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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百一十七章 再游黃澤 文 / 關駒

    賈仁祿忙將他扶起,道:「兄長快快請起,如此大禮我可當不起。」心道:「可惜啊可惜,三國時代啥都好,就是沒有手機。徐晃徐公明給老子下跪,這樣的鏡頭可是千載難逢,要是有手機的話,來上一張,貼到網上去買,肯定賺它個盆滿缽滿的。」

    一陣香風吹過,一個女子娜娜婷婷,來到他邊上,正是甄宓,向他瞧了一眼,秀眉一蹙,低聲道:「財迷,咱家的錢夠多了,別老是見錢眼開。」

    賈仁祿向徐晃瞧去,只見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老婆,兩眼發直,呆若木雞,心道:「自己的老婆有啥好看的。這個徐晃竟連『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的道理都不懂,真是個傻瓜,難怪會被老子抓到。」他尋思徐晃和自己妻子久別重逢,定是有一大堆屁話要說,自己在邊上當電燈泡,那可沒趣的很。拉著甄宓的小手,道:「咱也別做電燈泡了。」指著道旁一堆亂石,道:「那裡風景頗佳,咱上那看看去。你不是會做詩麼,說不定看了那堆石頭之後,靈感一來,妙手偶得,膾炙人口,傳誦千古的佳句張嘴這麼一噴,老子就可以花差花差了。」

    甄宓笑道:「真是的,人家是三句話不離本行,你是三句話不離花差。你呀,掉錢眼裡,無藥可救了,呵呵。」向那堆石頭瞧了一眼,秀眉一蹙,道:「一堆石頭樹木擠在一起,有什麼好看的?」

    賈仁祿道:「嗯,老婆大人就是老婆大人,一語中的,這裡風景是沒什麼好看的。」

    甄宓道:「那你還說這裡風景頗佳。」

    賈仁祿拉她到一塊石頭邊上站好,退後兩步,上下端詳良久。甄宓給他看得不好意思,暈生雙頰,側過頭去,道:「有什麼好看的?」

    賈仁祿道:「這裡原本是不好看的,可是你的容貌一映上去,就美妙無比了。這裡沒有花兒,你的容貌卻比一萬朵花兒還要美麗。這裡沒有鳥兒,你的聲音可比一萬頭黃鶯一齊唱歌還要好聽得多。」

    話音未落一隻烏鴉從一株大樹飛起,轉了一個大彎,飛到另一株大樹上。賈仁祿罵道:「他媽的,一點也不給老子面子,老子剛說這沒有鳥,你這只不知死活的畜牲便飛了出來,存心和老子抬桿咋地?」

    甄宓白了他一眼,道:「就你嘴甜。你看看人家公明,對夫人有多體貼,哪像你成天只會油嘴滑舌,盡說些沒用的。」

    賈仁祿回頭看去,只見徐晃從袖中取出錦帕為他夫人擦拭淚水,道:「這有什麼,我也會。」說著舉起袖子,向甄宓的臉上擦去。

    甄宓格格嬌笑,避了開去,道:「別鬧了。你怎麼知道我要出這個主意,事先便將公明的家小接了出來?」

    賈仁祿道:「老子是什麼人,前知三百年,後知五百載,這天底下就沒有老子不知道的事。那天老子閒來無事,拿個烏龜殼這麼一卜,就知道你一定要用這招,於是先將公明家小給騙將出來,省得昆崗失火,玉石俱焚。」

    甄宓笑靨如花,道:「吹牛。」

    賈仁祿道:「這怎能是吹牛呢。你看你出主意的時候,我可正在生病。而且那時我已經將徐晃的家小從鄴城誆出來了。要不是我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又怎能知道你會用這一手呢?」

    甄宓道:「你一定是早就在打公明的主意了,這才先將的家小接了出來。」

    賈仁祿給她說中心思,老臉微微一紅,悄聲道:「嗯,是這麼回事。老子聽說徐晃這小子出城求救,就想將他羅織帳下,為我所用。你也知道老子以前經常在玩三國遊戲,見到牛人哪有不拉的道理?」

