勞作,而邊上有些身穿灰衣人正手持武器進行看管執勤,看到這裡龍天羽就明白了,這些人想來一定是被罰做苦役的女真戰犯,在青年城民兵部隊的看管之下進行修路。
觀察完後,龍天羽的心裡面有些犯嘀咕,要知道用女真戰犯修築路這不是什麼大問題,這原本就是他走之前所佈置的任務,但這修路的時間卻有些不對。他當時所既定的方針是等過完這段關外最苦寒的日子再行動手,畢竟一則部下也需要休息,過年麼,這是大事,又是剛剛經歷了幾場連軸的大戰,再加上推進政策執行,受到人手的限制,都很疲勞,休息是非常必要的;二則麼,俘虜也是人麼,要是這些服苦役的俘虜大面積死亡的話,最後受到利益侵害的還是自己,因此愛惜他們的使用就如同愛護自己的財產一樣重要,正是以上兩個原因讓龍天羽將修築路的時間往後沿襲推晚了一段時間。當然推晚歸推晚,整個工程施工計劃,責任人,俘虜的多少,監護兵員的多少,提前完成工期的競賽獎懲等等計劃都已經發了下去,只是等待開工日期的通知罷了。皺了皺眉毛,龍天羽立刻明白這裡面的問題,這次築路為了提高大家的積極性,提前保質、保量、保俘虜的完成工期,龍天羽和張懋修他們制定了豐厚的獎賞,提前完工者不但有豐厚的獎金,而且還有大量的田地酬勞,更有職務上的評定優等記功,作為日後陞遷的依據,當然有獎就有罰,不能如期完成工程,那麼是要受到相當嚴厲的懲罰,主要責任人是要關禁閉,還要將這種錯誤記錄在檔案之中,對於日後不管是各種評級還是陞遷將會有很大的影響,所以眼下,龍天羽判斷這時有人為了早日完成工程而在偷跑。
偷跑對於龍天羽來說是很不喜歡的事情,畢竟你偷跑了就等於對其他人產生了不公平,進而對整個遊戲規則產生了影響,如果人人都無組織無紀律,進行這樣的偷跑來換取不屬於自己的榮譽和功勞,那麼日後榮譽和功勞的價值必然在大家心中大打則扣,會讓不少人喪失前進的動力,因此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都是他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是要嚴厲懲罰的。當然事情到底是不是這麼一回事,龍天羽心裡面還不急著下判斷,作為上位者來說,對任何事情都不能輕易的下最終的判定,必須講證據,依照事實做決定,畢竟自己不是當事人,有些事情有其特殊存在的可能,不能一概而論。因此龍天羽面上掛著寒霜,剛想吩咐邊上的鐵衛的鐵衛去喚人過來,問個究竟,就發現對面已經做出了反應,有一支三、五個人的小隊想自己這邊快速騎行而來,很顯然對方也是看到了升空的信號,過來查探虛實的。
張堂輝很悲情,真的很悲情,讓他很鬱悶,實在太鬱悶。當初蘿北堡圍殲烏拉部一戰,自己帶隊誘敵,賺下了不少軍功,最終榮升中隊長,這原本應該讓他高興,陞官麼,誰能不開心,畢竟人都有野望不是?可誰能想到,之後,讓他不爽的事情接二連三得不斷出現,弄得他暈頭轉向,糾結不已。當了中隊長管轄的人就要多吧,可這幾場戰役青年軍雖然有損傷,但陣亡極少,犧牲的最多也就是小隊長級別的人物,因此一個蘿蔔一個坑,自己這中隊長陞官之後,手下的兵沒多一個,弄得黃石哪王八蛋沒事就笑自己,是個中隊長的身子,小隊長的命,把他給氣的找不到北,狠狠操練了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懂感謝推薦之恩,已經成為小隊長的臭小子一番,這才多少順了點氣。可隨後事情還沒結束,在接到升任命令不久後,上面就更如同腦袋抽抽了一樣,今天調兩個,明天換一個,最終將他部下原來的弟兄調走了十之七八,到了最後一個小隊的老成員就只剩下他、黃石兩個人,這讓張堂輝氣的冒煙。對調來了八個新加入的士卒,成份相當複雜不說,這些人之間關係還緊張,互相不對味,常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完全沒了戰友兄弟友愛之情。
