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八節調戲反戲勾引反勾
幾乎是同時,蘇落枕狠狠揪住了她的髮梢,痛的她眼冒淚光,走到門口又退了回來,低聲道,「你要幹嘛?有話快說。」
「是我問你想幹嘛?要顧全大局,不要衝動。」蘇落枕冷冷地掃了一眼大帳,嘴裡卻在對她說。
「廢話!」小月狠狠踩了他一腳。
裡面似乎已經開始交談了,黑斗篷天賜出來,懷疑地看著他們,也跟著看向了帳內,「兩位為何還不進帳?有何不妥嗎?」
小月勾出一個邪魅的笑,忽然攀上了蘇落枕的脖子,親暱道,「都是他咯,突然又鬧彆扭,還望天賜大人在領主面前美言。」
蘇落枕眉角直抽抽,可惜面具蓋住了,眼神的殺傷力要降低很多倍,轉頭便正對上了黑斗篷鄙夷的眼光。
禁臠吧?
黑斗篷什麼都沒說就覆命去了,想必是想去報告紫狼,聖使跟她的侍衛其實關係曖昧。
蘇落枕咬牙道,「小……」
「小親親,等辦完正事再好好安慰你,乖啊!」小月用甜的發膩的聲音大聲道,又附耳到了蘇落枕耳邊,「要顧全大局噢!」
蘇落枕按捺住痛扁她的衝動,狠狠地把她掛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扯下來,「領主恐怕等不及了。」
小月瞇著眼直笑,懶骨頭似的半倚在了他身上,出現在門口。
藍宮影還是那副老樣子,大冬天的穿那麼單薄也不怕凍死,微微皺眉,正坐在紫狼右首,面前是一張長几,身後一左一右站著一男一女,都是熟人,朗夜和宣於どど。
正中間坐著穿著一身紫裘的紫狼,活像一匹真正的狼,小月目不斜視,微微一笑,「聖使拜見領主。」
「起來吧!」紫狼大手一揮,就讓在左手邊賜座了。
小月拿眼一瞟,便看到紫狼身後的侍從手上已經拿著些禮物,似乎是天朝送來的,她就這麼斜倚在蘇落枕身上,一點也不離開,只盈盈一拜,「請領主責罰。」
紫狼皺眉,不知她在唱哪出,「何事?」
「匈奴地處貧瘠之地,又不知輕重,竟未備得好禮上貢給領主,實在是大不敬!」小月突然就把手伸到了蘇落枕的懷中。
眾人面部頓時有些僵硬,只有紫狼反而更有興趣地看向了她,見她掏啊掏,終於掏出了只盒子,「領主,這是萬俟聖藥,聽聞老領主今年大病了一場,這個東西好歹有些用處,希望領主笑納。」
紫狼算是老領主一手帶大,近年老領主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尤其是舊疾常復發,萬俟聖藥幾乎等同於靈丹妙藥,只是產量稀少,通常只有聖使和族長身上才有。紫狼聽到這句話,眼睛早不由得一亮,連忙讓人收下了,又向左右兩邊相互引見了。
藍宮影早就料到萬俟也會派人來似的,已經揮手送上了兩樣小玩意,客套了一番。
小月便借由蘇落枕的手轉身坐下了,其實她一進來,就感受到那邊看過來的兩道灼灼的視線,她以為自己會緊張的,可沒想到卻能表現得如此自然。她坐定了,好像這才看到他們的存在似的嬌笑道,「原來天朝的貴客也到了,領主也真是的,不提早通知人家,也好讓人家備好禮物,聽說天朝禮數繁多,這樣可不是失了禮數了?」
這麼一說,好像她跟紫狼私交甚密,紫狼也不反駁,大笑道,「天朝地大物博,比不得咱們草原,本領主也沒備什麼好東西,不過是些淡酒臊羊肉,還好這裡不是天朝。」
藍宮影也只是微微一哂,「領主說笑了,耶律和天朝就是兄弟,往日盟約之事還歷歷在目,領主風采猶勝,就是老領主那也是英雄豪傑。」
藍宮影立刻搬出了之前的盟約,她早知道藍宮影不是省油的燈,所以微微一笑,也不說話,只聽紫狼和他斡旋——其實紫狼的態度很明顯是在偏幫草原,但是紫狼如今也比不得當年嬉笑怒罵都在表面了,他這樣做,也許是逼天朝加大籌碼,反正她不怕,紫狼這小子沒點原則,只要能達到目的,過河拆橋那也是做得出來的,到時候藍宮影只怕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出神了一陣,不知紫狼和藍宮兩邊說了些什麼,話題忽然轉到了匈奴身上。
藍宮影意味深長道,「原來這位姑娘就是萬俟聖使,藍某有幸,曾結識幾位萬俟人,不知聖使可認識?」
「哦?」小月訝道,「藍大人莫非來過萬俟?」
「不,藍某是在天朝認識的。」藍宮影似乎在循循善誘著什麼,而紫狼此時也好整以暇地只是聽。
小月便裝作想了一陣,「不知藍大人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一年多以前。」藍宮影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小月才不怕,面具擋著呢,她語氣帶著恍然大悟,「聞人和隱來曾經去過天朝,藍大人難道認識她們?」
