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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途 第二百一十八節 戚家軍的威名,古慶余的怨念 文 / 玉泉居士

    更新時間:2011-12-17

    傅十二話音剛落,啪一聲,王七看也不看反手就是一巴掌,把這名多嘴的屬下打的是眼冒金星,原地轉了好幾個圈,他哼了一句,看了看附近都是割鼻軍的自己人,於是也就不顧及什麼直接指著傅十二呵斥道:「他娘的,豬油蒙了你的心,銀子晃瞎了你的眼,你見過天上掉餡餅的事情麼,要是即將到來的戰鬥輕鬆容易,人願意從懷裡掏出白花花的銀子給咱們這些臭大兵?人是你親爹,還是你親媽,人是開善堂的?願意白送你銀錢麼,也不用你哪豬腦袋想想,越他娘的哄的厲害,證明越他娘的凶險,你也是打老了仗的人,這個道理還不知道麼,還想著銀子,想想怎麼保住自己的性命吧,這次我看,咱們這脖子上的八斤半是危險了。」

    邊上有位相貌猥瑣,半頭百花蓬髮,失去了一隻眼睛的老頭,聽到這話,湊上前來問道:「頭領,你是不是得到了什麼消息,要不給弟兄們說說,免得到時候出了紕漏,讓弟兄們心裡也能有些數不是?」說完環視了一下身邊的弟兄們,他又說道:「大哥,這裡人多嘴雜,要不咱們換個地方聊聊,說真的,弟兄們可都看你的呢,你說沖就沖,你說退自然退,其他人說話,給再多的銀子也是白瞎,我們割鼻軍怎麼能夠活下來,還不是因為包成團麼。」

    歎了口氣,丁單眼的話,讓王七有些煩悶的心裡面多少好受了些,是啊,弟兄們都看著自己呢,也不能怪有人不開眼,看著銀錢動心,畢竟他們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什麼人,眼皮子淺也是自然的,要是各個都是人精的話,還要自己這個帶頭大哥幹什麼。揮了揮手,示意弟兄們跟著他走,接著王七將被打坐在地上捂著臉,神色驚慌的傅十二拉了起來,拍了拍這漢子身上的土,柔聲說道:「唉,你呀,就是年輕,眼皮子淺,別怪哥哥下手重,有道是打是親,罵是愛,哥哥也是當你們跟自己的家人一樣,咱們在在這個世界上都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如果沒了這幫兄弟,還活得個什麼勁麼。來跟哥哥來,哥哥同你,」轉頭同周邊的割鼻軍的弟兄們說道:「和大家說個明白。」

    片刻之後,割鼻軍的弟兄們除了幾個放哨的,都鑽進了營房邊上的一個小樹林裡面,聽著自己當家人王七一五一十的將從古慶余哪裡打探來的消息說了一遍。這一說完,割鼻軍的弟兄們是各個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同戚家軍的傢伙開戰?這在於這些人來說是難以想像的,要知道戚家軍在大明軍隊裡面是神一樣的符號,是所有英勇善戰故事的傳說,同樣也是這些失去了未來的人崇拜的偶像,跟這些人作戰,他們立刻沒了聲息,往日的凶悍似乎從身上悄然離去,一個二個縮頭縮腦的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種感覺,如果不是身處哪個時代的人是無法去理解一個戚家軍的威名對大明的軍隊會是怎麼樣的影響。

    囁嚅了一下嘴唇,丁單眼不禁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發裂的嘴唇,說道:「大哥,怪不得你這麼躁,原來是要和戚老爺們對干,大哥咱可不能這麼傻啊,雖然說起來我們這群人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但話說回來,再惡也不能惡了戚家爺爺們,要說起來,這大明朝的天下最讓我佩服的也只有戚帥了,說句不好聽的沒了戚帥這邊關還不知道鬧成什麼樣子呢,你我恐怕早就成了韃子的刀下鬼了,」說到這裡,丁單眼手還不由得朝著虛空之中拜了幾拜,接著道:「更何況戚家爺爺們的本事哪是有目共睹的,別的不說就說這真定府年年的大比,哪次戚家軍不拿個第一,這種人也是我們能去剿滅的,這不叫弟兄們拿著雞蛋往石頭上碰麼。」

    丁單眼的話音剛落,割鼻軍的其他弟兄們也竊竊私語起來,這個說是啊,可不同戚家軍的爺爺們動刀子,聽說他們都有神靈護體的,哪個說,傳說戚家軍的兵士都是刀槍不入,大比的時候,怎麼用刀子捅都捅不進去呢,場面一時之間是亂了分寸。王七看到眼前的摸樣,他心裡是有準備的,也很明白戚家軍三個字在這些普通底層士兵的心裡面占的是一個什麼位置,他斷然暴喝一聲,壓住了場面,面對手下弟兄們的期盼的眼神,他咕噥了一句,開口說道:「好了,別他娘的扯些沒用的玩意兒,等會兒大家注意聽我的號令,該沖的時候沖,該退的時候退,誰要是不聽命令到時候可別說我王七不給臉,大家放心,我有分寸,絕不會帶著弟兄們一條路走到黑,總是要好好糊弄過著一朝去。」

