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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百六十章 一敗塗地 文 / 關駒

    第五百六十章一敗塗地

    按當時的規矩,別說是劉貴妃,就連皇后也沒有權力隨意處決統兵將領。可是在場將士都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可是劉備最寵愛的妃子,劉備和她出則並肩,坐則疊股,飲則交杯,食則共器,言聽計從,不敢有半句違拗。她雖然不是皇后,卻勝是皇后,朝中那個孫皇后,有名無實,所享受的排場待遇,還不及她的一半。得罪了她,就等於得罪劉備,那可不是鬧著玩的。負責看守夏侯淵的中郎將玩忽職守,致使朝廷欽犯出逃,冒犯貴妃,這本就是一條十惡不赦的大罪,殺他一百次也不為過。劉貴妃不下令,劉備來了一樣也會下令的,早殺晚殺又有什麼區別?當下在旁護衛的那中郎將,大聲答應,差了一百御林軍前往幹事。

    只聽劉貴妃在車內問道:「甄夫人呢?怎麼沒聽見她說話?出了什麼事了?」

    那中郎將答道:「啟稟娘娘,甄夫人只是受了驚嚇,暈了過去,沒什麼大礙。」

    劉貴妃道:「甄姐姐在危難之時,挺身護我,真和我的親姐姐一般,你們不可怠慢,快傳太醫。」

    那中郎將應道:「是。」

    只聽甄宓說道:「不用了,我沒事。」心道:「好險,好險。剛才真是險到極處,倘若那將軍沒接住我,我可就一命嗚呼了。不過這樣倒也好了,若非如此,我必受人污辱,這樣還怎麼有臉見人,又如何對得起仁祿?」

    劉貴妃道:「剛才真是多虧了姐姐了。姐姐快上來,讓我看看你可有受傷?」

    甄宓道:「我真的沒事。剛才我行事亂七八糟,反而連累了娘娘,當真罪該萬死。」一面說一面走上馬車。

    劉貴妃扶她坐在自己身旁,仔細端詳一番,道:「還好,只是手腕上蹭破點皮。」從懷中掏出一隻小木盒,挑了些白色的膏藥輕輕的抹在患處。甄宓只覺火辣辣之感頓失,患處涼冰冰的,說不出的舒服。

    劉貴妃將藥膏均勻的抹於患處,蓋好盒蓋,將木盒塞在她手裡,道:「這是皇上御賜的金創靈藥,對治療刀傷跌傷極有效驗,姐姐就留著吧。」

    甄宓給她左一聲姐姐,右一聲姐姐叫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暗道:「我要是有你這麼一個妹妹,當真是生不如死。」說道:「此藥既是皇上所賜,妾身又怎敢領受?」

    劉貴妃道:「皇上見我會些三腳貓的功夫,怕我練功時受傷,這才賜此藥給我。可我自生下永兒之後,便再也不掄刀使棒了,這東西我是用不著了。你經常隨著賈將軍出征,沒有這個可是不便。你別跟我客氣了,拿著吧,不然我可要生氣了。」說著板起了臉。

    甄宓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小心翼翼的收於袖中。

    那中郎將道:「請問娘娘,犯駕逆賊夏侯淵該如何處置?」

    夏侯淵被點之後,人事不省,這時才幽幽醒轉,罵道:「劉備這小賊忒也沒種。還有賈福、諸葛亮這兩個王八蛋也和他是一丘之貉,就會行奸使詐,暗地裡害人,不敢光明正大的同人較量!靠下流手段奪取花花江山算什麼本事,總有一日,要把你們這幫賊子賊孫殺得乾乾淨淨!」

    劉貴妃蹙起眉頭,道:「先把他的嘴堵上。」

    侍衛取過一團破布,將他的嘴結堵嚴實了。夏侯淵仍在那喋喋不休,不過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嗚嗚啊啊之聲,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劉貴妃問甄宓道:「姐姐,你比我明白事理,你說這夏侯淵該如何處置?」

    甄宓笑道:「妾身何等樣人,能和娘娘同乘一車,已是三生之幸,姐姐之稱,如何敢當?妾身自幼深居閨閣,只知繡花織布,連字也不識幾個,又哪會處置什麼國家大事?當今聖上英明有道,勤政愛民,治國有方。娘娘在他身邊,耳濡目染,處分這些大事,自然是得心應手,就不要妾身出醜了。」

    劉貴妃笑道:「瞧你說的。我是個婦道人家,只知侍候皇上,讓他開心,其他事情嘛,也是不會的。你方才說我常在皇上身邊,耳濡目染,自然會應對大事。你常在賈將軍身邊,難道沒學到他的幾分本事?」

