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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百六十一章 仙丹出爐 文 / 關駒

    第六百六十一章仙丹出爐

    諸葛謹在關公刀下撿回了一條命,狼狽奔竄,行出里許,遇到了些許敗兵,一干人聚在一處,盡揀山僻小路亂竄,沿途道路崎嶇,荊棘遍佈,衣服褲子被荊棘劃得一條條的,皮開肉裂,鮮血迸流。不過性命要緊,他們也不顧著疼了,沒命的跑。到了巫縣,諸葛謹舉目四望,身邊僅有隨叢百餘,個個面如土色,衣衫破爛,頭上身上儘是亂草,怎麼看怎麼像沿街乞討的乞丐,一點也不像是當兵的。

    巫縣是東吳建平郡治,離大漢巴東郡治白帝城,不足百里,吳主孫權在此駐有重兵,以防漢軍犯境。諸葛謹跑到了自家的地盤,總算大大的鬆了口氣。不久,各路敗兵陸陸續續趕到,乘船逃走的兵士在確認逃出大漢水軍的魔爪之後,這才開始講哥們義氣,沿途接應敗兵上船,同到巫縣。諸葛謹計點軍馬,損折兩萬餘人,不由得心中大慟。忽想起竄掇他退兵的那個小校,心想要是沒他的話,自己興許不會退兵,也就不會敗得這麼慘。忙令人尋那小校來,他要親自審問。眾人在營中尋了個遍,也沒發現那小校,如實上報。諸葛謹不願把人往壞處想,叫來建平郡守,問道:「陸將軍現在何處?」

    那太守道:「回將軍,陸都督現在宜城。」

    諸葛謹心中一凜,道:「他還在宜城?在做什麼?」

    那太守道:「陸將軍催督眾人於營外種豆菽,自與諸將在轅門射戲。」

    諸葛謹捶胸頓足,道:「唉,中計矣,中計矣,我中了漢將的詭計矣,陣亡的弟兄們,我對不起你們啊!」說著放聲大哭,驀地裡大叫一聲,身子一晃,昏絕於地。

    那太守忙命人將諸葛謹搭到榻上,請來大夫,為其醫治。那大夫又是號脈,又是施針,忙得滿頭大汗,才把人給救了起來。諸葛謹甦醒過來,什麼話也不說,什麼遺言也沒留,痛哭失聲。太守及諸將不住安慰,勸了好半晌,心情方才平復,歎道:「可惜元遜不在,若在必無此敗矣!」

    他口中的元遜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大兒子諸葛恪,年方十五歲,才思敏捷,極富智計。他還很小的時候,一日孫權大宴賓客,因諸葛謹面孔狹長,長得很像驢,欲戲弄於他,以為笑樂。於是他命人牽來毛驢一隻,在它的面上貼上白帛一塊,帛上有孫權親筆所書的四個大字「諸葛子瑜」。諸葛子瑜,就是諸葛謹。驢來貼上標有諸葛謹的字條,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是在說諸葛謹是一頭驢。殿上群臣瞧了瞧諸葛謹,再瞧瞧那頭驢,心領神會,無不哈哈大笑。諸葛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發火不敢,辯駁沒詞。正沒理會處,諸葛恪越眾而出,向孫權請求給他毛筆一隻,在帛上添兩字。那時他還小,孫權想看看這小鬼是怎麼給爹爹蓋羞的,命人給他筆。諸葛恪提筆刷刷刷,在那列字的下方添兩字:「之驢。」合起來念就是:「諸葛子瑜之驢」就這兩字之差,不但羞辱性的意思半點不剩,就連那頭驢都成了諸葛謹的了。眾人沒想到他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手段,無不震驚,嘖嘖稱讚。孫權大喜,當場將那頭驢賜給了諸葛恪。打那以後,諸葛謹就對這個兒子留了一個心眼,善加培養,希望他將來出人頭地,光宗耀祖。此番率師西征,山遙路遠,道路崎嶇,諸葛謹怕他在道上有個閃失,執意不肯帶他來,這下可是後悔死了,不過世上啥藥都有得賣,就是沒有後悔藥,敗仗吃都吃了,後悔也是枉然。

