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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途 第一百七十七節 果然有奸細 文 / 玉泉居士

    更新時間:2011-11-05

    周衛石正為無法判斷龍天羽的某些想法煩著呢,看到手下一堆人的摸樣,氣就不打一處來,開聲斥責道:「放屁,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們是不是看這幾天太消停了,開始造反了?告訴你們是走,是留,哪要我說了算,你們老老實實的聽指揮就是了,誰要是再敢意見多多的話,給我滾回京城去,從此不要再提是我周衛石的手下。」

    見周衛石發火,一眾番子立刻沒了聲息,要真的被自家檔頭趕回去,這在東廠的規矩中代表著沒能力,失職,回到京城之後自然不會有別的檔頭再看的上你,畢竟誰也不會去挑一名不聽話,沒本事的屬下不是?而東廠可都是實行的考核制度,你要是被檔頭趕回家中,那麼也就意味著你幾個月不會有事情做,沒有事情做,自然考核都是下下等,很快就要被開革出去,東廠按察的哪些傢伙們巴不得這麼做,因為廠內的名額是有限度的,一個蘿蔔一個坑,如果把你開革掉了,自然能安排一個人進來成為正是廠衛,就可以藉機會收取大量的好處,這可是外面不少人夢寐以求,擠破了頭都要參與進來的工作。

    發了一通火之後,周衛石雖然官不大,但是非常明白領導的藝術,他接著把聲線放柔,淡淡的說道:「不過你們放心,我周衛石的為人大夥兒還不知道麼?肯定會為弟兄們找出路的,怎麼也不能由著人糟蹋咱們兄弟不是?剛才已經同咱們的管事商量好了,今後上路,因為我等傷沒有好,都是用馬車載著前行,而且行進速度也不會再向剛出京城的時候那麼快,嘿嘿,」說到這裡,周衛石摸索了一下下巴,品味了一會兒,說道:「而且畢竟他是要靠著我們監察的,兩者相比較,下馬威已經給了,接下來按照我的理解應該就是懷柔政策,畢竟我們代表的是皇家,代表的是天子,偷偷的給些絆子他是敢的,要是光明正大的對咱們下手,就是借他龍天羽幾個膽子也沒有這個本事。因此大家儘管把心放到肚子裡面,咱們的好日自己肯定要來了,吃香的喝辣的,槓槓的。不過有幾點我在這裡要說個清楚,要是有人犯了規矩可別怪我周衛石翻臉不認人,到時候顧不上平日裡的兄弟情誼。」

    用眼睛掃了一眼手下,見大家面上都流露出恭敬的面色,一副洗耳恭聽教誨的摸樣,周衛石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道:「你們吃了,拿了別人的好處,我是不反對的。畢竟大傢伙誰也不是聖人不是,平時在京中也是清苦的緊,見到些油水是難免眼紅,但有一點要搞清楚,自己是誰的人,誰才是我們的根本,為什麼我們能拿到好處,為什麼人要好言好語,好吃好穿的供奉著我們,哪是因為我們是皇家的鷹犬,是天子的狗,你要認不清這個最基本的事實,你就是一時之間得了好處,恐怕你也無福消受,所以不管別人給你們任何好處都要記住自己的身份和職責,這才是能長久收取好處最好手段,這是一則。二則,你們這些傢伙的脾性我是清楚的,所以我要多幾句嘴叮嚀一番,你們不要被人捧了幾句,又或是給了些好臉子看,就自覺自己是天家鷹犬的身份,人是怕你,就抖了起來,要知道這一路上和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龍天羽都會是我們的管事,也就是我們的頂頭上司,他對我們雖然只是名義上的管轄,沒有實際上的指揮權,但大夥兒不要忘了,咱們是在人家的地頭上幹事兒,邊地混亂不堪,大家都應該很清楚,沒得因為你的態度囂張,得罪了人,人把你暗地裡給沒了,到時候可別怪我不給你出頭,要知道做任何事情,我們都必須以身上的任務為重,橫生枝節,影響任務的事情,我是絕對不能容忍的。」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周衛石又接著說道:「所以我對你們的要求就是,低調做人,低調做事,好處收盡袋中,但自己的差事絕對不能放鬆,事無大小都必須要記錄下來,整理成冊,交給上面審核。話我都說清楚了,要是出了什麼紕漏的話,可不要說我不教而誅,你們倒是怪我周某人不通情理。」