    甄宓問道:「鄴城正值多事之秋,城中防衛異常嚴密,你是怎麼將人伸不知鬼不覺的接出城來的?」

    賈仁祿道:「這可就要多謝你了。」

    甄宓微微一怔,問道:「多謝我?這事和我有什麼相干?」

    賈仁祿道:「你忘了,咱家的糧號商號在曹丕地盤上做生意,跟做賊似的見不得光,這萬一要是走漏了風聲,讓人知道商號的幕後老闆是你,後果實是不堪設想,為了以防萬一,每家商號下面都挖有地道通向城外。你當時不就是從地道裡逃出生天的麼,老子依樣畫葫蘆,讓人從地道中悄悄潛入城中,來到徐晃家,就說徐晃一路奔波,疲憊異常,再加上水土不服,得了重病,臥床不起,需要家人趕去侍奉湯藥。老子怕公明夫人不信,特地花重金請人假造公明的書信一封。那人也著實厲害,把從文遠那搞的得公明書信拆碎,從中取出想要的字,湊在一起,重新裝裱,拼成一封偽書,連熟知公明的文遠都看不出其中破綻,可見那封書信做有多麼逼真了。公明夫人見到那信後大為吃驚,失魂落魄,再聽得那人說的惟妙惟肖,有鼻子有眼,自然信以為真,急急忙忙的跟著那人出了城。嘿嘿,老子本來是想將這娘們攥在手裡,逼公明就範。沒想到你出了這麼一個絕妙的主意,省了老子許多麻煩。嗯,你這婆娘跟著老子混久了,身上或多或少的沾了老子的仙氣,腦子是越來越靈光啦。」

    甄宓白了他一眼,道:「哼,就會吹牛。其實這主意你早就想出來了。只不過那天你故意裝著沒主意的樣子,想看我笑話,別以為我不知道。」

    賈仁祿笑道:「嘿嘿,什麼也瞞不過你。這主意也不能都叫老子一個人來出。老子的腦子又不是電腦,可以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不停的轉,這一天到晚想轍,腦子痛也痛死了,你是我老婆不得替我分擔分擔。」

    甄宓道:「你想讓我幫忙,為什麼不明說,還叫郭淮來逼我,真沒見過你這樣的。」

    賈仁祿道:「請將不如激將,這可是師父他老人家的畢生絕學,老子是他的徒弟,不得好好的學學?」

    甄宓笑道:「你總有歪理,我是說不過你。對了,這次你擒拿公明可以說十分僥倖,若是公明並不是單槍匹馬往追德達,你豈不是要前功盡棄。」

    賈仁祿見徐晃能在和他夫人竅竅私語,覺得頗不耐煩,道:「和自己婆娘有什麼好……」向甄宓瞧了一眼,見她面有慍色,忙道:「他難得自己婆娘見上一面,自然有什麼話說。嗯,其實這網老子早就撒好了,專等他這條大魚上鉤。當時黃澤湖裡伏著水鬼兩千餘人,這些人都是從西蜀、荊襄來的,個個水性精熟,湖兩旁的蘆葦蕩中另伏有小船百餘隻。就算徐晃引著大軍來追,到了湖裡也一樣只有餵魚的份。可這傢伙忒也托大,仗著自己有把子傻力氣,自以為天下無敵,輕身來追,結果喝了老子精心準備的洗腳水。他那套功夫在地面上是難逢敵手,可到了水裡就不夠用了。老子辛辛苦苦準備了上千水鬼到頭來卻只捉到他一人,當真是大炮打蚊子了。」

