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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百四十九章 行宮殺機 文 / 關駒

    第五百四十九章行宮殺機

    魏延、龐統雪夜克城之事本就說來話長,那內侍又喜歡短話長說,添油加醋。這一番話直說到大隊進城仍沒有說完,待到劉備一行來到行宮前,那內侍兀自喋喋不休。賈仁祿一路行來,盡聽那內侍在瞎扯淡,倒是不覺無聊,只是那內侍嗓音頗為尖細,男子不像男子,女子不似女子,聽起來讓人汗毛亂豎,難免美中不足。要不是賈仁祿很想知道魏龐二人是如何克名城收要郡的,早就叫他閉上烏鴉嘴了。

    轉眼間郝昭為劉備預備下的行宮已在目前,御輦嘎然而止。那內侍猛地想起自己還有要事在身,總算是打住了,搶到前頭服侍劉備。賈仁祿長長吁了口氣,心想倘若他在晚走一步,自己這百八十斤估計就交待在這了。

    劉備、獻帝二人攜手入殿,劉備請獻帝和自己同席而坐,獻帝遜謝再三不得,只得依允。劉備待眾人坐好,舉手輕擊三掌,殿中鐘鼓齊鳴,管簧共奏,悠揚的音樂聲中,一隊隊舞姬擁入殿中,翩翩起舞。

    獻帝自被逼禪位後,就很少見到這種大場面了,今日端坐正中,觀賞歌舞,當真恍若隔世。

    可能是劉備讓位,而獻帝堅不肯受,也可能是劉備與獻帝闊別十數載,如今再得聚首,倍感欣慰,不管出於什麼原因,總之劉備今天顯得特別開心,臉上總是掛著笑容,頻頻向獻帝敬酒。

    獻帝因劉備准其歸隱山林,也頗為開心,有酒便吞,不覺多喝了幾杯,臉上通紅,醺醺欲醉。

    劉備舉起酒爵,道:「為叔再敬賢侄一杯。」

    獻帝一飲而盡,瞥眼間只見曹夫人以目示意,令他不可再飲,心中一凜,對劉備說道:「小侄已不勝酒力,再飲恐有失儀。」

    劉備笑道:「你我叔侄難得聚首,正該開懷暢飲,不醉不歸,那些個繁文俗禮,就不必守了。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仁祿這句話說的極好,今日正該如此!哈哈,來,賢侄,為叔再敬你一杯。」

    賈仁祿雖然臉皮厚如城牆,但聽劉備將李白的傳世名句硬安在他腦門上,臉上還是微微一紅,一口湯嗆到了鼻子裡,咳嗽兩聲,好在劉備顧著向獻帝敬酒,也沒有在意。

    獻帝回頭向曹夫人瞧了一眼,頗為無奈。劉備哈哈一笑,此時他酒意有七八分,心中飄飄蕩蕩,說話舌頭也大了,道:「賢侄怎麼也和仁祿似的,什麼事都要夫人點頭同意,才敢幹。如此懼內,怎麼能叫男子漢大丈……呃……夫!」

    劉貴妃怕他失態,起身來到他邊上,道:「皇上,您有些醉了,讓臣妾扶您進去休息吧。」說著伸手相攙。

    劉備一把將她推開,道:「誰說朕醉了,呃……朕還可以喝他一百斤!咱們大男人之間的事,你們女人少管!」

    劉貴妃從沒見過他如此粗魯,白了他一眼,回到自己座位,側過頭去,不再理他。

    劉備酒喝多了,腦子一片空白,也沒空理會劉貴妃是否生氣,舉起酒爵道:「賢侄,為叔親自向你敬酒,你不喝怕是說不過去吧。」

    獻帝迫不得已,只得喝了。他雖見慣大場面,但從未像今天這樣喝過這麼多酒。他未喝這爵酒時已感煩惡欲嘔,待得這爵烈酒灌入腹中,五臟六腑似乎都欲翻轉,腦中混混沌沌,若不是強行克制,當場便要吐將出來。

