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清山脈超過兩千公里的海邊,中海市。
這裡作為中土最大的港口城市和經濟中心,一向是繁華熱鬧,人頭攢動,即便放在整個地球上,也是最大最繁華的城市之一。
只是雖然靠近海邊,不過隨著經濟的發展,這裡的污染問題也越發的嚴重,灰濛濛的天空下,大量的汽車尾氣構成了一種污濁的感覺,中海市的居民們已經忘記,自己是有多長時間沒有見到過蔚藍色的天空中了。
在中海市的某個極為僻靜的角落,一道灰色的光芒閃過,一個身上穿著有些破爛的少年彷彿憑空出現,臉上那一副眼鏡兒的後面,眼睛似乎和普通人有些不同,眸子裡似乎有一層灰灰的顏色。
「師父果然說得沒錯,這大城市裡到處都是濁氣,簡直就是我們修濁者的天堂!」孫本男感受了一下周圍有些污濁的空氣,自言自語地道。
「臭娘們!這個月的保護費你他媽什麼時候才交?」旁邊忽然傳來了女人的哭泣聲和男人的喝罵聲,隨著幾聲抽耳光的聲音,牆角處忽然轉出了幾個身影。
一群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的小混混揪著一個女人的頭髮,把她拽進了這個僻靜的街角。
「明輝哥!求求你再寬限幾天,這兩天生意實在是不好,您再寬限兩天,我一定想法子給您湊上!」女人拚命的哀求著,驚恐地睜大了眼睛,臉上擦得那厚厚的粉底已經被蹭得不成樣子,一條條明顯的皺紋顯示著她的年華老去。
孫本男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眼前的這個濃妝艷抹女人身上傳來陣陣的劣質香水的味道,是一個已經人老珠黃的最底層的妓女,這種人孫本男幼時到處流浪的時候,見過無數。
至於旁邊那幾個小混混,明顯是這一帶收保護費的,眼前應該是老妓女交不上保護費,正在被小混混們收拾,這種場面孫本男並不陌生。
小混混們似乎沒有想到這個僻靜的街角里還有人,一個小混混掃了一眼破衣爛衫戴著眼鏡的孫本男,不耐煩地罵了一句:「**啊,臭要飯的,看什麼看,滾!」
孫本男苦笑一下,在上清山脈打滾了兩個月,自己現在還真是破衣爛衫,連小混混都把自己當成了乞丐。
雖然此刻自己已經今非昔比,不過孫本男實在懶得和這種小混混一般計較,對於這種保護費和過氣妓女間的糾紛,孫本男也實在興趣缺缺。
孫本男轉過身,就準備離開這裡。
「站住!」小混混裡那個看著是頭目的明輝哥忽然發了話,「小要飯的,給老子滾過來。」
孫本男沒搭理混混們,自顧自地向外走去。
「我們明輝哥讓你過來,聾子啊你!臭要飯的!」一個小混混惡狠狠地罵道,順手抄起地上的半截磚頭,朝著孫本男扔去。
輕輕一閃,磚頭砸向了一邊,孫本男歎了口氣,轉身,慢步走到了小混混的面前。
「今天討了多少錢?你小子面生得很啊,新來的?」明輝哥有些厭惡地看了一眼孫本男,大模大樣地說道。
孫本男看了看自己身上破衣爛衫的樣子,又看了看明輝哥,這個混混身上居然穿的還不錯,牌子,班尼路的。
「這周圍的一片是我明輝哥罩的,想在這裡當乞丐,以後每個禮拜交四百塊錢的保護費,有人欺負你的話就報我明輝哥的名字,別跟老子哭窮,我知道你們這些做乞丐,日子其實都他媽滋潤得很!」明輝哥眼皮都不抬地說,順手摸出一包快被揉成一團的香煙,從裡面抽出一根皺巴巴的塞在嘴上,旁邊早有拍馬屁的小弟點上了火。
明輝一口煙噴在了孫本男的臉上,一股子劣質香煙的味道瀰漫開來。
孫本男沒有理睬這口煙,自顧自的看著明輝一身衣服,好像不錯,看上去居然還是新買的。
又看了看旁邊一個明輝哥腳上的皮鞋,嗯,和自己的腳差不多大小,擦得珵亮。
孫本男笑了,笑得很開心。
