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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累積勢力 第一百四十五章 墮落大軍 文 / 肖玉龍

    更新時間:2010-09-10

    賀定禪親自來到軍營,身邊只帶上了幾名隨從!

    這事兒就像是插了翅膀般傳遍了整個天龍皇朝的大營。人們都在紛紛猜測,這次的陰險戰神又想到了什麼稀奇的戰術。

    打死他們也不會料到,事實上這次他們認為的隨從才是事件的主導。

    祖戎嶸一身戎裝,左右站著守軍的幾位將領,正仔細聽著蕭玉敘述整個事情的經過。只是他們的眼睛,始終都沒有離開被綁住全身,瞇著眼睛的賀定禪,時刻盯防著這名以詭計多端出名的三軍總督。

    面見賀定禪、煉金石等的幾個關鍵都被蕭玉囫圇掠過,單單說了與「魂師」無關的事情。他自己也說不清這樣做的原因。只是最近對於未知危險的嗅覺,似乎越來越敏銳了。

    祖戎嶸的眉頭開始緊鎖,然後慢慢地舒展開。直到蕭玉說完,他蒼白色的肥胖臉頰,不經意地抖了一下,忍不住問道:「那麼……林、林峰的屍首在什麼地方?」

    蕭玉笑了笑,正想實話實說,沒想到冰鳳凰的話語再次傳來:「小子,我現在緊告你!這些人都是我費力救下來的,所以他們的性命也是我的,我會將它們用墮落之海轉化成死靈!你要是想還給這群白癡,你就把自己他媽的還過去!讓老子做無用功,做你娘的黃粱美夢!」

    還?這群是活生生的人,怎麼能叫還?難道救人一命,就要別人做終身奴僕嗎?蕭玉苦笑一聲,終究沒有告訴冰雲這些。

    一切的道理,對冰雲的第二重性格來說,都是一坨狗屎。

    「屍首恐怕還在他們的軍營。」

    「什麼!?」祖戎嶸控制不住地豁然站起身,想要開罵,卻被身邊察言觀色的幾位將領拉住,只得努力平復心情,問道:「你叫什麼?」

    蕭玉想了想:「蕭凡。」

    「蕭凡,我祖戎嶸是個粗人,不會繞彎子。你捉來了賀定禪,這是大功一件,至於殺死林……殺死我軍將領,這是大過一件。將功抵過,你仍然有功,但我祖戎嶸就是看不慣你這樣貪生怕死的人!我這就寫一張證明,你去兵部領賞吧……別再出現在老子面前!」

    蕭玉一臉陰沉,身旁的赤漣兒忍不住跳出來,叫道:「你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這件事情的對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你還怪罪我們頭上?怪不得你會莫名其妙地丟了境城!」

    這一下,著實戳到了祖戎嶸的軟肋。祖戎嶸的胖臉漲的通紅,正要發怒,蕭玉的聲音卻又傳來:「祖將軍和林將軍的感情恐怕很好。我也知道林峰將軍是皇朝的英雄,但那種情況下,我們別無其他選擇……或許,您應該問問逼迫我們的人。」

    祖戎嶸想起不久前在萬里峽天空之上,見到的那些異象。恐怕,他們也是被那些強大的敵人逼迫的吧!他還算不笨,轉而就醒悟:斬殺林峰的劊子手沒有可殺的地方,真正可恨的人,正是躺在地上的賀定禪!

    「你這個混蛋!」祖戎嶸銅錘一擲,呼嘯著奔向賀定禪。

    敵方主帥的利用價值無窮無盡,可是祖戎嶸的動作太快,沒有人能夠制止。至於蕭玉等人,更加不會制止……

    賀定禪嘴角歪起一個詭異的弧度,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雖然過程不如他所計劃的那樣,但無疑已經探出天龍剩餘守軍隱藏的地點!

    他的五官在被銅錘擊中之後,如麵團般地變幻扭曲起來,形成一個平凡的中年大漢形象。冰冷的身軀也開始膨脹,變得粗壯高大,完全是另外一個人!