    突然間他又想起那個小校,這事推本溯源,都是他害的,不由痛恨不已,當即下令張榜通緝那小校,一經發現,不問情由,就地正法,碎屍萬段。其時那小校已成了關公府上的座上賓,正品著美酒,吃著山珍,看著歌舞,逍遙快活,好似天上神仙,渾不知自己叫什麼了。

    諸葛謹兵敗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陸遜耳朵裡,陸遜見東西兩路都敗了,就自己這路孤掌難鳴,若不趕緊跑,鬧不好也得遭殃,不禁仰天長歎,下令道:「傳令下去,大小三軍拔寨齊起,整肅隊伍,望襄陽進發!」

    眾將校雖不知他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但還是嚴格執行,整肅隊伍,張揚聲勢,往襄陽進發。

    早有細作報至曹仁軍中,說吳兵已動,須用心提防。黃忠聽了,當即便要點兵迎戰。曹仁道:「司馬尚書一再告戒我,說陸遜多謀,不可輕敵。現今他忽然出兵,必有詭計,不可造次。諸位將領須當堅守各處險隘,不得出戰,違者雖勝亦斬!」

    黃忠本來和曹仁不是一個系統的,可張飛和自己換差事時,曾有命令要自己受他節制,心中雖然不忿,卻也不得不俯首聽命。

    數日後,偵騎報來道:「吳兵退了。」

    曹仁不信,道:「什麼!吳兵退了?」叫來心腹之人,令其再去打探。

    那人哨探明白,回報曹仁吳兵果然盡退。

    曹仁莫名其妙道:「陸遜一會進,一會退,到底在搞什麼明堂?」

    黃忠道:「陸遜欲退,卻怕我軍追襲,故佯攻襄陽,虛張聲勢,好從容而退也。」

    曹仁歎道:「陸遜用兵,不亞孫、吳,我不及也!」

    滿寵忽道:「不好,張都督危險了!」

    曹仁一拍大腿,道:「正是,都督是皇上義弟,不可不救。」

    黃忠道:「末將願往!」

    曹仁道:「陸遜有鬼神莫測之機,不易對付,將軍須當小心在意。」

    黃忠道:「諒一個黃口孺子,有何本事?末將去去便回!」說著點起本部軍馬,趕往江陵支援張飛。

    張飛雖然魯莽,倒也不敢拿數萬將士的性命開玩笑。攻圍江陵的同時,還是廣遣細作注視陸遜的動向。細作每日來報,陸遜催督眾軍下地當農民,自己則和幾個高級將領在轅門口射箭玩。每日都是這樣的線報,張飛想不大意都難。他一直以為陸遜不過是一個酒囊飯袋,只是仗著他娶了孫策的寶貝閨女,才有了今日之風光,見他在軍中不思進取,不務正業,整天種菜玩,更加沒把他放在眼裡,對後路的防守,自然就鬆懈了。

    東吳方面鎮守江陵的是孫皎,孫權叔父孫靜的次子。他可不是仗著自己是皇親國戚,再爬到今天這個位置上的,著實有兩把刷子。原來張飛也不想強攻,想把孫皎誘出來廝殺。哪知在城下討戰時,孫皎只說了幾句話,就把張飛的火給激出來了,率隊攻城。這一攻就是十餘日,張飛愣是沒有悍動江陵分毫,反損折了不少弟兄,氣的哇哇亂叫。連日猛攻,前線將士頗有損折,攻城的人手吃緊,張飛見陸遜老沒有動靜,麻痺大意,便撤了留守之人,全部拉上前線攻城。

    陸遜一直留心張飛動靜,見張飛撤走了駐在當陽、麥城一帶的兵士,心下大喜,連夜率軍,改弦易轍,轉而向南。三軍將士馬不停蹄,急行軍三百餘里,只用一晝一夜,就趕到了離張飛大營不足五十里的紀南城。這時紀南已在張飛的控制之中,陸遜沒有占城,而是找了一個山溝溝貓著,待到三更時分,這才竄將出來,直奔張飛大營。

