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11-03
正當徐老蔫同自己的兵卒同僚,二人在這裡抖機靈的時候,從城內滴滴答答的來了一大群騎士向城外走去。兵丁們看到這批人,立刻半開路障,滿臉堆上討好的笑容,彷彿就如同見到了自己的祖宗一樣。而馬上的騎士視而不見的往城外走去,這些人正是龍天羽同他的手下們。
有的看官可能會問,為什麼兵丁們會對龍天羽他們這麼討好,這其實很簡單的道理。徐水縣城能有多大?一大群馬隊入城,如果說徐水縣的大大小小的地頭蛇們毫無知覺,這就簡直是胡說八道了,也許他們不知道龍天羽等人的詳細身份,但對於住在驛站之中的八名東廠番子是馬隊主人的護衛一事,他們是門清的。徐水縣的官員們雖然礙於官場規則,和朝中某些同僚們的提示,並沒有出面同龍天羽拉關係,走人情,卻不妨礙這些人同自己的手下表明,這幫入城的馬隊是絕對不能夠招惹,萬一誰要是招惹這幫瘟神不高興了,只能自求多福。
正當馬隊出城的一刻,徐老蔫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癔症,吐了口口水到行進到他面前的馬腿之上,兩邊原本好不容易鬆了口氣的兵卒們,見到這狀況鬆弛的心立刻又繃緊了,用擔心的眼光看著徐老蔫,雖然大夥兒平日裡可能同徐老蔫沒有什麼太深的交情,可畢竟還是份屬同僚,再加上總是本鄉本土的熟人,總是不希望被外鄉人給欺負了去。
果然騎在馬上的騎士,見狀勃然大怒,一鞭抽去,打在徐老蔫的身上,把他整個人抽的原地轉了兩轉,接著從馬背上拿出一根繩索,套在徐老蔫的身上,也不等他說話,縱馬輕出,托著徐老蔫再地上滑行了一段時間,才恨恨的吐了口唾沫,在其他騎士的哄笑之中悻悻的準備歸隊離開。就在此時場面混亂得時候,後面又來幾匹馬,見到這一幕,其中有一名黑皮膚的騎士越眾而出,當著眾人的面斥責了剛才撒野的騎士一頓,隨後下馬將倒在地上驚魂未定的徐老蔫扶了起來,好生慰藉一會兒,最後從身邊的從人身上拿出了十兩銀子,遞給了徐老蔫作為賠償損傷的費用。這下邊上的兵丁們沒了旁的心思,之恨剛才受苦的不是自己,也沒怎麼傷,白花花的十兩銀子就到手了,這頓苦楚可沒算白挨。
有聰明的看官自然明白,這是龍天羽特意安排的一場戲,打人講究技巧,別看原地轉了幾圈根本沒事,地上拖動,也就是皮肉之傷,有些擦痕罷了,他的目的就是當眾給錢徐老蔫,因為他怕徐老蔫是小市民心態,窮人暴富,到時候露了錢財讓有心人看到卻是不美了。要說殺人滅口麼,龍天羽也不是幹不出來,只是畢竟是一條性命,能不殺就不殺了,先留到這兒,過幾天風聲過去之後,再派人威脅押送他們全家去遼東過活也就是。
話再說回來,今天龍天羽興師動眾的出城可不是單單只為了徐老蔫的事情,哪不過是摟草打兔子順帶的事兒,說起正事,他是要去慰問東廠番子們,實施他的通風報信的計劃,而且要向所有關心他行蹤的人表示,自己並沒有離開徐水,就在城中。
很快一夥人來到了城外十里的驛站之前,早有人進去通報了周衛石一行,自己目前的頂頭上司來看自己了,東廠番子們身上的傷就算沒有好利落,也只能勉勉強強的從床上爬起來,到外面列隊迎接。既然是前來慰問,龍天羽自然不會端什麼架子,面帶春風,一個一個的喊著番子們的姓名,噓寒問暖,送錢送物,把一眾東廠番子都弄的有些糊塗,怎麼過了沒幾天原本滿臉冷色的龍天羽居然變的如此熱情起來。
在邊上雖然滿臉堆笑,但其實一直冷眼旁觀的周衛石,心裡立刻揣測起龍天羽此舉的涵義起來。照他的想法,龍天羽的舉動很明顯是在收買人心,應該是昨天殘暴的一面被自己看到之後,心情平復下來,發現如果讓自己傳揚出去對他的名聲不利,因此才有了今天的一幕。想到此處,周衛石的心中冷冷地笑了笑,很好,如果真是如此,這惡魔倒是給自己提供了一個接近他身邊,進而找機會除去他,解救妹妹的機會。
面上的笑容更加濃密了幾分,帶著些許阿諛的神情,周衛石用有些慚愧的語氣,開口同龍天羽說道:「管事大人,真沒想到您是這麼體恤下情。說起來今兒個咱們的傷都是平日裡我們藝業不精造成的,要不是您憐憫,連續趕路的話,恐怕我們哥兒幾個的性命都保不住了。要說我們這伙兒人當初接差事的時候,還都想著這差事可不是什麼好路數,現在看來大夥兒當初的想法都是不正確的,您就如同我們重生的父母,再造爹娘,今後只要您言語,風裡風裡去,火裡火裡游,我周衛石要是多一句話,就不是人生父母養的。」
