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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途 第二百二十九節 曾亮的怨氣 文 / 玉泉居士

    更新時間:2011-12-29

    曾亮雖然對龍天羽的隱瞞有些不舒服,但是眼下看到龍天羽一副誠懇的摸樣,他的氣也就煙消雲散了,側著身子,避開龍天羽的行禮,開聲說道:「大兄,你這為何,不是羞煞於我麼。唉,要說起來,兄弟這是內疚呢,大兄和整個車隊有難,我這個文弱書生不但半點幫都幫不上,還要成為大兄的負擔,要大兄專門安排人照顧,小弟慚愧啊。現在冷靜下來想想,這份不舒服才是我生氣的根本原因,是因為自己的無能而不是因為大兄的問題。」

    聽到這番話語,龍天羽笑了笑,拍了拍曾亮的肩膀,笑著說道:「你啊,要真是這麼想可就糊塗了。你從小就沒有接觸過武事,這怎麼能怪自己呢?而且你的長處可不少,對於新鮮事物有很強的接受能力,遇事肯專研,這都是你的長處,再說了你今天的舉動,表示咱們這位小弟有一顆迎難而上的心,並沒有對自己不熟悉的東西而感到害怕,如此一位弟兄,讓哥哥我真心歡喜呢。再說了,你要想幫哥哥分憂的心思,大兄我收到了,現在幫不上並不代表以後幫不上麼,別的不說,這進了山東境內,到了兄弟的老家,那還不是要多有仰仗弟兄的時候麼,到時候你可別埋怨哥哥給你添了太多的麻煩就是了。」

    將頭搖的好像撥浪鼓一樣,曾亮被龍天羽這番話說的心裡面暖烘烘的,他說道:「大兄瞧你說的,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小弟這人不會說什麼討彩的話,大兄你今後就看好了,只是有一節你要答應我,我這次回濟南,恐怕是要被家父發落關起來的,嘿,你要是走的時候要帶上弟弟,弟兄我還想去遼東看看那裡的景色,想在白山黑水縱馬一段呢,你要是不帶上我,弟弟可是要惱的,要記著哥哥一輩子。」

    略一沉吟,龍天羽心裡想,這種事情還真不好答應。曾亮你別說對於航海的悟性是相當的高,現在要是問起他對於觀星術,對於海上的一些規矩和技術,曾亮可以給你講的頭頭是道,雖然這些都是紙上談兵,但同樣證明了曾亮對於航海的興趣和愛好,但是話說回來,說起來曾亮可是家中的獨苗,自己要是將他拐走了,沒有再去趟科舉這條路子,恐怕最後要被他老爺子給記恨死的,眼下是不好同他多糾纏這個問題,反正最後恐怕還有些時間,有什麼現在先拖延著,等到時候看看他家裡面的意思再說。考慮清楚之後,龍天羽笑嘻嘻的同曾亮說道:「弟弟,這話你可是冤枉死哥哥了,咱們先要努力去說服你爹不是?要不然的話,你爹也不能輕易放你出去啊,畢竟能得到家中長輩的同意總比自己私自出走要強麼,你總要考慮考慮自己的家人,至於說最後萬一有什麼要糾結的,到時候再說麼,現在想的太多也沒用,好了,既然說起找你幫忙,我這裡還真有件事情,要找你呢。」龍天羽說到這裡轉頭看了看附近,這裡沒有什麼人,於是他壓低了聲線接著說道:「兄弟,你知道的,我對於山東是兩眼一抹黑,完全弄不清楚左右,這次從山東回京我身上是帶了任務的,有人要我來山東查一件事情,我覺得麼,這事情恐怕不大簡單,不知道會不會同你父親有所關聯,畢竟你父親在山東為官麼,因此恐怕要你早幾日回去,提前同你父親說說,看看裡面有沒有什麼瓜葛,如果沒有的話自然好,要是有的話,還要請你父親明說,要知道這位要我來清查的人物可是頂天的人,我也好從中周旋一二才是。」

    曾亮聽著龍天羽說了半天,心裡面一沉,他雖然並不是太清楚龍天羽的身份背景有多麼深厚,但是從過往的一些信息來判斷,恐怕自己這位大兄與皇家勳貴有著絲絲扣扣的聯繫,他說代表上面的人來山東辦事,辦什麼事,上面的人又指的是誰?想到這裡曾亮心裡有些急了起來,眼睛死死的盯著龍天羽急切的問道:「大兄,我可是你兄弟,論起來我爹就是你叔伯,你可不能看著我爹有什麼事情撒手不管啊,你和我透透底,到底是誰叫你來的,又是什麼事情,你不說個實底,我咋去說呢,別打啞謎了,有什麼敞開說吧。」

