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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短歌行 第九章 見義勇為卻倒霉 文 / 姜柏

    高帥已經站了起來,唐三本想一擊將他打昏,沒想到力道竟然不夠。他見兩人一齊躍躍欲試,想到要以一敵二,有些慌了手腳,在兩人抬腿衝向自己的一瞬間瞅準了部位,手一揚,將僅剩的兩枚果子同時抖了出去分別擲向二人下盤,同時向後轉拔腿就逃。

    這兩枚果子方向精確力道十足,準確地擊中了二人支撐重心的一條腿!伴隨著「哎呦」一聲,兩人被擊中的膝蓋同時一麻,不得不先止住身形,定睛再看時唐三已經消失在樓梯盡頭。

    高富、高帥惱羞成怒,一前一後魚貫著衝下樓梯,心想這要是將他抓住,不把他的腿打折決不罷休!

    唐三逃出,外面早已一片黑暗,厚重地雲層將月亮裹得半遮半掩,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他靈機一動,疾跑幾步蹭蹭幾下竄上了不遠處的一顆白楊樹。

    這棵樹不是很高,樹葉卻非常茂密,非常適合躲藏。他貓在樹上看著高富高帥兩兄弟衝了出來,四下張望看不到人,氣得跳著腳罵,把唐三笑得前仰後合,樹葉也被震得有些凌亂。

    兩人見找不到人,低語了幾聲不回徑直離去,像是怕唐三去告密被抓個正著。

    過了半響,唐三見兩人遠去從樹上一躍而下,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到了今天才知道耍猴的滋味!」

    他笑著轉身正待離去,突然嗅到一陣煙味,左右張望並沒有發現來源,像是想到了什麼,暗叫一聲:「不好!」他轉過身,發現的二樓門窗正在冒出滾滾濃煙!

    「著火……著火啦!」唐三一邊跑一邊大叫。他衝向了離最近的一條小湖,卻發現沒有可以盛水的器具,又返身去找桶。這時候聞到煙味和聽到呼聲的家丁僕役丫環們紛紛衝出屋門,拎著各種各樣的傢伙一起打水沖向小樓滅火。

    火勢越來越大,鋪天蓋地的滾滾黑煙熏了眾人滿臉,折騰了一晚上仍然不見成效。這火要是撲不滅,很可能將整個莊子燒得渣都不剩一個,正無助間,天空忽然撒下了稀稀疏疏的雨點,轉眼間雨越下越大,沒過多久就將大火熄滅。

    眾人感歎多虧了老天爺的眷顧,要不然好端端的工作沒了不說,唐家這好幾百年的老宅子就要付之一炬了。疲憊的人們紛紛四散先找個地方休息,等的溫度冷卻了再進去清點燒燬的物品,一個疑問在這時浮上他們心頭。

    不知道誰按耐不住大聲問道:「這火是誰放的?」

    見沒人應聲,那人繼續問道:「昨天誰第一個喊的著火了?」

    人群中一個聲音應道:「是唐三!」

    一個聲音問道:「唐三?唐三呢!」

    「怎麼?老子第一個報警的還有錯了?」唐三一臉黑灰,站起身來應道:「在這!」

    問話那人看他站了起來,問道:「你知道唐三在哪?」這個人顯然並不認識唐三,以至於沒聽出來他的聲音。

    唐三被問得有些莫名,隨即笑了笑,伸手在臉上一抹,這絲毫沒有改善他的形象,他看了看手,然後走到湖邊洗了把臉,回來笑道:「看清楚了吧?」眾人一陣哄笑。

    「你知道是誰放的火麼?」問話那人的態度依然嚴肅,他說話的口音很有特點,不少人已經聽出來他正是新來了一個多月的總管。

    唐三想了一下,說道:「是高富和高帥兩兄弟。」他只是大略地說了一下,說他們拿著燭台進了想要偷東西,然後他站出來阻止,被兩個人追了出來,燭台就留在了。他重點描述了自己如果英勇無畏,智斗歹徒,卻沒敢說著火的原因,因為正是他把高帥打倒在地,以至於打翻了他手中的燭台。

    唐三心道:「沒想到一支小小的蠟燭的威力竟然這麼大,把整個樓都點著了。」

    不遠處趕來一個青年公子,身後跟著地正是高富高帥兩兄弟。

    望著一片狼藉,那位青年公子還沒走到跟前就大聲問道:「這是誰幹的!」

    那管家看清來人,連忙上去應道:「老爺息怒,小的正在……正在詢問。」

    唐三心道:「老爺?這不是上次在外面遇到的公子哥麼,難道他就是唐柔的哥哥唐龍?……這麼小的年紀就讓人老爺老爺喚著,也不怕折了壽。」

    此時眾人紛紛上前行禮,齊聲說道:「見過老爺!」

    唐龍雖然是個浪蕩公子,可是見到家產被毀,心頭也不是個滋味。他之前已經聽到了高富兩兄弟的報告,其實這二人每次偷東西他都有份,只是礙於臉面並不敢明目張膽的去幹,兩兄弟都是在他這個主人的默許之下將的貴重物品拿出去倒賣,這樣一來就成了自個偷自個兒,唐龍可真稱得上是個敗家子。