    甄宓伸指點了點他的額頭,道:「真不知道你這腦子是怎麼長的,竟能裝得下這許多鬼主意。不用說,這黃澤左近你一定也伏了好幾路人馬,以應付突發事件。」

    賈仁祿道:「那是,原先我每次都是指揮一兩千人,手頭緊巴巴的,有一些驚天地泣鬼神的主意都因人手不足而棄之不用。如今我手握重兵,自然可以隨心所欲,從容佈置了。其實黃澤一帶我早就布下十面埋伏,本來是打算等他行到半道時給他來個突然襲擊。哪料哨探兵士貪生怕死,竟然漏了機密。好在那人只知道冰山一角,要不然公明非嚇得魂飛魄散,逃之夭夭不可。德達發現破綻後立即飛鴿傳書通知我,我一猜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按奈不住,想要興風作浪。他以為只要破了這支軍隊,便可順利進抵鄴城。哪知少了這支軍隊,對老子來說不過是大木飄一葉,太倉減一栗耳,何足道哉!於是老子將計就計,令所有軍隊迅速向孫禮軍靠攏,形成合圍,又令孫禮盡量拖延時間。結果你也看到了,徐晃不察之下中了老子的詭計,被綁成了一隻粽子。」

    甄宓道:「你不怕司馬懿識破你的詭計,出城死戰,解了鄴城之圍?」

    賈仁祿道:「這就是在賭命了,老子可把寶都押在司馬懿不出戰上,若是司馬懿孤注一擲,老子只好解下褲帶上吊了。不過郭淮這小子滑頭滑腦,頗有應變之才,萬一出了什麼亂子,這小子好歹還能撐上一陣,給老子爭取點時間。其實打戰就是這樣,必須得有一頭重一頭輕,先集中優勢兵力,一拳將一股部隊打死,再回過頭來吃下另外一股。若是既想吃魚又想吃熊掌,到頭來只能是兩個都吃不著。」

    甄宓笑道:「就你鬼。」

    賈仁祿回頭看了看,道:「徐晃這廝沒完沒了啊,有什麼話能講這麼久?」

    甄宓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喜新厭舊,公明沒想到他的夫人竟會出現在這,自然要問清楚了。如今你將鄴城圍了個水洩不通,魏兵不可能來這,讓他們倆好好談談吧。」

    賈仁祿道:「現在要是湊上前去,一定會被公明一斧劈死,也只能這樣了。這裡也沒什麼好看的,黃澤湖的風景倒也不錯,咱上那逛去。」

    甄宓笑道:「黃澤湖離此盡百里之遙,你跑去瞎逛,不用指揮了?」

    賈仁祿道:「如今大事底定,城中聽得救兵全軍覆沒,徐晃投降,人心惶惶,有什麼好指揮的?這幾天沒白天沒黑夜的為公明之事操心,頭疼的像要裂開一般,如今這該投降的也投降了,該團聚的也團聚了。我累死累活,啥好處也沒得到,不得休息一下,放鬆放鬆?」

    甄宓道:「你的歪理總是一套一套的。好吧,看在你這幾天為國操勞,殫精竭慮,勞心勞力的份上,我就再陪你逛一次黃澤湖,當是對你的犒勞。不過可不許你再胡作非為。」

    賈仁祿老臉一紅,道:「我哪裡胡作非為了?」

    甄宓橫了他一眼,嗔道:「你要是再偶然風寒,我可就不管你了!」

    賈仁祿一張臉漲得通紅,道:「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說著拉著她的小手向南走去。眾親兵原本散在四周警戒,見他們南行,便即跟隨在後。賈仁祿對左右說道:「留下個人在這照應著,待公明完事後,就和他說老子去逛黃澤湖了,他若是有興志的話,便帶上他那位一起去轉轉,到了湖邊上自會有船隻接應。」

    親兵隊長回頭對一名親兵說道:「你留下吧。」

    那親兵應道:「是。」

    親兵牽過一輛馬車,賈仁祿扶甄宓上車,自己飛身上馬。一人一車向南而行,過了長樂,便到了內黃邊上的黃澤湖。湖邊上早就備好一隻大船,孫禮畢恭畢敬地站在船下迎候,見到賈仁祿,便即躬身行禮,賈仁祿一擺手,道:「罷了。難得你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準備這樣一艘大船。」

