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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百一十四章 深入虎穴 文 / 關駒

    第六百一十四章深入虎穴

    郡丞一時激動,喊了這一嗓子,立知不妥。奔到門邊,打開門,探出頭來,左右張望,見沒有別人,心下稍定。他小心翼翼的關上門,閂好閂,取出書信,又仔細了看了兩遍,想道:「天叫這東西落在我手裡,我能不能官運亨通,可全靠這東西了。有道是夜長夢多,要等上官來視察時再將這東西獻上,這事估計有敗露的危險。一不做,二不休,此間離涼州治武威也算不上太遠,乘彭羕這廝正在熟睡,我連夜趕去武威出首。」叫道:「來人!」

    過了一會,一個差役走到門前,叫道:「大人,有什麼吩咐?」

    郡丞道:「太守大人令我去涼州辦一件緊急公務,說是快去快回,立等回復,你趕緊給我備匹快馬來。」

    那差役應道:「是,小的這就去準備。」

    那差役聽說是緊急公務,辦事效率就很高,不一會就把馬給牽來了,不然指不定拖到什麼時候呢。

    郡丞飛身上馬,策馬疾奔,逕出北門。西平治所西都和武威郡治姑臧相隔約有三五百里,本來可說甚遠。可是那郡丞在千金賞,萬戶侯這樣巨大利益的驅使下,玩了命的縱馬狂奔,到了四更將近,那馬再也挺不住了,噴了一大口白沫,倒在地上。好在姑臧城就是眼前,有沒有這廢物倒也沒多大差別了。

    其時城門未開,郡丞衝到城下叫門,守將問明了原由,知他是西平郡丞,有緊急軍情要見安西都督,倒也不敢怠慢。一面差人飛報馬超,一面開門放他入內。

    馬超剛巡完城,方才睡下,連呼嚕都還來不及打,便聽見有人在屋外亂喊亂叫,吃了一驚,睜眼醒來,問道:「怎麼了?」

    欒祁回想起和他在河東村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悠悠歎了口氣,道:「說是西平郡丞有緊急軍情要見相公。」

    馬超道:「哦,西平臨羌。西平郡丞半夜來見我,定是羌人來襲,不可造次,快快有請。」說著翻身站起。欒祁早已取過衣衫,服侍他穿好。

    馬超闊步走到大廳,那郡丞早已在那等候。馬超不及寒暄,開門見山:「一共來了多少敵人,由何路進兵?」

    郡丞乾笑兩聲,道:「請都督恕罪,其實西平根本沒有羌人入寇,下官不如此說,怕是見不到都督了。」

    馬超剛睡著,硬生生的被吵醒,來到這裡卻聽到這麼一句話,自是大為光火,伸手在案上一拍,道:「戲弄上官,你可知該當何罪。來人,拖下去重打一百,轟將出去。」

    親兵大聲應是,郡丞忙道:「都督息怒,羌人雖然沒有來襲,不過郡中出了一件天大的事情,非要都督主持大局不可。」

    馬超臉色稍和,問道:「哦,是什麼大事?」

    郡丞目視左右,馬超揮手令左右退下,郡丞從懷中掏出書信遞上,馬超接過看了,一張臉漲得通紅,道:「反了,反了!來人,備馬!」

    只聽身後一個女子聲音說道:「且慢,深更半夜的,相公這是要去哪?」

    馬超怒氣正盛,什麼話都藏不住,道:「自然是去將彭羕這廝的腦袋擰下來!」

    欒祁對那郡丞說道:「此事滋事體大,都督已經知道了,你先退下。」

    郡丞聽說馬超的夫人是位公主,輕易惹不得的,無可奈何,只有退出。

    欒祁從馬超手裡接過書信看了,道:「你脾氣急,我怕你對半夜來見你的人無禮,特地跟出來看看。虧得我來了,不然你可就要闖大禍了。」

    馬超定了定神問道:「哦,怎麼說?」

    欒祁道:「這是孟達與彭羕通謀造反的書信,你若是殺了彭羕,等於告訴孟達事情敗露。孟達就在馮翊,離京師不遠,皇上和賈軍師現在又都不在,萬一這廝狗急跳牆,突襲京城,那會是怎樣一個可怕結果,到時將會有多少無辜的老百姓死於非命,你可想過?」