    張飛率軍攻了一天,累得夠戧,回到寨中,酒蟲子上來了,命人拿來了兩大罈酒,也不用碗,揭開封蓋,舉起罈子就往嘴裡灌,咕嘟咕嘟,不到一會,兩隻罈子,便見了底了。張飛意猶未盡,又親自到酒窯中扛了兩壇。一通猛喝,這兩壇又見底了。他又累又醉,一個側身,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睡不多時,寨中忽然大嘩。原來一彪軍馬欺近大寨,被守寨兵士發現。值夜兵士見來人可疑大喊口令,對方不但不答,反而拔出刀子衝將上來,明顯不是自己人,忙敲起綁子。漢軍在睡夢中聽到綁子聲,趕緊爬將起來,抄起兵器應戰。他們都是軍人,緊急集合都是練過的,雖當此緊要關頭,卻仍不慌亂,有條不紊的執行平時訓練的課目,爬上櫓樓,張弓搭箭,箭頭都對準了敵人。

    早有小校入帳報知張飛,卻發現張飛睡得正熟,呼嚕聲一陣響似一陣。那小校怎麼叫也叫不醒,暗暗叫苦。正沒理會處,陸遜已指揮大軍殺到寨外,敢死隊員玩了命的猛突,前赴後繼,漢軍連日猛攻,精氣神明顯不如休息已久的吳軍,再加上沒有主帥,無如依從,各自為戰。在吳軍的猛攻下,陣形微見散亂。吳兵乘勢斬開鹿角,撞開寨門,攻了進來。

    副將見敵人進寨,而主帥仍未到,當機立斷,挑起大梁,代主帥發號司令。正在設施,冷不防又一支軍馬殺到。原來孫皎在城中聽得北門外敵軍擾攘,奔上城頭,只見幾個火頭在漢軍營中沖天而起,知道有人在敵營中搗亂,忙點起五千軍馬殺出城接應。

    兩路吳兵一東一西夾攻漢寨,漢軍再也支持不住,撇下主將,倉皇而走。

    張飛仍然未醒,那小校情急智生,抄著盆水,便往張飛頭上澆去。張飛曾幾何時也被人澆過這麼一次,今天又這樣,不禁暴跳如雷,破口大罵。

    那小校不待他把自己綁起來暴打,大聲叫道:「不好了,敵人殺進寨來了。」

    張飛也聽到了喊殺聲,大怒道:「好小子,連你張爺爺的寨子也趕劫!」抄起丈八蛇矛,衝了出去。

    這時漢軍大勢已去,四下裡都是逃跑的將士,張飛又哪裡禁止得住?歎了一口氣,撥轉馬頭,加入逃跑者的行列。奔了一陣,收攏了三五千敗軍,聲勢一震,張飛心有不甘,叫道:「他媽媽的,打了一輩子戰,還從來沒有這麼窩囊過!」

    這些軍馬是張飛從河北帶來的,長期追隨賈仁祿作戰,哪遭過這罪?叫道:「就是,就是,從來都是我們追人,還從沒被人如此欺負過!」

    張飛道:「殺回去和他們拼了,就馢被打死也比當縮頭烏龜強!」

    眾軍大叫道:「和他們拼了!」

    張飛見煽動成功,大喜,領著兵士又殺了回去。吳軍趕跑了漢軍正在打掃戰場,不意敵人又回來了,倉皇應戰,戰不片時,陣腳大亂,紛紛後退。張飛大喜,手中蛇矛亂舞,向前追殺,氣勢鋒銳。

