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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百八十一章 拓跋歸順 文 / 關駒

    第五百八十一章拓跋歸順

    那親隨點了點頭,拓跋詰汾冷笑道:「鮮卑諸部大人可是由諸部大人共同推舉產生,自封的哪裡算數?反正我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推舉過這麼個不知羞恥的傢伙。聽說他在彈汗山自立為鮮卑諸部大人,只有周邊幾個小部落前去朝賀,北部、西部、東部三大鮮卑部族,那是一個也沒有去,這場面可冷清的很啊。哈哈!他八成是見場面太過冷清,一點也不像鮮卑諸部首領,惱將起來,這才征我們這些部族入朝。哼,他以為殺了個步度根我們就會怕他了麼?要不是我國中有事,步度根早就被我滅了,哪容他在那裡猖狂?他不是想當孤家寡人麼,那就讓他當去,咱們可不湊那個熱鬧。咱的部落雖小,卻也不必看他的臉色行事,他想要來打,就來打吧!就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他這番話說的豪氣干雲,像是不把軻比能放在眼裡,可眉宇間卻隱有深憂。

    他自言自語的說了這許多,這才對那親隨說道:「你去和使者說,我年老休衰,不堪長途跋涉,無法前去道賀,若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他原諒。」

    那親隨應道:「是。」正要退下。

    只聽拓跋詰汾說道:「回來,軻比能的使者可曾見到大漢的使者?」

    那親隨搖了搖頭,道:「力微公子見軻比能使者已近部落,怕兩波使臣撞在一起,鬧出事來。搶先一步攔住軻比能使者,約他出去打獵。公子說的十分委婉,那使者不虞有他,和他一起到草原上狩獵,兩路使臣這才沒有碰到一起,不然非出大亂子不可。」

    那親隨口中的力微公子,可是個鼎鼎大名的人物,他從出生伊始便已不同凡響,注定了他將來要幹一番大事業。之後他更是有百神呵護,雖歷經坎坷,像頭落水狗一樣被人追的滿世界亂竄,卻都否極泰來,逢凶化吉,終於率領部眾南遷到陰山南麓盛樂,使拓跋鮮卑徹底結束了長達幾個世紀的居無定所、顛沛流離的遷徙生涯,定居在這片曾蘊育匈奴文明,充滿傳奇色彩的美麗大草原上,為後世崛起於燕代,建立縱橫中原長達百餘年的北魏政權奠定了堅實基礎,他也因此被北魏人奉為始祖。

    據記載北魏歷史的《魏書》上說,北魏聖武皇帝,也就是拓跋詰汾,有一天率領數萬鐵騎在山澤間打獵,忽見一群侍衛,騎著高頭大馬,簇擁著一輛豪華馬車從天而降,緩緩向他駛來。但見車上坐著一個美人,超凡脫俗,整個人彷彿籠罩在一團煙霧之中,美得難以用言語來形容。拓跋詰汾乍見之下,大吃一驚,叫道:「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鼻血登時流了一地。說話間馬車駛到近前,那女子深情款款的說道:「我是天上仙女,奉上天之命來做你的妻子。」

    其時鮮卑部落尚未大規模引入漢人文化,還和沒有開化的原始人一般,完全不知禮義廉恥是個什麼東西。拓跋詰汾聽了這話哪還跟她客氣?一個箭步竄將上車,手亂腳忙的開始扒衣服,和那仙女啃在一起。胡天胡地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拓跋詰汾覺得還沒怎麼著呢,天就亮了,那仙女道:「明年這個時候,還在這裡的相會。」說完告辭離去。第二年,拓跋詰汾帶上隨從,心急火燎的趕到那個地方,比約定時間整整提前了一個月。天仙就是天仙,絕對信守然諾,不到時間那是肯定不會出現的。到了約定的日子,那仙女果然出現了,而此時拓跋詰汾已等得快要精神崩潰了。只見那仙女雙手抱著她所生的孩子,也就拓跋力微,交給拓跋詰汾,叮嚀他要好好待這個孩子,將來成就非同小可,子子孫孫世為帝王,說完這些那仙女深情款款的看了他一眼,轉身消失在了雲霧之中,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這故事雖然美麗,卻也只是個傳說,至於的拓跋詰汾如何和心上人認識,而有了拓跋力微,由於年代久遠,早已說不清楚了。現今拓跋詰汾年歲大了,路也有些走不動了,開始考慮繼承人問題。近年來他特別留心諸子的一舉一動,發現這小鬼打小就英明睿智,頗具領導才能,猶其在應對突發事件方面很有一手。既便沒有仙女叮囑,他也決定百年之後,將位子傳給這小鬼。他聽了這事,手捋長鬚,會心的笑了。