    唐龍明知故問道:「問出來了麼,是誰幹的?」

    管家答道:「啟稟老爺,小的剛才問過唐三,他指認此事是高富高帥兩個家丁所為。」

    唐龍哼了一聲:「有何憑據?」

    管家將唐三剛才說的話複述了一遍,然後將唐三招了過來,對唐龍說:「老爺,這是家丁唐三。」

    唐龍看了唐三一眼,見眾人都是一臉黑灰,唯獨他的臉上顯得有些白淨,先入為主,心裡頭有些厭惡,說:「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竟然敢污蔑我的兩個忠僕!」

    唐三一聽這話,心道:「污蔑你媽!要不是這兩個混蛋進來偷東西,能燒麼?」口中卻說:「老爺,您老人家可不能顛倒黑白,小的在唐府做事,一直勤勤懇懇、本本分分,遇見這種事,小的可不敢亂說,再說了,這兩位是什麼樣的人,府中上下誰不知道?」

    唐龍聽他說完卻不接茬,轉頭吩咐幾個身強力壯的家丁:「把他帶到大廳,本老爺要親自審問!」

    唐三被帶到廳外,只見大廳中已經坐了幾個衙門公人,唐龍連忙進去接待。過了一會,他陪著笑臉將二人送出門去,還特意給領頭的公差塞了幾張銀票。公人們都是見錢眼開之徒,收了銀子,滿臉堆笑得意洋洋地稱謝走了,臨行前還囑咐唐龍想想「辦法」。

    唐三一見這幾個公人就不是好人,以為他們是為了著火的事來的,根本不指望他們能秉公辦事,他一邊惡狠狠地盯著高富和高帥看,一邊思謀對策,他已經看出來這兩個惡僕的後台老闆就是唐龍,心說可別被陷進去坐了牢。

    唐龍送走了公人,回過身顯得有些愁眉苦臉,原來他叔父在一個月前死在戰場上,這幾個公人前來正是要他去頂替叔父的空缺,唐氏一門到現在已經衰落地不成樣子,誰也不願意去當兵,可以因為唐朝的軍戶制度卻總得有人去,不管你現在是種地還是做買賣,你們家就是軍戶,而且是世襲的,一輩子不變。所以到了現在的規矩就是抓鬮,誰抓到了誰去,可是他叔父家沒有男丁,唐家到現在竟然成了他唐龍一脈單傳。

    唐龍皺著眉頭,他從小就不學無術,對於戰陣之道根本就是一竅不通,真要是讓他上了戰場,沒準還沒開打就已經尿了褲子。

    「把他帶進來!」唐龍走到唐三身邊發現有個人,一抬頭看到是唐三更是不打一處來。

    「威……武……」唐三幻想著電視劇裡的情節,一進門卻只看到唐龍坐在上首正泯著茶,兩邊各站了一個丫環,既沒有驚堂木,也沒有張龍趙虎王朝馬漢,更別說是官差師爺和水火棍了。

    他定了定神,行禮叫了聲老爺,準備好說辭,打算據理力爭一下。

    可是沒等他開口,卻聽到從唐龍嘴裡傳來一陣詭異的笑聲,「哎呀,賢弟還愣著幹什麼,快請坐!」唐龍幾乎是突然換了一副嘴臉。

    唐三被他這一下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心道:「少爺您這是吃錯藥了?」

    唐三畢恭畢敬地站在那說:「老爺,那真的不是我燒的。」

    唐龍從椅子上站起來,走過來扶住他道:「來,先坐下再說。」

    唐三在下首坐下,他這會感覺像是八路軍遇上了老首長,眼中含淚道:「老爺,您真的相信我了?」

    唐龍回到座位上,歎了口氣說:「唐三啊,你來這唐府也快有八年了吧,我記得小的時候,你就在府上做零工了,這一晃,我們都大了。」

    唐三心道:「原來你們僱傭童工啊,呸!真不是個東西!」口中卻道:「是啊,小的家裡窮,這些年多虧了府上老爺和阿叔阿伯們的多方照顧。」

    唐龍道:「嗯,你知道就好,我看這唐府上下,就屬你最忠心了,最近府上有一件難事想說給你聽聽。」

    唐三心想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便道:「老爺請說。」

    唐龍道:「你也知道,我唐家蒙祖宗庇佑,世代為官。前些日子,叔叔去世了,剛才公人們來,是想叫府上補個缺。你看現在唐府上下都是我一個人在操持著,根本脫不開身呀,所以本老爺有意抬舉你一下,認你做個弟弟,將叔叔這個缺補上,將來吾弟馳騁疆場,建功立業。有了功名,也好光耀門楣,你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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