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小築屋頂,匍匐著一白一黑兩個身影。
屋子裡燈火通明,裡面一個女子伏在紫衣男子後背上嚎啕大哭,鼻涕眼淚全往那紫衣男子身上蹭。
「他們這樣,你都不出現?那小子是趁虛而入,你就不怕小月她……」黑衣少年一臉的正經,可卻咬著手裡的一顆土豆,連皮一起啃進去。
白衣男子只淡淡地應一句,「不能讓計劃功虧一簣。」
黑衣少年看了他一眼,「你說你能看著小月傷心,看著她難過,那你還半夜三更偷偷去看她?你那樣也很容易破壞你的計劃,就像現在,我們可是在皇宮,這樣飛來飛去,我就算再厲害,帶著你也是很容易被發現的!」
「那以後都不要來了。」白衣男子低下頭。
黑衣少年還猶自咬著土豆,雙眼睜圓,「你瘋了?」
「有人在她身邊能一直看著她,也不需要我擔心了。」
「你這樣做,值得嗎?」
白衣男子貪戀似的多看了一眼那絕美的容顏,手裡撫摸著什麼東西了她,還有什麼值得?」
月狠狠地擦了一把。睜著通紅地眼。猛地抬起頭來。在你可以一五一十地告訴我了。
朗夜身子僵了一下。沒有轉過來。「你想知道什麼?」
「我就問你一個問題。君墨……地事情。跟哪些人有關?」小月平靜地一字一頓道。「每一個人每一件有關地事我都要知道。」
「其實。你知道地也差不多完整了。武林盟主龍魄你也是認識地。武林盟第一次被慕容軒容利用地時候。其實差點就要行動了。可龍家替你擋了下來。影衛叛亂。被有心人蠱惑。說你……這些都不是最重要地。很多傳言。說你知道紫玉龍玨地下落。連紅顏夫人也這樣說……」
月看不到朗夜地表情。她也想告訴他事實。可她不敢確定。如果朗夜真地決定要主導了。如果他想要紫玉龍玨了。那她……
朗夜似乎覺察到小月的躊躇,連忙加了一句,「我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的……你不用擔心,我相信你的!」
最後這一句說得尤其重,甚至像是在說服自己,而不是向小月剖白。
「隨你。」小月也聽出朗夜話語中的期待,可她只是淡淡道,「朝堂現在管起了你的私事,我還留在這裡,你就不怕他們繼續說你被我這個妖女迷惑?」
「你都知道了……」朗夜有些頹敗地垮下了身子,「沒想到,他們還會這樣說。」
月挑了挑眉,「所以你娶了紫小姐?即使明知道紫繁羽不是紫震天的親生女兒,你以為這樣可以保護我?」
朗夜默不作聲,很久才低低道,「是我無能。」
月低下頭,「你不說也沒關係,這些人我都會查出來的。現在我有些累了,還請皇上回去歇息吧。」
朗夜苦笑,「你不必……」
月繞到他面前,正色道,「我已經不能直呼你的名字了,我明明知道你是皇上,可我以前還那樣任性,還希望你不要見怪。」
朗夜看著她,她一臉的認真,明顯瘦削的下巴,憔悴的臉上,往日那一層光彩早已消失,他心內一顫,終究忍住了想要把她擁入懷中的衝動。
月看著朗夜離開,「如果日後我發現,你有一個字騙了我,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朗夜身形一頓,臉上有些無奈,還是沒有說什麼,繼續往前出去了。
朗夜帶上了門,小月滑坐在地,眼睛又不由自主地湧出了更多的淚,以為她已經哭夠了,沒想到,開了一道口子,就這麼源源不絕了。
為什麼就在她以為她真的快愛上君墨的時候,他們可以真的像一對情侶的時候……
她,果然是禍水嗎……
「姑娘?你睡了嗎?」飛雪怯生生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月搖搖頭,揮退了腦子裡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輕咳了一聲,「沒有,什麼事?」
「奴婢可以進來嗎,姑娘?」飛雪的聲音更加小心了,聽起來,似乎也慢慢靠近屋子了。
「我不需要人伺候,你先下去吧。」
「姑娘……」飛雪又開始帶著哭腔了,「奴婢……」
月歎了口氣,這個飛雪叫自己姑娘的時候,總是不由自主地覺得自己是萬花樓裡嬌蠻的花姑娘,現在也不好意思再凶她了,她對於把小姑娘弄哭實在是……背過了身子,連忙打住,「你進來吧……」
飛雪破涕為笑,推開門,手裡提著一壺熱水,「姑娘,要洗洗嗎?」
月也不回頭,自己現在這副樣子,實在是……
飛雪倒了水,又小心翼翼湊近問道,「姑娘,我家小姐就在外頭,您能見見她嗎?」
看著飛雪手裡拿著的那盆熱水就在自己面前緊張地晃悠,其實小月更緊張,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打翻了,她咬咬牙,「我都不認識你家小姐是誰。」
話一出口,她就想起來,說不定還真認識,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飛雪,「你家小姐是姓紫?」