    當下他差人請鄧艾進帳,道:「敝部僻處鮮卑腹地,和大漢朝素無瓜葛,不知尊使來此有何貴幹?」

    鄧芝知道此行關係到大漢能否成功抑制軻比能擴張的腳步,當真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當下他使出壓箱底的功夫,一上來就危言聳聽:「皇上聽聞大人將遇大難,性命只在旦夕之間,特遣下官前來搭救。」

    拓跋詰汾勃然大怒,道:「好大的口氣。我有什麼大難?你又有何本事搭救我?你也知道我們這裡狼多,你且說說,若說得不好,可別怪我把你去餵狼。」

    鄧芝哈哈大笑,拓跋詰汾初學漢話,自然對漢人的遊說技巧一無所知,見他笑個不停,有些沉不住氣,叫道:「有什麼好笑的?」

    鄧芝道:「大人大禍只在目前,尚口出狂言。我怕草原上的惡狼,還來不及吃我,先吃大人之肉,以裹饑腹。」

    拓跋詰汾聽他說得鄭重,也不禁聳然動容,道:「我有何大禍?」

    鄧芝道:「臣來時聽聞軻比能並了步度根,不知可有此事?」

    拓跋潔汾點了點頭,鄧芝道:「軻比能本小種鮮卑,只因學了我漢人一些皮毛,便自恃強盛,目中無人,連年兼併,殘民以逞。草原上烽火連天,白骨為墟,血流成河,殆無寧歲。本來合鮮卑各部之力,除此害群之馬自是易如反掌,只可惜眾部落雖系出同源,相互間卻各懷鬼胎,各營私利,終給小人以可乘之機。如今軻比能滅了步度根,步度根雖然沒落,好歹還是鮮卑諸部之主。軻比能殺了他,威震草原,東至右北平西至雲中,方圓數千里的大草原上各小部落俱已臣服於他。」

    「不知大人見過蝗蟲麼?這種蟲子專食莊稼,來時成群結隊,遮天敝日,所到之處,不把莊稼啃個精光,那是絕不罷手。軻比能部正是大草原上的蝗蟲,務勝不休,永遠不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他早有心像檀石槐那樣統一鮮卑各部,殺步度根,僅僅只是個開始。大人和他靠得太近,又不肯向他低頭,不亡何待?」

    拓跋詰粉心裡認為他說的很有道理,嘴上卻不肯認輸:「區區軻比能部,能奈我何?你怕是危言聳聽了吧。」

    鄧芝笑道:「單單只是一個軻比能,自然奈何不了大人。可大人應該知道,如今鮮卑早已非檀石槐統治之時,內部四分五裂,想乘大人和軻比能鬥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之際,乘火打劫,混水摸魚的怕是大有人在。我來時曾聽說河西鮮卑一部因居住地草場枯萎,無以為生,被迫向北遷徙,來到大人居住地,和大人搶奪草原。大人前有狼,後有虎,這戰怕是難操勝券吧?」

    當年西部鮮卑和檀石槐之子和連因某事發生爭執,西部鮮卑一怒之下,集體叛離。不過他們在遷徙途中又發生嚴重分歧,拓跋鮮卑和其他幾個部落想吃涮羊肉,不願跟著大部隊到黃河西岸的不毛之地過著茹毛飲血的日子。兩方就此事擺開陣勢談判,可談來談去,也沒個結果,最終發生分裂,拓跋鮮卑和幾個部落向北遷徙來到陰山以北居住,而大部分西部鮮卑固執己見,跑到河西之地居住。那裡本就荒蕪,加上這幾年天災流行,更使他們原本就十分困苦的生活更加困苦,無異於雪上加霜。有幾個部落實在是活不下去了,不得不佩服拓跋鮮卑的遠見,想到他們現在正圍在火旁吃烤全羊,而自己卻只能在這啃草根,不禁哈拉子流了一地,跟著大呼小叫,在首領的帶領下,遷到北面和他們搶地盤。

