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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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此事,一定是和鄭貴妃懷孕有關係,也只有立儲這種涉及國家根本的大事才能讓申時行一改平日的行為習慣。許國第一個念頭冒出來的並不是這件事對於國朝政局有什麼影響,而是他鎮定下來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皇上看來對申時行還是恩寵有加,如此機密要事只同他商量,看來自己想要當上首輔的道路還極為漫長啊~!心中嫉妒之情就想貓爪一樣不時撓動著他的五臟六腑,讓他得不到片刻安寧。
不過轉念一想,許國覺得皇上也未免太過心急,鄭貴妃生出來的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就開始著急立儲之事。看來皇上的心思也很是簡單,他現在是為了鄭貴妃即將誕生的這個孩子鋪路,如果說是女孩萬事皆休,要是個男孩,這大明朝可就要掀起新的一陣狂瀾了。只是自己能從裡面得到什麼好處呢,這件事太后定然是不能夠允許的,因為她是十分喜愛王恭妃的兒子朱常洛,一直帶著身邊呵護有加,再加上太后同王恭妃有一種天然的身份上的同病相憐的情結,所以為了這份情結更是不可能輕易允許皇上改立太子。
而朝臣呢,朝臣自張居正一黨倒台以後,爭權奪利混亂不堪,眾位文臣很不滿意皇權的獨大,想要找到控制皇權的辦法;如果有這麼一個長幼次序的立儲之爭,用屁股想,這幫早就在一旁無風還要起三尺浪的文臣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一定會借口國本之爭讓皇上讓步,起到打擊皇權的目的。
申時行現在看來是被皇上架在火上烤,看來他是想明白了這些道理,所以才承受不住告假回家休養的。想到這里許國覺得自己有少許同情申時行了,剛才的嫉妒之心才好過了不少。現在申時行面臨的可是個兩難的境地,一個弄不好就要身敗名裂打入十八層地獄,最後落個張居正一家的下場也不好說。
只是現在自己該如何應付呢,許國死死盯著閣房中的盆栽出神的想著。自己現在不可能把這個並不確定的消息四處傳播,這對於自己來說並沒與任何的好處。一則鄭貴妃的子嗣還沒有生下來,一切還是未定之數;二則申時行目前也沒有動作表態,自己更是不能輕舉妄動。
看來自己現在還不能著急,要以靜制動,現在急的應該是申時行,因為他被皇上逼迫的必然要有動作,只要申時行有了動作自然就會有破綻,這年頭雞蛋裡面挑骨頭都是常事,何況這麼大的關於國本的爭論。所以一切還要等鄭貴妃生完孩子後再做定奪,當然預則立不預則廢,該有的手段,該有的計策現在就要醞釀好,到時候一定要讓申時行的下場難堪。
盤算了半晌,許國發現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自己腹中一頓雷鳴;於是走出閣外吩咐中午送飯的家人把飯菜送。
正是吃的香的時候,突然王家屏板著一張臭臉走了進來,見許國正在吃飯,用不高不低,不尖不細,四平八穩的聲音說道:「原來許閣老正在用飯,哪我還是等會兒再來,還請用完飯後派人知會一聲,我有事與閣老相商。」說完也不等許國作反應人就轉身走了出去。
許國怪眼一翻,切,小樣懶得理你,知道王家屏的性格就是如此,也不必和他計較,既然願意等就讓他等,自己吃完了再說。這古人吃飯講究個食不言寢不語,除非是再交際酒宴之中,願意談天說地。只要是單獨或是在家中吃飯的時候,如果這個家庭是大儒之家又或是官宦世家,上桌後都是靜默吃飯,也就是說你吃飯的時候必須一點聲息都不能發出,就連咀嚼都不能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似乎如此才符合聖人之道和大戶人家的家規。王家屏平日裡以道學先生衛道士自居,又怎麼會去違反這種規矩呢,所以才有這話語。
