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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百零九章 包圍衙門 文 / 關駒

    第五百零九章包圍衙門

    曹丕來回走了兩圈,道:「看看去。」

    司馬懿對那近侍道:「去把仲康叫來。」對曹丕說道:「眾兵士都是粗俗的武人,急紅了眼,什麼事都得出來,不可不防。」

    曹丕道:「嗯,讓仲康點起五千御林軍,隨朕同去。」

    一行人來到太倉令衙門,隔著老遠,便見官署前裡三層外三層,密密匝匝的圍了一群兵士,紛紛叫嚷:「咱們沒日沒夜的上城防守,累死累活,就給咱們吃這個!」「這狗官自己吃香的喝辣的,竟拿連豬狗都不吃的飯來給咱們吃,他還是人不是!」「狗官快出來!今天你要不解釋清楚,爺爺我跟你沒完!」「對的,狗官快死出來,你再不出來,我們可就要攻進去了!」「和這狗官廢什麼話,直接殺將進去,給他來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兵士們紛紛拔刀出鞘,你望著我,我望著你,蓄勢待發,當真是萬事俱備,只欠一個領頭的。

    正擾嚷間,忽聽身後有人大聲喝道:「太倉乃國家重地,你們聚在這裡做什麼,難道想要造反?」正是司馬懿。

    眾兵士回頭望去,見曹丕身著龍袍,坐於馬上,不怒自威,不禁吃了一驚,紛紛跪倒在地,道:「皇上明鑒:我等不敢造反。實是狗……太倉令劉楨剋扣我等伙食,又給我們吃變了質的米飯,已有不少兵士吃了這米飯後上吐下洩,甚至還有嘔吐而死的。他這樣做實在是喪盡天良,我們心中不忿,這才找他來評理。」

    曹丕皺起眉頭道:「有這等事?」

    一名兵士雙手捧著一隻瓷碗,越眾而出,來到曹丕馬前跪倒,道:「這便是我們今天的午飯,請皇上過目。」

    一名御林衛士接過,遞給曹丕,曹丕接過,低頭看了看,跟著聞了聞,皺起眉頭,道:「你們平時就吃這個?」

    眾兵士齊聲叫道:「正是。」

    曹丕問道:「這樣的飯吃了有多久了?」

    眾兵士道:「快半個月了。」

    曹丕面色鐵青,拿碗的手微微顫抖,出了一會神,方道:「你們先散了,這事朕自會為你們做主。」

    眾兵士對望一眼,一動也不動。

    司馬懿道:「皇上一言九鼎,說到做到,你們還怕他會說謊麼?」

    一名兵士說道:「有道是官官相護,我們這些無權無勢的兵士受過的騙還少麼,焉知皇上不是用虛言將我們哄散,跟著就息事寧人,庇護奸人,將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人群中不少人大聲附和,曹丕居然被人指著鼻樑罵他說謊騙人,臉色自是要多難看便有多難看。司馬懿道:「胡說,皇上英明睿智,愛護百姓,如何會庇護奸人。有道是:『捉姦捉雙,拿賊拿贓』,這事真相到底如何,皇上還要查察一番,總不能憑你們一面之詞便胡亂定罪吧。」

    人群中一名兵士大聲喊道:「查察一番,說的好聽。實際就是在拖時間啦,等過了一兩個月,就說查不到證據,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人群中又有不少兵士附和,更有人大聲喊道:「皇上今天若是不給我們一個滿意答覆,我們便不走了。」

    曹丕長眉一軒,許褚大聲叫道:「你們不走,想幹什麼,難不成要造反?他奶奶的,俺可是好久沒打架了,手正癢癢呢,你們要造反就都來吧!說吧,你們是打算車輪戰呢,還是一起上!」說著便開始脫衣服,他估計是生病時將腦袋燒糊塗了,原本智商就苦不甚高,現在更是無限趨近於零,竟將太倉當成了比武場,將士兵鬧事當成了比武大會。

