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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滄海一粟 第一五七節 不意至尊 有心尋狐 文 / 洛小伍

    皇后小產?

    怎麼會突然小產?

    朗夜的後宮她熟悉得很,那些鶯鶯燕燕們讓她們平日裡爭奇鬥艷還行,玩這些勾心鬥角的事完全不如她從小說裡看到的厲害。何況誰會有那個膽子將算盤打在皇后身上,還有天朝第一個子嗣!

    月茫然地看向朗夜,他的臉色只是變了一變,有很多隱忍的痛苦,有很多隱忍的無奈,可是卻找不到一絲震驚——若換做是君墨,也許不會顯露半分震驚之色,能夠表現如常,但他是朗夜……那個喜怒都會明明白白寫在臉上的朗夜!

    如果朗夜對這個消息沒有半分的震驚,只有一個可能,這件事是朗夜早就知道的,或者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劃的!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小月的心如墜冰窖。其實,她根本沒有瞭解過他吧。

    月不自覺地使了勁,猛地掀開面前的紫簾,昂首站立在龍輦上,裙裾隨著肩後披散的長髮一同揚起,她的臉上是一層肅穆和悲涼,凝眉微皺,明眸滿含哀傷。

    此刻她站得比所有人都高,那股不由自主表現出來的氣勢,一時之間,震住了所有人。

    齊悅瞳孔緊縮,眼神變得冷峻,看向小月的眼裡不經意間已經染上了一層擔憂。

    所有人不自覺地看向她,聞人也驚愕得跟在她身後,站在了車上。

    時間彷彿停止在了這一刻。

    藍宮影動作之前。蘇落枕先開口道。「沒事你們站那麼高做什麼。」

    話見人影已經閃動起來。很多人幾乎沒有覺得蘇落枕有什麼動作。小月和聞人已經安然地站在了地面上。

    墨本沒有想到。見到蘇落枕這樣做。才突然想到小月剛剛做了多危險地事。她在不經意間挑戰了天朝君王地權威——即使朗夜不會怪罪。難保他身邊地人不會做什麼。君墨暗暗鬆了一口氣。

    月卻抿著嘴。低頭單膝跪在了地上。「還請皇上速速上輦。回宮陪伴皇后娘娘!」

    朗夜沒料到她居然會行禮。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看了小月一眼。終究沒有說什麼。小月眼裡地疏離令他胸口一陣刺痛。喉頭不由得翻湧著甜腥。

    他從馬上一躍而起。直接飛入了輦內。眉眼在眾人眼中漸漸變得模糊。最後將所有地表情都掩在了層層紫色幔帳之後。既然連人前地威嚴一直都做不出來。那便躲起來做個懦夫。不被人看到又何妨。

    外面地人只能見到帳內的人影揮了揮手。沒有任何話語或命令,藍宮影卻瞭然地看向了齊悅。

    齊悅鷹目掃過小月。口裡呼喝道,「起駕!」

    月看著御駕最後一匹馬絕塵而去。也沒人敢靠近她,聞人和蘇落枕繼續彆扭地分站在隱來身邊,都不知她的怒氣是從何而來。

    只有君墨歎息道,「起來吧,這也不是他的錯。」

    月搭在他伸過來的手上,「君墨,我們回那個小

    墨並不知道先前小月還和老狐狸一起地這節,縱使君墨心較比干還要玲瓏,此刻也難以猜透小月的動機。不過對於小月的決定,他也鮮少問為什麼,現在猜不透也是一樣,他只是點點頭,又握緊了她的手,柔聲問道,「累不累?」

    月搖搖頭,「現在就去。」

    「不明白的事就暫時不要去想,有些事,時候到了才能知道結果和原因。

    可能吧。小月沒有作答,只是她還是放不下心思不去想。那棟小屋時,已近黃昏。

    斜陽將餘輝撒在了庭院中,觸目卻都是紅色,死屍比先前更多了。在他們走後,似乎曾有過一場激戰,有些人死狀還十分慘烈,鮮血染紅了庭中一大片土壤。

    月驚訝地止步,揪緊了君墨地衣袖,什麼人來過這……

    墨察覺到她的恐懼,伸了手握住了她的,手指溫潤,輕撫她地手背,「你來,想確認什麼對不對?」

    月點點頭,看向了庭院盡頭的那個房間。

    推開房門,佈置雖簡陋,但顯然沒有一絲打鬥地痕跡。

    「老狐狸本來在這的,舊疾復發,就算醒了,應該也走不了多遠地。」小月指著內裡那張床。

    墨何其聰明,輕輕一點就能將前因後果聯想得差不多,豈止是莫明莫問這個關節,就連耶律這邊的動機也幾乎要被他算進來,「十之**是老狐狸地人遇到了耶律的人,兩邊對上面才打起來想問老狐狸是誰,話音剛落,卻被隱來制止了。