    曹夫人見他醉態可掬,心有不忍,眼淚險些流將出來,道:「相公真的不能再喝了,還請皇上別再敬他了。」

    劉備向獻帝瞧了一眼,道:「賢侄真的不能再飲了。」

    獻帝道:「實已不能再飲,還請叔父見諒。」

    劉備哈哈大笑,道:「自許都一別,朕常想有生之年,怕是再難與賢侄相見了。沒想到今日竟能和賢侄同殿飲酒,心裡高興得很,高興得很。為叔心裡這一高興,難免忘乎所以,有些失態,該罰,該罰。」說著端起酒爵來,咕嘟咕嘟便喝了下去。跟著右手一指酒爵,內侍上前又斟一爵酒。劉備迎起脖子又喝乾了,如此連喝三爵,低頭瞧了瞧歌舞,長眉一軒,道:「這舞不大好看,給朕另換一舞。」

    音樂聲陡然而止,樂官上前請示劉備想看何歌舞。劉備大著舌頭,說了一支舞曲,獻帝聽了登時心中一凜,皺起眉頭。也不知是劉備醉得厲害,還是他有意為之,所點舞曲竟是當年他朝見獻帝時,獻帝所安排舞曲。劉備點舞已畢,似有意似無意的向獻帝瞧了一眼,對群臣說道:「以楚莊之明尚有絕櫻大會。朕心裡高興,大家亦當脫略形跡,不必再守君臣之禮,今日之宴,諸君須當痛飲,有哪個不喝醉的,大伙不放他回去,哈哈!」

    賈仁祿老臉一紅道:「皇上,微臣……」

    劉備笑道:「朕知道你要說什麼,今日你若再滴酒不沾,朕就親自灌你,直到灌醉為止。」

    賈仁祿一臉鬱悶,悄聲嘀咕,道:「哪有這樣當皇帝的,真桀紂主也。」

    劉備笑道:「朕有道明君當久了,偶而當一回桀紂,調濟調濟,倒也是人生一大樂事,哈哈。」

    說話間,音樂聲重又響起,另一批舞姬進殿,翩然而舞。

    獻帝低頭看著歌舞,想起前事,不覺流淚。劉備向他瞧了一眼,問道:「此舞如何?」

    獻帝自顧自的想著心事,心不在焉,含糊答道:「很好。」

    劉備叫來樂官,令他重賞舞姬。眾舞姬聞得重賞,跳得更加賣力了。這支舞曲是獻帝在許昌時看慣了的。當時他這個皇帝無權無勢,獨處禁宮,形如木偶。宮裡的樂師對他自不如何如巴結,更不會挖空心思為他創製新曲,所演曲目都是陳詞濫調,且來來回回就那麼幾支,令人不勝其煩。獻帝寄人籬下,小命尚且隨時不保,有舞可以看已經很不錯了,如何敢嫌七嫌八?不過經常觀賞同一舞蹈是會令人產生審美疲勞,這支舞他在許昌時早已看得不想再看了。可事隔數年,竟於異鄉再次見到,不知怎地竟倍感親切。又覺舞曲依舊,人面全非,正應了那日賈仁祿說的那句詩:「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觸景生情,越看越傷感,眼淚如斷了線的風箏,撲簌簌的掉了下來。

    劉備問道:「賢侄好像不大開心?」

    獻帝聽他話裡有話,言外有音,心中一凜,忙取帕拭淚,道:「沒……沒有。」

    劉備道:「那賢侄為何流淚。」

    獻帝臉上變色,道:「小侄沒想到今天還能再和叔父相見,高興得過了頭,不覺流淚。」

    劉備哈哈一笑,道:「原來如此。朕見到賢侄不知怎地也很想哭。」說著哭了起來,這門大笑急劇轉為大哭的神功普天之下估計也只有劉備一人會使。他頓了頓,又道:「朕還以為是這舞曲太過傷感,讓賢侄難過。若是如此,朕再令人另換一舞。」

    獻帝道:「不用了,不用了。這舞跳得很好,不用再換了。」

    劉備道:「那就好,那就好。咱們都是一家人,賢侄有什麼話,儘管明言,別憋在心裡。朕就怕賢侄嘴上不說,心裡怪朕不會款客,怠慢賢侄了。」

    獻帝道:「哪有這事,叔父待小侄以殊禮,小侄受寵若驚,受寵若驚。」宴會氣氛雖寧靜祥和,可不知怎地獻帝總覺得其間暗藏殺機,背上汗水涔涔而下,先時的酒意早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劉備打了個呵欠,道:「此舞乃先漢武帝所創,相傳至今,已無新意可言。賢侄真覺得好麼,朕怎麼覺得這舞看著讓人想睡覺?」