    其實龍天羽就沒想將奉太后之命查訪李家家奴的事情瞞過曾亮,畢竟這事出在了濟南府治之下,最後恐怕還是要說的,晚說不如早說,一則能賣個好給曾亮的爹爹濟南知府曾山,萬一曾亮的爹爹在裡面有些什麼事情沾包也好近早的摘出自己來,二則,如果曾亮的爹爹參與弄的太深了,給大家一些緩衝的機會,看看兩者之間能不能有什麼溝通有無的機會,畢竟龍天羽這次來不是什麼為民請命,什麼清查貪官污吏的,他的第一要素就是船工船匠,將這些人帶回遼東造船,早日能夠擁有自己的船廠和大批熟練的船匠,只要達到了這個前提和目的,他並不想人為的去製造自己的障礙,弄得最後帶來更多的麻煩。當然太后交代下來的事情自然要有所表現,要不然恐怕別的不說就李洛都不可能輕易放過自己,只是既然是表現麼,哪就是表給上面的人看的,這個東西就要掌握個尺度了,既能讓上面的太后與李洛滿意,又不至於給自己辦的事情帶來不必要的困難。

    接著龍天羽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太后娘家李家的家人家將屢屢在清河附近失蹤,更有甚者,去濟南府官府之中亮出李家的名號之後,大小官員從上到下熱情歸熱情,但都是推諉辦事,不但如此,最後一名來調查的家僕,出了濟南官府派人往京師報信之後,也悄然無息的失蹤了,最終太后大怒,認為裡面必然有弊情,這是在直接打太后的臉面,以太后的性格,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忍受,當然類似的情況是不可能擺上檯面去說,只能暗中操作,於是派遣自己來山東調查此事,如果有什麼問題直接動用錦衣衛與東廠緝拿相關人等。

    這話說完,曾亮的心裡面咯登一下,知道不好,面色就有些難看了起來。他從龍天羽剛才的話中分析出了層含義,第一層這件事情是太后下的旨意,太后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第二層,重點並不在於太后的家族中的家奴始終,而在於濟南府上下官員推諉事情,沒有給太后臉面,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太后的家奴居然去了濟南府的官衙,亮明瞭太后家族的身份之後,又被人弄的蹤影全無,這就不單單是不給太后臉面,而是直接抽太后的嘴巴子;這種事情上位者是最忌諱的,也是最不能容忍的,因此恐怕這次山東要有一次大的風波了,曾亮一邊氣憤自己的爹爹,怎麼這麼糊塗,一邊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龍天羽面前團團轉。

    龍天羽見曾亮著急的摸樣,淡淡的笑了笑,很是輕鬆的說道:「我說兄弟,你別亂了分寸,這裡面的事情到底伯父如何也不清楚,所以你要早些回去同你父親說說,看看這裡面有沒有他的事情,有,商量個辦法出來,你也知道哥哥我是要交差的,只要這差事能讓哥哥交了,咱們自家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關起門來有什麼上上下下的,還不好說麼。」

    這話一說,曾亮眼睛一亮,他明白了龍天羽的意思,點了點頭,拍著胸脯說道:「大兄,你放心,我這就回去同我爹說,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總是要給上上下下一個交代才是,要不然最後說不過去,讓大兄坐蠟,哪就不好了。」說完轉身就想帶著自己的書僮離去,龍天羽見他急著要走,一把拉著他接著說道:「你急什麼,話還沒有說完呢,這次你知道我來的山東的目的是什麼,咱們要開海貿,就要有自己的船,那麼造船除了原材料之外,最關鍵的還是造船的人。你知道的,遼東哪地界造船的大料是絕對不少,現在關鍵的就是船匠,也不怕和你老實說,這次太后的家族僕役來山東清河,就是為了招徠一些船匠去遼東造船,既然你這次回去,也順便將這件事情同你爹爹說說,看看他有什麼辦法沒有,這船匠可是要多多益善,招的越多,從長遠看對於我們就越有好處,到時候兄弟你也能坐著自己的船,縱橫四海不是?」

    曾亮點了點頭,連聲應著說道:「這你放心,我回去就同我爹爹說,總要想辦法滿足了咱們海貿的需求才是,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我的事自然就是我爹爹的事,更何況這件事情已經驚動了太后,總是要有個答案的。」說完也不廢話,拱了拱手,曾亮喚來書僮,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先行趕回濟南府去見自己的爹爹,龍天羽考慮了一下怕路上不安全,於是從東廠的番子之中抽出一人,接著從鐵衛裡面抽出一人護衛著曾亮回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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