    「這是『死靈轉換術』!」蕭玉曾經也聽過這個魂術的名稱,不過沒想到竟能夠親眼見到。

    這種魂術,可以在臨死之際,將施術者的狀態轉換到一個指定人選的身上。這種一生只能使用一次的禁忌魂術,屬於天級下階,限制很多不說,還需要尋找到一個衷心願為施術者去死的人。

    在這個物慾橫流的年代,肯為別人犧牲的人,實在是不多了。

    「祖將軍,你應該知道對方已經囤積了很多魂師。這種情況下,發愣是最為愚蠢的行為。」

    祖戎嶸渾身一震,這才意識到蕭玉已經離開很久。他低下頭,注視著那個被銅錘壓扁的陌生人,恨恨道:「快去稟報朝廷這裡發生的一切,另外讓供奉殿的那群仙師們準備抵抗……媽的!你們準備什麼鬼東西?還不趕緊打包逃跑!!」

    夜靈森林的邊緣地帶,矗立著一座新建立起來的巨大城市。

    說是新建的,也不完全正確。畢竟除了靠西的半座城市需要重修,封雪城實際上並沒有改變多少。

    改觀最為明顯的地方,就是城牆。由於財力的增強,城牆全部由青鋼石和浮屠石所鑄。高達百米的巨大城牆,在昏暗的午夜,閃爍出一層淡淡的斑斕幽光。

    除了美觀之外,城牆的堅硬程度也絕對屬於大陸一流!

    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完成如此巨大的工程,足以說明封雪城的今非昔比。

    蕭鬼、蕭凡最近可算是忙昏了頭,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最近的事情格外的多。申無通、龍皇派遣的欽差,甚至連供奉殿的密探,走馬觀花似的在自己面前不斷盤旋。送走一個,再來一個,如此反覆……

    欽差那裡還比較好糊弄,溜鬚拍馬,加上不能少的賄賂,完全可以打發他的胃口。但是密探各個人比猴精,又對石章園的情況十分熟悉,蕭凡對付起來十分吃力。

    還好自己運氣不錯,沒有露出什麼馬腳。甚至還得到了一百二十名最為精銳的虎噬兵,以及欽差、密探的交口稱讚。雖然流逝的財富令人咋舌,但是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這些投資必然會得到回報——前提是天龍皇朝還能屹立不倒。

    天剛濛濛亮,蕭凡就已經起床,站在各自指揮著士兵們幹活。

    突然,他猛地抬起頭,一臉欣然地對守門的士兵說道:「打開城門。」

    守門的士兵不明就裡,卻不敢違背總兵的命令,疑惑地拉開了閘門。

    封雪城的城門,不再是那種普通的包鐵木門,而是換做了一種高級的機關術——「斷壟閘」。

    斷壟閘的主體是一個重逾萬斤的正方體鐵塊,僅是這個,就價值數千金幣。這還算便宜的。其餘不起眼的零件,實則更加珍貴——關鍵還沒有製造機關零件的模具。這些精密的零件,必須由工匠們一點點的親手製成,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當然,投資大,回報自然更大。

    斷壟閘只要一旦關緊,比城牆更加難以攻破。

    它唯一的缺陷,就是開關時候的繁瑣累贅,耗費的時間極長。所以一般來說,城門都是限時打開,一天之中,開關各一次。

    這時候天還沒亮,理應是不能開城門的,所以士兵們才會奇怪蕭玉的做法。

    斷壟閘的岩石轟鳴升起,達到一丈高的時候,蕭凡高聲叫好。

    接著,兩個人影鑽進城中。其中一個,相貌和蕭凡相近,只是佝僂著背脊,又與以前的城主管家相似。另外一個一臉懶洋洋的胖子,士兵們就很熟悉了——正是最近和封雪城來往密切的商人羅金海!

    「回來了?蕭生?」蕭凡沒管羅金海,伸手過去:「東西呢?」

    「在這裡。」蕭生把一顆紫色球體遞給蕭凡:「準備好了,我們就過去吧!」

    「咳咳……」羅金海見兩人轉身就要離開,不滿地輕咳一聲,說道:「那個,你們是不是把我忘了?『十二重精』中的『五靈抗性石精』不需要了是不是?枉我起來這麼早!好!!我這就離開!」

    說到最後的時候,羅金海都有了些火氣。對於他來說,睡覺就是生命!之所以連夜趕路,是他覺得今天的事情,可以影響到自己未來的生命——自己現在還困著呢!