    獻帝又是一驚,他原本想說:「這舞他在許昌時看慣了,事隔數年,忽於晉陽再睹,自然倍感親切。」猛地想起這話若是直接了當的說了出來,劉備便會覺得自己懷念當皇帝的時光,自己必將死無葬身之地,忙改口道:「孝武皇帝逐匈奴出塞,使後世子孫再無和親之辱,乃古往今來難得一見英主。此舞正是嘔歌武帝驅逐匈奴之事跡,小侄睹舞思人,緬懷先祖,不知怎地竟不覺此曲陳舊。」

    劉備伸手在案上一拍,道:「說得好。為政者當時時想起祖宗創業艱難,以警醒自己不可驕傲自滿。經賢侄這麼一說,朕也覺得這舞好看了。賢侄不久便要歸隱山林,這樣好的舞蹈再也看不到了,豈不可惜?」

    獻帝心裡咯登一下,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端著湯韙的右手瑟瑟發抖,幾滴魚湯濺在衣襟上,他卻毫不知覺。他想了一陣,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不由得向賈仁祿望去。為何會看向他,自己也覺得奇怪,只是心裡隱隱覺得這個馬臉醜漢將會給自己提供答案。燭光下只見賈仁祿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舞姬纖腰酥胸,哈拉子沿著嘴角流了下來,一滴滴的打在衣襟上。他做夢也沒想到戰場上鎮定如恆的賈仁祿在人前竟作如此醜態,不禁搖頭苦笑,忽覺不對,側頭向甄宓瞧去,只見她滿臉傾慕愛戀之情,癡癡地瞧著賈仁祿。尋思:「殿中的舞姬雖然貌美如花,卻也說不上天香國色,賈將軍有妻如此,怎還會對其他女子色授魂倚。難道他天生就是登徒浪子,好色之徒?不像,不像。難道他是裝出來的?」一想到「裝出來的」這幾個字,忽地恍然大悟:「對了,對了。當年信陵君遭其兄魏安厘王所忌,便以美女醇酒為伴,日夜享樂,終得壽終正寢。賈將軍手握重兵,倘若表現的精明幹練,豈能不遭劉備之忌,只有這樣,劉備才不會把他看在眼裡。唉,我若早想到這個法子,當初就不會受這麼多苦了。這個法子現今是不能再用了,否則前後判若兩人,豈不叫劉備瞧出破綻,那該如何是好?」

    其實他並不知道賈仁祿之所以會在人前如此醜態,一半固是為了打消劉備的疑忌,另一半卻也是天性使然。在他那個時代美女雖多,卻只可遠觀不可褻玩,而如今則大大不同了,他位高權重,富可敵國,且又畏妻如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長得太對不起觀眾,不過相比之下,這點缺點實在是微不足道。當時女子本就毫無地位可言,身為舞姬的更是低人一等,受人輕賤。眾舞姬都聽說了紅袖之事,眼見嫁入賈家既可享受榮華富貴,又可受人尊重,不再是他人的玩物,如何不怦然心動,在賈仁祿面前如何不搔首弄姿?殿中舞姬一見賈仁祿的眼光望將過來,無不振奮精神,賣力表演,希望他能看上自己,將自己要了回去,從此之後自己便可以像紅袖那樣脫離苦海,重獲新生。賈仁祿哪知道她們心裡在想些什麼,見眾舞姬在他面前輕歌曼舞,星眼流波,秋天的菠菜一筐筐送將過來,怎能不大暈其浪?現在這副表情,倒也無可厚非。

    劉備瞇著眼觀看歌舞,手指不住在案上敲擊,打著拍子,見獻帝遲遲不答,問道:「賢侄,你怎麼了?」

    獻帝見劉備一步緊似一步,看似喝醉了在說醉話,實是在試探自己是否真的不再覬覦帝位,若是自己應對稍有疏忽,立時大禍臨頭。他本有心向人求救,可劉備那看似惺忪的睡眼不住瞧著他,兩個眸子閃著異樣的光芒,形格勢禁,眼下惡劣局面只能靠自己應對,旁人根本沒法幫忙,那可如何是好?想著想著,他心念一動,想起被董卓脅迫遷都的慘酷、李傕郭汜之亂時淪為人質的驚險、逃難洛陽無處安身的窘迫、被曹操牽著鼻子走的無可奈何、被逼禪位時的痛心疾首,不由得血氣上湧,只覺腦中一陣暈眩,眼前一黑,身子向後便倒。