    拓跋詰汾看在大家都叫鮮卑,又同屬於西部鮮卑,五百年前原是一家的份上,讓出一片草場給他們居住。可是難民越到越多,小小草場實在無法滿足他們的需要。那幾個部落遠道而來,一時間忘了寄人籬下,須當矮人一頭,竟指望和拓跋鮮卑平起平坐,共同瓜分草場。他們見拓跋詰汾佔有大片膏腴之地,卻僅分給他們一小塊稀稀疏疏長著幾根小草的鹽鹼地,當真是把他們當要飯的打發,不由得大為光火,糾集人馬,拿著西刀瓜,同拓跋鮮卑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場大戰。

    河西鮮卑都知道這戰若是敗了,自己便無家可歸,遲早要活活餓死,這一置之死地,每個人都和打了興奮劑一樣,力大無窮,大呼陷陣,全軍上下,士氣空前高漲。反觀拓跋鮮卑,安逸的生活過久了,飽暖思淫慾,現在他們一門心思只想泡妞把妹,鼓搗生孩子,其他幹什麼都提不起勁。再者他們也沒想到河西鮮卑會突然發難,這一倉促應敵,被動挨打,士氣大大不如,登時處於下風。兩下斗了半晌,河西鮮卑大勝,乘勢佔了拓跋鮮卑數百里肥美草場。這一來河西鮮卑總算了有了根據地,在陰山之北站住了腳根,要想趕走他們可就難了。

    其時拓跋詰汾行將就木,身上幾個主要零部件都已老化,時常會出現這樣那樣的毛病。他的腦子也不如以前管用了,常常呆呆的坐在那裡,一坐就是大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件事要是擱在他年輕時候,肯定二話不說,操起西瓜刀就和河西鮮卑火並,不打個你死我活,說什麼也不算完。可現在他老了,精神力氣早已不如年輕之時,就連膽子和之前相比也小了不少。他再三權衡利弊,最終決定息事寧人,和河西鮮卑談和,經過雙方反覆搓商,終於達到共識,以某某地為界,以西盡屬河西,以東則屬拓跋。拓跋誥汾指望通過自己極度容讓,換來寶貴的和平時光,讓自己可以渡過了一個美好的晚年生活,最終高高興興的上路,前往西天聆聽佛祖教誨。

    可是河西鮮卑見拓跋詰汾退讓,還道他怕了自己,更加狂妄,得寸進尺,提出的要求越來越過分。拓跋詰汾這幾日正在為此事煩心,聽鄧芝提起河西鮮卑,眉頭大皺,靜靜的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軻比能並了步度根,雲中雁門一帶都屬於軻比能管轄,鄧芝怕被軻比能扣壓無法達成使命,不敢走雲中一路,而是由涼州穿越沙漠,經河西鮮卑,而到拓跋鮮卑王庭。一路上他所經之地都是荒漠,自是吃了不少苦。好在他們的嚮導是賈仁祿花重金從河西鮮卑雇來的,在當地甚有威望。有他照著,雖然遇到不少難題,卻都迎刃而解。既然他們橫穿河西鮮卑的腹地,自然知道河西鮮卑搶奪拓跋鮮卑草原之事。不過這事鄧芝也只是風聞,並沒有親眼見過,也不知是否確有其事?剛才他那麼說也不過是不知潭水深淺,扔塊石頭試探試探。他見這塊石頭扔將下去,激起層層波瀾,知道蒙對了,微微一笑,默不作聲。

    雙方對峙了約一盞茶的功夫,軻比能沉不住氣,屏退左右,打開話匣子「實不相瞞,果如先生所言,河西鮮卑因居住地天災流行,草場荒蕪,北竄至此來和我搶奪草原。在你來之前軻比能又差人征我入朝,還揚言若我不到彈汗山朝覲,承認他是鮮卑諸部大人,就起兵攻打我。現在所有的事都趕到一塊了,一旦處置失當,當真大難臨頭,死在旦夕,不知先生有何高見,助我轉危為安?」

    鄧芝道:「皇上久聞大人仁德寬厚,十分仰慕,聽聞大人有難,心急如焚,立即便差我前來出計獻策。唯今上計,大人當歸順漢朝,遣使貢獻。大漢輻員遼闊,土地要比軻比能多上十倍,人口要比他多上百倍。大人若歸順大漢,介時大人有難,漢主必不會坐視不理。有了這麼強大的後盾,大人進可以兼吞草原,退亦可以長保富貴。河西鮮卑要是知道大人得到漢朝的支持,哪還敢輕易起釁,再和大人爭奪草原?軻比能也必害怕大人的力量,不敢進犯,轉而去圖謀別的地方。如此一來大人豈不身安於泰山,國重於九鼎。若計不出此,則軻比能攻其前,河西鮮卑襲其後,大漢亦袖手旁觀,大人雖驍勇善鬥,這樣的戰鬥怕也難期必勝吧?到時這片大草原怕是要換個主人了,而大人也必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任野狼啄食。」