    甄宓撅起小嘴,道:「不提仁祿也就罷了,一提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別看這傢伙攻城略地,像是本事大的不得了。其實那都是其他將領在後面幫襯,替他出主意,不然他連一個山寨都打不下來。你沒到過軍中,不瞭解情況,我上過前線,親眼見他在軍中胡作妄為,亂發神經,氣得恨不得當場就給他兩耳刮子。他根本就是一個草包,別的本事沒有,就會油腔滑調,討女孩子歡心。唉,這次他去了鄴城,又不知要領幾房小妾回來。」

    劉貴妃道:「你太謙虛了,賈將軍可是大漢的棟樑之材,有你說的這麼不堪麼,呵呵。男人嘛,三妻四妾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就拿我來說吧,皇上三宮六院,再加上宮女,這女人還能少得了了?別看我現在風風光光的,平時裡想見皇上一面都難。」說著眼淚盈盈欲滴,道:「說來說去,都是我們這些女人命苦。」哭了一會,道:「哎呀,只顧傷感了,把正事都給忘了,這夏侯淵該如何處置,他敢冒犯你冒犯我,罪大惡極,總不能就這麼算了,不如將他殺了吧。」

    甄宓道:「我人本來就笨,剛才又把膽給嚇破了,腦裡的混混沌沌,真不知該怎麼辦。娘娘說該殺,那準是錯不了的。」

    劉貴妃向她瞧了一眼,笑道:「既然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辦,不如先將他關押起來,等皇上來了,再作區處。」

    甄宓道:「娘娘說什麼就是什麼。」

    劉貴妃似笑非笑,道:「姐姐真得很了不起啊。」

    甄宓笑道:「哪裡,娘娘才了不起,我要及娘娘萬分之一,便十分開心了。」

    劉貴妃道:「好姐姐,咱們也別客氣了。」轉頭對車外說道:「先將夏侯淵押回原處,嚴加看管。若再讓他逃了,所有看守一齊處死!」

    那中郎將心中一凜,道:「是。」命人押著夏侯淵去了。

    劉貴妃問道:「姐姐,我們現在該去哪?」

    甄宓聽她叫自己姐姐,渾身不舒服,卻又不敢叫她別叫,道:「也不知郝將軍那邊怎麼樣了,我們還是去看看吧。」

    劉貴妃點了點頭,一行人來到戰事最慘烈的西門,上得城樓,望將下去,只見一隊隊鮮卑騎兵扛著臨時準備的雲梯衝將上來。城上守軍居高臨下,投石放箭,化解了一波又一波的進攻。

    晉陽城是并州治所,又是漢軍的屯糧之所,劉備在此駐有精兵數萬,除此之外,尚有有十餘萬百姓,人人知道此城一破,無人得以倖存,因此丁壯之夫固然奮起執戈守城。便是婦孺老弱,也是擔土運石,共抗強敵。

    城上守軍沒想到劉貴妃和甄宓這兩個嬌滴滴的美人竟也會冒著生死危險親臨前敵,在驚為天人的同時,一股保護她們不受外敵欺負的使命感油然而生。突然間一名兵士像大灰狼一般仰天長嘯,驀地裡也不知哪裡來的力道舉起一塊三百來斤的大石頭對準一名魏兵的腦門砸將下去。那魏兵爬得正歡,忽聽耳畔風聲,抬著一看,大失驚色,叫道:「我的……」砰地一聲大響,大石無情的砸在他腦門上。那魏兵腦漿迸裂,立時避命。屍體骨碌碌的滾了下去,他身後十來個兵士正奮勇攀上,被屍體一撞,立足不牢,也跟著滾了下去,「哎喲」、「媽啊」之聲響成一團。

    本來那塊巨石,那個帥小伙子無論如何也舉不動的,可他見到劉貴妃之後,不知怎地竟然做到了,事後回想此事,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納悶。不單單他一個人如此,城上兵士百姓見到劉貴妃、甄宓到來,群狼亂吼,士氣如虹,大呼酣鬥。在美人面前,誰也不肯示弱,誰也不願裝孬,個個拿出吃奶的力氣,玩了命的狠殺。魏兵仰攻本就不佔便宜,士氣又大大不如,如何是漢軍的對手?斗不片刻,便敗下陣來,如潮水般的向後退卻。二女什麼話也沒有說,就往那一站,便達到了激勵士氣的效果,這也是她們始料不及的。