    陸遜笑道:「你雖有萬夫不當之勇,怎奈已進鐵網,焉能施其變化?撤!」

    既是主帥放話了,吳軍一齊向後轉,向後敗退。

    張飛見逆轉成功,哪裡肯捨,率軍五千軍馬窮追。哪知陸遜早料到突襲大寨不一定會十分順利,防著一手,劫寨的不過是很小一部分,其餘軍馬散在四周,十面埋伏,只等敵軍上鉤。

    張飛雖勇,智商卻低。在他眼裡打戰其實很簡單,無非就是敵人勝了就跑,敵人敗了就追,既便要用計,喝完酒後打打人,什麼計謀都出來了。至於什麼圍魏救趙、聲東擊西、借刀殺人、瞞天過海、上屋抽梯這些個計謀,由於他不認識孫子,是以一概不知。陸遜可是個鬼靈精,腦子靈活著呢,眼珠一轉就能想出十七八條計來,條條都能要人半條命。張飛和陸遜相比,一愚一狡,這場戰其實都不用打他已經輸了。

    張飛根本沒想到陸遜已紮好口袋,等著他呢,率著臨時拼湊出來的敗軍,一個勁的傻追,跟在陸遜的屁股後面,進了包圍圈。

    突然四下裡喊聲大震,火把亂晃,吳兵不知從哪裡殺了出來,將張飛軍圍在垓心。張飛大怒,率軍左衝右突,衝突不出。這些軍馬其實都是敗軍,只因小勝一陣才恢復了一點士氣,這會又被人包了餃子,哪還有心思抵抗,四下亂竄。張飛氣得七竅生煙,叫道:「他奶奶的,俺跟你拼了!」奮生平之勇,向陸遜殺去。陸遜知道張飛有多厲害,哪敢和他放對,忙躲到人群之中。他見無數高手簇擁著自己,還是不放心,又在前面加了幾十面盾牌,這才安心。

    張飛也是屬牙膏的,不到緊要關頭,這智謀是出不來的。他向陸遜討戰,也只是假象。陸遜這一加強自己防衛,破綻立現,張飛回身狠殺,這才從萬馬軍中殺出了一條血路,招呼兩三百敗軍,逃命去了。

    陸遜率師再後追了一陣,收兵回營。

    孫皎親自到寨,一來謝他援手之德,二來請他進城,為他接風。

    陸遜道:「接風酒宴且不忙吃,我撤退的消息,漢人應該已經知道了。他們一定會想到我會來攻打張飛,張飛可是劉備義弟,漢將一定不會坐視,必來救援。我們馬上趕到頭裡,設伏以待,狠狠的給他們來上一下,為東西兩路慘死的將士報仇。」

    孫皎一聽有戰可打,渾身是勁,道:「末將願為前部!」

    黃忠不知張飛軍已被人包了餃子,還傻傻的往前趕。這日隊伍到了當陽長阪,忽遇一支軍馬約可三五千,攔住去路。

    黃忠馳馬出陣,叫道:「請來將打話。」

    對面陣門開處,一個年青將領白袍白甲,策馬一匹白馬來到長阪橋上。

    黃忠自報家門,問道:「來將何人?」

    那青年將領,道:「在下便是吳郡陸遜。」

    黃忠沒想到這個溫文爾雅的青年就是陸遜,怔了一怔,道:「將軍可曾遇到張都督?」

    陸遜笑道:「你是在問張飛吧,已做了刀下之鬼矣!」

    黃忠大怒,指揮軍馬殺上,兩軍相遇,戰不多時,吳兵便退。漢軍不捨,奮勇趕來,過了長阪橋。橋那頭是片林子。黃忠見吳兵沒入林中,猶豫了一陣,不知該不該追。陸遜撥馬回頭,道:「怎麼,怕有埋伏?那就別跟啦!」

    黃忠給他小瞧了,面子上下不來,叫道:「縱有埋伏,能奈我何?」招引軍馬入林。

    行不多時,前軍人馬踏中陷坑,失足摔落,撲通哎喲之聲響個不停。黃忠大怒,叫道:「陸遜小兒,有本事就真刀真槍與你黃爺爺廝殺,暗箭傷人,算什麼本事。」

    話音猶未落,孫皎從東面殺到,徐盛從西面殺到,丁奉則率隊在南面一字排開,如牆而進。三路人馬合兵一處,將黃忠圍在垓心。黃忠衝突一陣,見北面敵軍薄弱,便招引軍馬向北殺去,好容易才透出重圍。奔出里許,前方又傳撲通撲通的聲音,原來前軍將士只顧逃命,慌不擇路,一不小心又踩上了陷坑,跌是個七葷八素,頭破血流。