以為她會有所避忌嗎?小月心裡一哂,見到藍宮影臉色果然微微一變,似乎沒有聽到預料中的回答。
不等藍宮影說話,她又笑瞇瞇道,「可惜藍大人是坐鎮京都,若是和貴國雲將軍一般坐守邊疆,想必也能故友重逢,可惜聞人不長進,不好好做事,總是喜歡帶兵去玩玩鬧鬧,說過多少遍都不聽,還請藍大人回去跟雲將軍說多多包涵。」
這可不僅僅是**裸地挑釁,還是擺明了在逃脫責任。意思是這半年來天朝焦頭爛額其實只是人家在玩玩鬧鬧而已。
藍宮影臉色立刻變得鐵青,想必聞人這事早就聽雲不歸說過了。匈奴常年騷擾天朝邊境,帶頭的就是聞人,一個月要鬧上好些回,算不得真槍實彈,可時不時也會突襲大一些的城市,讓雲不歸頭疼不已。
紫狼見情況似乎不對了,連忙打圓場道,「既然是和談,那就不要傷了和氣,不如今晚就到此為止,待兩邊的大人想清楚各自的目的,明日再行磋商。」
「那敢情好。」說著,小月便曖昧地看了看蘇落枕,嬌笑道,「還真是有些累了。」
藍宮影倒也明白此時不好跟她多廢話,便都告辭,各自去休息了。
豈料,紫狼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聖使請留步。」
聲音不大,可剛出門的藍宮影一行肯定是聽到了。
「你們都退下吧,本領主有些私事要跟聖使聊。」
等蘇落枕也跟著一步三晃出去了,小月便笑瞇瞇地看向紫狼,「領主,這樣光明正大地把我留住,就不怕天朝犯嘀咕?」
紫狼桃花眼帶著滿滿的笑意突然下了座,來到她面前,離她不過一尺的距離,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唯一一個容易暴露自己情緒的地方,「你似乎跟天朝有私仇。」
小月眼都不眨,「也是,也不是。」
「到底是不是?」
「在公麼,不需要我說,領主也是知道的,不是我跟天朝有仇,咱們草原上的,哪一個不是被天朝視作眼中釘?」
「我說的是私事!」紫狼又欺近了些。
「既然領主是要說私事,那咱們就說說私事。」小月媚笑著攀上紫狼的肩,外帶媚眼一枚。
她知道紫狼也懷疑自己的身份,不過她也沒那麼容易上當,要想讓別人以為自己是另一個人很容易,只要做以前的那個她討厭做的事。
紫狼似乎有些發愣,突然醒悟過來,「別想騙我!」
說著他捏起她的下巴,作勢要親,小月心一橫,嘟起嘴,反而迎了上去。
紫狼又是一愣,轉而要扒開她的面具,小月連忙掩住,慌亂道,「不要!」
紫狼想到了什麼似的,開始攻擊她的領口,小月趁勢就窩在了他寬闊的懷裡,還伸手按住他的手,裝作欲拒還迎,嬌聲道,「原來領主這麼性急……害人家看領主一直冷冰冰的,還以為領主不喜歡人家……早說麼……只要領主勾勾手指,人家就會來嘛……」
她埋頭在他肩上,感覺到他身體一陣僵硬,他大吼道,「你不是她!」
「她?她是誰?難道就是他們說的那個天朝的女子?」小月被紫狼一掌推開,卻一點都不在乎似的繼續笑道,「原來領主喜歡天朝那樣含羞帶怯的姑娘?為什麼要喜歡那種?草原的姑娘愛就是愛,恨就是恨,這樣多好!」
紫狼滿臉狠厲,轉過了身子,嫌惡道,「滾出去!」
「出去就出去,一下子這樣,一下子那樣的。」小月嘴裡這麼說,腳下早跟抹了油似的溜得飛快。
剛一出去,就撞到了某個人懷裡。她剛要調侃,卻聽到蘇落枕附耳低聲道,「有人。」
話一說完,他立馬就鬆開了手,害她一時沒站穩,她嘟著嘴嬌嗔道,「親親,才這麼一會,就等不及了?怎麼你跟那領主一樣,一會要抱人家,一會發脾氣的。」
蘇落枕身子一僵,這才注意到她衣衫不整,皺起了眉,伸手就替她重新把帶毛的衣領扯好,帶著怒意道,「他對你做了什麼?」
「還能有什麼?」說著她就埋頭到了他懷裡,大聲道,「人家凍死了,快帶人家回房間休息啦!」
蘇落枕無語地由著她,一路這麼艱難地去耶律給他們安置的帳篷內休息。
把她丟進帳篷,她還在嚷著冷,蘇落枕就留下一句話,「別被陌生人拐跑了。」
說著他就出去把厚重的氈門仔細掩實了。
她嘀咕道,「你才別被陌生人拐跑了呢!」
剛說完,就是一陣寒風刮進來,她以為是蘇落枕回來了,兀自嘀嘀咕咕道,「你都不知道,剛剛在那邊多險,多虧本聖使機靈,要不然就露餡了,這塊東西,趕緊想個辦法把它撬下來!」
再一抬頭,她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