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10-15
黑色的轎車緩緩駛來,最終停在了酒吧前。一名黑衣大漢快速下車走到車門的另一邊,一手打開車門一手墊在車頂。一雙漆黑而油亮的名貴皮鞋落地,身著黑色大衣的阿生緩緩步出車門。抬起頭看著自己熟悉而陌生的酒吧,阿生眼中閃過一絲冷茫,隨後在一團人的簇擁下慢慢走了進去。
酒吧裡烏煙瘴氣,音樂震天,放縱的男女飲酒熱舞,肆無忌憚的宣洩著身體裡的激情。身著制服的服務員穿梭在大廳各處,不時被客人怒聲大吼,他們只得笑臉陪罪。看著他們,阿生不禁想起了半個月前的自己,同樣卑微的端著酒盤穿梭在酒桌之間,應付各種難纏的客人,被頤指氣使的人們大呼小叫喝來喚去,沒有一點尊嚴與臉面。但自己卻從來就沒有過反駁,也沒有一點怨言。
想起這一切,阿生突然十分討厭以前的自己,甚至是憎恨!
「把音樂關掉。」
冷漠的話語沒有任何溫度,阿生微微張了張手,一名大漢立即上前將他的大衣脫了下來,退在了一旁。
「他嗎~的,搞什麼?」
「音樂怎麼停了?」
大廳突然靜了下來,戛然而止的音樂令所有人不知所措,人們疑惑的看著四周,等待著旁人的解釋。
「對不起各位,今天停頓整業,歡迎下次光臨。」阿生面無表情的看著人群,卻聽不出任何歉意。
「你說整頓就整頓,你他~嗎是哪根蔥?老子今天正玩的高興不想走了!」一名黃毛青年瞥了阿生一眼,神色囂張的大放厥詞。青年的同伴這時也站在了他的身旁跟著起哄,均是不屑的看著阿生。
「是嗎?」阿生低笑一聲,毫不在意的走上前,看著青年囂張的神色,冷漠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猛然一手提起了青年的衣領一把撞在了一旁的酒桌上,緊接著森冷的刀片對著他的手腕斬了下去。
「啊!!」
一聲淒厲的哀號,響徹整個大廳。青年冷汗直流,面孔扭曲成一團,看著桌子上斷掉的右手,青年雙目圓瞪,滿臉不可置信自己的手一下子就脫離了自己的身體,隨後身體抽搐著昏了過去。
極度血腥的一幕令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都沒想到這個文文弱弱的青年手段如此之狠,一言不合就斷掉了人的手掌。
「今天停頓整業。」阿生若無其事的丟掉刀片,掏出手巾仔細的擦拭著只剩下三隻手指的左手,緩緩抬起頭來,語聲依舊平靜。
「啊!」
人群如夢初醒,驚聲叫喊,爭先恐後的奪門而出,很快,大廳已經沒有了一個客人。
阿生冷哼一聲,漆黑的眸子緩緩掃視,最終落在大雄和黃毛身上。目光相對,兩人身軀一震,臉色發白的垂下頭去。
「生…生哥…」大雄乾笑一聲,連忙走上前,不自然的臉上堆滿了笑容,恭敬的說道:「生哥,您今天怎麼想起到這裡來視察工作了?」
「是啊生哥,您來怎麼不說一聲,我也好去接您啊。」黃毛這時候也反映過來,小跑過來,滿臉媚笑。
「生哥?」阿生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淡淡道:「雄哥,你還是叫我阿生好了,生哥這個稱呼我擔不起。」
平靜的話語,淡然的表情,卻讓人毛骨悚然。大雄的心跳猛的漏了一拍,臉色烏青,連連擺手道:「生…生哥,您絕對擔的起,真的,您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自稱雄哥啊,您還是叫我小雄吧。」
大雄誠惶誠恐,軀體發軟,華哥已經不知道什麼被掛了,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誰也不知道,現在的的他不再是以前那個任他呼來喚去的阿生了,是怒風堂的堂主,手底下有著大幾百人的權勢人物。
「小雄?」阿生低笑一聲,淡淡問道:「你不是叫大雄麼?」
「不不。」大雄連忙搖頭,驚慌的說道:「我…我已經改名字了,現在就叫小雄。」
阿生點了點頭,漆黑的瞳孔裡閃過一絲戲謔,突然說道:「小雄,我現在手很癢,你會不會求我賞你幾耳光?」
「啊?」大雄微微一愣,迷茫的看著他。阿生的臉龐依舊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但他卻感到一絲陰冷。大雄回過神來,連連點頭,「會,會,能得到生哥的教訓是我的光榮啊!」
「啪!」
一聲響亮的巴掌,大雄的腦袋猛然一偏,臉龐頓時浮腫,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
「夠了嗎?」阿生淡淡的問道,語氣沒有任何溫度。
大雄敬畏的看著他,笑呵呵的說道:「生哥覺得夠就夠了,我沒有任何異議。」
「我問你,不是你在質問我!」阿生死死的盯著他,凌厲的目光猶如森寒的冰塊,「夠不夠?」
