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師父還被困在某個陣法之中,我就怒火中燒,只有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早日成為一代高手解救師父脫困,踢個觀仙大會的場子算什麼!身為您老人家二弟子的我,就算再大的場子也敢踢!」孫本男既然下了決心,便索性拿出了幾分光棍起來,此刻做挺胸抬頭一派昂然之態,到也頗為雄壯。
「好小子!像我天濁門的人!」蘇濁拍了拍孫本男的肩膀,忽然化身為一道青光,從孫本男頭頂的百會穴鑽了進去。
青光鑽進,孫本男立刻聽到自己腦海中有個聲音響起:「徒兒,為師的進來了,你和我說話的時候,只要在心中默念,我便可以知道。」
「知道了師父!」孫本男心中默念。
「徒兒啊,你的勇氣終於上來了,我為你驕傲!」
「師父,除了分身之外,你還有沒有什麼法寶之類的東西從那個陣法中帶出來?」孫本男繼續默念
「徒兒啊,分身乃一部分元神所化,無形無質,哪裡來得什麼法寶?」
「哦,師父,你剛才說你千分之一的實力也夠橫掃上清宗,你確定吧?」孫本男開始在心中碎碎念。
「徒兒啊,小小一個人間修真門派,莫說千分之一,便是為師萬分之一的實力,踢他的場子也足夠了!」
「師父,萬分之一就能掃個門派,千分之一的話就是十個,現在觀仙坡上有兩百多個門派,如果一齊對付我們的話,怎麼辦?」孫本男越念越碎嘴。
「……」
「師父,我們天濁門對於跑路逃命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功法啊?」
「……」
「師父,要不咱們先等一等,觀仙大會結束了以後咱們再去砸上清宗的場子吧?」
「……」
「師父,你還在嗎?你要是不在我可就不去砸場子了……」
「我怎麼收了你這麼個膽小徒兒,剛才你不是說再大的場子也敢踢嗎?好,咱們去找個更大的場子……」
「師父我說笑的,區區一個上清宗的場子,咱們有什麼怕他的,師父說踢,咱們就踢,對了師父,你的分身可一直要附在我體內啊……」
就這樣,身穿上清派最低級弟子服色的孫本男,開始了他人生中第一次踢場子這種偉大壯舉,而要被他踢場子的對象,居然就是他自己所在的門派,這在修真界的規矩中,絕對屬於大逆不道欺師滅祖的萬惡事情。
而現在,孫本男絲毫沒有自己即將背叛師門,成為欺師滅祖的大惡人的覺悟,就這麼一路在心裡碎碎念著向觀仙坡走去。
「當年入上清宗,老子說白了就是被騙進去當了傭人,好容易等到一個機會,當然是立馬就反了!什麼?你說忠於門派?狗屁!別想拿一個虛偽的道德幌子就讓人當一輩子孫子,我不想永遠做個被人呼來喝去挑水劈柴的雜役!」
多年以後,回憶起人生中第一次踢場子經歷的孫本男如是說道。
………………………………………………
上清山,觀仙坡,距離清蔚子道人的天劫飛昇還有37分53秒。
孫本男躲躲閃閃地前進了許久,在距離觀仙坡還有半里地的山路上終於被一名上清宗的低級弟子發現。
當然,大喝一聲老子反了,然後一路猛打硬衝逐個挑戰上清宗高手,血淋淋地殺到觀仙坡上去踢場子這種事,無論在蘇濁還是孫本男的眼中都屬於十足的愚蠢,雖然看上去頗有英雄氣概,但是這一對俗人師徒是絕對不會幹的。
所以孫本男又被某個上清宗低級弟子狠狠地呵斥了一番,然後一桿子發到了觀仙坡上去給賓客們端茶送水。