邊上的東廠番子們,見到周衛石賭咒發誓,**裸的拍馬屁的摸樣,不禁都有些面面相覷,這還是哪辦事認真執著的周檔頭麼,怎麼馬屁拍的呼呼的,讓人覺得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呢。不過有哪聰明過頭的隨機立刻想到,也是啊,別看黑皮小子似乎灰溜溜的出京,可你看送行的人物各個都是大有來頭,這就證明了眼前的黑皮小子大有開發的潛力,周頭兒也是未雨綢繆,說不定過段時間,人就成了顯貴高官,現在留著幾分情面,日後有個三災六難的也好能開口說些話,求個幫襯不是,嘿,要不說人怎麼是頭兒呢,果然好算計,只是,只是周頭兒這拍馬屁的手法實在是低劣生硬了些,讓人覺得沒有什麼味道。
龍天羽笑瞇瞇的聽著周衛石表忠心,他根本沒有把眼前這位大漢賭咒發誓的話語當做一回事,但他確實對眼下的這位東廠檔頭很感興趣。按照常理,任何普通人見到了昨天那種有逆常倫的吃人事件之後,面上多少會帶著幾分不自然又或是流露著些許厭惡,這才合理。可眼前的周檔頭,不但沒有這種摸樣,而且更讓人覺得有些古怪的是,他根本就裝作昨天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如此平靜是為什麼?周衛石這個人,從這兩天手下為鐵衛們送錢送物的過程裡面套來的資料瞭解,應該是一名很嚴酷,很有些本事的檔頭,絕對不會是一名昏頭昏腦的糊塗特務,很顯然,按照龍天羽的想法,一個人如果行為同常人有所區別,定然是別有所圖,又或是想要達到什麼目的才是,不過現在龍天羽並不著急,因為他知道,通過時間的推移,這位檔頭就算有什麼別樣心思,也很快能夠暴露出來的。
在周衛石的連聲招呼之下,一眾人擁著龍天羽進了驛站之中。來到屋裡面,早有雜役送上茶水,帶著笑容,大馬金刀端坐在廳堂主位之上的龍天羽,看了看站在大廳中央的幾名東廠番子說道:「好了,今天我來的目的就是慰問慰問你們,大傢伙兒快去歇息著,明兒個我們還要趕路呢,我身上掛著差事,唉,也是身不由己啊,可不敢在徐水停留太久了。」
大爺,聽到這話,幾名東廠番子雖然面上不敢流露出什麼神色,但是心裡面立刻開始罵娘。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就知道這黑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原來噓寒問暖不過是為了趕著大家明天繼續上路,可腹誹歸腹誹,罵娘歸罵娘,誰讓人家是上司,就算這上司只是臨時的自己又有雙重身份,可畢竟是上司不是?說出來的話大夥兒哪裡敢不聽呢。哀歎了一聲,東廠幾名番子齊齊看向了周衛石,眼神裡帶著期望,希望自己的頭兒能幫著說幾句話,最好能多休息幾天,等傷養好了再走,免了皮肉之苦。周衛石咳嗽了一聲,幾名東廠番子們都不敢久留,向龍天羽和周衛石行了一禮,轉身下堂而去。
看到這副場景,龍天羽心中一動,果然不是簡單的人啊~!要知道人管制人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從剛才周衛石的一聲咳嗽之中可以發現,他對於手下的下屬有絕對的控制力,這需要很強的控制能力和人事能力,一位有才能的人不管何時他的心裡面必然是傲氣橫生的,這種人是絕對不可能被人輕易降服的,因為他們都有成熟的思想和理念。
當然龍天羽來這裡並沒有降服周衛石的打算,他不過是想通過東廠番子們透露一些消息給潛藏中的敵人,把這些人釣出來,消滅掉,僅此而已。他哈哈一笑,看著周衛石說道:「周檔頭,這可就要辛苦你了,要知道我這也是無奈之舉,還請你同手下的弟兄們多多解釋一二,這麼著,在出京跟著我辦差的同時,大傢伙兒的糧餉就按照平日裡的三倍走,也算是慰藉了大夥兒據車勞頓的辛苦,不知道周檔頭意下如何?再有,這次歸遼麼,路途還遠著呢,今天我就是來協調一下咱們今後的路程,好讓雙方有個磨合,類似這種弟兄們受傷的事情不要再出了,免的到時候大傢伙兒都不好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