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小築的小船泊在岸邊,小月先跳下去,小船晃動了一會,她便連忙吆喝著南崖,「快,快,南崖快划船!」
司空南崖冷冷地斜乜了她一眼,不明白為什麼不管什麼時候見到她,她都是這麼一副死性不改的樣子,不理她,酷酷地看風景。
「你現在厲害了啊!做御林軍就了不起,那麼了不起,還不是又把你派到我這來了!」南崖沒有一點反應,看來是忍功見長,小月氣極,在船上蹦了很久,把小船弄得東搖西晃,不過把自己嚇了個半死,南崖卻依舊氣定神閒地立在船上,好像很舒服似的瞇起
月累死了坐在了船上,「算你狠!」
然後自己乖乖地拿起了船篙,開始在岸邊轉圈圈……
這個不能怪她,她力氣小,一篙點在岸邊,一口氣沒使到底又要歇一會,所以船始終在原地轉圈……
月鬱悶地看著南崖還是沒反應,現在想去湖心小築的是她,可她手都快磨出泡來裡,小月也學著他氣定神閒地站著,深吸了一口氣,「我反正閒得很,別的沒有,時間多得是!我又是米蟲一隻,不用幹活,家裡沒人等我買米下鍋,也沒人需要派我去做任務……
「哎,說到做任務,最近好久沒看到尤物了,大概是深像某人,因為身份曝光,只能窩在御林軍做些芝麻綠豆的小事,做御林軍其實也有幹大事的啊!可某人偏偏被派來接人進出宮而已,這也就算了,一點小事都做不好……
「小事都做不好,大事怎麼能放心交到他手上呢!
「據說任務做多了,經驗就會多。經驗一多,就會越做越好……
「任務做得多,頭首就會賞識啊!頭首一賞識,下次有什麼重要的事,還不是交給尤物了!
到小月都覺得口乾了。南崖地臉已經變得很難看了。眉角再抽下去。魚尾紋估計要開始山路十八彎了……
南崖憤憤地搶過了小月地竹篙……
月好整以暇地看著南崖飛快地將船划到了湖心小築。跳下船。高高站在碼頭上。抱胸睥睨。認真地下結論道。「你。主要是有奴性!」
南崖攥緊了拳頭。極力對自己說。「她是女人。她是女人。不要跟女人一般見識……」
月好笑地看著他在那裡唸唸有詞。也有那麼一點點同情他了。好歹他練了那麼久地忍耐力。一朝就毀在了她手
哎。高人。總是這麼孤獨地呀!
月嘴角翹起來,卻狀似寂寞地望天長歎。
「女人!有什麼事快去做,別在這婆婆媽媽!」南崖看小月居然開始做沉思狀,心立刻又燒起來,拳頭也越攥越緊……
「急什麼!我要跟這裡的花花草草打聲招呼才行,我地寶貝可都在這裡!」小月這麼說,卻想著怎麼樣把東西取出來不會讓南崖注意到。「你要是等得不耐煩,那你可以先走。等到時間差不多,記得過來接我就行!」
南崖攥緊了拳頭又鬆開,再攥緊,背過了身去,極力開始深呼吸。
月想了想。先進去摸了很久,拿了幾樣無關緊要的夜明珠之類。再在屋子左右轉了很久,最後才慢慢摸到了那塊白色的太湖石旁。
以前曾讓淨心把湖心木屋上罩著的鮫綃抽出絲來重新絞成了細繩。鮫綃透明且結實,不仔細看的話。不會被人察覺。小月將那遺旨裝在盒子裡再包上防水的油紙,用鮫綃繫牢,最後丟在了湖裡,鮫綃一端就繫在了太湖石上,如此一來,絕對不會讓人不經意地察覺……除非有人很白癡,落到了水裡。
即使暗地裡做了記號,小月還是摸索了很久,才找到鮫綃繫著的地方,小心翼翼地牽著鮫綃一端,慢慢地將幾乎陷進泥中的木盒拉上來。
南崖不經意間看到,也只以為小月將什麼值錢的寶貝藏在這裡,當下很不屑地掃視了一眼,根本沒放在心上。盒,興高采烈地擦乾,再包在了懷中,「好了!可以走
南崖本來就不是個肯乖乖做苦力的,看到小月抱了個滿懷也沒想到要幫手,不過上了船南崖沒有再多說什麼,主動就撐起了篙。
月本想把遺旨直接交給朗夜,轉念一想,他到時候若是大婚,沒有禮物送,倒是可以把這個當做大禮,這樣也免了再花錢,想著想著,越發覺得自己地主意很妙了,不禁唱起了歌,「讓我們蕩起雙槳……」
在南崖一路鄙視下,小月樂顛顛地揣著寶貝跳下了船,「南崖,好好幹,總有一天你也能成影衛頭首!」
南崖的鄙視已經升級為輕蔑了,還給了小月一個**裸的白眼。
「怎麼?難道我說這麼一句都不行了?風水輪流轉,說不定哪天我還真能讓你當上影衛頭首!」小月沒空抽出手做奮發狀,但眼神自認為還是很到位的。
面前的女子盈盈而立,粉面桃頰,櫻唇帶笑,尤其是那份不知從哪弄來的自信,南崖一個恍惚間,還真要相信了。
月忽然鬆懈下來,「南崖,好歹我是個弱女子,你這麼個大男人,看見我拿這麼多東西,就算是客氣也要說句幫我吧?」
回答她的依舊是南崖的冷哼。
「說說客套話嘛……」小不說我就不走!」
南崖無奈至極,「東西挺多的,要幫忙?」
月一樂,把東西都移到了他手上,自己只抱了那只木盒,「那多謝了!」
南崖臉色頓時煞白,幾乎咬牙切齒道,「你不是說客套話嗎?」
「什麼?」小月裝模作樣地。「你這麼好心,我怎忍拂了你地好意!」