    馬超一拍腦門,道:「多虧你提醒,不然我可就鑄下大錯了。現在該怎麼辦?」

    欒祁道:「你讓郡丞連夜趕回西平,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明天你親自去一趟,彭羕見你來了,一定會設宴款待。待酒過三巡,彭羕有些醉了,你再用言語激他。他心懷怨望,一定會藉著酒性,大發牢騷。你套得反詞,速回涼州寫下表章,奏明此事,由皇上定奪。」

    馬超連連點頭,道:「嗯,此計十分穩妥,事不宜遲,我這就去準備。」昂首闊步向外走去。

    欒祁望著他的背影,輕聲道:「他要不是什麼安西都督,那該有多好啊!」

    沒官的人做夢都想當官,當官的人卻做夢都想乞骸骨,這世道就這麼稀奇古怪,真是叫人難以捉摸。

    郡丞連夜趕回西平。彭羕心中鬱鬱,終日爛醉,對此事一無所知,自是不聞不問。郡中大小官員都不滿太守而心向郡丞,既然彭羕不問,他們也樂得不提,這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三天後馬超一行來到西平。彭羕前一晚喝得有些高了,仍在屋中高臥。郡丞裝作亳不知情一般,慌裡慌張的將彭羕叫醒。彭羕和馬超有些交情,聽說他來了,倒也不敢失禮,忙整衣冠,出城迎接。

    二人並肩入城,彭羕和孟達密謀造反,身有毛病,難免杯弓蛇影,隨口問道:「孟起,你怎麼會突然想起來看我?」

    馬超笑道:「我可不是單單來看你的。我臨來時,皇上再三叮囑,叫我要守好涼州。西平臨羌,乃邊防重地,我心裡放心不下,特來看看。」

    彭羕道:「我日夜小心提防,不敢有絲亳懈怠,請都督放心。」

    馬超道:「有永年這句話,我就放心多了。」從袖中掏出一個小包,道:「這是士元托我捎給你的。」

    彭羕聽他這麼說,放心不少,謝了接過。說話間,二人到了府衙,公務一畢,彭羕於後堂置酒為馬超接風。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彭羕說起話來舌頭打卷,已有七八分醉了。馬超終日和張飛、趙雲、孫禮這些老酒棍拼酒,自是千杯不醉,見他醉熏熏的,微微一笑,舉起筷子在酒爵上輕輕一擊,發出噹的一聲響,歎道:「唉。」

    彭羕道:「孟起貴為都督,前程似錦,何故歎息?」

    馬超道:「我不是為我自己,而是為你。」

    彭羕心有所感,問道:「哦,為我?」

    馬超道:「可不。永年才具秀拔,本該與孔明、孝直、元常、士元等當世名士比肩,奈何外授小郡?皇上在這件事情上處理的有些輕率了。」

    彭羕借酒醉,恨罵:「老革荒悖,我必有以報之!」

    馬超又長長地歎了口氣,道:「你也知道,我爹爹原先割據西涼,為一鎮諸侯。他百年後,我就是西涼王了。怎奈我一時不明,中了賈福那廝的詭計,致有今日。我亦懷怨心久矣,恨不得時耳!」

    彭羕道:「孟起且寬心,時機很快就來了。」

    馬超搖搖頭,喝了幾爵苦酒,道:「你休要拿話寬慰我。如今那老奸江山穩固,如日方中,如何能有機會?」

    彭羕道:「子度與隴西王早就對這廝十分不滿,密謀起事,如今已準備的差不多了,只待時機成熟,便可大舉。介時公起本部軍馬由西涼南下,我與孟達、隴西王各起義軍為公外應,京師自有我們的人,可為內應,誠如是大事可圖矣!那時候公進可以開創帝業,穩坐龍庭,退亦可以割據江山,長保富貴,豈不勝過現在寄人之下,看人臉色行事?」

    馬超喜道:「先生之言甚當,我早就盼著這一天了。只我爹爹尚在京城,恐老奸加害,不可造次行事,容我回姑臧與家中長輩商議,再作區處。」

    彭羕醉糊塗了,想了也想就答應了。馬超還想進一步套問,可彭羕卻不給他面子,趴在案上睡著了。馬超搖頭苦笑,辭出太守府,自回館驛。次日馬超借口欲速回武威商議大事,草草巡視了城防,胡亂表揚彭羕幾句,帶上隨從,逕回姑臧。