    黃忠見有埋伏,大失驚色,撥馬回頭。怎奈為時已晚,那馬一個留神,被悄悄拉緊的絆馬索絆倒,忽律律一聲長嘶,跪倒在地。黃忠哎喲一聲,栽了下來。只聽一聲喊起,兩下伏兵齊起,裹了上來,再一次將黃忠等人圍在垓心。黃忠沒了馬,就像沒了牙的老虎,只有任人宰割的份,鬥了片時,險象環生。

    正在危急,忽聽不遠一聲斷喝,震得眾人兩耳嗡嗡直響,樹上枝葉撲簌簌的落了下來。一將豹頭環眼,燕髯虎鬚,挺矛驟馬,殺入重圍,正是燕人張翼德。張飛在陣中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和他交手的從沒有在他手下走過一招的。負責圍捕的吳兵乃是朱然,見張飛雖然年紀一大把,鬍子也發白了,可當年之勇失毫不減,不由嚇得心驚膽裂,不敢上前迎敵,而是躲在背後放冷箭。還別說,這手雖然下流可還管點用,朱然貓在一個陰暗的角落射了十幾箭,居然還給他射中了兩箭,只可惜箭上無毒,不能立馬要了張飛的老命,難免美中不足。張飛忍著箭創,救了黃忠,且戰且走,所到之處,無人敢阻,一干人馬又退回到了長阪橋。

    忽得聽身後隆隆之聲大震,張飛回頭望去,卻是陸遜招引大軍人馬追來。此時陸遜大軍黑壓壓的一片,不計其數。而張黃二將身邊,只有稀稀疏疏的幾百人,實力相差忒也懸輸,形勢十分的危急。張飛叫道:「漢升且退,追兵我自當之。」

    黃忠心覺老命要緊,也就不發揚風格了,說了幾句多多保重的屁話,掉頭跑路。張飛橫矛立馬於橋上,身後百餘親衛,不離不棄,整整齊齊的站成兩排,表情悲壯。

    須臾,陸遜大軍趕到,孫皎、徐盛、丁奉、朱然、凌統、周泰各統軍馬,一字兒擺在橋東,一眼望將過去,人頭湧湧,軍陣看不見盡頭。

    眾人見張飛倒豎虎鬚,圓睜環眼,手綽蛇矛,立馬橋上,不知他葫蘆裡再賣什麼藥,都不敢輕進。

    張飛厲聲道:「我乃燕人張翼德也!誰敢與我決一死戰?」他雖然中了兩箭,可這一嗓子吼得,還是聲如巨雷,吳人哪有聽過這個動靜?盡皆股慄。

    陸遜雖然沒聽過關公打的廣告:「翼德於百萬軍中,取上將之首,如探囊取物。」可是見他豪氣干雲,英氣逼人,不禁為其氣勢所懾,心裡犯了嘀咕,道:「張飛僅有百餘人,竟膽在此挑戰,不知在弄何玄虛?」

    眾人面面相覷,一齊緩緩搖頭。

    陸遜看了看張飛,又看了看他身後親兵,打不定主意,是否應該追上。

    張飛叫道:「戰又不戰,退又不退,卻是何故!」

    喊聲未絕,陸遜身邊一員小將名喚淳於丹者,驚得肝膽碎裂,噴了一口白沫,倒撞下馬。陸遜沒想到張飛的音波功竟能殺人於無形,唬得魂飛天外,撥馬便走,眾將見張飛如此神勇,都不敢上前廝並,唯陸遜馬首是瞻,一齊望東奔走。