    劉備吃了一驚,忙伸手去扶,跟著在他人中上重重捏了幾下,獻帝悠悠醒轉,劉備道:「賢侄因何突然昏暈?」

    獻帝歎道:「老毛病了,小侄被人軟困多年,心力交瘁,落下這個病根,常好端端的突然暈倒,沒想到今天在叔父面前也是如此,太也失禮,還請叔父見諒。小侄不願再掌山河,雖說是因自己懦弱無能,無法挑起興復漢室的千鈞重擔,一小半也是因身患這無名惡疾,倘若在朝堂之上突然暈倒,豈不貽笑大方?」

    劉備臉上滿是詫異的神色,歎道:「賢侄受苦了,如今賢侄得脫大難,這樣的日子再也不會有了,這病自會不藥而癒,話雖如此,還是請個太醫看一下比較妥當。」大聲叫道:「快傳太醫。」扶著獻帝向內堂走去,一場宴會就此不歡而散。

    賈仁祿牽著甄宓的小手,回到梁習為他準備的館驛。甄宓似笑非笑,道:「皇上今天當真醉得厲害,說話東一句,西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

    賈仁祿冷笑道:「醉得厲害?酒宴上頭腦最清醒的就屬他老人家了,咱們這些白癡才叫醉得厲害呢。」

    甄宓笑道:「呵呵,還好長樂公……不對,穎川王突然暈倒了,要不然可有苦頭吃了。」

    賈仁祿見她眼神有異,道:「怎麼,你以為是我教他暈倒的?」

    甄宓道:「難道不是麼?」

    賈仁祿悄聲,道:「當然不是。我是有心幫他,可皇上的目光時不時朝我這射來,我哪敢給他提示,不要小命了麼?」

    甄宓道:「你裝作色授魂倚的樣子觀賞歌舞,難道不是在提示他麼?」

    賈仁祿嘿嘿一笑,道:「噓,天機不可洩露,我還想多活幾年呢。這小子是挺聰明的,裝傻不行就裝暈,當真一點就通,還能舉一反三,孺子可教也。」

    太醫聽聞獻帝在大殿上突然暈倒,嚇得魂飛魄散,飛也似的奔到行宮,來到獻帝榻前,伸出三指,搭在他腕脈上,號了半晌,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劉備急忙問道:「怎麼?」

    那太醫道:「穎川王經歷了太多不愉快的事,怨氣凝於胸中,無法排遣,以致鬱鬱成疾。」

    劉備道:「哦,原來如此。朕還打算勸他回心轉意,南面為君,他這病應當不礙事吧?」

    那太醫查顏觀色,已猜中劉備心思,道:「臣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劉備道:「但講無妨。」

    那太醫道:「穎川王此病純由心起,可說是無藥可醫,只有自己慢慢調養。若是穎川王再掌山河,面對繁重國事,不勝其煩,舊疾必然復發,介時性命怕是難保。唯今之計,只有讓其歸隱山林,修身養性,則此疾當可不藥而癒。」

    劉備甚感失望,道:「唉,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曹夫人跪了下來,道:「相公百死之餘,心神俱疲,實已無法再應付繁重的國事,還請皇上憐其遭遇,准其歸隱山林。」

    劉備向獻帝瞧了一眼,見他雙目緊閉,神遊太虛,像什麼也沒聽見一般,長眉一軒,道:「既然賢侄不堪再為人君,朕也就不再強迫他了,不然反倒害了他。你們夫婦二人先在晉陽小住些日子,待朕諸事一畢,再隨朕一同前往藍田,朕也有日子沒見董祀夫婦了,正欲一見。」