    安西都督府內,馬超在書房裡來回亂走,一邊走,一邊怒叫道:「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這廝自己想死也就罷了,居然還想拉上我。我們在前線拼著老命殺敵,這才打下這片錦秀江山。我們這樣做圖什麼?就圖個陞官發財?還不就是圖老百姓能過個安生日子,不用整天提著心掉著膽。好不容易不用打戰了,這幫王八糕子卻想著造反,讓天下重回四五分裂,大起內訌的老路上去,那樣我們的血不就白流了麼?那些弟兄們不就白死了麼?他們只顧著自己快活,就沒想過老百姓要遭多少罪,這事如何能成?哼,你們洗淨脖子等著吧,看我怎麼辦你們!」回到矮榻上坐好,提起似有萬鈞之重的毛筆,費了老大勁才寫就表章一道。要不是這事實在太大,他也不必費這麼大事,早就叫屬下代筆了。

    他取來孟達寫給彭羕的反信和表章卷在一起,放入銀筒之內,嚴加封固,抬手便要叫人。欒祁急忙制止:「你想把這信送到哪去?」

    馬超道:「這信如何能交給旁人,自然是送到皇上手裡。」

    欒祁道:「皇上夜夢神仙來會,叫他齋戒一月,誠心禱告,如此則神仙可致,不死藥可得。皇上醒轉後依夢中所示,於清涼閣齋戒禱告,不見外人,一應軍機大事均由孔明先生代拆代行。這事已傳得沸沸揚揚,盡人皆知。你要是把奏章送到秦州去,萬一半路上有個閃失,皇上的行蹤可是全暴露了。這麼大個罪過,你能擔當得起?你這個人就是性子急,凡事也不考慮清楚,就風風火火的幹起來,將來少不了要吃大虧。」說著拿指頭在他的額頭上一杵。

    馬超恍然大悟,握著她的手道:「你又救了我一次。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欒祁道:「說不得,還是我走一趟。皇上正在秦涼一帶,形蹤當不難找。我本就是一個鄉下丫頭,穿上這袍子怎麼看怎麼彆扭,一點也不像個公主。我再換回尋常裝束,保證沒人認得出。」

    馬超道:「不行,不行。你一個人在道上走,叫我怎麼放心得下?」

    欒祁道:「有什麼好不放心的,以前我也常一個人到處走,不也沒出什麼事?我們這些鄉下人沒你們城裡人精貴,你就放心吧。」

    馬超道:「你若非要去,那我得跟著,不然我可不放你去。」

    欒祁笑了,道:「你這張臉涼州大半人都認得,這個秘密還能保得住麼?」

    馬超無可奈何,道:「我是說不過你,不過你要一個人去送信,我說什麼也不答應。」

    欒祁偎在他懷裡,伸手攬著他的脖頸,道:「你對我好我知道,可這事總要有人去做啊!這可不是小事情,不僅關係到皇上個人的安危,還關係到全天下老百姓的安危。一般人不知輕重,萬一干砸了,咱全家都得跟著掉腦袋,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情。我本就是個不起眼的鄉下丫頭,扮回原來的裝扮一看就像是個逃難的,在道上走,沒人會在意的。這不,上次去濮陽求賈軍師幫忙也是我一個人去得,不是什麼事也沒有?你還是多想想該怎麼應對這場叛亂,別竟替我操心。」

    馬超道:「理是這麼個理,可這事……士元足智多謀,這事非同小可,咱要是同他商量商量,再作區處。」

    欒祁道:「士元正在同禿髮部的人商量議和大事,也是忙,咱可不能再拿這些事情去煩他了。」

    馬超仍要勸說,欒祁撅起小嘴,道:「我是皇上的女兒,陽平公主,我的話你也敢不聽了。」

    馬超一臉無奈,道:「好吧,好吧。就依你,我的小公主。」

    次日一早,欒祁找來一件她先時做丫頭時穿過的破衣爛衫換上,將銀筒往懷裡一揣,從地上抓起一把土往臉上一抹,將一個打滿補丁的破包袱往背上一背,看上去活脫脫就像一個家裡遇上災荒,實在活不下去,趕往他鄉混口飯吃的窮苦人。她在家裡和馬超灑淚而別,毅然就道,南下秦州,尋訪劉備。