飛雪又咋咋呼呼起來,「姑娘真聰明,我們家小姐正是姓紫……」
朗夜前腳剛走,她後腳就到了啊。
月歎口氣,覺得跟飛雪說下去也是徒勞,只能對
道,「天色不早了,紫小姐還是先回去歇息,明日再
飛雪先前並沒有關門,門口已經站了一個華衣女子,只是未進來,眉未畫而黛,唇未點而朱,一身華麗的錯金絲繡寬袖袍,頭上卻並沒什麼華麗繁瑣的,只一枝金鑲玉的孔雀步搖斜斜**飛雲髻,身上飾品不多,可每一樣都能讓人知道價值不菲。
月看外面風高露重的,其實也算是她的地盤了,人家卻站在那裡,特意來先問她答不答應,又是舊識,「紫小姐……」
紫繁羽微微一笑,沉淨的氣質和皇后倒是很像,看到小月眼睛通紅也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完全敘舊的模樣,「小月姑娘,一別多日。」
「是啊。」小月不知道她來是做什麼,所以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紫繁羽看起來比紫陌心思多了去了,真要進宮來,紫繁羽肯定比陌那沒腦子的小姑娘更得心應手。
此刻紫繁羽溫柔一笑手還扶著一個小宮女,「先前隨父親進京,雜事煩身,未能去拜訪小月姑娘,現在聽說小月姑娘來宮裡了,繁羽覺得應該來看望看望。」
細看那小宮女,竟是小戀,她也明顯比宮外要收斂,紫繁羽說了這麼久的話,她一直只是恭順地立在一旁,幾乎是目不斜視,跟先前在陌身邊簡直是判若兩人。
月聽到紫繁羽那一番話,實在是哭笑不得,若是陌,大概早就劈頭蓋臉開始問她為什麼會來宮裡了,哪會繞這麼大的彎子,「紫小姐,你我也是舊識,我的事,此前你大概也聽了不少,明人不說暗話,你不必擔心我做什麼,你的身份我也不會說什麼——況且,皇上也未必就不知道,既然他都沒說什麼,那就是默許了,紫小姐七竅玲瓏的女子,何必將我這麼一個過客放在心裡。」
紫繁羽一聽,不禁失笑道,「小月姑娘還是這樣的快言快語。」
那一笑,毫不做作,話鋒一轉,她臉色又變得嚴肅起來,「小月姑娘,雖然繁羽也只是孤身在宮中,但小月姑娘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只要繁羽和紫家做得到,一定會幫小月的。」
月失笑道,「不敢,怎麼敢勞煩紫家……」
話還沒說完,紫繁羽又懇切道,「我先前的確是擔心,擔心皇上對小月你……但剛剛聽小月肯如此待繁羽,繁羽慚愧,小月的情況,繁羽也略知一二,小月身處深宮也是身不由己,繁羽的意思是……」
剛壓低了聲音要說下去,忽的門外傳來一聲嬌笑。
怎麼去繁羽宮裡,想跟繁羽說會話呢居然沒見到人,問一干奴才們也都說不知道,原來跑這來了,害本夫人好找!」
紅顏夫人還沒進來,就先聽到她在那一連串的話蹦出來了。
月有些無奈,這還真是熱鬧了……她以為至少她是被軟禁的,沒想到來來去去這麼多人。
紫繁羽急忙迎了上去,笑道,「夫人這麼晚還沒休息呢?」
「紫小姐不是也還沒睡嗎?」紅顏夫人抿抿嘴。
紫繁羽賠笑道,「夫人又取笑繁羽了,繁羽哪敢稱得上小姐二字。」
紅顏夫人幾乎是旋風般就坐到了小月邊上,「你看看,小姐小姐的也叫不了多長時間了,還不讓我過過癮啊,以後我見到您也得行大禮道一聲娘娘了。」
紫繁羽臉一紅,不再說話了。
「原來你們認識啊?」紅顏夫人似笑非笑地看著紫繁羽,又給小月飛了個媚眼,「小月,那成啊,我們三個都是舊識,那些妃子娘娘的連句話都不好好說,宮裡難得有對味的,我們可得好好敘敘舊。」
紫繁羽低頭扭了扭手裡的帕子,小戀這時候就刻意壓低聲音,卻又足以大到能讓紅顏夫人和小月聽到,「小姐,時辰不早了,該吃藥了。」
自打紫繁羽進來,飛雪便一直靜悄悄地不說話,聽到小戀這樣說,趕緊上前走到了繁羽面前,焦急道,「小姐,往日藥都是隨身帶的,怎麼今天沒有帶在身上?」
月心一涼,原來飛雪是她的人。
紫繁羽輕輕咳了一聲,飛雪這才注意到自己忘了形,怯生生地重新走到了一邊,紫繁羽連忙解釋道,「小月,飛雪是紫家的丫頭,先前一直都是飛雪在湖心小築打掃的,並不是……」
「這個我可以作證,飛雪這丫頭跟紫小姐進宮之後,很快就被分配到這湖心小築來了。」顏非非隨口這麼一答,好像沒什麼意思。
可聽到小月耳裡,自然有別的意思了,她不相信紫繁羽會無緣無故派自己身邊的丫頭來自己住過的湖心小築來,只是為了打掃而已,看小戀現在在紫繁羽身邊,儼然是心腹丫頭,也不知怎麼的,突然就忍不住問道,「小戀,不知陌現在怎麼樣?」
戀一張臉似乎變得通紅,好像在生什麼氣,「你還好意思問小姐?若不是你和小姐說那些沒用的,小姐也就不會跟一個侍衛……」
「小戀!」紫繁羽怒斥道。
注1:那個「什麼東西」,是松鼠蕾蕾。
我承認我黑心,可一切都是君墨干的……今天更表打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