    「城主一會兒就來。」蕭凡和蕭生不約而同地轉身面向羅金海。

    他們眼中的怪異光澤,讓羅金海戰戰兢兢:「干、幹什麼這麼看著我?讓人蛋疼……」

    蕭凡笑道:「五靈抗性石精都給我們了……為了確保您的安全,要不其他的石精也拿出來吧?」

    「做夢!」羅金海斷然拒絕:「就一個木靈抗性魂晶,就讓我交出其他的石精?做你的千秋大夢!除非你再拿出讓我信服的實力!否則全給了你,封雪城又被攻破,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信服的實力嗎?」蕭凡和蕭生互相看看,早已默契天成:「那麼,羅先生請隨我們來一趟,我們讓您見識見識封雪城的實力!」

    百鬼巷中的怨靈,被吳鳳雅的一招「借魂東來」,吸得中空。

    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寒風消失,但是蜿蜒曲折的小巷中,仍舊遺留下濃郁的死亡氣息,讓走進這裡的人感覺渾身發寒。

    羅金海本以為裡面是一處秘密的演練場地,穿過小巷卻看見一座府邸,有些愕然。

    蕭凡和蕭生沒有解釋,走進城主府後,拿出那個紫氣氤氳的珠子。

    「這是煉金石?」身為石料方面的行家,羅金海沒有理由看不出這件東西的來源。

    蕭凡笑著點點頭,然後將煉金石放在早就準備完全的魂陣陣眼處。

    這是高階魂陣「靈森奪天陣」。在所有五靈魂法當中,木靈魂陣的再生之力是最強的,而且這也是蕭玉目前懂得的,唯一能夠強行吸收外界靈氣的陣法!

    這個陣法,取代的正是「沖靈石」的作用!

    從紫色的煉金石裡面,瀰漫出一股淡淡的,幾乎肉眼難辨的紫色雲霧。雲霧很快就擴散到整個百鬼巷外的一里方圓,然後再難擴充一步!

    這股紫色雲霧如同燒開似的翻滾,接著又紛紛湧回煉金石當中。

    煉金石發出一道紫黑色的光束,耀得人睜不開眼。光芒閃過之後,地上便站著黑壓壓的一片,大約數千名的戰士。

    最前面的幾百人,人數最少,穿著也和正常人無異,但是無論站姿還是隱約透露出來的肅殺氣勢,都能看出各個是身經百戰的精兵。猛地一撣眼,哪怕那些人數眾多冰人、土人造型再古怪、奇異,也不能分散掉人們放在他們身上的注意力。

    要若是硬說有什麼不同,就是他們的身上,總是有一股單薄的黑氣。

    那些冰人、土人的隊伍也非常齊整,只是相比鳳翥騎兵缺乏了些生氣和氣勢。要不是他們空洞的眼睛,偶爾閃過一絲光束,誰都會認為這是一群死物。

    隊伍的正前方,站著兩個男人。

    一個是冷峻無比、氣勢凝然的深寒邪王,另外一個,則是一位身穿白袍的年輕男子。他的雙眼毫無生氣,胸口的布料染成血紅,還有一個被利物切開的裂口。只是裂口之中的皮膚,白如雪凝,平整光滑,根本沒有傷口。

    羅金海心下驚歎,心下生出重重疑惑,卻知趣的什麼也沒問。

    「怎麼樣?」蕭凡指著身周的戰士,問道:「這些魂獸,可能入了您的法眼?」

    「不錯……」羅金海剛想點評幾句,忽然注意到了蕭凡的措辭:「等等!你是說,這些都是魂獸,而不是人?」胖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指著那些依然紋絲不動鳳翥騎兵:「難道他們,也是魂獸嗎?」

    蕭凡楞了一下。陰寒邪體和幻體衛士的確是魂獸沒錯,但是那些鳳翥騎兵並沒有死,而被冰雲利用墮落之海的能力,轉化墮落——那麼他們究竟是人,還是魂獸?

