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08-03
「坤哥,杜風突然對我們發動了猛攻,我們快頂不住了!」
「坤哥,南面的地盤已經丟了,敵人一路猛追,用不了多久就要打到腹地了!」
接連不好的消息連續傳來,黃坤臉色深沉,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團,殘月是怎麼搞的,不是正在攻打杜風的地盤嗎,怎麼杜風的火力還是這麼猛?還是說杜風早有準備,已經識破了兩幫的聯盟?
仔細的部署了防禦措施之後,黃坤心情極差,不耐煩的暴喝道:「阿彪,那兩個東西還未回來嗎?」神色如冰。
阿彪神情閃爍,小心的看了一眼,支支吾吾的說道:「兩…兩位少爺還未回來,我已經給他們留言了。」
「砰」的一聲,暴怒的黃坤猛的一掌拍在桌子上,臉色漲的通紅,怒罵道:「這兩個東西真是不知輕重,難道不知道現在時非常時期?慶兒也就算了,沒想到悅兒現在也跟著胡鬧!馬上給我把他們兩找回來,準是又在哪個女人的床上!」
阿彪嚇了一跳,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黃坤發這麼大的火了,連忙應聲稱是,快速離開了。
黃坤煩躁的拍了拍頭,軟軟的躺在老闆椅上,滿臉疲憊,眼角的皺紋在燈光下纖毫畢現。
他已經老了。
「喂?」黃坤疲憊的抓著電話,語聲淡然。
「呵呵呵。」電話裡一陣得意的笑聲傳來,緊接著是一道深沉的聲音,「阿坤啊,最近過的怎麼樣?」
「杜風!?」黃坤眉頭一挑,渾身一震,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冷聲道:「勞你掛心了,老夫還硬朗的很!」
「呵呵,是嗎?人老了要保重身體才是。」杜風似乎十分愉快,笑意盎然,漫不經心的說道:「聽說你在找你家的兩個兒子,不知道有沒有這事?」
黃坤心中驚愕,神色頓時緊張起來,連聲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杜風呵呵一笑,淡淡道:「也沒有什麼意思,只不過老夫十分欣賞令郎,請他們過來喝杯茶聊聊天罷了。」說完杜風又是一陣大笑。
兒子在杜風的手裡!?聽到這話,黃坤額頭冒出了虛汗,拿著電話的手微微顫抖著,隨即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你想嚇唬我?」
「呵呵呵,是不是嚇唬,你應該分辨的清,當你想通了之後就到東郊來,記住只是你一個人,不然你的兩個兒子也許就看不到今天的日出了,哈哈哈。」說完,杜風大笑著掛斷了電話。
黃坤心中的震驚已不能用言語來形容,抓起電話按了一下重播鍵,過了幾秒,「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這句話再次傳了過來。黃坤神色如冰,面無人色,悅兒一向明白事理,又怎會不知道現在是關鍵時期,但現在他的電話卻已經關機多時,難道真的出事了?
「把阿生找來!」
不一會阿生走了進來,黃坤緊緊的盯著他,大喝道:「大少爺去哪了?」
阿生支支吾吾,漲紅了臉,卻是不敢做聲,過了一會才唯唯若若的說道:「少爺說,不能說…」
「說!!」黃坤心急如焚,猛然抽出手槍對準了他,大聲吼道,神色甚是猙獰。
阿生嚇的臉色慘白,跪在地上連聲應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大少爺得到了消息,杜風有一批貨在東郊,他今晚秘密帶了一批人已經去了!」
東郊?完了,這下完了。黃坤雙目呆滯,大張著嘴,如同失了魂一般癱倒在椅子上,再也沒有了力氣。
「父親,黃坤會來嗎?」望著遠處那漆黑的小路,杜正傑不時張望,有些焦急的問道。
杜風看了看神色淡然,古井不波的裂祭,又看了看自己沉不住氣的兒子,不禁搖了搖頭,如果自己的兒子有裂祭一半有出息,那自己就可以放心的將幫會交給他打理了。
裂祭幽幽笑道:「黃坤一生無子,唯有這兩個養子,為了這兩個人他情願豁出性命。」黃坤這人不苟言笑,嘴硬心軟,其實在心裡兩個兒子都十分喜歡,裂祭早已經將黃坤的心性琢磨的十分透徹。
就在說話間,漆黑的小路突然被一道光亮打破,汽車的低鳴響起,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的駛了過來。
杜正傑滿臉興奮之色,哈哈笑道:「黃坤來了!!」
杜風瞇了瞇眼,眼中寒光閃爍。
「杜風,我兒子呢?」黃坤一下車便大聲質問道。
此時的他神色頹然,滿臉蒼白,花白的頭髮凌亂不堪,原本精亮的眼睛黯然無神,臉上的皺紋縱橫交錯,再也沒有了以往的威嚴肅穆,眼前的黃坤只是一個為兒子擔驚受怕的普通老人。