    孫禮道:「末將接到飛鴿傳書之後,立刻著手準備,還好沒耽誤事。」心想:「我接到飛鴿傳書之後,以為又有大仗要打了,沒想到是這檔子事,唉,害我白高興半天。」為了陪美媚遊湖,賈仁祿竟不惜動用飛鴿傳書,實在是太過小題大做。飛鴿傳書可是用來傳遞緊急軍情的,而賈仁祿卻用來安排遊湖所需船隻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也難怪孫禮看過之後會一臉鬱悶了。

    賈仁祿道:「辛苦你了,你放心,拍我的馬屁。這好處肯定是少不了的,下次戰役這前鋒肯定非你莫屬。」

    孫禮眉開眼笑,道:「此話當真。」

    賈仁祿道:「我堂堂一個驃騎將軍難道還會騙你不成?」

    孫禮打從心眼裡樂將出來,道:「請軍師上船。」

    賈仁祿道:「嗯,好好給老子當保鏢,這以後一有大戰,先鋒老子第一個考慮你。」

    孫禮滿臉笑容,道:「末將一定誓死保衛軍師周全。」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嗯,很好,很好。娘子請。」扶著甄宓上了大船。

    甄宓白了他一眼,悄聲道:「有你這麼當領導的麼?」

    賈仁祿道:「有權不用過期作廢,老子好不容易才有這麼大的權利,不好好利用一下,不是白當這個驃騎將軍了麼?」

    大船乘風破浪,緩緩東行。賈仁祿和甄宓站在甲板上,指指點點,談論風物,不覺時日之過。正行間,忽聽岸邊蘆葦蕩中一聲呼哨傳來,賈仁祿吃了一驚,循聲望去,只見蘆葦叢中鑽出十餘隻小船,每隻船上約有二十餘人,十餘隻船也就是兩百餘人。賈仁祿大吃一驚,道:「我們沒看錯吧,這裡怎麼會有水寇,難道這湖通梁山泊,咱們一不小心駛錯了地方,跑梁山泊來了?」

    孫禮為了不當電燈泡,此時正躲在船艙中看春宮圖,聽得呼哨,三步並做兩步,搶了出來,大聲叫道:「你們是什麼人,來此何為?」

    第一艘小船上一名魁梧漢子,大聲叫道:「兄弟最近手頭有些緊,想和這位兄台借這幾萬兩銀子使使。」

    賈仁祿皺起眉頭,心道:「這傢伙胃口倒還真不小。」

    那魁梧漢子邊上一個瘦高個子,看上去像個頭目,瞥了甄宓一眼,登時目瞪口呆,過了良久,道:「沒想到天下間竟有如此尤物!大哥已有心上人了,這個小娘子就賞給小弟吧。」

    那魁梧漢子吞了吞口水,猶豫一陣,方道:「也罷,就給你了。」對著賈仁祿大聲叫道:「我們寨子裡少一位押寨夫人,識相的快把那小娘子送過來,便放你們走路,否則惹得爺爺性起,叫你們個個到水裡餵魚!」

    甄宓縮在賈仁祿身後,道:「仁祿,你快想個主意。」

    孫禮微微冷笑,道:「好大的口氣,也不知道你們有什麼這個本事了。」

    賈仁祿對孫禮說道:「你老兄會不會游泳啊?」

    孫禮道:「軍師放心,這船上的水手護衛個個都是從荊襄來的,熟知水性。這些毛賊如何是他們的對手?」

    賈仁祿連聲叫道:「這就好,這就好。」

    只聽那魁梧漢子大聲叫道:「好啊,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弟兄們,給我上!記住千萬不可傷了那小娘子!」眾嘍囉大聲應聲,七手八腳的划著小船,殺將過來。

    賈仁祿正要腳底抹油,逃之夭夭,忽聽甲板上一名兵士大聲叫道:「不好,賊子們要鑿船!」縱身一跳,躍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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