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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短歌行 第九十九章 啊?扎針啊! 文 / 姜柏

    吃過飯,唐川沒捏鼻子,痛痛快快地就將一碗熬得熱熱乎乎直冒熱氣卻又苦又澀的一碗湯藥喝盡,良藥苦口,他從來不怕喝這些。

    過了一會,唐川正瞅著窗稜發呆,聽到門外想起一陣輕微有些熟悉的腳步聲,心知張雪瓊來了。

    「張家姐姐來了,兩位姐姐快請進。」此時唐雨正在門外,見到來人連忙打聲招呼,她故意把張家姐姐四個字說得很重,意在提醒房內的唐川。

    有人說,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之前唐川對張雪瓊的第一印象非常之好,簡直可以用驚為天人來形容,可是此時再看,竟然又看得傻在那裡,不知該如何形容了。

    一襲翠玉色的襦裙服,做工精巧細緻,領口對稱繡著兩隻蝴蝶振翅欲飛,逼真之極,衣袖處依稀可以看到閃著亮光的銀絲花邊,穿在張雪瓊身上顯得素淨雅致,清秀非常。她的臉龐和頭髮顯然也是精心打扮過的,與昨日那身常服常狀大為不同。

    「公子今天可是好些了?」張雪瓊剛進了門,便施施然說道,此刻她正面帶那種大家閨秀特有的微笑,依稀可以從眼角處察覺出一絲春意。

    「額……你看我都看傻了,雪瓊妹妹今天打扮得真好看,像極了是天上的仙子,真是美麗得不可方物。」唐川定定地看了一會,見張雪瓊越走越近,聞言一緩神,尷尬地笑道。

    「哦?」張雪瓊行到榻前,坐在唐雨遞過的凳子上,笑問道:「公子何時見過天上的仙子了?」

    「我自然見過了,」唐川仔細端詳身前的玉人,只覺心神為之消磨得暈乎乎的,像是發自內心地說:「妹妹剛來人間日短,怎麼就把自己的身世給忘了。」

    梅心聞言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說道:「古人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唐公子可真會說話,難怪我說不過雨兒妹妹呢。」

    唐川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此話果然不假,難怪梅心姐姐生得也這麼漂亮。」

    「啊……」梅心臉紅無言,只一個回合便被唐川說得敗下陣來。

    張雪瓊本來被唐川說得臉紅脖子粗,見梅心將他的火力轉移了去,心境登時輕鬆了下來,想起此行的目地,便回頭道:「梅心,把藥箱拿給我。」

    唐川見梅心將藥箱遞給張雪瓊,這才恍然說道:「我還以為你們是來找我聊天的呢,原來是來扎針的啊!」

    「是針灸,」張雪瓊認真地說:「昨天咱們不是說好了麼。」

    「嗯,那你就扎唄,這麼長啊……」唐川目不轉睛地盯著針匣開處露出一排素白的銀針,有些發怵地說:「唐川不是小孩子了,唐川不怕。」

    想不到他竟然怕針,張雪瓊和梅心聞言都笑了,這下就連唐雨都笑了起來。

    「對了,既是針灸,那剛才那碗湯藥是什麼?」唐川仍然直勾勾地盯著銀針問道。

    「哦,那碗藥是治療你胸腹的內傷用的。」唐雨依言答道。

    「那這針是扎哪裡的。」唐川指著已經拔出來的一根針尖,頭皮發麻地問道。

    「疏通你頭部的瘀傷。」張雪瓊淡淡地說:「別看這針長,一點都不疼,你要是再害怕,奴家只好瞧不起你了。」

    「哦……那……那你們都出去吧。」唐川抬頭對唐雨和梅心說道。

    「額……不要,」張雪瓊有些發急道:「她們都出去了,我會緊張的。」

    「有啥好緊張的,沒事,扎歪了大不了我在這多呆幾天唄,」唐川一心想給她們點厲害瞧瞧,扳回一陣,卻沒摟住,只見他低聲道:「要是她們在這裡,那……那我就緊張了。」他從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打群架從來都是第一個往上衝,身先士卒威風八面,就是怕這扎針。只要看見針,他就手腳哆嗦,直打擺子。他依稀記得有一次感冒去打屁股針,爹媽按著手腳讓護士把青黴素試敏打過,到了正針卻上躥下跳,滿地打滾死活不肯打了,好在他福大命大,針沒打,吃了點藥也就痊癒了。如今美女在前,叫他如何打滾呢?還想不想混了,就算是想,只怕也是沒什麼力氣。

    眼看唐雨和梅心談笑風生地出了房門,為了不讓一世英名付諸流水,唐川緊閉雙眼,咬著牙一動不動地背靠張雪瓊而坐,生怕她一陣扎歪再補上一針。其實也不能怪唐川,小時候第一次扎針的時候,那扎針護士的水準連二把刀都算不上,想來是第一天實習的,連軋五針,愣是沒碰到血管,疼得小夏川那簡直就是內牛滿面,生不如死,一隻春蔥似的手背腫得老高,疼了好幾天,留下陰影了。從此以後,只要一看到針,他就發怵。

    唐川心情複雜地等了一會,沒動靜。

    又等了一會,還是沒動靜。

    背後涼颼颼的,就是沒動靜。

    腦門也變得涼颼颼的,唐川終於有些淡定了。

    就在唐川無限淡定想要慷慨激昂地說:「你扎吧,別擔心,我撐得住!」忽然聽到背後張雪瓊輕聲道:「好了,公子可以轉過來了。」

    「啥?沒聽錯吧?」唐川驀然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收拾東西的張雪瓊,詫異地問:「好了?妹妹不是在開玩笑吧?」

    「嗯,感覺不一樣吧?」張雪瓊點了點頭說:「這是家父跟天下第一針:金針胡學的針法,力求將針刺的痛感消於無形。」

    我靠,這個也給力了吧!蒼天啊!大地啊!唐川幾乎熱淚盈眶,老子終於不暈針了!要說祖國的醫學就是好哇!誰特麼要是再說取締中醫,老子就跟他玩命!要是護士們的手法都這麼給力,那這個世界將會變得多麼美好!

    額……說起護士,唐川轉過身來,發現張雪瓊的舉手投足之間真有那麼一點意思,就是沒穿護士服,要不然……嘿嘿……制服誘惑……

    「我只是跟家父粗淺地學了些呢,針灸是我比較喜歡的部分,因為只要認穴准,掌握好手法就好了,」張雪瓊微笑道:「若不是之前跟著爹爹學了一遍,我也不敢隨便給你施針呢。」

    「嗯,不論如何,唐川的後半生就要仰仗雪瓊妹妹了!」說完,唐川正經八百地躬身一禮。他故意把「後半生」三個字咬得很重,用意當然是繼續調戲。他現在沒有一絲負擔,身份是胡編亂造的,只要離了這張家的門,人海茫茫,就再也別想找到他。

    張雪瓊見狀像是被嚇到了一樣,有些驚慌地避到一旁,道:「那……那既然如此,奴家就先告辭了。」說完,她也不待唐川有所反應,上前一步伸出雪白春蔥似的小手一把抓起收拾好的藥箱返身一溜小碎步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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