    有道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掂記著。」世人都憎恨小偷,是以防患甚嚴,家裡又是防盜門,又是防盜窗,裡三層,外四層,就連一輛破自行車,也是東一把鎖,西一把鎖。可是只要給小偷盯上了,門再多鎖再大也是枉然,就算能成功防他一千次,這第一千零一次保不齊還得出事。要想免了終日提心掉膽之患,就得從根上做文章,讓小偷不再掂記著,可這話好說,這事卻不好做。當年藺相如完璧歸趙,咸陽邯鄲相隔千里,兩國又正交戰,兵荒馬亂,這和氏璧可是個搶手物件,它怎麼就能平平安安的回到了趙國?這就是藺相如的高明之處,他從使節中找了一個最不起眼的人,穿著最破爛的衣服,將和氏璧纏在褲腰帶裡,登程上路。就這麼著和氏璧雖無大隊兵馬的護送,照樣平安返趙。要是有大隊人馬護行,明鑼開道,這和氏璧怕是不到半路就不翼而飛了。近代南非採出了當時世界上最大的鑽石,英國人將之據為己,打算將它送往荷蘭由高手匠人切割加工,鑲在女王的王冠上。這東西和和氏璧一樣,可是能讓全世界小偷亂流哈拉子的,這如何運送可是個大問題。估計當時有一位英國高人熟讀中國歷史,知道完璧歸趙的故事,於是也來了這麼一出。英國人放出煙霧,揚言要派出一整支艦隊護送寶石前往荷蘭,可這隊重兵小心翼翼保護的其實只是一個空箱子。真正的寶石卻揣在一個千挑萬選出來的高手的口袋裡。那人扮成一個三流小職員,坐著三等艙,口袋裡放著的卻是讓全世界小偷垂涎三尺的第一流鑽石,平平安安到了荷蘭。要是哪個小賊往那小職員的口袋裡一摸,估計當場就能笑得七孔流血而死。

    如今欒祁整了這一出,倒和完璧歸趙有異曲同功之妙。她本就是個窮苦人出身,這換上原來的行頭,再稍微化了化妝,整個人看上去像老了十來歲,在道上就顯得亳不起眼。沿途雖有經過不少山寨,可是山上的土匪見她那窮酸樣,根本提不起勁去劫。一切都如她所料,沒有人會去打她的主意。在道非止一日,這日她到了金城。其時天色已晚,城門馬上就要關了,她是個女子,自然不敢夜宿荒郊,緊趕忙趕,終於在城門合上之前進了城。她走了一天,肚子亂叫,進城之後直奔飯館。

    金城是個邊垂小縣,一到晚上,路上行人稀少,顯得十分冷清。欒祁路過一條暗巷,忽然從巷子裡竄出兩人,一悶棍打在她頭上,另一個手腳麻利的拿布袋套在她頭上,背在身上,轉身竄進巷子裡。

    那兩人一人提著截樹棍,頭前走著,一人扛著布袋,隨後跟著。他們穿過幾條街,拐過幾條巷,來到一間毫不起眼的小木屋前。當先那人開門進屋,點起了油燈,揭開屋子正中一塊木板。另一個背著布袋走下甬道,來到一間石室。

    十來個蓬頭垢面的女子五花大綁,靠牆而坐,見到他們也不說話,只是哭。那兩人也不理那幫娘們,解開繫在布袋口的麻繩,將袋口往下一捺,上下打量。先前打悶棍的那人眉頭一皺道:「老五,你什麼眼神,這樣娘們也讓我下手,哪個窯子肯要?咱哥倆這幾天手氣正背,輸了不少銀子,聽人說有這種不用出多少力氣就來錢的活,咱也入了伙。唉,也不知最近是怎麼了,當真邪門,賭錢總輸,做買賣也這麼不順,好不容易碰到一個還是這般模樣,咱這怎麼和上邊交待。」

    另一人上上下下的仔細瞅了欒祁半晌,道:「大哥,你別急,這妮子只是年紀大了些,身上髒了些,到時給她洗乾淨,再穿上鮮亮衣衫,保證叫你大吃一驚。再說了,咱只管拿人,至於如何脫手,就不是咱爺們該管的事情了………」

    忽聽得不遠處傳來一陣扎扎聲,右手邊的一道大石門開了,從裡邊走出三個人來,當間一人,三十四五歲,獐頭鼠目,衝著兩人叫道:「吵什麼吵,大老遠就聽見你們嚷嚷!」緩步走到他們跟前,向欒祁上下打量,道:「就她?」

