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是這樣,」鄧公伸手一指酒樓的門前,笑道:「兩天前,這裡來了幾個喜歡鬧事的江湖人物,要說咱們開酒樓的,三教九流無所不納,人家喜歡鬧事,只要不砸咱們的店舖,不在蹲在咱們的臉上拉屎,那咱們就得笑著迎進來,再笑著送出去,只是那天,有點不同尋常」說到這,鄧公看了一眼李尋,轉而說道:「那天中午,有一位長相著實不錯的富家小姐來這裡吃飯,李尋這小子呢,也到了愛慕女子的歲數,當時便恬著臉在人家的飯桌旁邊有是說又是笑,其實你說這樣也沒什麼,只要他把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做完,隨便去哪都可以,可是他偏偏沒有」
等鄧公說到這,郭恆已經開始了聯想,鬧事的江湖人物,富家千金小姐,小李子,事情圍繞這三個人展開,那應該是小李子嬉皮笑臉上去湊合,然後江湖人物也看上了小姐,也上來湊合調戲富家小姐,結果扮豬吃老虎的李尋看不過眼,私底下使手段讓江湖人物吃了暗虧,結果江湖人物不敢,鬧講起來,將這個店砸了個稀巴爛,最後被小李子他們幹掉了?
實際結果和郭恆想的**不離十,鄧公繼續說道:「江湖人物是先富家小姐來的,所以這酒菜理應是先給江湖人物上,只是小李子這個人,平時看起來是個市儈人物,其實從骨子裡最瞧不起的便是那些手底下沒點功夫,卻喜歡欺行霸市的武夫、無賴,所以當他們進門的時候,小李子已然對他們耀武揚威的舉止生出了輕慢之心,僅僅是上了一壺茶水,就撂下不管了,緊接著那位小姐便帶著丫鬟僕役進了門,所以小李子更是忘了他們這一夥人的存在,後來那位富家小姐的桌上添了酒,上了菜,可是那幾個莽夫的桌子上還是空空如也,僅有一隻茶壺,你說,這要是放在你身上,你能幹麼?」說完,鄧公會心地一笑,心說你這個問題早晚要問出來,為何問得這麼遲,難道從前的那個書生如今已經練就了一身的城府了麼
郭恆聞言立即搖搖頭,道:「不能」
鄧公又看了一眼只顧低頭吃東西的李尋,道:「所以說,小李子恬不知恥地膩在一位千金大小姐身邊本來就讓人看不過去,再加上他對這一桌江湖人著實太過輕慢,所以後來這幾個江湖人物自然而然地要出手教訓他」
聽到這裡,小李子出乎意料地插話道:「那位千金小姐都來了好幾回了,我每回都這麼招待著,誰能想到前天那幾個窩囊廢竟然敢找我麻煩」
郭恆心說哦,原來是老相識了,看來你們關係不錯嘛
看到郭恆奇怪的眼神,陳松會意地一笑,道:「你擱在人家小姐旁邊,就像是一隻蒼蠅圍在花叢中,就連我都看不過眼,別說人家那幾個江湖人了,想要教訓你一頓也是應該的!」
聽到陳松的話,一直悶頭吃菜,韜光養晦的小李子一反常態,就像是個好鬥的公雞般大叫大嚷道:「那你別幫忙啊!你要是不幫忙,也許後來事情就不會變成那樣,店砸的稀巴爛不說,人家小姐也不理我,轉頭關心起你來了,你說你這人是不是太不地道了!是我先跟人家小姐套近乎的,你小子來添什麼亂!」
松子很不屑地說:「切,你看看你那副樣子,就算我不出現,人家也不帶看上你的!」
小李子的聲調陡然又拔高了幾度道:「你一個臭炒菜的!人家能看上你麼!」
松子見小李子動了真火,反而換上一副不以為然地樣子道:「看人家當時的那個舉止,就知道他根本不是衝著你來的,要不是我這菜做得好,人家肯定一回都不來,你信麼?」
小李子怒道:「你……你,放你的屁去吧!菜做得跟豬食一樣,還特麼好意思自誇,我要是你,就趕緊找個地縫鑽進去,別在這給鄧婆丟人現眼了!」
松子開心地笑道:「給鄧婆丟人?當著郭叔的面,你自己說說,有一天我和鄧婆出門辦事,你做的那個菜給客人端上去,客人都說什麼了?」
郭恆狐疑地望向李尋,心說沒想到他也會做菜,不過松子這麼說,想必是小李子做的菜不怎麼好吃吧?