    曹夫人道:「多謝……」

    這時一名內侍急匆匆進殿,大聲叫道:「啟稟皇上……」

    劉備瞪了他一眼,比了個噤聲的手示,那近侍趕忙住口。劉備揮了揮手,那近侍退了下去。劉備安慰曹夫人幾句,告辭出殿,走到滴水簷前,問那近侍道:「出了什麼事了?」

    那近侍道:「好消息,好消息。衛將軍徐元直憑其三寸之舌成功說服滎陽東門守將為內應。本月十三這日,張郃將軍領軍乘夜色掩護,攻至城下,東門守將豎起降旗,大開城門,放大軍進城。滎陽守將不意我軍猝至,剛要佈置抵禦,卻聽得東門守將歸降,我軍已攻進城來,嚇得魂飛天外,當即棄城而走。城中守軍見主將逃亡,紛紛投降,張將軍十分輕鬆的佔了城池。滎陽東門守將和陳留太守劉劭有舊,徐將軍持其書信前往說降,劉劭見了故人書信,又為徐將軍言語所打動,率眾歸我大漢。在劉劭的勸說下濟陰、陳郡、梁郡、沛郡太守相繼歸降。徐將軍特遣人上表告捷。」

    劉備叫道:「好樣的,好樣的,元直真是好樣的。現在什麼時辰了?」

    那內侍道:「剛打二更。」

    劉備道:「仁祿應該還沒睡下,走,到他那坐坐去。」

    章武三年除夕這日,河東村民和附近的其他幾個村子一樣沉浸在歡樂之中,家家戶戶忙裡忙外,準備迎接新的一年的到來,殊不知一場大災難正悄悄的向他們逼近。

    與此同時河西村高蠆家中,高蠆正與高二及其他幾個村中骨幹聚在小屋裡密謀縱火之事。高蠆向高二問道:「你那裡準備的怎麼樣了?」

    高二道:「照您的吩咐陷坑絆馬索都已佈置妥當。」

    高蠆側頭向邊上一魁梧大漢瞧去,那大漢道:「村中丁壯已全部集結完畢,在三叔的帶領下悄悄趕往指定地點。」

    高蠆道:「很好。那小子仗著會點三腳貓的功夫,目中無人,將我們打的躺在地上爬不起來,這次我要他好看。哈哈!這事可關乎全村人的性命,當千萬保密,切莫走漏風聲。」

    那大漢道:「大哥放心,村裡的弟兄們都恨那怪人入骨,一聽說要放火將他燒死,無不拍手稱快,還有哪個會吃裡扒外,跑去鄰村報信?」

    高蠆道:「話雖如此,還是小心些好。現在什麼時辰了?」

    那大漢道:「將近初更。」

    高蠆道:「嗯,時候也差不多了,咱們這就出發。都記住了,三更時分,大伙在東、北、西三路同時放火,獨缺南面,放他一條走路。高二,你在南面埋伏,但有人逃到那裡,不分男女,統統給我殺了。」

    眾人大聲叫道:「大哥,你就放心吧。」

    高蠆臉上露出獰笑,道:「今天晚上,我就要讓河東村從這個世上消失,為百餘年來慘死在這幫豬狗手裡的列祖列宗報仇!」

    眾人聽了這話,不由得血脈賁張,豪氣干雲,或執鋤頭,或扛鐵耙,仰天而嘯,雖只廖廖數人,但聲勢之盛,直如千軍萬馬一般。

    別人不明就裡,也就罷了,高二知悉全部陰謀,聽他說的慷慨激昂,暗暗冷笑,心道:「你命人放火燒村,真是為了給列祖列宗報仇?怕不見得吧。」

    當下眾人又商議了幾句,各自出屋,分頭行事。高二眼見著白花花的賞銀就要到手了,不禁容光煥發,似乎全身都要笑了出來。其時星月無光,四下黑漆漆的,看不清道路,好在這附近的一草一木,他都是爛熟於胸。當下辯明方向,哼著鄉間小曲,心裡反反覆覆只想著一句話:「煙翠,你等著,我馬上就要發大財了,到時就有錢你贖出來了。」踏著長草亂石,一腳高一腳低,向東南方向行去。

    過了小河,又走了約有小半個時辰,埋伏地點看看將到,忽地長草叢中竄出兩條大漢。只見兩道白光閃過,兩柄鋼刀一左一右架在他脖子上。

    高二嚇了一跳,定盯一看,微光下只見兩人的裝束打扮,像是本村人物,鬆了一口氣,叫道:「你們這兩個笨蛋,連自己人也不識得了?我是高二!」

    右首那條大漢冷冷地道:「知道你是高二。」右手一揮,一道血箭從高二頸中噴了出來。

    高二恍然大悟,不過為時已晚,魂魄已一點點離身而去,右手食指伸出,指著那大漢,道:「你……你……你……」身子仰天便倒,砰地一聲,摔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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