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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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梁坐回椅中,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兒子,流露出恨鐵不成鋼的神色道:「你們還沒有錯?知道你最大的錯誤是什麼就是慣用陰謀,不知陽謀!你自以為你自己做事隱秘,你就不想想這雲字號在遼東的發展十多年這隱形勢力多麼強大,你知道雲字號有個專門的密探機構叫做秘諜司麼,你啥都不知道;這遼東上下哪裡會沒有他的暗樁子,你在府裡說的話搞不好立時就能叫雲字號知道你信不信,他們只是暗暗佈置行動不去宣揚罷了;總兵府的秘諜隱藏極深,要不以前幾件事端讓我有了些許警覺,我還發現不了;知道為什麼我不清除這些眼線麼,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因為府裡我已經全部暗地清查過了,卻沒有任何發現,只剩下朝廷所派錦衣衛不敢驚動,所以我懷疑秘諜已經潛伏進了朝廷遼東錦衣衛當中,借用錦衣衛的資源來掌握我們總兵府的一舉一動,錦衣衛監視官員這是朝廷對官員控制的一種常態,尤其是我們這些邊關武將更是敏感位置,越發不能也不敢去得罪;所以只能無可奈何的放任其行為;你看看這就是人的陽謀,叫你知道都無法有所行動。
你如果欲圖謀銀錢只要走上門去與柳老九商量,以他的豪邁性格必定應承於你加大額度,何須搞這些鬼祟手段?昌盛號原本在遼東最大的支持依靠就是我們,難道不緊緊抓住我們,還去捧素無往來的顧養謙臭腳不成?偏生你不與其有商有量,上來就要奪人基業,這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他柳老九能同意才怪了。
再有雲字號關外勢力也就是他們自稱的青年軍我早就知道多年,這支武裝從紀律、戰術到裝備都是極為強悍,你以為我不想破壞和收入夾袋之中麼,正是因為多次我對其中的人員進行暗地滲透或是明地裡調用、許諾收買都無法收攏人心,這證明這支軍隊有其獨特的利益共同訴求和精神訴求,因此我放棄了對他們的收買籠絡,改為保持距離,提高警惕,逐步收集情報,謀定而動;好在這柳老九和他的青年軍這些年很有分寸,把整體勢力放到了遠東地帶,並沒有讓軍事勢力侵入到遼東地界,這是人知情識趣的表明態度避免和我們發生衝突,他們知道如何維持這遼陽遠東平衡的狀態,知道勢力均衡才是地區勢力生存的最大依靠;
傻兒子,放下你的癡念吧,世間的事不是你想就行了,要看人家想不想;現實狀況是我們想收編青年軍,人青年軍並不想與我們合流,而我們又無力控制,怎麼辦?更要謹慎行事才對,可你們到好,要把關內的昌盛號收為己有,從人身上想要割出一塊肉來,你斷的是雲字號青年軍的生命線和一眾人等的飯碗,這樣一來人還不要和你們拚命?