    拓跋詰汾打了個寒噤,沉吟半晌,道:「這可是件大事,我一個人沒法作主,還要和諸倍大人會商之後才能決定。尊使遠來辛苦,且先到帳幕裡好生休息。」

    鄧芝點了點頭,告辭離去,自有人領著他前往氈帳中沐浴用飯。

    拓跋詰汾將諸子及麾下諸部大人都叫到大帳,商議這件大事。他將事情簡略說了,問道:「你們怎麼看?」

    幾位大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用眼神交流了片刻,驀地裡達成共識,一人叫道:「漢人怯弱無用,根本不是咱鮮卑人的對手。只因咱鮮卑人這幾年內部不和,沒去打他們,才讓劉備、曹操等人在中原作威作福,稱王稱霸。要是咱們集心合力,這中原花花江山早就換了主人了。他們自保尚且困難,如何還有能力保護我們?若是我們臣屬於懦弱不堪的漢朝,一定會被其他部落恥笑,大人從此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其他大人紛紛附和:「對的,對的,漢人一向喜歡花言巧語,他們的話那是萬萬聽不得的。」

    拓跋詰汾點了點頭,問幾個兒子道:「你們怎麼看?」

    大兒子身高九尺,腰長十圍,肌肉虯結,大聲叫道:「漢人說話都和放屁一樣,那是萬萬不能聽的,父親就把那人交給孩兒,孩兒定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其他幾個兒子,聽了這話,都喜上眉梢,十分興奮,紛紛討論什麼樣的刑罰才能讓漢使生不如死。只有拓跋力微坐在那裡,一言不發,自顧自的喝酒吃肉。拓跋詰汾向他瞧了一眼,問道:「力微,你怎麼不說話?這事你怎麼看?」

    拓跋力微道:「孩兒認為,如今的大漢已和桓靈之時大不相同,說句難聽的,別說僅憑我們一部,就算集鮮卑諸部之力,也不一定是漢人的對手。」

    眾人一聽,臉上登時掛不住,對他的謬論嗤之以鼻,大聲斥罵:「胡說八道,胡說八道!當年檀石槐大人在時,漢人兩次起兵來打我們,結果怎麼樣?還不是給我們打得倒著爬了回去,從此再也不敢來了。打個比方,漢人就好比溫順的綿羊,而我們鮮卑就好比是狼,綿羊注定要成為狼的食物,這是上天安排的鐵律。要是羊反過來吃了狼,這世道不就亂了套了麼?」

    拓跋力微冷笑道:「檀石槐,檀石槐。你們天天都念著檀石槐,全身心沉浸在昔日榮耀之中。這個檀石槐都已經死了好幾十年了,你們還念念不忘他的事情?殊不知外間早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如今也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局面了。就在咱們鮮卑人四分五裂,打打殺殺的時候,漢人卻致力於由分裂走向統一,當初那個宦官當道、**不堪的漢王朝,早已土崩瓦解,一個強大的漢王朝正崛起於長安。我剛才的話絕不是危言聳聽,你們這些醉生夢死的野狼若不醒醒,遲早要被羊吃掉的。」

    這話若在有識之士聽來,無異於醍醐灌頂,當頭棒喝。而在這些大老粗聽來,無異於對牛彈琴。這些話他們只聽懂了最後一句,心中不忿,罵聲越發大了。

    拓跋詰汾只感一群蒼蠅在耳邊嗡嗡亂叫,一個頭幾乎要裂成兩半,大聲叫道:「都別吵了!」他喊了兩遍,眾人總算是安靜下來。

    拓跋詰汾道:「漢人有一句話:『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安,忘戰必危。』力微說的一點也沒有錯,自從上一次遷徙到如今,咱們已過了許多年太平日子,部落上下早已忘了打戰是怎麼一回事了,結果如何呢?河西鮮卑的教訓不可謂不深。我也看出來了,如今的漢人已不是當初的漢人,這從漢人特使的言談舉止就可窺得一斑。靈帝時漢人也曾差人來部落裡和我商討對付擅石槐之事。那個特使不學無術,偏偏自以為能,一張口就向我索要賄賂,簡直不值一提,而這個鄧芝和他根本就不是一道局。力微,你說的很對,現在的漢人比檀石槐之時強大不少,足以作為我們的靠山。我想聽聽你心裡的想法,你接著說下去。」