「要造反不能蠻幹,趁著現在還沒有人知道我們準備踢場子,先在會場裡混著,尋找到合適的時機,然後一把把觀仙大會這個場子踢他個人仰馬翻。」孫本男通過心中的默念向蘇濁傳遞著信息。
身為孫本男師父的蘇濁深以為然。
於是孫本男就一邊給賓客們端茶遞水,一邊冷眼觀瞧著會場中的動靜。
在觀仙坡會場主位上,上清派掌門清豐子平靜地看著眾人全神貫注地聽著自己說話的樣子,朗聲道:「諸位道友,我清蔚子師弟雖然天縱英才,但這得成大道之法,卻是在這觀仙坡上受了我上清派上清子所庇佑,才算終於能有今天!」
觀仙坡上一片安靜,只有清豐子混合了清音風嘯術的話語在不停的迴響。
清豐子道:「這觀仙坡,本是我派祖師上清子真人飛昇之地,在他飛昇之前,不知道為何,將此地取名為觀仙坡,這黑色石碑上的觀仙坡三字,便是上清子祖師以指為筆,于飛升之前寫下,八年之前,我派清蔚子師弟苦思得成大道之法,無意中來到了這觀仙坡上的黑色石碑之前,竟然意外的感覺到了上清子祖師在這石碑之中留下的一絲神念,於是驟然頓悟,方能有今天的成就。」
此語一出,滿觀仙坡本已安靜的聲音驟然又嘈雜了起來,上清子乃是數千年前的上古清仙,手創上清宗一派之外,更是位列上古十大清仙之一,此刻聽得這位仙人居然有一絲神念貯存在了這觀仙坡上的黑色石碑中,更有人籍此悟得了得道飛昇之法,眾人怎能不心潮激盪?
清豐子伸手做了個諸位安靜的姿勢,繼續道:「今日我清蔚子師弟得道飛昇,請諸位道友前來管理之外,鄙派更是有一個想法,便是邀集天下修真同道,共同參悟這觀仙坡石碑,若是能從中參悟出得成大道的修行之法,也算是為我天下修真同道做出了一件莫大功德。」
話語一落,觀仙坡上眾人卻又是一陣嘈雜,當時便有人問道:「清豐子掌門,上清宗既然已經有了清蔚子道長從這觀仙坡上悟出了上清子祖師留下的神念,何不此刻說了出來,也好讓天下道友得知一二?」
這話一問出來,倒是不少人響應,只是清豐子面沉如水,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並未言語。
在清豐子身邊,之前發話的清候子此刻卻接了話來,向場內說道:「這位道友問得極是,我上清派雖有清蔚子師兄從祖師的神念中參悟大道,我派自然也有不少子弟盼著清蔚子師兄能在這得成大道的方法上解說一二,只是這大道之途,又豈是如此簡單,清蔚子師兄曾閉關苦思一年,盼能將這得成大道的方法表述出來,怎奈這飛昇之法,不同於普通的修行,卻不是言語文字圖畫所能表述,清蔚子師兄出關之時,只便說了這麼一句,若是想得這大道之法,除了在這觀仙坡上參悟這塊上清子祖師留下來的石碑之外,別無二途。」
這番話說出來,下面倒是響應之人更多,不少人都在心中暗暗點頭,須知修真一道,有太多的東西明白了就是明白了,不明白就是不明白,以天地造化之巧,得道成仙之難,無數人一生修行,卻始終碌碌無為,便是卡在了這參悟二字之上,更莫說得道飛昇這種最難的環節了。
清候子說完,清豐子微微點頭,向眾人道:「近六百年來,我修真之士再無一人得道成仙,今日終有我上清宗的清蔚子師弟能夠得道飛昇,更有了上清子祖師留下來的眷顧,我上清宗不敢敝帚自珍,只盼能邀集天下同道,一同來參悟這觀仙坡石碑,若是真有聰慧奇巧之人能夠將這石碑中上清子祖師留下的神念參透,繼而得成大道,豈不是我修真各派的莫大福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