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連場熱帶風暴之後,南海難得有了一段時間的平靜,風和日麗,波平浪靜。[搜索最新更新盡在lvex.]
海南島以西北部灣的海面上,一隊遠洋航運船隊的貨船在靜靜等待著。
遠處響起了汽笛聲,龍九站在船舷邊,向季風笑道:
「來了,來了!」
一艘巨大的郵輪冒著滾滾濃煙,劈波斬浪而來,船上懸掛著英國的米字旗,如同一座小山。看到對方的旗語,船隊的旗艦『遠洋』號也拉響了汽笛。
郵輪落錨之後,和遠洋船隊的大貨船船舷靠攏,在兩側搭起了十幾條長木板通道。不多時,在英國船長和船員們的安排下,一隊隊個子矮小的亞洲人登上了貨船。
「瞧啊,這些傢伙又黑又瘦的,莫不是南洋來的猴子?」
「等了半天,原來是來接一群野人,還以為是接什麼重要貨物呢。」
隨船護衛的龍虎衛戰士們在甲板上小聲嘀咕著,好奇的看著從郵輪上接過來的人,參加過南洋剿匪的戰士普遍瞧不上南洋猴子,對這些土著滿是鄙夷。這些人身高普遍不足一米六,皮膚黝黑身材矮壯,手提著簡單的行禮,腰間佩戴者長長的彎刀,看上去十分木訥。
這些人也不說話,長途旅行令他們滿身疲憊,眼睛佈滿細細的血絲,但是上了貨輪甲板之後,立刻排成了整齊的隊列,身軀站的筆直,不動如山。
按照事先的安排,來『接貨』的四艘貨船上每艘船搭載五百單位的『貨物』,正好夠兩千之數。
戰士們好奇的看著這些沉默的土著戰士,領隊們用英文喊著口令,土著士兵們按照口令敬禮,動作整齊劃一,像是一個人一樣,所有人同時站立在甲板上,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息。
「果然訓練有素!」
季風的心裡對他們有了初步的評價。
隨郵輪過來的匯豐洋行代表詹姆士向他笑道:
「先生,這批貨物,您還滿意吧。兩千人,一半是退役老兵,一半是篩選出來的部落勇士,個頂個都是能征慣戰的棒小伙子。」
「很好,合作愉快!」
這兩千人,就是季風從英國人手裡訂購的一批重要『貨物』——廓爾喀僱傭兵。
季風對廓爾喀僱傭兵,那是慕名已久了。後世廓爾咯部隊的名聲實在是太大了,想不知道他們都難。這些人是天生的山地戰專家,性格沉靜,但是上了戰場,「不是戰死就是戰勝」是他們唯一的信條。
這些人不但英勇善戰,而且對僱傭者的忠誠難以想像。
尼泊爾人很窮,而廓爾喀僱傭兵的薪水,比當地的收入高出二十倍都不止,甚至達到了四五十倍。當兵幾年之後,他們在部族中都是富翁了,憑著戰功和財富,令他們風光無限,成為人人羨慕,姑娘們青眼相加的對象。
月薪十到二十美元,相當於龍虎衛軍官的薪水,比英軍開的還要高。季風招募他們的目的,就是要讓龍虎衛的士兵,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精銳,什麼叫『疾如風,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
最近龍虎衛軍中瀰漫著自滿的情緒,南洋地盤的擴大,隊伍的迅速擴張,台灣抗倭大大小小的勝利,讓他們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一個個都把自己當成兵王了,自以為是最精銳的戰士,目無餘子,搞得而季風也搞不清楚自己手下人的戰鬥力和列強的精銳部隊比較起來到底如何。
現在有了一千經驗豐富的廓爾喀退役士兵和一千『兵樣子』,正好做個比較,讓自己心裡有數。更重要的是,季風打算把士兵們混編,和廓爾喀戰士們合練,按照他們的訓練方式迅速提升戰士的素養。
廓爾喀傭兵的實戰經驗,加上季風瞭解的一些特種作戰技巧,不難將龍虎衛戰士訓練成精銳強兵,組建起一支特戰部隊也成為可能,也為培養出軍官隊伍,為今後擴軍做好準備。
季風打算在南洋建立起完備的工業基礎,再訓練出二十萬具備強烈民族意識和高度軍事素養的軍隊。當兩年後老毛子和小鬼子打得兩敗俱傷,正好抽冷子來個卞莊刺虎,痛打落水狗。
而等到十餘年後列強大打出手的時候,就是趁機打死老虎的大好時機。
等到一戰爆發,舊世界的血即將流乾,列強極度虛弱的時候,真正的機遇也就到了。一支來自東方的強大軍隊,幾十萬精銳,上百萬士兵,將成為決定勝負的籌碼。
「尊敬的主人,我,泰格爾,暫編廓爾喀傭兵團團長,謹代表所有戰士向您效忠!」