    拓跋力微道:「和漢人連和對我們來說,可有莫大的好處。軻比能滅了步度根之後,不定都於水草肥美的雲中,卻東徙至昔日檀石槐的王庭。聽說他這樣做是為了得到檀石槐的庇佑,讓他得以統一鮮卑各部,簡直幼稚的可笑。雲中雁門一帶的肥美草場,那可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禮物。我建議咱也別和河西鮮卑爭這片早已不能滿足部落需求的草場了,咱們南徙至雲中,那裡和漢朝接壤,一來可以更好的得到他們的幫助,二來也可以學習漢人文化,軻比能就是因此滅了步度根。咱們又不比他笨,他能咱們為什麼就不能?到那時咱們有了肥美草場做後盾,牛羊不缺,食物不乏。又學會如何製造兵器,如何行軍佈陣,奪回這片草原,易如反掌,區區軻比能,何足道哉?」

    幾位老者一聽之下,眉毛登時豎起老高,道:「又遷徙?力微,上次咱們遷徙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呢,你知道遷徙有多苦?你知道上次遷徙,咱們部落死了多少人?好好的咱們為什麼要遷徙?大人,我們老了,這輩子就呆在這裡,哪也不去了。你如果還向上次那樣逼著我們遷徙,我們就死在你面前。」

    帳中不少人跟著叫道:「說什麼也不遷徙!」「要去你們部落自己去,我們說什麼也不奉陪!」

    拓跋詰汾也知向南遷徙對拓跋鮮卑來說有莫大的好處,可他年紀大人,沒有當初力排眾議的那個迫力了,瞪了拓跋力微一眼,道:「黃口孺子,讀了幾天漢書,就以為什麼都懂了?你知道個什麼國家大事?瞧你把族中長輩給得罪的,快向他們道歉!」

    拓跋力微見他說話時眼睛眨了幾下,知道他在告訴自己他老了,這件大事無論如何也做不動了,就靠自己了。想到這件關係拓跋家族今後興衰榮辱的大事,將由自己一手締造,不禁熱血沸騰,微微點了點頭,真摯的向眾位長輩道歉。眾人見他彬彬有禮,道歉之情出於至誠,氣也就消了大半。

    諸位大人在帳中一商討就是大半日,拓跋力微幾乎費盡了所有口水,這才將幾個老頑固說服。拓跋詰汾見眾大人口徑一致,當即拍板,臣屬於漢朝,遣使貢獻,以尋求他們的幫助。他擺下酒宴,邀請鄧芝進帳。宴會上雙方達成協議,拓跋鮮卑正式從屬於漢朝。拓跋詰汾當席宣佈遣拓跋力微隨鄧芝到長安上表稱臣,貢獻方物。

    第二天一大早,拓跋力微跨上心愛的戰馬,緊跟在鄧芝之後,踏上一段困難重重、艱苦卓絕的旅程,而這個旅程的終點,就是對他來說既心嚮神往,又十分陌生的都會——「長安」

    那日鄧艾和楊瑛在新安縣郊外的一所破屋中避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談情說笑,**,相互間碰撞著愛的火花,哪知半路上突然殺了一個不速之客,就是那個曾在黃河邊上調戲楊瑛的蹇乂。被這一粒老鼠屎這麼一挑,好好的氣氛全給破壞了。楊瑛在他面前一句話也不願說,就好像是個悶葫蘆。鄧艾和這個三句話不離女人的浮華公子也是話不投機。

    三人越聊越沒意思,索性緘口不言,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呆坐當場,活活脫像是三尊塑像。也不知過了多久,三人都覺得今天這雨說什麼也停不下來,可聊天又沒有話題,怎麼了打不起精神,索性睡覺。這裡破屋雖有幾間,不過都在漏水,只有這間屋子勉強可以安身。當下鄧艾、楊瑛擠在東面,蹇乂和他那老實巴交的書僮作在西面,中間隔著一堆篝火。

    既然屋中有一頭色狼,楊瑛這個黃花大閨女,雖改了男裝,可還是他怕慧眼獨具,看破偽裝,乘自己熟睡撲將上來,為非作歹。這一晚她和衣躺在一片破草蓆上,手裡握著長劍,耳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半睡半醒直到天明,竟然毫無異狀。