等吃完了飯食,喝了杯茶水消了消食。慢條斯理的洗了把臉,然後許國吩咐人把王家屏請來,兩人行禮之後相互坐下,許國面露淡淡的微笑問道:「不知王閣老有何事,儘管講來。」
依然保持這臉上一貫古井不波,仿若帶著一副人造面具的王家屏,同樣用著四平八穩的聲音不急不緩的說道:「明日我要上奏參人。本來要找首輔大人,可申公不在,於是來知會許國老一句。」
「咳咳~!」許國被王家屏的這番話弄的一口茶嗆在嗓子裡面,咳了半天,好不容易順過氣來,見到王家屏依然板著一張死人臉坐在那裡紋絲不動,心裡頭不停翻滾,這王家屏參人這種事情對於許國來說並不新鮮,說實話王家屏哪次朝會或是隔個三五七日不參奏一名官員他反而不正常了。但是今天奇怪就奇怪在這王家屏平日裡參人從不會與任何人商量,從來是獨來獨往,今天怎麼就跑來知會自己了呢。想到這裡,許國滿臉好奇的開聲詢問道:「不知王閣老參奏的是何許人也,如此慎重?」
「首輔申時行。明日我要參他無故請假,怠慢公務,導致政務遲廢。」王家屏滿臉神采依然保持死人臉一張紋絲不動。
許國見王家屏如此說話心裡知道,這老小子也聞到了味道,誰也不是傻子,都是聰明絕頂的人精呢,這是來和自己商量看看自己有什麼想法沒有,這偽君子看來是想行打草驚蛇之計,試探皇上和申時行的反應,想要來找自己陪綁。
只是許國早已經拿定了主意以靜制動,怎麼肯參與進去,於是悠然的講道:「這個人有三衰六旺,都是吃五穀雜糧的人又怎麼可能不得病呢,王閣老過苛了。當然申公確有不當之處,沒有交代好事物交接,咱們當麵點醒一二就是了,我看就沒有必要鬧上朝堂了吧,為了這麼點小事讓人覺得我們閣臣之間不能精誠團結,這不大好。」
王家屏臉上保持著如水般平靜,淡淡的說道:「是,許閣老言之有理,受教了。明日此事還請許閣老同在下一起找申公言明他的過失,好讓他有所改進才是。」
目瞪口呆的許國,本來以為王家屏會向以往一樣堅持廷諫,沒想到王家屏今天這麼快就縮頭了,在這裡等著他,這不就是要自己去和申時行說,首輔大人你昨天進宮和皇上說話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你請假沒來肯定是有大事發生,這種事情我們大家心知肚明,就看你的態度如何,你是首輔你有義務要把皇上和你說的話,同我們這些內閣成員通氣。心中想到這裡連聲罵了幾句王家屏的娘,只是剛才話說的過滿,只得悻悻的道:「如此,明日我等約上元馭老弟一起同申公談。」許國也是沒安好心,既然你王家屏要把我拉落水,那麼咱們幾位閣臣誰也別想跑掉,咱們老大不說老二,全部都陪綁就是了。
王家屏點點頭,行了一禮也不多話,揚長而去;許國他身後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牙根恨的癢癢,但是卻又無可奈何,暗罵了句:這隻老狐狸~!
就在這個普通的日子裡,在大明朝的政治中心北京裡面無數個角落發生著無數起如同文淵閣內的故事;從太后寢宮之中到王恭妃居所,從萬曆皇帝本人到秉筆大太監張誠,從東廠的張鯨到錦衣衛的駱思恭,無數人的消息和無數人的雙眼都盯著申時行這半日的病假,都看著皇上召見申時行的狀況,都在等待著事情的後續發展,然後做出自己的政治動作,或反對,或中立,或贊成,大家都在仔細思量著自己能夠從這其間得到什麼樣的好處和利益。
一場風暴在無聲中悄然醞釀,而身處這風暴眼中的人也許會成為追風之子,也許會被這場風暴撕得粉碎,最後絲毫痕跡都無法留下。但有一點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又或是有些明眼人看出來了卻出於某種原因不願意去理會的,那就是大明王朝會以為這場即將來臨的風暴變的更加的混亂,更加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