    此時蘇落枕已經四處查看了一番,回來分析道,「應該是耶律的人回來接應,碰上了另一夥人。」

    蘇落枕說的也不過是驗證了君墨的猜測,小月走上前去查看了一番,別無所獲,也只能洩氣地坐在床上,「也許是老狐狸這邊的人略勝了一籌,把老狐狸救走了。」

    蘇落枕卻想到了什麼似的凝神皺眉,「不一定。」

    罷也不作解釋,重又出了屋子,並向小屋周圍疾掠了出去。

    月追到了門口,君墨安撫道,「不用著急,落枕查明了,自會回來解釋的。」

    忽又聽到那邊聞人「咦」了一聲,掩鼻查看近旁一具屍體,發現剛嚥氣不久,「他臉色跟別人比起來很安詳。」

    「大概是臨終前滿足了什麼願望。」隱來隨口道。

    月上前認出來,死的是先前那個彈簧眉毛叫赤忱。

    「他只說想快些見到少領主耶律紫狼,總不可能是耶律紫狼來過這吧。」小月不禁苦笑道。

    「那也不是不可能。」君墨接口道。

    「君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小月期待地看著君墨。

    「很枯燥的消息,怕你不愛聽。」君墨溫柔地回看她。只是笑。

    「說嘛……」

    「耶律早就伺機而動,想趁著慕容軒容叛亂。兩邊混亂之際,坐享漁翁之利,只是後來,」似乎特意在避忌朗夜地名字,君墨只是停頓了一下。又換個說法道,「後來慕容軒容失敗,耶律見沒有好處了,擔心被連根拔起,所以之前混進來的大部分勢力也已經撤出京都了。而能在那個時候做出這樣大膽決定,需要不惜破壞兩國盟約地魄力。耶律領主必定不如耶律紫狼,而耶律紫狼好戰的性格,親自出手也在情理之中。」

    「果然是很枯燥地消息……所以原因總是比結果複雜。」聞人率先打了個呵欠。斜倚在隱來身上。隱來瞪了她一眼,她無所謂地搖搖頭。看向門口,「蘇落枕怎麼這麼慢!」

    月明顯還在消化。突然看著君墨,認真地說了句。「君墨,你以前沒這麼囉嗦的……」

    「胡說。」君墨失笑,只能伸手在她頭上按了一下,然後狡黠一笑,「我明明一直很囉嗦的。」

    月忍不住「撲哧」一笑,沒想到君墨也能說這樣的冷笑話。

    「你總算笑了。」君墨伸手,溫柔地撫上她的娥眉,似乎要撫去最後一絲愁緒,「還是笑起來好看,你負責笑,別地都交給我。」

    「君墨……」小月才知道,自己這樣強行扛起,不僅自己累到,還讓君墨看著心疼

    看著君墨眉間掩不去的焦慮,小月歎息著投入他的懷抱,輕柔地嗯了一聲。

    兩人正深情儂時,聞人卻遠遠一副絕倒的模樣,「今日總算知道,君墨他才是真正的高人……」

    「你又在說什麼亂彈琴的話。」隱來不屑地看著得了什麼生命箴言地她。

    「大實話!」聞人搖頭晃腦,「你看,他只需偶爾如此,便能令小月如癡如醉。」

    「是啊,你日日如此,所以沒一個人如癡如醉了。」隱來說罷,朝旁邊挪動了幾步,也不管聞人整個人還掛在她身上,一副劃清界限的模樣。

    「你……」聞人連連搖頭,「真是不解一點風情!」

    「我不解你風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是不是最近在哪裡吃了虧,怎麼如今一天到晚穿著女裝還會對著我發表感想。」隱來奇怪地看著她,往常聞人雖然多話,但不會平白無故對自己這麼多,按照聞人的說法,是她要多留些精力去面對每一位即將到來地美人。

    聞人臉一紅,和藍宮影打賭的事情一直沒有告訴隱來,這樣地事情說出去也未免太丟人了。是以,隱來這一番話一出口,聞人立刻撇開了臉,只裝作沒聽到,「啊,蘇落枕回來了!」

    蘇落枕臉上一層薄汗,腳下依舊不停,落在君墨和小月之間,「雖然加以掩蓋,但還是有些血跡和訓練有素的腳印,往東北方而去。」

    月和君墨相視一眼,不到一個回合,君墨就敗下陣來,無奈道,「我知道你想去,可是你要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有一點希望,我就想知道關於老狐狸確切地消息,我有種預感,這次是個好機會。」

    墨斂眉,「我以為你會著急想要先知道關於皇后這件事情的消息。」

    月眼神一黯,「已經不需要了。」

    因為她已經想通了,即使朗夜不做什麼,老狐狸在地話,皇后肚子裡的孩子肯定也保不了。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朗夜搭上自己一個人還不夠,連自己的孩子都要一起搭進去,他難道就不能保護她們

    唯一的癥結都在老狐狸身上,老狐狸如果被救走那便罷了,若是在耶律的手上,耶律紫狼又真的在……那便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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