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好像是官兵!」
「官兵?官兵怎麼會來這?」
是說官兵不會來嗎?」
「別說這麼多了,先撤!」
眼看著火把越來越近,驚疑未定的雙鉤吳王狠狠瞪了地上的小月一眼,帶頭飛身離開。
不少人恨恨地吐了口口水,「妖女,算你走運!」
聞人也緊張地看著那群官兵,可看到領頭的那個身影是藍宮影,心裡頓時舒了一口氣,同時卻不由得又升了些怨氣,想要怪他不早一些趕到,怪他為什麼一直沒有出手……
藍宮影翻身下馬,臉上滿是擔憂,「我來晚了……」
「你是來晚了!十八,咱們回去!」聞人憤憤地拉起了十八,正欲點小月的**,猛然記起小月身上的**位已經發生了變化,猶豫了一會,面前卻憑空一黑,竟是藍宮影已經到了她面前,一把擭住了她的手,「你們不能回去!」
聞人也不掙扎,只是昂起頭,直直看向他,露出蔑視的笑,「怎麼?難不成還想要我們感謝你嗎?」
「不行。你們回不去!」藍宮影也帶著些怒意道。察覺到自己口氣似乎有些生硬。便僵硬地低下頭。緩下了語氣。「我都是為了你們好……」
聞人猛地甩開他地手。仰起了下巴。「為了我們好?你以為你是誰?你看看小月成什麼樣子了?小月被殺地時候。你們在哪?君墨死地時候。你們在哪?現在來說為我們好。看我們有沒有死。我們命大。沒死成。所以就算你們出了力。就是為我們好了?」
藍宮影擰緊了修眉。「你不要在這個時候無理取鬧。」
聞人憤怒至極。剛要再說什麼。藍宮影有些疲倦道。「楊府現在已經被抄了。你們回不去了。」
「什麼?讓武林盟摻一腳還不夠。你們還要去抄家?楊府犯什麼法了?你們憑什麼?」聞人火冒三丈。一掌就要劈過去。
藍宮影輕輕揮手。就捏住了她手腕處。待要輕點她睡**。隔空傳來一擊打聲。卻是一道暗箭從兩人身邊堪堪擦過。緊接著是一個熟悉地聲音響起。
「藍統領,此女目中無人,隨意毆打朝廷命官,雖說罪過不大,藍統領只怕也不放在心上,可這過場還是要走一走的,不能隨便放過啊。」齊悅笑瞇瞇地跨坐在馬上,由另一邊而來,「不然,以後這軍規可就難立了。」
藍宮影皺了皺眉,「齊大人已經完成任務了?此刻還不回宮覆命,在此逗留是所謂何故?」
「這話可不對啊,藍統領,齊某回宮,路過此地,見這女子頑劣不堪,更何況,」齊悅笑意更濃,「她跟天朝的妖孽在一起,又跟逆賊楊君墨有關係。看在同僚一場的份上,齊某絕對不會跟外人講起藍統領和這女子的關係。」
聞人見藍宮影居然垂下了頭,她欺負藍宮影那是沒關係的,可她看不慣這個齊悅居然一副把他吃得死死的樣子,「不必了!本女俠跟他沒關係!本女俠倒是記得,跟你有點關係,糾葛更是多多,那你也是同黨了?那齊大人是不是還要負荊自縛,親自給皇上告罪?」
「好一張利嘴。」齊悅冷哼一聲,轉向藍宮影道,「藍統領,不知這算不算任意辱罵詆毀朝廷命官?」
藍宮影迅疾出指,聞人已軟軟地倒在他懷中,他單手抱著聞人飛身上馬,冷眼道,「她是我的人,你盡可以向皇上參我一本。」
「那倒沒有必要,憑齊某跟藍統領的關係,這事就算了,不過,」齊悅微微一笑,「來人!把妖女給我抓起來!」
十八著急地擋在小月面前,「不許碰她!」
齊悅瞇著眼,揮一揮手,身後三排弓箭手早就準備,將箭頭對準了十八和小月,「想頑抗?可是罪加一等。」
藍宮影卻揚起了袖中的金牌,「皇上口諭,此案由朕親審,任小月由御前統領藍宮影帶回,欽此!」
齊悅皺眉,面上依舊是風淡雲輕,「藍統領,既是皇上口諭,為何不及早宣讀?」
「皇上只是想測試齊大人的可鑒忠心,皇上早就對齊大人宣讀過旨意,齊大人卻三番兩次阻攔,究竟是何居心?」
齊悅微微低頭,強辯道,「齊某,只不過認為此案重大,需要三堂會審,交由刑部處理,再上報御聽。」
「不必,正因為此案重大,皇上要親審此案,難道齊大人認為皇上不夠資格嗎?」藍宮影冷冷地斜睨,見齊悅再無二話,揮手命人帶上了小月和十八,欲揚長而去。
月卻似乎剛剛清醒,一雙艷眸掃過齊悅,突然道,「是你帶人抄了楊府?」
藍宮影暗暗心憂,點暈了聞人,沒料到小月突然又醒過來,正要強行帶小月離開。
齊悅卻陰陰一笑,「正是齊某,奉聖諭將逆賊楊君墨的府第抄,是為國除害,為聖上分憂!」
「很好。」小月點點頭,沒什麼