英國人走了,郵輪向著香港而去,一宗秘密交易宣告結束,而後續的交易還要視往後的合作情況而定。
一名穿著英軍軍官制服的尼泊爾中年黑瘦男人帶著幾十名軍官和船上的幾百名廓爾喀戰士,手捂胸口向季風宣誓效忠,承諾今後效忠季風,為他英勇戰鬥,陷入困境死戰不退,不使僱主的生命和財產受到敵人的威脅,不使廓爾喀人的榮譽蒙羞。
「師父,真的要讓這些野人來部隊做軍事教官?」
龍九看向廓爾喀傭兵的眼神很是不善,手下打死的、俘虜的南洋猴子多了去了,也是眼前這些人一般模樣。這些人拿軍官一樣的餉,還一來就人五人六地做教官,許多瞭解季風打算的軍官都打心眼裡不服,龍九不過是他們的傳聲筒罷了。
「是騾子是馬,總得拉出來遛遛,你要是手癢,就和人家較量較量。」
「我去招呼他們都是給師父丟份,你,上去試試。」
龍九招呼了一名手下的戰士,向著泰格爾輕蔑地挑釁道:
「廓爾喀人,你們敢和我們的勇士較量較量拳腳嘛?」
泰格爾也不生氣,笑嘻嘻的答應了,讓那名叫顧海濤的戰士隨便從隊伍裡挑選出一個人,看起來同樣瘦瘦弱弱的廓爾喀士兵,在戰士們眼裡,這些土著長得都差不多。
這個士兵二十來歲近三十歲,也穿著英式軍裝,他脫下軍裝,精赤著上身,露出了身上銅澆鐵鑄一般結實的腱子肉,腰腹間沒有一絲贅肉。
這是一名退伍軍人,一進入戰鬥狀態,就像一頭猛虎般散發出沉沉殺氣,龍虎衛老兵都熟悉這種殺戮氣質,只有手上沾過鮮血的人才會有,而且看起來,還不少。廓爾喀戰士靜靜地站在那裡,沉默如同石頭,屈身如同虎踞,彷彿隨時都會爆發。
「吼!」
兩名戰士都是以力打力的強攻,沒有花哨,就像美式橄欖球比賽一樣衝撞到了一起。那名廓爾喀人沒有任何防守,集中了全部力量打擊到了顧海濤胸部。
「彭!」
顧海濤的拳頭打在了廓爾喀人的臉頰上,讓他吐出了一口鮮血,兩顆牙齒。而自己則如同撞上了疾馳的火車,被撞飛出四五米,半晌也站不起來,連連咳嗽著,一根肋骨被打斷,讓他冷汗直流,失去了再戰之力。
那名廓爾喀戰士也不追擊,站在那裡,繼續保持著攻擊的姿態,任憑鮮血滴落甲板,雙目炯炯有神,呼吸平穩,沒有痛嚎,也沒有歡呼,如同一頭隨時等待進攻的山豹,如果對方不是『自己人』,他早已經撲了上去,而顧海濤將毫無疑問成為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沉默!
沉默也是一種力量!
勝負只在一瞬間,一方當做較量,一方當做生死搏殺。態度決定了結局,高下立判。
當海盜強兵遇上山地戰士,一直以來對敵有勝無敗的龍虎衛老戰士在一個回合間便被放倒,顯示出單兵素質的巨大差別。
「砰砰砰」
較量還在繼續,步槍射擊,火炮操控廓爾喀人對武器的熟練,高精確度和高射速令龍虎衛戰士們大開眼界。同樣的裝備,在他們手裡打出了兩三倍的速度,槍槍上靶,步槍打出了機槍的效果。
這下子,手下這些驕傲的軍官們服氣了,心悅誠服的接受了這些黑黑瘦瘦的『野人』融入自己的隊伍。
「強!」
看到這樣強悍的僱傭兵戰士,季風喜出望外,如同撿了寶,同時也深深的感到了壓力。
龍虎衛的戰鬥力在亞洲已經算是頂尖的了,在他們面前,南洋海盜灰飛煙滅,對抗倭奴軍隊也夷然不懼,屢屢取勝,而一手火槍一手煙槍的清軍更是豆腐渣,不堪一擊。
同等數量的話,季風自信手下的兵和列強的軍隊相差無幾。但是和廓爾喀士兵比起來,那簡直是天差地別,單兵素質的差距太大了。
沉默!忍耐!勇猛!輕生忘死!
一支沉默的軍隊,才是強大的軍隊。如同沉默的火山,集中所有的力量,爆發出毀天滅地的能量。
兩千人,僱傭五年近兩百萬美元的佣金,實在是花的值!如果有兩萬這樣的戰士,以區區兩千萬美元的代價,就是打到北京城也不是難事。如果只是短期僱傭,一年就可以僱傭十萬這樣的戰士。
八國聯軍打進北京城也不過兩萬烏合之眾,遠不及廓爾喀僱傭兵的戰鬥力。
不過,他心知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別說十萬,就是兩萬人,廓爾喀人也湊不出這麼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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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