    郝昭正在指揮兵士抗敵,瞥眼間見劉貴妃和甄宓上了城樓,吃了一驚,跪地請罪:「臣聽說娘娘來時遭逆賊夏侯淵所襲,天幸娘娘神功無敵,化險為夷。臣保護不周,使娘娘受到驚嚇,罪該萬死。」

    劉貴妃忙將他扶起,道:「郝將軍快別這樣,可折煞我了。這事又和你有何干係?」

    郝昭道:「多謝娘娘開恩。」站起身來,道:「矢石無眼,萬一傷著了娘娘夫人,如何是好?還請兩位速離險地。」

    劉貴妃指著一名小男孩,道:「他能來,我為什麼就不能來?」向那男孩招了招手,那男孩放下石塊,走了過來,劉貴妃問道:「多大了?」

    那男孩道:「十二。」

    劉貴妃將他攬在懷裡,想起往事,哭了起來,喃喃地道:「十二,十二。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曾和鮮卑人打過一戰,只可惜……」說到這裡聲音哽咽,再也說不下去了。

    甄宓也知道那一場戰一定是匈奴敗了,其實這樣的戰爭根本沒有懸念,沒落的匈奴人又如何是如日方中的鮮卑人的對手,說道:「鮮卑人也不可怕,只要我們上下一心,拚命狠打,鮮卑人根本打不進來的。」

    郝昭對二女說道:「請借一步說話。」

    三人來到僻靜角落,郝昭道:「這伙敵人不是鮮卑人。」

    劉貴妃吃了一驚,道:「不是鮮卑人?」

    郝昭道:「他們的漢話說的十分流利,作戰習慣也與鮮卑人完全不同,臣就出生在太原郡,熟知匈奴鮮卑等族人的作戰方法,絕不會看錯,這些不是鮮卑人,倒像是魏人假扮的。」

    劉貴妃只談鮮卑人色變,至於魏國人那是一點倒不怕的,長長的吁了口氣,道:「原來不是鮮卑人,怪不得我總覺得這伙敵人怪怪的,一點也不像驍勇善戰的鮮卑人。」

    甄宓蹙眉道:「魏國和太原郡不挨著,如何能到得了這裡?」

    郝昭道:「如果我沒猜錯,這夥人應該是曹仁所領的幽州騎兵,他們扮著鮮卑人的樣子,假道鮮卑,繞過雁門,經西河而到太原。」

    劉貴妃點點頭,道:「實情當是如此。曹仁所部假道鮮卑,繞到此間,道路迂迴,天寒地凍,兵士疲勞不堪,只利速戰,不利於持久。只要城中軍民同心協力,擋上三五日一點問題也沒有,到那時曹仁軍疲不能興,要是再不走的話必被我們生擒。」

    郝昭道:「娘娘高瞻遠矚,一眼就看到了事情的關鍵所在,微臣萬萬不及。百姓仇視鮮卑人,咱們只要善加利用,當可收到奇效。娘娘方纔所說的方針微臣已銘記在心,一定會嚴格照此執行,不勞娘娘費心,請娘娘速回行宮,等待捷報。」

    劉貴妃向甄宓瞧了一眼,笑道:「說來說去,伯道還是不想讓我們呆在這裡,你怎麼看?」

    但聽得颼颼颼之聲不絕,羽箭如雨點一般向城上射來,魏兵新一輪進攻又開始了。守城兵士訓練有素,各舉盾牌,將箭擋開。突然間,幾支羽箭透圍而入,城上百姓發一聲喊,四散走避。那男孩第一次經歷這樣大場面,嚇得呆了,躲避不及,右臂中箭。他哇地一聲,放聲大哭,大叫:「媽媽,媽媽。」

    那男孩的母親恰在城頭,離他約有三十餘丈,大叫一聲:「兒啊!」撲了上去。她救子心切,卻不顧自身安危,門戶大開,一支羽箭突然飛到,自左頸刺入,從右邊穿出。她一時未死,兀自向男孩爬去。男孩父親早在半個時辰前便已陣亡,如今他的母親也離他而去,他徹徹底底的成了一個孤兒。

    甄宓正要回答劉貴妃的問題,卻見到這觸目驚心的一幕,不由得肝腸寸斷,失聲痛哭。劉貴妃從小流浪,最見不得小孩落單。一箭步竄上,右袖一揮,一陣勁風吹過,射向男孩的羽箭,紛紛倒飛下城,但聽得城下慘叫連連,險是不少兵士吃了大虧。

    劉貴妃抱起那男孩子足不點地的奔了回來,向甄宓望了一眼,甄宓讀懂她的意思,點了點頭,對郝昭說道:「將軍好意我們心領了。全城軍民共抗強敵,誓與晉陽共存亡,我和娘娘既在晉陽,也是城中的一份子,自也要為守城盡一份力,豈能躲在行宮等消息?」

