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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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到了院中,見空地之上擺著四副門板,侯武正蹲在王五的身邊,握著王五的手不出聲息,見到龍天羽出來,幾步衝到面前蹬著血紅的雙眼說道:「公子,王五他們~!「
龍天羽定睛觀瞧,門板之上躺倒著四位勉強能稱作人形的物體,全身上下身無寸縷,血肉模糊,到處是焦皮爛肉;龍天羽一步一步走了過去,看到王五的臉面左眼睛已經蹤影皆無,只剩下一個黑洞洞的窟窿;布魯堪則是緊閉雙眼躺在門板之上一動不動,只有微弱的胸膛還在緩緩的上下起伏能夠證明他依然是一條活著的生命;另外兩名戰士一個雙耳被削去的叫做江鵬;另一個看到自己呃呃呃的不時發出含糊的語言,並且把手伸向龍天羽,近前握住這名戰士的手,這才發現他的舌頭已經被割掉了,這名戰士年紀是鐵衛裡面最小,平時最喜歡開玩笑,他的名字叫做秦鍾敏。
看到此情此景,龍天羽渾身冒汗有些無法控制自己的憤怒,鄭國泰和吳晗在一邊見到了如此慘況,再被躺倒在地上幾個人身上的惡臭與血腥氣味一衝,這兩位重來沒見過如此慘狀的小白,不由得嘔吐起來;龍天羽有如野獸一般在地上低這頭圍著躺倒的四個人走了一圈,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後,抬起頭來以一種異常平靜的神態,一字一句的問著金波望和魏安民二人:「敢問大人,我這些手下是如何搞成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摸樣。」
金波望和魏安民剛才在龍天羽無法控制情緒的瞬間,感覺到他身上殺氣濃密的嚇人,這種感覺只有像他們這種老與死人打交道的人,才能有所體會;再看吳晗和鄭國泰在一邊吐的天昏地暗,龍天羽卻仿若無事之人,由此二人愈發覺得這少年不同凡響,定是見慣了血腥廝殺場面的主。
兩人聽到龍天羽的詢問猶豫了片刻,魏安民見金波望不願意說話,只得自己開聲;原來這天津衛左衛指揮僉事毛大勇的公子毛自乾一向在天津城中仗著父親的關係和一干衙內是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是天津衛地下痞子最大的頭頭。這次的禍端就是他看中了王五等人所騎遼馬所引起的,在死傷多人,甚至出動了天津左衛最精銳的披甲與捉生將才抓著四個逃了一個的情況下,毛自乾回到家中被父親毛大勇狠狠的收拾了一頓。
作為指揮僉事的毛大勇也是官場上的老將,規則中的高手,深知官場規矩,知道這場事情如果不盡快定性的話,是要要出大問題的。一則可能被自己的政敵拿來作為打擊自己的借口,說自己的兒子借用官家勢力擅自朝廷兵卒巧取豪奪,到時候性質就往謀反大罪上靠;二則被擒拿的幾位凶神雖然嘴巴都很嚴緊如何嚴刑拷打都不肯招供,但是以毛大勇的經驗估計能有如此武力來頭也小不了,身後肯定有背景勢力,所以必須盡快把事情捅開,定性造成一個馬匪作亂的假象,如此就不怕打筆墨官司了。