    幾人之中,她是第一個醒的,緊接著便是那個書僮,他從昨天到現在就沒說過一句話,好像是個啞巴一樣。楊瑛醒來的時候,鄧艾還在打呼嚕。她看著鄧艾的身影,甜甜一笑,伸手推了推他。這邊那書僮也推醒蹇乂,四人整了整身上的衣衫,撣掉頭上的草根。那書僮取出乾糧分給眾人。楊瑛害怕食物中有毒,自然是敬謝不敏,鄧艾也沒敢吃。二人自顧自的啃著自己帶來的乾糧。蹇乂見請他們吃他們不吃,心中暗怪他們不識抬舉,當下也不理他們,左手抓著醬雞,右手拿著臘肉,吃得個滿嘴流油。

    用罷早飯,大雨已止,陽光劃破烏雲照在大地上。眾人填飽了肚子,精神大振,起程趕路。由於多了兩個稱砣,楊瑛、鄧艾不能再像之前那樣一路狂奔了。蹇乂和書僮雖然有馬,卻也不願撇下二人先走。於是四人一邊不能施展輕功,一邊不敢憑借腳力,都憑兩條腳一二一,這速度自然慢了不少。

    到了午牌時分,一行人好不容易來到一座小鎮上。鄧艾、楊瑛和那書僮都不覺得有什麼,而蹇乂已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差點斷了氣。他累得實在走不動了,便提議找家酒樓歇歇腳。一路上這樣有建設性的提議,他已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楊瑛叫他騎馬先行,他又不願意。鄧艾見從早上到現在只走了三十餘里,心想照這個速度,肯定來不及參加考試,不由得心急如焚叫他再堅持堅持,待晚上再休息不遲。可蹇乂再三說自己走不動了,鄧艾拗他不過,只得由他,四人來到一家酒樓,找了間齊楚閣子,美美的吃了一頓。

    楊瑛害怕蹇乂耍滑頭,一直提著心掉著膽,可從他們走進酒樓直至離開,都毫無異狀。楊瑛當過一段時間的土匪頭子,見多識廣,下蒙汗藥這種粗淺法門,自是滿不過她的法眼。每當小二送上酒飯時,她總是細心查察,看酒飯之中是否置有毒藥,偏生全然瞧不出半點破綻,而且蹇乂像是三天沒吃飯的餓狗,左右開弓,胡吃海塞,要是酒飯裡有毒,他早死八百回了。

    從酒樓上下來,蹇乂領眾人到了騾馬市,讓二人任選好馬,一應費用都由自己掏腰包。鄧艾急於上京,自然不和他客氣,屁顛屁顛的為楊瑛挑了匹棗紅馬,又給自己挑了匹渾身雪白的白馬。兩人牽著選中的馬匹向外便走,蹇乂隨後跟上,那可憐的書僮則挑出幾張帛書,前去櫃檯結帳。

    蹇家商號在司州、關中、中原一帶都有生意,不少小商小販為了方便做生意,都把錢財存在當地蹇家商號裡,由商號開出憑信,再到異地取錢。這樣一來他們就不用吭哧吭哧的背著一麻袋一麻袋的銅錢,滿世界亂跑了。這樣蹇家的開出的存錢憑信在關隴司隸一帶和甄家商號的存錢憑信一樣,都可作為銀錢流通。蹇乂書僮身上自是帶滿了這種憑信,要買下這兩匹馬自是輕而易舉。

    就這樣連日來楊瑛大把大把的花著蹇乂的鈔票,買自己想要的一切東西,連聲謝謝也沒說。現在她總算知道帶著蹇乂有什麼好處了,也就不覺得他像頭跟屁蟲一樣一路跟著有何討厭了。這日眾人來到弘農郡轄下一個小城曹陽,其時天色向晚,他們奔了一天,都已又餓又累,便決定進城休息。

    一干人進得城來,找了家客棧,蹇乂要了兩間上房。自己和書僮住一間,楊瑛和鄧艾住另一間。蹇乂和書僮進了屋,書僮閂上了門。蹇乂向他瞧了一眼,悄聲道:「怎麼樣,和那人聯繫上了麼?」

    那書僮點了點頭。蹇乂道:「那人可是說今晚三更動手?」

    那書僮又點了點頭,他當然不是啞巴,卻不愛說話,蹇乂就是看中他這一點,對他信任有加,視有心腹,任何機密大事都不瞞他。

    蹇乂道:「好,好,好。一路上他們都開心的很啊,明天一早,我倒要看他們還能不能笑得出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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