這八個人據黃石收回來的風說,是魁首南下收服的明軍士兵,其中有之前的戚家軍,割鼻軍,也有山東馬賊,靠,這麼糾結的過去經歷,被上面打散了原有軍隊的建制,彼此之間能有好臉子看?沒鬧出事來,就已經是受了一個多月短訓的好處了,更別說叫他們團結融合。他哪裡會不知道自己手下原來弟兄的好,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是整個大隊挑出來的尖子,個頂個的是精英,誰看了誰不眼饞?原本按照張堂輝的想法,在大戰之後,部隊控制的區域過大,肯定需要擴編,到那時節自己能夠用原有的弟兄們作為骨架,撐起整個中隊,憑藉著他們過硬的軍事素質,帶起一批新兵,想來到那時候,自己的中隊肯定又能成為一支優秀的斥候中隊。這樣自己不但可以同老部隊競爭斥候中隊的位置,而且也可以一直干自己最為喜愛的既刺激又冒險的斥候工作,這樣才是張堂輝所夢寐以求所想的目標。這下倒好,一下換了八個新人,這些人的到來其中意味著什麼,他是心知肚明的,曾經的希望已經完全破滅,很明顯,上面沒有再讓自己重新回到斥候行列中的意思,而是另有任用,要不然絕對不會將配合默契的弟兄換走,送來了一大堆完全沒有斥候經驗,彼此之間還有隔閡的士卒來。
當然張堂輝從來就不是老實的主,他覺得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於是立刻找上原部隊的中隊長,要求回去當小隊長,他不要陞官,要繼續當斥候,可人一句話就推得乾乾淨淨,現在他張堂輝是中隊長,人也是中隊長,大家都是平級,人根本管不了你的事,要找就去找大隊長去。找劉震?要是在過去,張堂輝可沒這個膽子,在整個部隊裡面誰都知道劉震是最鐵面無情的,可現在他的確是被逼急了,想著找就找唄,於是興匆匆的衝到大隊部,直接找到了劉震,又是哀求,又是耍賴,又是擺功勞,又是說資格,反正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纏著老上級,可哪該死的劉黑皮(張堂輝只敢在心裡面暗暗罵一句),就是油鹽不進,不但黑著臉將他凶了一頓,還關了一天小黑屋,說是不服從命令者,功勞再高,資格再老也絕不手軟。他娘的,張堂輝人坐在禁閉室裡面這才明白過來,自己成了殺雞給猴看的雞了,這不是倒霉催的麼,沒吃到羊肉反而惹了一身騷氣,就此抗爭算是徹底失敗。
好吧,接下來完全認命的張堂輝,憋著滿肚子的不服,回到了自己的駐地。當他看著陰不陰陽不陽的一群手下,氣就不打一處來。在張堂輝的心中認為,都是廝殺直腸漢,有什麼攤開來說,別扯哪癟犢子的陰風,弄的怪裡怪氣的讓人不舒坦,既然他張堂輝不舒坦,自自然然你們也別想好過。於是叫上這些混小子,到野外找了個地方,大家放開手腳乒呤乓啷的狠鬥了一番,他一個人單挑一群,這一架打的是昏天黑地,最後以他慘勝告終,鼻青臉腫,痛得要命,不過這倒是個好辦法,男人就是這樣,一場群架之後,十個人之間的關係親近了不少,過去的看不順眼的情況也消失了,張堂輝的小算盤達到了。什麼小算盤?張堂輝心裡面想法也簡單,你劉震不是不講私情麼,老子不同你講了,他奶奶的,老子自己來,在完成上面的訓練大綱之後,老子自己拉起隊伍自己訓練,就按照原來斥候中隊那樣練,等練出來了之後,同斥候中隊比試一場,贏了原有的斥候中隊,那時節,不但下了該死劉黑皮的面子,讓他落個有眼無珠的名聲,而且順帶自己也能耍耍威風。但做到這一點首先就要讓手下心服麼,要是連這八個新兵都是對付不了,還扯什麼蛋,談什麼斥候中隊之爭,於是他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要降服這些看上去有些刺的刺頭們,很明顯現在他第一步的目的已經達到,但後一步的「厄運」接著來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