於是毛大勇連夜就把事情報到天津衛指揮使汪華那裡。這件事情在天津衛裡面是鬧的沸沸揚揚,早有人把真相告知汪華,他哪裡會不知道這件事的始末;可這朝廷的官兒講究的就是和光同塵,中庸之道,要是傳揚出去自己的麾下出了這麼攤醜事,是因為自己屬下的兒子要搶別人的東西,而最後調用了大批兵丁還導致死傷數十人,他這個官位還怎麼保得住,別的不說要是頂頭上司知道,給自己來個治軍不嚴的評語,不說自己陞官,就說自己能夠坐穩天津衛指揮使這個肥缺也是不可能的了。因此汪華不得不忍這肚子痛,幫著毛大勇多少托付著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把這事報到了五軍都督府、兵部衙門、河間府衙門。案件到了五軍都督府和兵部衙門以及河間府衙門其性質就已經完全定下來了,就是關外馬匪進關內伺機作亂,被衛所巡邏兵丁發現,一體擒拿,賊人反抗的過程中死傷數十人,賊人也被殺死百人。
五軍都督府和兵部的行文還沒有到,人因為是衛所緝拿,也不可能交到地方上河間府的監牢裡去,所以四個人犯依然關押在天津左衛的兵牢裡面。這下可讓毛自乾抓到報仇的機會了,在他爹爹那裡受的氣全部撒到了王五等人的身上,又是鞭打、又是火烙什麼酷刑都往身上施展,最後看著硬氣的王五等青年軍戰士,毛自乾下了狠手又是挖眼、又是割耳、又是勾舌;而金波望和魏安民去要人的時候,正好毛自乾玩累了回去休息,這才放過了布魯堪,要不他也無法避免肢體被殘的命運。
聽完魏安民的一席話,龍天羽不由得緊閉雙眼恨的牙齒癢癢,卻從心裡知道這個事情想報仇是急不得的。毛大勇已經把案件捅開走了司法程序,而且天津衛在上報的時候誇大了案情,這樣就綁架了一批官員一起抗著這場官司;如果要從朝廷上報復翻案,牽連就不是一個兩個官員的問題,而是要涉及一批官員的問題,什麼事情牽連面太廣,就會由簡單變複雜;當然不從官面上下手是另外一回事。想必被毛家父子強行綁上這個案子的官員,以後知道了這件事同宮中貴人有關係,對於他們也肯定是恨之入骨,誰也不想當冤大頭不是,只是自己眼光必須要長遠的看問題,首先來京城的目的是為了結交皇族宦官勢力,這從鄭國泰方面的接洽點已經找到,但是鄭國泰並不能代表一股勢力他背後之人知道了自己的消息後一定會仔細考量和調查與自己相關的一切;那麼此時身逢如此災禍能夠知進退,識分寸,無論是宮中的貴人想要收歸己用,又或是在今後的合作中,都能得到一個至少是放心的評價。
長長的喘了口粗氣,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的龍天羽想明白了整件事情的脈絡,他已經暗自決定等自己離京的時候,一定要親自回來把這仇給報了;只是眼下王五等人的性命一定要保住,不能再有什麼變化。所以現在當務之急不是報仇,而是趕緊救治王五等人的傷勢,別讓他們因為傷勢過重而去了性命,報仇之事只要人的性命還在什麼時候沒有機會呢。想到這裡,龍天羽再次對金波望、魏安民以及吳晗等人表示感謝,並詢問這天津衛最好的醫生是誰,花再多的錢也在所不惜的要治好這些人的傷勢。
金波望和魏安民連連表示,現在人傷成這個樣子已經如此很對不起龍天羽的托付,這點還請龍天宇放心,並且說明了下,一則現在這幾位弟兄的傷勢甚重,最好還是不要顛簸移動為好;二則人是從天津衛兵牢之中撈了出來,可人還要走走程序,不能讓你直接帶走,需要在錦衣衛衙門的牢裡面盤恆幾天;但是自己一定安排最好的、最乾淨的牢房,最佳的伙食。其實兩人心裡還是存著私心的,他們可以幫著把人撈出來,保護起來直到最後釋放問題都不大,到時候可以解釋成廠衛辦案的一種手段罷了;只是人救進而來錦衣衛衙門又是治病又是看傷,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外面的有心人總是會有所察覺,有了察覺就一定會有所動作,那麼把幾個人留在廠衛牢房裡面也可以等待時間的發酵,看看事情發展下去會不會有什麼新的變化,這樣對於他們二人進可攻,退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