「你他媽嘻皮笑臉的什麼呢,掏錢,聽到沒有?」身邊一個小混混一耳光抽過來。
孫本男看都不看,一抬手,兩根手指輕輕捏住了小混混的手掌,看似不經意間的一抖一提。
慘叫聲響起,小混混的手腕毫無徵兆的脫臼了。
「真沒想到在這個城市裡第一次使用凡人一萬八千手,居然是收拾這麼幾個無聊的小混混。」孫本男有些自嘲的想。
「這小子敢還手?」
「活得不耐煩了?」
「廢了他!」
小混混們嚷嚷成一片,七手八腳的抽出了鐵鏈子,撿起了路邊的板磚,還有兩個傢伙掏出了匕首,向著孫本男打來。
孫本男臉上的笑容愈發濃烈,輕輕地抬了幾下手,小混混們只覺得自己的眼前一花,慘叫聲此起彼伏的響起,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覺得雙手劇痛,隨即肚子上挨了重重一擊,只剩下了倒在地上打滾慘叫的份。
無一例外地,小混混們被卸掉了手腕的關節,然後肚子上挨了孫本男重重的一腳,手裡的傢伙扔了一地。
老妓女驚恐萬分的看著這一切,忽然張大嘴巴尖叫了一聲,連滾帶爬的跑開。
「明輝哥,好像我不太用在受人欺負的時候報你的名字,我可不是什麼乞丐,而且我的保護費……也不是那麼好收的呦!」孫本男看著明輝哥,悠悠地道。
明輝哥長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切,連嘴上皺巴巴的香煙掉在了地上都不知道。
他不傻,剛才自己好像只是覺得眼前一花,幾秒鐘不到的時間裡,自己的手下就躺了一地。
出來混了這麼久,明輝哥很清楚什麼樣的人能夠惹得起,什麼樣的人是自己萬萬不能夠惹的。
所以明輝哥立刻就作出了一個他自認為最明智的決定,撒丫子——跑!
孫本男聳了聳肩,邁開凡人一萬八千手中的步法,三晃蕩兩晃蕩之間,已經是繞道自己的前頭。
明輝哥只覺得自己沒跑兩步,忽然眼前多了個人,自己差點一頭載進這個人的懷裡。
「我說明輝哥,走那麼急幹嘛?我剛來這裡,正好想找個熟悉當地的人好好聊聊呢!」孫本男微笑著扶住了明輝哥的肩膀。
明輝哥只覺得一股子大力從自己的肩上傳來,半邊身子再也動不了分毫。
「這位老大,小弟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您老人家是位高手……不不,不僅是高手,您就是我親爺爺,我他媽就是一陀屎,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明輝哥出道極早,這麼多年來的混混生涯讓他早就學會了軟的欺負硬的怕,能打的就打,打不過的就逃,逃不掉的就下跪叫爺爺,實在是明輝哥得以縱橫周圍混混界的三*寶。
眼瞅著明輝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叫著爺爺,眼看就要下跪。
「千萬別跪,地上髒,褲子上沾上土就不好了!」孫本男一把托住了明輝哥的肋下,著急地說道。
「沒事兒,地上跪著舒服,您還是讓我跪下好了!」明輝哥心驚膽戰地說道,下跪得非常自覺。
「我他媽讓你別跪就別跪,老子也沒有你這麼個屎一樣的孫子!」孫本男不耐煩地罵道,「讓你站著不懂,想死啊?」
「是是!大哥!我站著,我站著!」明輝哥老老實實地站好,就是腿有點篩糠。
「有錢沒有?」孫本男斜眼兒看著明輝哥說道。
「有有!」明輝哥忙不迭的從懷裡掏出一個皮夾,孫本男接過來翻了翻,裡面大概有兩千來塊錢。
「怎麼才這麼點兒?」孫本男有些不滿意地說道。
「大哥,這兩天生意實在是不好……」明輝哥說這話的時候覺得自己特像剛才被揪著頭髮拖進來的老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