    且不說王七在哪裡謀劃著如何能糊弄過眼前這一關,讓手下別去和戚家軍發生衝突,咱們回過頭來看看胡慶余,被灌了一肚子糞水之後,狂吐了一陣,總算是清醒過來,在手下親信小廝一瘸一拐的幫助下,這位真定府有名的紈褲少爺恢復了正常,一邊流著眼淚,一邊擦洗著身上的穢*物,羞惱和恨怒是他現在滿腦子唯一的想法,什麼其他的事情都完全顧不上了,從小到大胡慶余何曾吃過如此大的虧,不管在真定府的地界自己闖多大的禍事,人總是要看在自己叔叔的份上給幾分薄面,今天元八爺的一番舉動,是徹底的讓胡慶余沒了臉面,他以後還怎麼能在真定府立足,還怎麼在真定府混下去。其實胡慶余並不傻,他很清楚,為什麼元八爺要這麼撕破臉的對自己,說透了還不就是殺雞給猴看麼,自己成了反面教材的典型例子,而整個事情不管從哪一方面說起來都是自己理虧,讓他去找自己的叔叔哭訴都沒有由頭,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麼?胡慶余絕對不可能這麼算了,對於他來說現在不是什麼剿滅東廠馬隊、戚家軍餘孽是第一要務,而是怎麼弄死千刀萬剮的元八爺才是關鍵。

    可想歸想,胡慶余知道自己沒那本事,看看剛才,元八爺短短時間裡就通過一系列的手腕掌握了軍心,鼓起了士氣,這麼有心計的人,你叫他如何對付,胡慶余不過是一個真定府的紈褲子弟罷了,沒經過什麼大場面,也沒見過血和廝殺,當然這也是元八爺敢於藐視胡慶余的存在的最大原因,因為元八爺覺得他自己看透了這位紈褲子弟的本質,無論如何這種人都翻不了天去。可世間的事情也正是如此,往往壞事就壞在了不經意之間,壞在一些小人物的身上,就在胡慶余想來想去,想不出什麼報復的辦法,有些氣短的時候,邊上的小廝可不傻,能靠著紈褲子弟過日子的小廝各個都是眼眨眉毛動的主兒,他也同樣記恨被元八爺打的哪三十軍棍,跟隨胡慶余多日,他是深知自己這位主子的心性,知道眼下這位主子有些畏懼,因此會縮頭,他眼珠一轉,計上心頭,面上裝出一副害怕的神情說道:「衙內,咱還是別和哪元八爺斗了吧,人是京裡面來的大人物,咱鬥不過他的,更何況讓老爺知道了,恐怕最後吃瓜落的只有咱們,所以咱還是忍了吧。」

    嘿,看著小廝多麼聰明,知道以退為進,摸透了古慶余的心思,知道這紈褲衙內就是不堪被人擊,青春期的逆反心理相當嚴重,而且好面子,最不喜歡聽到的就是一個怕字。果然古慶余一聽這話立刻跳了起來,大聲嚷嚷道:「放你狗臭屁,你以為爺爺怕哪什麼元八爺,爺爺我怕過誰,行,元八爺是吧,你去把親兵隊的萬志成喊來,我有話說。」

    「唉,知道,小的這就去~!」說完小廝心不甘情不願的摸樣轉身離去,其實心裡面樂開了花,他知道這位古衙內喊萬志成來肯定是要交代些什麼,惡狠狠的想到,元八爺啊,元八爺,讓你對我下手,打我棍子,他娘的,我讓你也不舒服,絲,痛~!摸著棍傷,一瘸一拐的出門找親兵隊長萬志成去了。

    片刻功夫,一位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看著胡慶余行了個禮,說道:「衙內,您有事吩咐我麼?」古慶余看著這位漢子,沒好氣的哼了一句,冷言冷語的說道:「萬隊長,您是誰,我哪裡敢吩咐你,剛才我被元八爺羞辱的時候你去了哪裡?在這裡跟我裝什麼恭順,告訴你萬隊長,今天我在這裡把話說透了,以後我可是咱總兵府的當家人,你是生是死都要靠著我過日子,可眼皮太高,看誰都像主子的摸樣,到時候不好收場。」

    苦笑了一聲,萬志成自然知道自己的這位衙內什麼脾氣,更何況剛才受了羞辱,拿自己出氣也是應當應分的,只有自認倒霉了,他苦笑一句說道:「衙內,剛才不是我不來救場,實在是元八爺早上通過您命令我去帶隊出去偵察地形去了,不是您親自下的命令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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