    劉貴妃道:「甄姐姐說的好極了,我也是這個意思。」

    郝昭道:「剛才的情景,兩位也看到了,羽箭可是不長眼睛的。兩位千金之軀,若有傷損,微臣便是有一百個腦袋也是不夠砍的,兩位還請速回行宮,別讓微臣難做。」

    那男孩嚇得呆了,這時才回過神來,見母親倒在地上,哇哇大哭,當時便要撲上。劉貴妃緊緊將他抱住,對郝昭說道:「今天我說什麼也不下城,我說的話,你敢不聽麼?」

    郝昭道:「微臣不敢。」

    劉貴妃問那男孩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男孩道:「石苞。」

    劉貴妃道:「家裡還有什麼人?」

    石苞泣道:「沒了。」

    劉貴妃道:「那你家住哪?可還有什麼親戚?我帶你去投靠。」

    石苞道:「我們是從南皮遷過來的,在這沒有親戚。」

    劉貴妃道:「現在南皮已是大漢疆域,等哪天姐姐有空一定領你去南皮投靠親戚。」

    石苞道:「當年袁譚忘恩負義,背反曹操。曹操大怒,率兵攻打南皮。城中大亂,百姓爭相逃離,爹爹媽媽還有我在道上和親戚們失散了,我們一家三口逃到了晉陽,替人養牛餬口,從此再也沒親戚取得聯繫,也不知他們是不是還活著。前些日子南皮傳來消息,說漢軍入主南皮,輕徭薄賦,鄉親們的日子好過多了,爹爹聽了怦然心動,湊了點盤纏打算回歸鄉里耕田務農,已決定明日起行,沒想到今晚……沒想到今晚……」說到這裡,聲音哽咽,泣不成聲。

    甄宓哽咽道:「真是可憐的孩子。」

    劉貴妃見石苞面如傅粉,眉清目秀,雖在傷心之際,說話仍甚有條理,見到達官貴人,也不犯怵,心裡很是喜歡。可她生活在宮裡,不方便領養孩子,尤其不方便領養小白臉,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便對甄宓說道:「這孩子怪可憐的,不如由姐姐收養了吧。」

    甄宓點了點頭,摸了摸他的頭,說道:「乖孩子,既然你暫時沒有親戚可以投靠,就先到我家去吧。」

    石苞年紀雖小,卻對美人甚有好感,聽甄宓軟語相求,自然求之不得,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看母親,又忍不住哭了起來。甄宓聽他哭聲,心為之碎,命人好生安葬他的父母。從此之後這個被後人稱為:「石仲容,姣無雙」的當世第一美男子便扎根賈家,艱苦奮鬥。

    曹仁軍正如劉貴妃所說遠來勞苦,飢寒交迫,只利速戰,不利持久。這一點連劉貴妃都看出來了,曹仁自然心知肚明,他原本打算乘守軍不備欺上城去,砍開城門,佔了城池。哪知郝昭竟有時不時查哨的壞習慣,計劃了幾個月的如意算盤,事到臨頭卻全然打不響,真可為是為山九仞,功虧一簣。晉陽現在對他來說,就像一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這山好不容易堆到這麼高,眼見勝利在望,就這麼走了,實在太可惜了。何況他們此番前來已是破釜沉舟,只準備了來的糧食,沒準備去的糧食,這會就算撤退,不出四五十里,大軍非嘩變不可。既然逼到這個份上,形勢已不容他回頭,只有硬著頭皮上。

    他立馬於小丘之上,親自督戰,身旁數十面大皮鼓打得咚咚聲響,震耳欲聾,什麼說話的聲音都給淹沒了。但見偏將軍、裨將軍一個個或死或傷、血染征袍,從陣前抬了下來。曹仁身經百戰,當年隨曹操東征西討,打下千萬里錦秀江山,此刻見這一番廝殺,也不由得暗暗心驚:「城上的指揮是誰?如此厲害,令人好生佩服。」他可不知道歷史上郝昭曾憑數千軍馬在陳倉硬生生的阻擋諸葛亮十數萬大軍長達二十日之久,為友軍來援贏得了寶貴的時間。此時郝昭兵精糧足,士氣高昂,所有條件都比曹仁要優劣,守起城來,自然是得心應手,游刃有餘。

    曹仁遠道而來,倉促之間攻城器械準備不足,雲梯不足百架,且都是臨時趕造,作工粗糙,質量當然不甚過關,小半個時辰後,便已壞了二十餘架,郝昭乘勢放起火箭,雲梯盡著,梯上兵士不死帶傷,亂喊亂叫撤了下來。