還有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逆賊楊君墨,罪名也是你
看著小月那張無懈可擊的容顏,齊悅卻莫明地覺得有些寒意,他自然沒有表露,只是有些不自在地換了個姿勢,口裡依舊強硬,只覺得能令這女子不好過方能解心頭只恨,「逆賊楊君墨,其心可誅!」
月卻只是點點頭,完全看不出一絲不安或是難過。
她轉過頭來,仰起臉,「藍宮影,需要把我綁起來嗎?」
藍宮影一愣,「不必。」說罷給身邊的人點點頭,那人立刻下馬,將韁繩遞給了小月。
月一笑,腳踏馬蹬,咬著牙跨坐上去,素白的臉,烏黑的發,在馬上英姿颯爽,「齊大人,不好意思了,小女子要先行一步了!」
著,催動馬蹄,倒不像是被抓,反而是在做主人了。
藍宮影暗暗歎口氣,正因為小月如此的氣度,才令人更加擔憂。
齊悅憤憤地看著藍宮影的背影,再看一眼楊君墨的墳地,眼角閃過一絲陰暗。
行了一陣,藍宮影擔憂地看著小月的身影,搖晃了一下,突然俯下了身,眼看就要跌落下馬。
十八有武藝在身,被人押著,動彈不得,藍宮影將聞人放在馬上飛身向前扶起了她,卻只看到她緊閉的眼,嘴角殘餘的鮮血。
月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艷黃的錦帳,繡著盤龍,褶皺裡是龍的爪子蜷縮成一團。
她只是皺了皺眉,輕聲呻吟了一聲,立刻有張圓圓的臉湊了上來,「姑娘,你醒了?」
看著面前陌生的圓臉,她眉頭皺的更緊,身上有些沒有力氣,只能別過了臉,看向了窗戶。
除了龍帳,周圍的情景卻似曾相識。湖心小築還是很安靜,只是湖的對岸也是燈火通明,隱隱有許多人影走來走去,估計已經圍滿了侍衛。
那圓臉女子端過了一碗黑乎乎的藥,一臉的開心,「姑娘,請喝藥!」
「我要見皇上。」小月也不接,只是冷冷地看著面前的圓臉。
「姑娘好厲害,一睜眼就知道這裡是哪裡,奴婢叫飛雪,是皇上派來伺候您的!」飛雪看起來很激動,有點像一開始的念竹,只是不如念繡有心思,她看起來傻傻的。
「我不管你是誰,我要見皇上。」小月卻不相信這個女子真如她的外表那樣簡單,厲聲道。
飛雪眼睛一紅,小小的嘴巴立刻扁起來,身子也跟著矮了下去,死勁地在地上磕頭,聲音也夾雜著哽咽,「姑娘……是不是奴婢服侍得不好……請姑娘責罰,奴婢……奴婢……」
面前的人是火星來的吧?
月無視她,掙扎著就要起身,飛雪慌亂地要扶起她,「姑娘……要幹什麼?奴婢可以幫你……」
「我要如廁!你也可以幫我?」小月實在是無語了,「一邊去!」
飛雪被她大力一推,跌坐在地,被嚇到了似的再也不敢說話,只是一個勁的抽噎。
月這邊猛地起立,腦子一時昏了,眼前一黑,可飛雪還跪在地上猶不知覺,眼看就要倒下去。
此時正好有人進來,緊趕幾步扶住了她,滿含焦慮,「小月!」
月還沒立定,聽到他的聲音,斜眼看向還穿著朝服的他,「原來是皇上駕到,請受民女一拜。」
朗夜眼中隱有水光,垂眼斂去心思,卻終究鬆了手,**袍袖內,立定在原地,「不必多禮……」
飛雪那邊好像才看到朗夜進來,抽噎得更厲害,忙不迭地磕起頭來,「皇上……」
「行了!」朗夜有些不耐煩地揮手,「你退下吧……」
「是奴婢不好……」飛雪扁了扁嘴,眼看似乎又要落淚。
「朕現在要親審犯人,滾出去!」朗夜似乎很不樂意見到這小宮女出現在這裡。
飛雪抽噎著出去,關上門,腳步聲遠去,甚至還能聽到划水的聲音。
月冷冷看著他,不發一言,等著他開口解釋。
朗夜靜靜地站著,還是低著頭,終於開了口,「聽藍宮說……」
月像刺蝟一樣看著他,打算他一說借口或是解釋,就要將身上的刺發射出去。
「其實我……」
一連換了好幾個開頭,可他還是低著頭,並沒有解釋,背過了身子,「你要是難過,就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一些,哭過之後,要殺要剮,我都不會動一分的。」
「你這樣憋著,終究不好……」
月死咬著下唇,指甲深深嵌入手掌心,卻毫不知痛楚。
想過千萬次,甚至還能夠為朗夜開脫借口,可她沒料到朗夜一開口竟然說這個。
她難過嗎?
她一直都在憋著嗎?
她……
真的很想大哭一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