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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途 第一百九十節 可憐的黃貴 文 / 玉泉居士

    更新時間:2011-11-18

    前文說到黃貴同馬濤等楓葉堡的將領們達成了協議,他把通告、買糧的事情安排好了之後,以弄調兵堪合為名直奔總兵府而去。

    古言興一邊思想著,盤算著自己的計謀能不能實現,一邊手中也沒停歇放在了邊上的美婢的懷裡,不時攪動一下,而美婢卻是不敢說什麼,只能滿臉通紅的任其施為。正當他左右為難的時節,門外的管事通報說到:「回事,大人,錦衣衛黃千戶來了。」

    騰一聲,古言興聽到黃貴來了,立刻從懶洋洋的境地裡面掙脫了出來,臉上流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嘴裡問了句:「他是一個人來的,還是幾個人一同來的?」

    管事恭敬的回到:「稟大人,黃千戶是獨身一人從偏門而入,他在門外也沒有帶任何隨從。」

    古言興聽到這話思索了片刻,講道:「快請進來。」說完,示意屋中的下人美婢都退下迴避。

    嘿,聰明的看官看到這裡已經完全可以猜出來,錦衣衛千戶黃貴也是真定絞殺龍天羽一行大網之中的一個關節。可能有人要奇怪,這錦衣衛乃是皇上的鷹犬,怎麼能同地方官員同流合污一起加害東廠之人呢?這要說起來恐怕就要從黃貴與韓常之間的恩怨說起。

    當初韓常來到真定府的時節,兩人之間是沒有什麼瓜葛的,雖然說不上和睦相處,但大家心裡面都有彼此之間的底線不會輕易觸及。可事情往往就是這麼滑稽,韓常在一次朝廷下派的偵緝任務之中,居然發現了一個讓人不可思議的事實,黃貴的家中小妾居然同白蓮教有關聯,是白蓮教的忠實信徒。

    說起這個就要來說說白蓮教的起源發展的過程了。這個教派被稱為中國的神秘的教派,也一直是歷代王朝打壓的教派。它源於南宋佛教的一個支系,崇奉彌勒佛,元明清三代在民間流行,傳說宋高宗紹興三年由茅子元創立佛教分支白蓮宗,因教徒謹蔥乳,不殺不飲酒,故又名白蓮菜,後逐漸演化為民間社群組織白蓮教。我國舊時偽托彌勒教,並混合摩尼教、道教、白蓮宗及民間信仰之秘密教會,屬淨土教系統中之教匪結社,流行於元、明、清三代。其中之彌勒教為崇奉彌勒佛之在家宗教團體,自隋唐之後,野心分子屢藉名彌勒轉世,圖謀造反。摩尼教於唐武後時傳入我國,因唐武宗排佛,摩尼教亦遭禁,而轉入地下,以該教崇尚光明,所崇奉之神稱為明王,故改稱明教。此二教教義中皆含不滿現狀、憧憬未來之思想,燒香、吃齋等儀規亦多相似之處,二教接觸後,自然趨於融合。每逢現實政治令百姓失望時,彌勒、明王出世之謠傳自然湧現。此外,道教為我國固有信仰,流傳於民間之彌勒教、明教,自不免受其影響。故其後於元代興起之白蓮教,亦融合彌勒教、明教、道教三種信仰。除此之外,白蓮教之另一淵源,即為白蓮社。明正德以後,白蓮會受羅教(明代羅清所創,宗旨近於禪宗南派)之影響,吸取「真空家鄉,無生父母」之思想,奉無生老母為創世主,宣稱無生老母派彌勒等神佛下凡,將迷失紅塵中之皇胎兒女收回真空家鄉。此後教派林立,名目繁多,各派之間互不相屬,教主獨攬大權,父死子繼;等級森嚴,教徒入教時舉行一定儀式,交納錢財,定期集會,燒香禮拜,宣講經卷,教習拳棒。迄神宗萬曆年間,徐鴻儒、王森又起,提倡白蓮教,此為白蓮教立名之始。

    白蓮教在元末的時期可是反元的骨幹力量,韓山童、劉福通、徐壽輝、鄒普勝等都是白蓮教徒,而在大明王朝的創始人朱元璋的發跡多少脫胎於白蓮教。等到了大明初期明初嚴禁白蓮教。洪武、永樂年間,川、鄂、贛、魯等地多次發生白蓮教徒武裝*,有的還建號稱帝,均被鎮壓。朱元璋深知白蓮教造反的意義,在自詡「大明王」登基稱帝后,立即頒布取締白蓮教的禁令。但是,白蓮教卻並未因此而全然斂跡,經過明前期的南北融合之後,反而出現了暗地流傳的盛況。正因為明建國後,白蓮教徒起事造反幾乎接連不斷,所以所有的官員只要聞聽白蓮教三個字,立刻風聞變色,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剿滅殺掉絕不二話。