小李子這回並沒有急於辯駁松子的話,而是漲紅了臉,渾身的不自在,就好像屁股底下的椅子生了倒鉤一般
松子見小李子終於住口了,便笑道:「小李子,這事你真不能怪我,那天前面出事,你說就憑咱倆這關係,我能不出來幫手麼?我要是不出來,就算你一個人能搞定他們一片,一定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咱們是幹什麼的,你應該很清楚,再說了,長得高,長得壯,長得帥也有錯麼?怪只能怪你魅力不夠,沒把人家小姐的心勾走,你瞧,我也沒怎麼樣,就說了一句她吃的菜是我做得,這就……哎,你怎麼能怪我呢?」
郭恆心裡嘀咕,這事剛說到一半,這倆人就開始爭風吃醋上了,郭恆也樂得聽他們一頓亂說,這酒喝得更有意思了
鄧公笑罵道:「你們兩個混球,就知道給老子惹麻煩,還好意思說這個高,那個帥,你們瞅瞅,這都快三天了,一個客人都沒上門,都是你們兩個畜生幹的好事!我要扣你們的工錢!」
「唉,扣就扣吧,誰讓我魅力不夠呢」李尋愁眉苦練地說
「真是晦氣,都是你惹的禍!」松子指責李尋道
「松子,你個王八蛋,下次再有這事,不用你幫!」李尋的臉又紅了起來,只見他續道:「你這個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當初要是一個把那幫混蛋都挑了,那人家小姐還不得以身相許啊!沒想到冒出來你這麼個攪局的,把老子的好事全攪和了!」
「你可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聽了這話,松子不由得咬牙切齒道
「哼,你當我不知道麼,那個小姐我看你也盯了好些日子了,只是礙於自己是個上灶的,沒什麼正經的理由,不好意思冒冒失失貼上來,這會見到這等可以在小姐面前耀武揚威的機會,你還不狗一樣的鑽出來逞能?」李尋得理不饒人
「那後來到底怎麼樣了?」郭恆不想他們倆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不禁急切地問
「後來,」李尋笑道:「後來自然是幾個長得壯實,一身三腳貓功夫的壯漢被我打得頭破血流」
「那怎麼這酒店被砸了個稀巴爛呢?」郭恆不解的問
「哦,那是後話了,」陳松道:「最初我沒想幫他,看他乾淨利落地將四個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從門口扔出去,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可是沒過一炷香的功夫,那四個大漢領了三十個軍漢過來!」
「軍漢?」郭恆詫異地問:「難道那四個人是軍隊的?」
「誰說不是呢?可是你說他們穿成普通人的樣子,誰能認出來呢?」李尋插口道:「好在那三十個軍漢也是白給的,不過我一個人獨木難支,陳松過來也是兩個人打三十四個人,那些在外圍的軍漢就開始砸東西,鄧公身份特殊,不方便插手,便躲到後廚和鄧婆聊天去了,我們兩個人對付三十四個人,那些人身手不怎麼樣,可是身子骨卻挺結實,我們兩個著實費了一番功夫,打了有好半天呢」
「你這會知道我的作用了?」陳松鄙夷地說道:「要不是我幫你分擔一部分兵力,就你這身子骨,就算是踩也得被那些人踩扁了」
聽到這裡,郭恆不由得開花大笑,一旁的鄧公也是滿面紅光
「鄧公,我看啊,該給他倆找個媳婦了省得整天瞎胡鬧,沒個正型」郭恆笑道
「賢弟這話說得有理,等那婆娘回來,我跟她在一塊商量商量,看看哪家的姑娘跟他倆般配,索性就誰也別拉下,一起吧婚事操辦了」鄧公笑道
郭恆笑著別過頭看方才吵得不可開交的兩個人,待得看清楚他們此刻的表情,不由得愣住了
按理說,這麼大的小伙子,聽說別人給介紹對象,那反應應該是有些害羞,卻又有些激動的,可是此刻李尋和陳松的表情卻變得非常難看
鄧公自然也看出了兩個人神情的異常,便道:「怎麼?難道你倆還真看上那家的小姐了?要知道,富家的小姐可不好伺候,再說以你倆現在的身份,哪家的老爺也不會答應把自己的女兒許給你們啊,醒醒吧!別跟喝了二斤燒刀子似的」
「乾爹,你偏心!」李尋當先叫道
「偏心?什麼意思?哦,我和你乾娘幫你倆找媳婦,還成了偏心了?」鄧公被說得莫名其妙
「松子比我大一歲,理應先成親,我得等一年才行」李尋得意地說到
「切,你當我不知道你小子的心思?」陳松鄙夷地說:「你是想找機會釣上那家小姐吧!我告訴你,不管我成沒成親,只要我在一天,那家小姐就不會看上你這麼個干吧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