    張飛行險一搏,竟然奏功,連他自己也沒想到,眼見敵人退盡,不由雙手插腰,哈哈大笑。驀地裡傷口迸裂,疼痛鑽心,哇得噴了一口血,摔下馬來。眾親兵嚇了一跳,忙上前將他扶起,搭著他向西便走。

    眾敗軍逃到了襄陽,驚魂稍定。荊州也屬張飛該管,曹仁是他的下屬,正要巴結上司,見他病了,忙延醫贈藥,張飛調養了幾日,創口癒合,病勢漸復。

    張飛兵敗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劉備的耳朵裡,這幾天劉備耳朵聽到的儘是戰勝之表,馬屁之辭,心情愉悅,忽聽得這麼一則喪師辱國的消息,龍顏大怒,拍案而起,叫道:「朕怎麼認了這樣一個弟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竟給朕添亂!翼德人呢?」

    內侍道:「回皇上,張都督身中兩箭,正在襄陽調養。」

    劉備道:「什麼他受傷了,嚴不嚴重?」

    內侍道:「似乎並不嚴重。」

    劉備道:「襄陽恐無良醫,速命人用朕的御輦將翼德接到洛陽來調養。」

    皇上放話了,誰敢不照辦?有關人等駕著劉備的御輦將張飛接到了洛陽。襄陽和洛陽也不是很遠,不一日便到。劉備在正殿接見了他,見他面如白紙,形容憔悴,心中酸楚,責備人他的話到了嘴邊,卻怎也說不出來,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打仗時可得當心些啊。」

    張飛哈哈大笑,道:「這點小傷,算得什麼!將養兩天就好了,照樣能上陣殺敵。」

    劉備笑了,道:「還想著上陣殺敵,你想朕可不想了。朕只是讓你馳援襄陽,於山野間多張旗幟,虛張聲勢。你為何不聽朕的號令,頂替漢升去打江陵。你也是五十多歲的人,難道不吹,欺君抗旨,該當何罪嗎?」

    張飛道:「在山野林木中多插旗幟,這活三歲小孩都會,卻讓俺去,這不是大材小用了麼。」

    劉備哭笑不得,道:「你有何材勇,敢在此大言不慚?你當了這麼多年的將領,不會不知道軍令如山的道理,軍令要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怎能推三阻四,捻輕怕重?何況三路大軍,兩路獲勝,繳獲兵馬器仗不計其數,就你這路,不但什麼也沒繳來不說,反而損折兵馬器仗甚重,你自己說說,你該當何罪?」

    張飛也知道自己這事辦得很糟糕,嘿嘿傻笑。

    劉備道:「你欺君抗旨,擅自出兵,以致喪師辱國,本該斬首,念你效力年久,頗立戰功,且此番西路之所以能勝,也是你的功勞。將功抵過,朕將你貶降三等,再罰你一年的俸祿,削奪三千戶封地,以賞此次戰役的有功之臣,你可心服?」

    張飛忙道:「心服,心服,只要大哥不讓俺回長安,怎麼處置俺,俺也心服。」

    劉備道:「時間過的真快啊,當年我們兄弟三人在涿郡不期而遇,一見如故,結為兄弟,那情景彷彿就像是昨天發生的一樣。誰曾想一晃三十多年過去了,那時我們還都是血氣方剛的小伙子,轉眼間,都已兩鬢斑白了。年紀大了,不服老可不行。翼德啊,你隨朕轉戰天下,打了大半輩子仗,什麼苦沒吃過?什麼罪沒受過?這功勞你也立得差不多了,該放手讓年輕人干了。朕打算將你和雲長都叫到長安,時常和朕聊聊過去之事,安享晚年,豈不勝過在外面打打殺殺?」