「夠…夠…」望著阿生如野獸般的目光,大雄心膽俱震,眼中充滿了濃濃的恐懼,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隨後猛然反映過來,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不夠,不夠,還不夠…」
阿生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微微側頭,對一旁的大漢說道:「阿龍,他說還不夠。」
「是,生哥!」阿龍應了一聲,大步向前,狠狠的抽在了大雄的臉上。
「你,過來。」阿生點燃一支煙,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瑟瑟發抖的黃毛,若無其事的說道。
黃毛渾身一震,連忙走了過去,畏懼的看著他,顫聲道:「生…生哥?」
「啪!」毫無預兆的一耳光,打的黃毛耳朵嗡嗡直響,阿生淡淡道:「將地板擦拭乾淨,要能當鏡子的那種。」
「是,是,我馬上就做。」黃毛連連點頭,如蒙大赦,急匆匆的拿起拖把開始拖起地來。
一個個響亮的耳光在大廳久久迴盪,顯得格外刺耳。大雄臉蛋浮腫,沒有反抗之力,黃毛則賣力的擦拭著地板,一絲不苟。無聲的恐懼在冰冷的空氣裡瀰漫,兩人的心中一片冰冷,他們都不想知道,也害怕知道阿生下一步會怎樣對待自己。
煙霧繚繞,迷霧下看不清阿生眼中深處的仇恨,這是以前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的兩個人,現在卻如溫順的兩隻狗,沒有反抗,沒有反駁,令人懼怕和尊重的感覺是如此的暢快,那種高人一等,踐踏別人尊嚴的快感,是如此的妙不可言,阿生滿臉興奮之色,激動的雙手都在顫抖。
看著拿著拖把在地面上擦拭的黃毛,他恍惚間又看到了自己,整天忙碌的工作,整天的任勞任怨,不僅沒有得到任何的回報,反而被人冷眼嘲笑。他現在才知道,自己並不是在錢家做一名傭人,只要工作認真就能得到主人的誇獎。
自己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的路途,眼前是無盡的黑暗,只有用血液和殘忍才能點燃照亮迷途的火焰,借助火焰下令人顫抖的恐懼,才能得到別人的尊敬與畏懼。
我不是阿生,但我也是阿生!
「廢掉他們的雙手!」滅掉手中的煙頭,阿生丟下這句話大步走了出去。
黑暗的房間,雪白的**熱切呻吟,女人瘋狂的迎合著男人精瘦的身體,急切的叫喊和令人狂熱的喘息伴隨著男人的衝刺響徹奢華的房間。
這個女人價值十萬,這間房間一晚二萬,不過阿生都已經得到。他已經迷戀上了權勢和金錢的氣息,如同毒品一般,欲罷不能。
「他已經陷了進去。」看著手中阿生這幾天所作所為的資料,裂祭俊朗的臉龐泛起一絲令人著迷的笑容。
「是的,他已經變了,他不在是以前那個阿生,他漸漸迷失在了權利的迷霧裡,將來他會變成一隻魔鬼。」琴月清靠在他的懷裡,纖細白嫩的手指在男人的胸膛緩緩撥動,平靜的聲線裡似乎略有惋惜。看著一步步被裂祭安排著走入魔道的阿生,她有些不忍,卻沒有絲毫憐憫。每個人都在走自己的路,沒有人能夠真正的改變,只能在一邊引導。
「人的心裡都有魔鬼,我只是將他心中的魔鬼放了出來,在這條道上,單純而善良的人不會有好的結果,這是一條血腥的道路,只有冷酷和智慧才能走到最後,我不想看著阿生走向死亡。」想起第一次在錢岳山家裡看到阿生稚嫩的臉龐,裂祭用上了少有的憐憫的口吻,「他是一個真正單純而善良的人,在錢家做了二十年的傭人,缺乏社會經驗和一切陰謀詭計,如同一張白紙,但錢岳山卻將他放在墨水中,這是他致命的失誤。」
「為什麼?」琴月清抬起頭來,看著他銀色的雙眼。
「因為吃了食物的魔鬼已經長大,所以錢岳山快死了。」修長的手指玩弄著女人垂下的幾縷青絲,裂祭柔聲說道,似笑非笑。
「他會死?」
「被阿生親手殺死。」
琴月清疑惑的說道:「阿生會殺了他?不可能!」
「你不瞭解權勢,更不瞭解人性。」裂祭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一將功成萬骨枯,自古不變的真理,男人踐踏著屍體堆積的階梯登上權力和金錢的峰巔,而在這個山峰上觀看的風景也只剩下了殺戮,權力,和對金錢的崇拜。」
「望著腳下的深淵,人永遠看不清自己的倒影。迷失在**的濃霧,永遠也找不到滿足的彼岸。金錢權勢的最大魔力,不是可以買到想要的一切,而是讓人去做他根本不想做的事。阿生是我一手扶起來的,我能讓他得到權勢,也能讓他一無所有。」
「你要明白,一個人站在了高度,便永遠不會向下看,曾經擁有過的人比一無所有的人更懼怕貧窮。」看著窗外皎潔的圓月,裂祭的聲線說不出的沙啞,「他已經嘗到了甜頭,不會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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