    「不,他們是擁有獨立思想的人,也是我的忠實奴僕!」煉金石一陣紫氣蔓延開來,整個空間開始震動。

    轉眼間,城主府已是一片水波蕩漾。一隻水晶般的巨大寒冰鳳凰,出現在幾人的面前。它是那麼美麗,簡直不應該出現在人間!巨大的翅膀騰的張開,一隻隻細若菱角的羽毛反射出華彩,變成一道彩虹般的光幕。

    巨大鳳凰身上唯一不是淡藍色的地方,就是他的眼睛。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充滿傲慢地俯視著芸芸眾生。隨著光幕的形成,無形威壓隨即展開,眾人不由自主地垂下頭,再也不敢窺視它的美麗。

    冰鳳凰沉迷地閉目吸了口氣,滿意地說道:「這裡的死氣很充裕,真是讓人感覺格外舒坦吶!」他的話語,如同身上所發出的氣息一般冷傲。沉吟一陣,忽然將目光轉向了蕭凡:「咦?你是……蕭玉?你也是???」

    蕭凡和蕭鬼的身份,並沒有因為他們擁有獨立身體而被隱藏。或者說,其實是他們魂魄的味道,讓操縱魂魄的大師看出了破綻。

    「冰雲閣下,我才是蕭玉,而他叫做蕭鬼。我們是兄弟,可能面貌上有些相似。」蕭凡恭敬地擺起手,同時用眼角似是不經意地瞟了下羅金海。

    冰雲立刻明白過來。只是他的傲慢不允許自己說出謊言,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了。

    「您……您是尊貴的鳳凰?」羅金海搓著手,不知道興奮還是害怕,他一身的肥肉隨著他搓手的動作輕微地擺動。

    龍、鳳、麒麟等等的聖獸在成年之後,毫無疑問各個都是聖級的強者。對於這些擁有超人智慧的聖境強者,任何一國的皇帝都會給予最高的尊敬,更別提羅金海這樣的普通商賈了。

    「怎麼了?你不相信?要不要我展示一下聖境的威力?」冰雲鳳目一凝,第二性格幾乎又要佔據上風,破口大罵。

    「不!不!」羅金海連連擺手,這個廣袤的空間,明顯就是冰雲創造出的「聖境」。若是它有意為之,任何人都逃脫不掉他的聖境封鎖!再說,能夠駕馭這麼多的魂獸,怎麼可能不是鳳凰呢?

    「我只是想說,為了表達對您們鳳凰一族的崇敬,我願意奉獻出除了『空靈石精』外的所有『十二重精』!」

    羅金海的神情果斷堅毅,右手用力地大幅度揮起,大有「誰敢不答應,就對他大打出手」的意思!

    中原的氣候,不比溫暖的南方。初秋的時候,天氣已經極為涼爽了。

    都說是「春捂秋凍」,人們不急於換上長衫長褲,一徑的短襟打扮,著實讓某些文弱人士的身體吃不消。但由於秋獲即將來臨,街上的閒人卻逐漸多了起來。

    即使南方形勢好轉,整體情況依然不容樂觀。但天龍皇朝的人民大多樂觀豁達,並沒有表現的多麼驚慌,反而是大街上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議論這場戰事的人越來越多。

    時而有幾個平常最喜歡湊熱鬧、出風頭的臭角兒,逗趣地抖出幾個戰場上引人發笑的事跡,引發眾人的一陣陣哄笑。場面很是熱鬧。

    這時,一個身披黑色長袍,帶著寬大帽子的年輕人,走到這些人的面前:「請問諸位,那裡就是紫夷山嗎?請問靈緹窟在什麼地方?」

    年輕人的話,引起大家的注意。

    這是一個十分清秀的小伙兒,身材高大,就是雙肩窄了些,顯得身材有些瘦。那雙寬大黑袍露出的纖纖柔荑,竟在光線照耀下閃出一陣柔和的光芒,讓人感到甚是不凡。

    此人正是尋找佛門的蕭玉。

    生怕自己的被吞噬小半的影子嚇壞這些人,蕭玉只能找來這件長袍包裹住全身,以求沒有人能看出破綻。

    一個看上去非常熱心的大嬸排出,對著山上指指畫畫:「這裡就是紫夷山。那個靈緹窟啊……唔,順著這條上山的路,一直走過三個路口,然後向北……」

    蕭玉仔細聽完,牢記在心,微笑著遞給那名大嬸一枚銀幣:「多謝。」言畢,順著那條羊腸小路上山去了。

    大嬸癡癡地望著手中的銀幣,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有恩必報是好事。但蕭玉似乎忘記一個真理,叫做「財不露眼」。

    那群圍在一起的人群中,有一人癡癡地望了望大嬸手中閃閃發光的銀幣,舔了舔嘴唇,然後趁人不注意,緊隨著蕭玉登上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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