    曹仁歎了一口氣,收軍回營,連夜趕造沖車、雲梯。郝昭、梁習知道敵軍沒了退路,必不會善罷,不久還會再來,不及解甲休息,巡視四門,慰撫將士。劉貴妃、甄宓弱質女流,扛不動石頭,便為傷兵包紮傷口,端湯送藥,間或來段歌舞,鼓舞士氣。那些傷兵技不如人,光榮掛綵,心中本就慚愧萬分,沮喪之餘,竟蒙國內首屈一指的兩大美人親自包紮傷口,均恍然如在夢中,恨不得這傷口能再長上幾寸。石苞在他父母墳上痛哭一陣,便即收淚,上得城來,扛石運土,相助守城。他年紀雖小,卻也沒叫一聲苦,喊一聲累。

    午時時分,曹仁軍趕造了百架雲梯,三十餘輛沖車,四面列成陣勢,鼓躁而進。郝昭早已安排下器械,將沖車全部打折。兩軍攻拒惡戰,打了半日,魏軍損折慘重,兩千餘人戰死,一千餘人餓死,其餘人實在沒力氣再打了,不待曹仁鳴金,便撤回陣中。

    曹仁氣得哇哇亂叫,苦思良久,思得一計。當晚他令五千軍馬暗劫地道,妄圖潛得城中。這法子可是當年賈仁祿玩剩下的,郝昭自然知道如何應對,令人在城中掘重壕橫截。曹仁軍無法攻入,廢然而退。

    如此晝夜相攻,到了第五日上,曹仁軍已不堪重荷,紛紛開小差跑路,曹仁親自彈壓,可越彈壓跑得人越多,到後來整建制整建制的官兵同時失蹤。曹仁知道若再不走,不出三日所謂大軍便會只剩下自己這個光桿司令了。可是走的情況更糟,以現在的形勢,他走不上三十里,便會被敵軍擒獲。他進不能進,退不能退,急得向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這日整整一個白天他都沒想出一點主意,晚上也不解甲,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三更時分,夜闌人靜。突然間遠處有人大聲喧嘩。這些天來每天都有人逃跑,這樣的喧嘩聲時常響起,他早已見怪不怪了。他剛要披衣起身,出去彈壓,忽見親兵急匆匆進帳,一指帳外,道:「不好了,不好了。漢軍不知如何欺到我軍寨後,破寨而入,高呼酣戰,我軍抵敵不住,四散奔逃,將軍趕緊去看一看吧,遲了可就一敗途地了。」

    曹仁吃了一驚道:「什麼,我軍逼城立寨,四面圍定,敵人是如何繞到我軍背後的,難道是援軍到了?」一面說,一面循著喊聲走去。

    其時天寒地凍,魏兵肚子又餓,半夜三更,誰還有心戒備,紛紛睡懶覺已補充休力。怎料漢軍從天而降,從寨後殺到,砍開寨門,見人便砍,見帳便燒。魏軍久夢乍回,大呼小叫,亂作一團。

    曹仁雖然及時趕到,但局面已成,便是孫吳復生,也無力挽回,何況是他?他且戰且走,過不多時,便撞上郝昭。曹仁勃然大怒,縱馬迎上,兩馬相交,戰了三十餘合,郝昭氣力不濟,看看要敗。就在這時曹仁麾下的親兵逃得逃,死得死,漢軍大喊:「活捉曹仁!」圍了上來。曹仁回頭一看,身後數千軍士挺矛追來,前面更是千軍萬馬,實已陷入了絕境。

    這當兒情急拚命,驀地裡一聲大吼,著著搶攻,郝昭不願和他拚命,讓出去路。曹仁殺出一條血路,向西逃去,郝昭留梁習收拾殘兵,略定大營,自己領著五千軍馬隨後趕來。

    曹仁催馬疾奔,行至懸甕山,回頭望去,追兵尚未追到,心下稍寬。正行間,忽地馬失前蹄,跪倒在地。曹仁一聲驚呼,跌在地上。只聽山腳下有人大叫:「得手了!」跟著一個破鑼般的嗓音喊道:「快點起火把,看看逮著了什麼?」

    話音剛落,四下裡火把齊明,強光耀眼,曹仁眨了眨眼睛,火光下只見賈仁祿從山坳裡轉了出來,道:「原來是曹子孝,好久不見。我今天閒著沒事幹,出來打獵玩。我原以為這次和前幾次一樣,逮到的不是狐狸就是免子,沒想到竟是一隻老虎,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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