知道上次為什麼昌盛號不跟我們的打招呼,就喊著自在州知州張青燕一起,會同整個遼東的地方豪族去面見顧養謙麼,這就是在給我們一個警告的信號,告訴我們這遼東昌盛號並不是只是依附於我們,他們也同樣經營多年,扎根遼東,自己有著同樣的人脈和勢力,並不是外人想像的他們就是光靠著我李成梁度日。
你以為今天清河守備沈有容上呈軍報,建州小奴城破身滅,咱們清河的親信下屬盡皆戰死,是沈有容自己所為?他沈有容在遼東一無實力,二無依靠,身邊只有百人不到的親軍,能把我軍事實力不弱的小奴兒給滅了?又能借此機會把我們在清河的屬下親信剷除?沈有容是人不是神,沒有人給他助陣加油,沒有人出人出馬出刀槍,他拿什麼來滅努爾哈赤,拿什麼來除去我們的親信,掌控清河守備區?這很明顯是青年軍同沈有容勾結在一起幹出來的事情,就是還不清楚青年軍同沈有容有何種關係,還是同顧養謙掛上了勾連,但不管何種情況,都只能說明你這是活生生的把本來可以爭取的一股力量推到了我們的敵人那邊,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為別人白做嫁衣。」
李如楨聽到這裡神色慘然,涕淚交加緊緊趴伏於地上說道:「父親大人,孩兒知錯了,為了家族的利益,父親不如拿我的項上人頭去和雲字號賠罪。」
「拿你的人頭到不至於,但是別以為我做不出,與整個家族的延續相比個人又算得上什麼,不要說你的人頭,就算是我的人頭也是隨時可以拿走;現在遼東的局面我們已經非常被動,清河守備區內我們的人員已經基本消亡,這塊勢力肯定被顧養謙奪了過去;這年頭人心不古,在這邊軍閥門之中,往常被我等打壓之人比比皆是,此時碰到外部誘因,還不各個群情激奮,牆倒眾人推麼;沈有容夥同青年軍滅了努爾哈赤定然從他哪裡得到了不少對我們不利的證物並把這些東西交給了顧養謙,這些東西就是滅亡我的殺手鑭,奪命器;
但是我想目前顧養謙未必會對我等動手,這遼東目前離開了我李成梁,顧養謙一個人還真玩不轉;他必須扶持一個能夠替代我的人才會一腳把我踢開,要不然這邊疆局勢如果因為我的倒台而動盪,顧養謙自己也脫不了干係;這段時間就是我的機會,咱們要更加緊密的抓住遼東各個階層的利益核心,只要我們能夠鞏固在整個遼東勢力的根部,顧養謙不敢拿我們如何,最多就是讓我下台,不會傷及性命和宗族勢力;
這遼東邊患多年從未停過,異族蠻人從來是不服王化的。只要異族還在,我們李家人丁依然興旺,我們就有被朝廷重新啟用的機會,可以蓄勢以待東山再起之機;因此我們一定要牢牢鞏固我們在遼東的基礎,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為我們所用;昌盛號在遼東上結官員,下通百姓,是一個良好的中間媒介,我們應該盡力利用昌盛號的財力與影響力同我們之間多年來剪不斷理還亂的複雜關係,上下勾連這才是自保之道;退一萬步說,將來如果朝廷要對我們李家下毒手,咱們還要指望柳老九搭把手,能幫我們保存苗裔去遠東避禍,不至於斷了香火,畢竟遠東之地朝廷也無力管轄,多數是名義上的管制罷了。
也別再廢話了,今晚連夜你們兩弟兄就和我一起去柳家堡見見柳老九,按照我瞭解他的性格很是四海不會記仇,事情只要說開了,應該能一笑泯恩仇,畢竟這事還沒有做絕,我們一定不能再把關係弄僵了,就算是不幫我們,也不能把他們弄到對立面上去,你現在吩咐下去準備好,等會兒吃了晚飯就走。」李成梁微閉雙眼靠著椅背,滿臉疲憊的說道。
李如楨與李如楠如喪考妣似的點點頭,轉身下堂準備去了,李成梁看到這兩位難兄難弟的摸樣搖搖頭,心裡掛念著老大李如松,要是他在這裡就好了,能給自己解憂分愁;指望這兩個不成器的東西,哪是完全指望不到。
接著李成梁又把思緒帶回了雲字號身上:唉,柳老九啊,柳老九你算是給我出了道難題,這件事確實錯在我的兒子,不過我也算是對得住你,堂堂朝廷二品官員,忍耐下了你殺我屬下,破我計劃的怨氣,漏夜趕去你家給你道歉賠罪;如果你要再不識趣,你也就不要怪我不念多年的兄弟之情。
我要真心和你撕破臉皮,借口蒙古來犯,帶兵出征,以假道伐虢之計,直接滅了你的昌盛號,最後咱們誰都不能好過;希望你真能明白,在這遼東你我兩家要相互借勢保持一種微妙平衡才是上上之策。
想到這裡李成梁覺得身上疲乏不堪,不由得有些感歎自己確實老了,雙手用力搓動面皮,接著合閉雙眼,決定小鼾片刻,以免晚上沒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