著就自己大踏步地往前,還唱起了軍歌。
聽在南崖耳裡無疑是瘋魔亂音,可偏偏他的忍功在此刻還能出來不停地勸阻自己衝上去把那女人撕碎。
一直到把人送到了楊府門口,南崖依舊是冷著臉,最後頭也不甩地離開,小月看著他憤憤的背影正樂著呢,冷不丁他又回身了。
「喲!落東西了,還是需要小費呀?」小月身子還猶未出馬車,此刻便一手扒在車門。一邊笑瞇瞇地看著他。
南崖臉上寫滿了萬分的不樂意萬分的不情願,還是僵硬地說道,「有句話要問你……」
「問吧!」小月大手一揮,看在他今天很乖的份上,就不去計較他現在表情難看啦,保證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然是跟朗夜一樣沒頭沒腦的一句,「楊君墨最近怎麼樣?」
月一愣。「他怎麼樣?還那樣唄……」是!我是問他最近常在府裡嗎?」南崖臉紅脖子粗地繼續問。
月更奇怪了,隨口答道,「也不是經常,但也不是徹夜不歸,你們怎麼都問他地事啊……」
南崖便愣了一下,好像知道是誰了似的,也不說話不告辭,轉身就要走。
月憋屈呢,就想著捉弄一下他,「你不進來坐會?你的救命恩人隱來還在呢!」
南崖身形倒是頓了一頓。不過也沒回頭,自顧自地走
月想得出南崖地那張苦瓜臉。心裡就更樂了,尤其是朗夜的賞賜也跟著到了,小月便哼著歌指揮著楊府地人把東西都搬進去。
看著東西被搬進去,君墨卻一直沒出現,加上一連幾個人對君墨的動向都很感興趣。小月也就隨便抓了個人問道,「你們家少爺呢?」
「不知道。少爺一大早就出去了。」
「胡說!我出門的時候才是一大早呢。」
那可憐的無辜者就擦擦汗,「少爺送小月姑娘出門。自個也沒再回府了啊!」
月皺眉,君墨還跟自己說要早些回府呢。沒想到他自己居然還晚歸了,哼了聲就放過了那個小的,一疊聲開始叫十八。
十八正在聞人房門口磨著讓聞人指點他幾招呢,也不想意吃,難道還願意指點他幾招?
月教訓了他一頓,十八委屈地跟著她走到了一邊。
「十八,你墨哥哥呢?怎麼出門你也不跟上?」
聽了這話,十八更委屈了,「我也想跟著呢,可墨哥哥說,有蘇落枕就行了,不讓我去!」
念竹和淨心這時候也都聽到她動靜了,跟著迎了上來,念竹地氣色看起來好些了,兩人身後各跟著一隻小尾巴,淨心肩膀上是那隻小松鼠,念竹身後跟著的自然就是隱來了。
月笑得眼睛大偶瞇起來,「怎麼?念竹跟隱來和好如初了?」
「月主又開玩笑了,我們根本就沒好過,哪來和好如初一說?」念竹也跟著笑嘻嘻,看來她也是打算轉移對策了,不再冷臉對著隱來,可是也刻意保持著距離。
月遞給隱來一個愛莫能助地眼色,剛好看到隱來手裡還捧著些吃的,「我還不知道隱來你也會做飯?給我地
淨心先失笑了,「月主,你怎麼這麼饞了?想吃什麼儘管說就是了,居然看上隱來做的了,這個是她給聞人做地。」
月訕訕乾笑,看隱來臉都紅了,估計也是鼓足了勇氣要來跟聞人道歉了,「聞人一天沒吃東西了?大概是酒後疲乏,沒胃口……」
隱來眼裡的光彩立刻黯淡也不知道要放哪了。
月恨不得把自己嘴巴封起來,隱來特意做了吃地,她倒好,居然說聞人肯定沒胃
還是十八在一邊突然插了一嘴,「那可不一定,美人師父都餓了一天了,說不定早就想出來吃東西了,可覺得沒面子,所以一直憋著呢!」
美人師傅?小月聽十八這麼一說,倒像是聞人的作風,「你說得也對,那我們就試試。」
月便上前敲敲門,「聞人,起來了嗎?身子覺得舒服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裡面悄無人聲,也沒聽到一點動靜。
別是餓暈了……
月當下讓十八撞開門,裡面卻空無一人,連床鋪都是整整齊齊,哪有人睡過的痕跡,「十八,你在門口站了那麼久,裡面有沒有人你都不知道?」
十八也圍著屋子轉了很久,不敢相信似的站在那裡,「我……我怎麼知道……」
「行了行了,問你墨哥哥在哪你也不知道,你美人師傅不見了,你也不知道。」小月心裡一急,嘴裡順口就發難了,不過也沒在意,當下就吩咐道,「淨心去把楊總管找來,念竹去問問上下有沒有人見過聞人,再費點心左右找找。」
掃了一眼發現十八可憐兮兮地站在那,還真是想要自我懲罰了,連忙揮揮手,「十藍宮影,告訴他聞人不見了,要是在他那,更好,不過記得給我臭罵他一頓,也不想想聞人什麼時候成他私人的了,把人拐跑了也不說一聲!」
十八立刻生龍活虎了,一疊聲答應著去了。
就剩下隱來睜著水汪汪的眼睛跟她大眼瞪小眼。
月發現君墨不在,果然腦子自發地開始運轉了,對自己剛剛雷厲風行的命令表示了下滿意之後,再看那了一眼隱來,歎口氣,「隱來,我也要跟你好好談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