    黃貴說起來可是冤枉的緊,他哪位小妾是剛納的,他對於小妾是白蓮教的教眾一事完全不知情。至於為什麼白蓮教會派人成為他的小妾這件事情,說白了很容易理解,錦衣衛從來都是偵緝白蓮教的主體,自從明初成立以來,手上從來就沒有少沾染過白蓮教黨徒的血跡,正因為如此,白蓮教同錦衣衛之間的鬥爭從來就沒有結束過,相互之間的生與死的廝殺,活著與被活著的博鬥,不停的在大明廣袤的大地之上進行著,眼下自然黃貴被人安插進了一名小妾成為細作,用來打探錦衣衛的某些行動,以做未雨綢繆之勢,也就顯得完全不出奇了。

    書歸正傳,當韓常發現黃貴的小妾是白蓮教徒的細作,他並沒有像很多東廠一樣上報立功,因為韓常自己很清楚,他剛從京師出來,就算上報了任何有價值的功勞也是多餘,東廠內部的大佬們是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讓自己再次陞遷的。既然如此,作為一名聰明人韓常自然不會犯幹這種浪費資源的事情,他在查清楚了黃貴並沒有參與進白蓮教的事件之中後,果斷的下了個決定,利用這件事情脅迫黃貴,讓他為自己所用。自然韓常是一副好算計,要知道錦衣衛駐地的千戶如果被他控制住了,哪可是不得了的事情。雖然文官有文官的體系,可錦衣衛有監察百官的權利,你是沒有直接罷免官員的權利,但你有把官員情況上報的權利,這就很厲害了,這年頭哪位官員沒點貓膩呢,把這些倒灶的事情往上一捅,文官武將們的前程還能有麼,因此韓常很聰明的選擇了直接面對黃貴,把事情同黃貴攤牌,藉以脅迫他聽自己的命令。而黃貴呢?他當得知自己新納的小妾是白蓮黨徒之後,是渾然沒有了主意,滿心只剩下了害怕之意。他作為一名錦衣衛是非常清楚大明王朝白蓮教的哪些信眾們的下場,殺一人的頭是輕的,株連九族哪是常有的事情,眼下自己的小妾居然不僅僅是同白蓮教有瓜葛,甚至她本身就是白蓮教佛母座下的大弟子,這就不能用簡單的無知從賊來掩蓋自己的罪行,要是讓上面的人知道了,恐怕自己只有落個家破人亡的下場。所以當他得知韓常沒有上報朝廷和錦衣衛都督府的時候,他雖然知道這個韓常對自己是別有用心,但他依然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緊緊的攥在手心之中,死死的不肯放手。

    很快這件事情最終有了結果,黃貴的小妾突然暴斃而亡,小妾的家人也在一場匪徒襲擊之中全部死去,當然最後留下的證據只有他停留在韓常手中的一份書面的供狀,供狀之上清清楚楚的寫明了黃貴與白蓮教瓜葛的事情。也正是這份供狀讓黃貴從此陷入了一種悲催的境地,被韓常控制的死死的,公事上再也沒有了任何的發言權,只能對韓常言聽計從,俯首帖耳,不敢有絲毫反抗的心態。而韓常自然也不會客氣,依著他的性格自然是往死裡使喚黃貴,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沒有絲毫的客氣,弄得黃貴在下屬面前顏面無存,儼然韓常成了真定府廠衛的頭號當家之人,一時之間氣焰囂張無比。

    這人哪,也許一時之間對能夠威脅到他的證據可能感到害怕,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恐懼只會漸漸變成仇恨。加上韓常的暴虐囂張的脾性,讓黃貴心裡面的恨意漸漸達到了頂點,無時無刻他都想著怎麼剷除韓常拿回自己的被其掌握的把柄,搬開這座壓在自己頭上的大山。在某次無意之中,黃貴得到了一個轉機。去年的某個時候,他執行某項任務的時候認識了朝中某位大人物家中的總管元八爺,這位總管並沒有擺出宰相門前七品官的刁鑽摸樣,而是對他是百般交好,他也從這位總管的身上得到了久違了的對自己職位權力的尊重感,再加上想找更多過硬的靠山為有一天韓常哪裡的證據暴露出來做未雨綢繆的心思,兩個人是一拍即合,相交莫逆。當然他作為一名久經官場的特務,自然是知道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人要結交你自然是有用的到你的地方。

    果然就就在月初的時候,這位元八爺找上門來,同黃貴說他們的人要對一名東廠顆管事的馬隊進行襲擾,想請黃貴能夠控制住真定府的錦衣衛,別讓他們對這次行動產生影響。黃貴雖然表面上滿口應承,但他心裡面是沒有底的,於是乎就把東廠檔頭韓常的囂張添油加醋的同這位管事說了一番,吐了吐心中的苦水,自然管事也是明白人,你要是沒有把柄抓在別人的手上,那麼又怎麼會像現在落到這麼一個悲慘的局面,堂堂朝廷的五品官員被一位末位小吏給管轄的死死的。只是管事是聰明人,他知道什麼應該問,什麼不應該問,雪中送炭才是朋友,於是也不弄清楚為什麼黃貴懼怕韓常而將衛所的大權拱手相讓,直接就給黃貴弄了個一石二鳥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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