望著眼前的黃坤,裂祭突然發現他蒼老了很多,或者他原本就是個蒼老的男人,只不過被耀眼的光環模糊掉了。原來只有當人失魂落魄時,他才是個普通人,裂祭心中不禁多了一些感慨。
「兒子?」杜風挑了挑眉,指了指地上的兩具屍體,悠悠笑道:「這不就是?」
「啊?」黃坤聞言大驚,不顧四周手槍的威脅,連忙跑了上去,只見黃慶與黃悅面如死灰,渾身的血液將衣服染的通紅。
「悅兒,慶兒!」黃坤老淚縱橫,神色悲慼,跪在地上低聲綴泣,哭天喊地,「杜風,你這個王八蛋,有什麼衝我來,為什麼要搞我兒子?」黃坤突然抬起頭來,神色猙獰的望著杜風,大聲的咆哮道,眼中充滿了憤怒的仇恨。
杜風看著眼前的已經近乎瘋狂的黃坤搖了搖頭,低聲笑道:「這可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他。」說完用手指了指神色淡然的裂祭。
黃坤順著杜風的手看去,如同見了鬼一般瞪大了雙眼,驚聲道:「裂祭!?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正在打杜風的地盤嗎?」
看著他驚異失神的樣子,裂祭嗤笑一聲,對黃坤說的話真的無言以對。裂祭瞥了他一眼,呵呵笑道:「我是派人去攻打了杜風的地盤,只不過,那些兄弟卻不聽我的命令,現在正和忠義幫的兄弟們划拳喝酒,你說我又有什麼辦法?」他喜歡看到對手詫異的表情,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會感到成就,感到征服的快感。
「你…你,你這個衣冠禽獸,騙我,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你根本就不想和我聯盟!你都是在利用我!」黃坤神色激動,雙目噴火,如同發了瘋一般指著裂祭大聲謾罵,但卻語無倫次。
裂祭笑道:「我本來就不想和你聯盟,是你求上門來的,而我對老人一向又比較尊重,不忍心拒絕你的請求,只好勉為其難的應承下來,沒想到的是你卻當了真。」說完裂祭神色黯然,無奈的搖著頭,低聲歎息。
「你們,你們兩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搞我就好了,為什麼要搞我兒子,為什麼?」黃坤不斷指著兩人,神色悲慼,怒罵聲卻漸漸無力下來,淚花迷濛。
裂祭淡淡說道:「其實我也不想騙你,只不過不和你聯盟,你的兩個傻兒子又怎麼會相信我的話?不相信我,他們又怎麼會深更半夜的跑到這裡來自相殘殺?你知不知道,黃慶一直盡心盡力的在為你做事?雖然蠢了一點,但心卻一直向著你,可是你卻只喜歡黃悅,對黃慶冷語相向,進而引發了兄弟兩人的矛盾,你一世英明,能治理上千人的幫會,卻治不好一個只有三人的家庭。沒有我,他們以後也一定會被其他人利用,你也不要怨天尤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這一切都是你造成你,你造成的!裂祭的話如一道驚雷在黃坤的腦中炸開,不斷的在耳邊迴盪,想起兩人的矛盾,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只是兩人是一起長大的兄弟,就算他們鬧的在凶,也不會怎麼樣,只是沒想到自己的縱容卻使他們走上了這一步。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哼…這是對的…呵呵…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造成的…」
黃坤神色呆滯,兩眼空洞無神,愣愣的站在原地喃喃自語,如同失了魂一樣,蒼白的臉龐上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自責與愧疚,遺憾和傷感不斷的在他的心底交織纏繞,如同瘋狂滋長的蔓籐,迅速的攀上了那顆已經絕望的心靈。
紅色的養分被吸食殆盡,生命的熱能也將步入了冰寒。
「是我害死了你們!」
黃坤大喝一聲,臉上閃過一絲決然,猛的抽出了手槍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砰!」
月色蒼白,一道血花飛濺。
ps:今天看到報紙上有這麼一句話,「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處理好家庭關係,是一個人男人成功的起碼要素。所以就寫了黃坤自殺,有些悲涼,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