    這麼一段昂長的話語,東廠的番子們可個頂個的都是人精兒,哪裡會不明白檔頭的意思,心裡對這趟差事自己應該做到何種程度也有數了,有的人心裡面冒著冷汗,最近見遼東人對自己不錯,就生起了多撈點好處,多擺點款兒的心思,眼下聽著周檔頭一說,確實是要夾著尾巴做人才好,要不然在人生地不熟的遼東,人給你下暗手,黑你沒商量,到時候想要去告狀?嘿,沒看到千戶大人都是遼東舉子的桌上客麼,還給他送行,就你一個小小的番子,也許在外人眼裡看上去威風凌凌,但是在自己人面前,估計也是同只螞蟻沒有什麼區別。見大傢伙兒都是受教的摸樣,周衛石也就不再囉嗦了,接著他掏出一副地圖,示意番子們圍了上來,將龍天羽剛才說的形成大致的說了一番,然後就吩咐眾人早些去歇息。

    很快天色將夜,從驛站之偷偷的潛出了一條黑影,似乎還是個拐子,一腳高,一腳低的往驛站後面山包之上的樹林中走去。來到一棵老大的槐樹面前,就見他左右看了看沒有人影,從懷中掏出一張字條,放到了槐樹的洞中,又順手從洞裡面掏出了一個袋子,在手中顛了顛,接著打開袋子朝內瞅了瞅,用手從袋子中掏出一塊銀子咬了咬,臉上流露出興奮開心的神情,接著把袋子放進懷裡面,悄然無息的轉身離去。當他消失之後,另兩條黑影出現,先是從槐樹洞裡面掏出了剛才塞進去的紙條,發現上面寫著龍天羽行進的線路,二人對視了一眼,又把紙條放進去,接著悄然無聲的繼續潛伏了起來。當時間往後又流逝了一個時辰左右,天色已經完全漆黑,這小小的林子裡面今天可是熱鬧的緊,第三撥黑影又出現了,鬼鬼祟祟的來到槐樹面前,伸手掏出了藏匿其中的紙條,用身上的火折子點亮之後看了幾眼,面上流露出滿意的神色,帶著紙條,潛入了黑暗之中。而第二撥出現的黑影,悄悄的跟著最後出現的人的背後緩緩的移動,一路綴著他往下走去。很明顯,第一撥黑影是東廠內部的奸細,果然不出龍天羽所料,有人給隱身在黑暗之中的敵人通風報信;第二撥黑影自然是龍天羽派來的鐵衛,他們潛伏下去就是為了弄清楚誰是東廠的內奸,誰是接頭人,並且等到接頭人來了之後,順籐摸瓜,將潛藏的敵人找出來,掌握他們的行蹤;至於最後一撥黑影,哪是不用多說的,自然是潛伏的敵人,是來領取消息的。

    鍾國強和雲童二人,就是今天潛伏的主角。他們綴著前面的黑影不斷的移動,很快就來到了徐水鮑河邊上的一隻官船之上。官船之上點著幾盞燈火,有一個人影站在船頭似乎正在眺望著什麼,就見剛才的一直跟著的那條黑影蹭一下竄上了船頭,跪下行了個禮,很是恭敬的雙手將紙條遞了過去,船頭上的人影接過紙條,似乎朝後面隨行的吩咐了句什麼,船掉頭緩緩的向外開去,鍾國強與雲童兩人由於天太黑,無法看清楚船上人的摸樣,而且見船隻離岸駛出,二人商量了一會兒,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得回去報信。

    坐在大堂之上的龍天羽詳細的聽了鍾國強與雲童帶回來的消息,沉思了片刻,看了看坐在廳中的幾名鐵衛的隊長們,開聲說道:「很好,原本黑暗中的敵人已經露出了一絲面目,雖然這次並沒有找出敵人到底是誰,他們為什麼對我們下手,但我們已經從其中得到了很多信息。敵人是坐船而來,為什麼要坐船而來呢?這就透露出了兩種信息,其一,敵人在陸地上並沒有固定的落腳點,那麼從這一點上分析,敵人的手段並沒有深入到內陸之中;其二敵人選擇了坐船成為自己的交通工具,這是為什麼?我斷定是基於某種習慣,也就是說同我們一樣,我們出行因為習慣總是願意選擇馬作為交通工具,而不是其他的東西,換句話說,敵人應該是常年在水上漂泊的人,嘿,看來我們又見到了咱們的老對手了,這股敵人恐怕就是我們在京師河艷樓與之交戰的海匪。」

    與海匪交手的時候,鍾國強並麼有參與,他在張懋修身邊護衛,王五也身陷東廠牢籠,只有雲童跟著自家魁首與海匪交過手,他聽到龍天羽的話之後,開口言道:「魁首,諸位弟兄,如果單單是海匪一處,我倒是覺得沒有什麼可以過多考慮的,畢竟咱們在河艷樓同他們交過手,在水上他們也許是英雄好漢,但到了陸地上說句不好聽的,估計連軟腳蟹都算不上。最讓我顧慮的,不是海匪,而是咱們在天津衛是何種力量能夠去調動官府來對我們進行埋伏,這股力量一旦同海匪是有瓜葛的,這就證明了事情的複雜性,也就不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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