    張飛叫道:「不成,這可不成。把我叫到長安,不讓我打仗,悶也悶死了,還不如殺了我來得痛快。」

    劉備搖頭苦笑,道:「你啊,只是讓你到長安,陪朕聊聊天,至於要死要活的麼?看來不讓你打仗,就如同讓仁祿不胡言亂語一樣,當真難於登天,哈哈!」

    賈仁祿心道:「這也能扯到我頭上……」只聽劉備接著道:「想要打戰就得給朕老老實實,不然朕就把你召回長安,永不讓你再上前線。」

    張飛忙道:「一定,一定,俺一定聽大哥的話。」

    劉備忽問道:「你家人過的可好?朕雖是你的兄長,可這些年操勞國事,很少關心你及你的家人,甚感慚愧。」

    張飛道:「多謝大哥惦記著,家裡人過得好著呢。」

    劉備道:「她們都在鄴城麼?」

    張飛道:「正是。」

    劉備道:「你受傷了,沒人照顧怎麼成?一般人不知道你的脾氣,自然不如家裡人體貼細緻。」嗓門提高八度,叫道:「傳朕旨意,著人速去鄴城接翼德家小前來完聚。」

    張飛感動的眼淚嘩嘩的叫道:「大哥……」

    劉備哽咽道:「啥也別說了,我是你大哥,自然要多關心你些。」

    五天後,張飛的妻小到了洛陽。這日劉備帶著賈仁祿等人,前往張飛在洛陽的臨時居所探望。噓寒問暖一番後,劉備向張飛的長女瞧了幾眼,問道:「多日不見,你的女兒都長這麼大了?今年幾歲了?」

    賈仁祿心道:「得,劉備看上張飛的閨女了,想把來和他的寶貝兒子劉禪湊成一對。這劉禪也不知哪根筋搭錯,前後兩個皇后全是張飛的閨女,張家的女娃娃真有這麼好?反正我上看下看是看不出一點好來。不對,不對。現在劉禪已不是太子了,劉備為什麼還要把張飛的女兒許配給他。可若不是許配給他,劉備為何對張飛的閨女這麼感興趣,難道他自己看上了?」

    張飛的大女兒十分害羞,不好意思回答,張飛替她答道:「十四了。」

    劉備上下打量一番,道:「好,好,好。」頓了頓,道:「你好好養傷吧,朕去了。」

    張飛親自送到門口,賈仁祿踱到劉備邊上,悄聲問道:「皇上,你怎麼突然打聽起張飛閨女的年齡來,莫不是……」

    劉備笑道:「你想說什麼?」

    賈仁祿道:「莫不是您看上她了?」

    劉備一口氣沒喘順,劇烈咳嗽,道:「你這個流氓,虧你想得出來!」

    賈仁祿道:「那您這是……」

    劉備道:「朕打算將她許給禪兒。」

    賈仁祿道:「可梁王殿下已不是太子了,和張家聯姻,怕不能給社稷帶來什麼好處。」

    劉備側頭看了看他,道:「你怎麼也變得這麼俗了,朕看你為你兩個閨女挑得夫婿,也不如何門當戶對嘛。」

    賈仁祿道:「當然不門當戶對,這兩個小子將來都非同一般,我這種暴發戶,肯定是高攀不上的,所以就乘他們還不發達的時候,把他們緊緊拴住,省得到時他們看不上咱閨女。」

    劉備道:「你呀,吹起牛來大言不慚,什麼話都敢說。這謙虛起來,也真夠可以的。你可是當朝太傅,天子之師,那兩小子將來再怎麼有本事,也絕對超不過你,你的閨女,他們還會看不上?」

    賈仁祿道:「那可難說的很,到時他們立了功,皇上一開心,將自己的閨女下嫁給他們,他們又怎能看得上臣的閨女?」

    劉備笑道:「朕可沒有閨女啊?」

    賈仁祿道:「皇上萬歲萬萬歲,這日子還長著呢,要生幾個閨女還不容易?」

    劉備哈哈大笑道:「真有你的。對了,朕什麼時候喝你閨女的喜酒啊?」

    賈仁祿嚇了一跳道:「他們這才多大,現在就談婚論嫁怕是早了點吧。」

    劉備道:「不早了,一般人像他們這麼大都……」

    內侍匆匆趕來,道:「啟稟皇上,方士經過七七四十九日製煉,已煉出仙丹一爐,請皇上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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