    當先那人神色尷尬,點了點頭。那中年漢子衝著右邊的漢子揮了揮手,道:「給他們三兩銀子。」

    當先那人十分沮喪,一副早知道會是如此的表情,上前兩步,拉著他的袖子哀求道:「做這買賣也不容易,您再多給點吧。」

    那中年漢子一把甩開,向後退一步,道:「你們也不瞧瞧她那德性,給你們三兩銀子,已是格外開恩了,還不快滾!」

    那人還想解釋,那中年漢子邊上的兩條大漢都是身高六尺有餘,異常魁偉,各向前走了一步,兩眼瞪得溜圓,惡狠狠的盯著他們。

    劫欒祁的那兩人原本指著這筆買賣能還上那一屁股賭債,沒想到卻是這麼一個結果。不過他們雖然人笨了點,卻有自知之明,無奈之下,當先那人苦笑了笑,道:「三兩就三兩。」說完拿著銀子,兩人飛也似的去了。

    那形容猥瑣的中年漢子仔細端詳了欒祁,微微一笑,道:「兩個不識貨的傢伙,這娘們要是賣到窯子裡怕是三四百兩都不……」

    吱呀一聲,頂上的木板開了,一縷清光灑將下來,瀉在地上。月光下,又有兩個人抬著布袋走了下來。那中年漢子笑道:「今天的生意還真不錯。」走了過去,問道:「你們倆扛來的是什麼貨色,不會也像前兩個那般廢物吧?」

    那兩人齊叫道:「哪能呢,這可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上等貨。」

    那中年漢子哈哈大笑道:「你們倆就吹吧。」

    那兩人面有慍色,打開布袋。袋中露出一個女子。這女子十四五歲年紀,身穿淺綠色綢衫,肌膚白皙,眉目如畫,清麗難言。那中年漢子一生之中,從未見過這等美貌女子,張大了口竟然合不攏來,剎時間目瞪口呆,手足無措。

    那兩人面有得色,道:「怎麼樣,傻眼了吧。這可不是一般貨色,我們倆連哄帶騙費了好大勁這才弄來的。」左邊那人伸出五指,道:「少於這個數,我們可不賣。」

    那中年漢子定了定神,道:「五十兩?給他們。」

    那人連連擺手道:「五百兩!少一個子也不賣。」

    那中年漢子臉上閃出一絲陰險的笑,道:「好說,好說。不過我手邊沒這麼多錢,你們倆隨我去取吧。」

    那兩人點點頭,跟著那中年漢子進入了另一間石室。那兩條異常魁梧的漢子,仍留在這裡,並肩站著,像兩尊金剛。

    這時,欒祁幽幽醒轉,一抬眼便見到那兩條大漢,嚇得一顆心怦怦的亂跳,身子不由自主的亂抖,道:「你……你……你……」

    這「你」字還沒說完,忽見一道淺綠色的影子一晃而過,欺到那兩壯漢的跟前。那兩壯漢不知中了什麼邪,哼也沒哼,就軟癱在地,形同虛脫。

    欒祁嚇了一跳,正要使出拿手絕活,驚聲尖叫,忽聽得兩聲好似殺豬一般的慘叫從裡間傳來。欒祁嚇得傻了,呆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那身著淺綠色衫子的少女笑盈盈的來到她面前,悄聲道:「你別怕,我不是壞人,我是來救你的。」

    欒祁沒有聽見,坐在那裡,面如死灰,呆若木雞。

    那少女搖了搖頭,從腰間取出一柄薄如蟬翼的鋼刀,來到那十幾個少女跟前,便要去割她們身上的繩索。

    只聽那中年漢子說道:「哼,給你臉不要臉,憑你們這兩條豬狗也能掙五百兩銀子?這幾天生意實在太好,貨多得都擺到外面去了,這樣下子可不是辦法,得趕緊將這些貨脫手,不然可要有大麻煩。」說話聲越來越近,顯是那中年漢子漸漸走近。

    那少女秀眉一蹙,放棄了救其他人,來到欒祁跟前,一把將她提起,提氣一躍,輕輕落在最高一級台階之上。欒祁這一夜受了不少刺激,此時再也忍不住了,暈了過去。那少女也不理她,向前躍出,身子平平飛出丈餘,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那中年漢子走了出來,舉目一望,只見兩條魁梧大漢癱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那個能讓自己享一輩子福的美少女竟不知所蹤,他雙手高舉,失心瘋般的大叫一聲,跟著頓了頓足道:「大意了,大意了。這娘們年紀輕輕,又帶著一個人,肯定跑不遠。來人,抄傢伙,追!」

    聚在地底石室裡的風流快活的流氓,聽到這一嗓子,趕忙穿好衣衫,抄上傢伙,奔將出來。他們輕功都平常的緊,不會飛簷走壁,只得胡亂揮舞手中兵器,嘴裡大呼小叫,撒開腳丫子狂奔。那中年漢子雖然不會使全球衛星定位系統,不過第六感甚強。那幫嘍囉在他的指揮下,居然沒過一會便找到那少女。

    其時那少女帶著欒祁從一間矮屋處躍下,來到一條小巷裡。她雖蒙高人指點,武藝了得,但限於年歲,還沒有學到家。她負著欒祁過了一把女超人的癮,在半空中御風飛行,飛到這裡,氣力不濟,支持不住,只得老老實實的回到地面上一二一。

    那少女右腳剛踏在地上,偏偏有這麼巧的事,一個流氓來到拐角處,探頭一張,扯著嗓子喊道:「這小妮子在……」喉頭中了一鏢,撲地便倒。這殺人滅口的計劃顯然進行的晚了點,其他人都聽到了,發一聲喊:「在那呢!」聚攏過來。

    那少女眉頭一蹙,攙著欒祁飛跑,其實她要是當機立斷,扔下這個稱砣,準能逃走。可她關鍵時候腦袋犯渾,沒啥本事,卻硬要冒充女中豪傑,死活不肯撇下欒祁獨自逃生。又奔了一會,她氣喘吁吁,腳步漸慢。那中年漢子見狀大叫:「那小妮子跑不動了,快追!這可是咱的搖錢樹,說什麼也不能讓她跑了!」

    那少女回頭望去,敵人越來越近,心裡暗暗叫苦。

    忽然間右邊一座院子裡一股火頭沖天而起,不知是誰叫了一聲:「走水了,起火了,快救火啊!」

    街訪四鄰見到火光,都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既然火燒眉毛,他們也就不再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紛紛披衣而起,各執撓鉤水桶,上前救火。眾流氓沒想到老百姓突然竄將出來,猝不及防,兩下裡撞到一起,東倒西歪,亂成一團。那中年漢子好不容易分開人群,舉目望去,大媽大嬸就見到不少,美少女卻不知死到哪裡去了。

    那少女陡然見到火光,也是一驚,驀地裡一個溫暖的手握住了她的右手,一個男子的聲音在耳邊悄聲說道:「隨我來。」

    那少女也不知怎的紅暈上臉,心如鹿撞,乖乖的隨著那人拐入了一條暗巷。

    天水吉慶樓,劉備正和賈仁祿議事,忽然侍衛來報,鞏和求見。

    劉備問道:「怎麼樣?」

    鞏和道:「三日後申時,我家主人將會在首陽姚家同三爺面談。」

    劉備笑道:「好,你回去告訴你家主人,沈某定當準時赴會。」

    三日後申時,劉備一行人依路人指點來到首陽縣姚家大院。門前的小廝滿臉堆笑,迎了上來,道:「這位可是沈爺。」

    劉備道:「正是。」

    那小廝拿出一個黑色眼罩,道:「對不住,請三爺帶上這個,我領您去見我家主人。」

    劉備大眼瞪小眼,道:「哪有這樣的規矩?」

    那小廝道:「實在對不住,這是我家主人定下的規矩,還請三爺多擔待。」

    劉備歎了口氣,道:「入鄉隨俗吧。」

    那小廝給劉備帶好眼罩,一聲呼哨,宅子裡擁出十好幾個大漢給護駕的賈仁祿等人一一帶上了面罩。眾人在黑暗中東轉西轉的走了良久,被帶到了一個院子。那小廝命人去了眾人的面罩,領著劉備等人來到一間大屋裡,屋子正中坐著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子,頗有幾分姿色,起身福了一福,道:「妾身第一次做這樣的買賣,不得不小心些,還望三爺見諒。」

    劉備端詳了她半晌,哈哈大笑,道:「看來你們當真不想好好做生意,我走了。」轉身便走。

    那女子搶上兩步,道:「三爺何出此言?」

    劉備道:「你根本是什麼主人,我和你們講好了,我不再和小角色談,一定要和你家主人親自談。你家主人又把你推出來搪塞我,我沈三豈是那麼好胡弄的!既然你們沒誠意,那這生意我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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