    許褚的吼聲如半空裡打下一個霹靂,眾兵士及曹丕等人都暈了片刻,方回過神來。不少膽子小的兵士嚇了尿了褲子,四散而逃。膽子較大的兵士仍是一動不動,大聲叫道:「嗓子大就了不起了?這麼說皇上是打算是用武力壓服我們了?」

    許褚叫道:「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

    司馬懿道:「仲康,皇上在此,哪有你發號司令的份?這事到底如何當聽皇上的聖斷。」

    曹丕原也想讓許褚將這些兵士殺散,轉念一想這樣只會引起更大的騷亂,若是賈福乘亂來攻,兵士心中不忿,勢必將無人守城,局面可就不好收拾,當下強壓心中怒火,道:「這事朕自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絕不食言。」

    眾兵士仍是一動也不動。曹丕長眉一軒,向司馬懿瞧去,盼他出主意,司馬懿伸嘴在曹丕耳邊悄聲說道:「這事可大可小,皇上是打算息事寧人,還是想要安定軍心?」

    曹丕悄聲道:「賈福的數十萬大軍就在城外,若軍心不附,何人替朕守城?當然是安定軍心要緊。」

    司馬懿悄聲道:「皇上打算安定軍心,就需要一物。」

    曹丕問道:「何物?」

    司馬懿道:「劉楨的腦袋。」

    曹丕皺起眉頭道:「萬一劉楨是無辜的,豈不錯殺好人?」

    司馬懿道:「皇上難道忘了先帝斬王垕以安軍心之事?王垕無罪尚且斬之,何況劉楨?他那日來臣這解遞糧食時,臣見他面色慘白,神不守懾,中心似有大憂,這其中定有蹊蹺。」

    曹丕點點頭,道:「嗯,那日劉楨見朕也是神魂顛倒,說話語無倫次,前言不對後語。」沉吟片刻,道:「為了安定眾心,朕又何惜劉楨之頭,這事你拿主意吧。」

    司馬懿朗聲道:「皇上已同意處斬劉楨,但他還知道不少內情,須當審問明白之後,方明正典刑。你們先散了吧,不日內便有消息。」

    眾兵士紛紛叫道:「不信!不信!除非皇上立時將他殺了!」「對,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司馬懿道:「殺了他有何難哉,他身上的秘密可就無人知……」

    忽聽吱呀一聲,大門開了,一名差役飛奔而出,大聲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大人懸樑自盡了。」

    司馬懿吃了一驚,大聲叫道:「快快救人!」

    便在這時,眾兵士聽聞劉楨懸樑,齊聲歡呼,登時將司馬懿的話給淹沒了。

    司馬懿向許褚使了個眼色,許褚大喝一聲:「他奶奶的,快快救人!」

    眾兵士雙耳震得嗡嗡直響,登時安靜下來。

    只見又一名差役從府署內奔出,分開眾人,來到曹丕跟前跪倒,道:「啟稟皇上,劉大人已被救下了,幸虧搶救及時,劉大人只是暈去,並無大礙。」

    司馬懿向曹丕望了一眼,曹丕點點頭,司馬懿叫道:「快請大醫。」

    幾名兵士叫道:「這小子沒死,待我進去,在他胸口上補上一刀,看他還會不會無礙!」

    司馬懿叫道:「劉楨既然自盡,便說明他心中有愧。你們放心,這事皇上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給你們一個交待。」

    眾兵士道:「太尉空口白牙,讓我們如何能信?」

    司馬懿伸出三指,道:「給皇上三天時間,三天之內若皇上還不能查出真相,我便自刎以謝,絕不食言。」

    眾兵士大呼小叫,遲遲不肯動手,就是怕皇上怪罪下來,腦袋搬家,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點了點頭,齊聲叫道:「好,我們就信你這一次。」一哄而散。

    曹丕道:「三天時間太倉促了吧?」

    司馬懿道:「如今形格事禁,只有先穩住他們,再作良圖。」

    曹丕道:「若三天之後,仍未查明真相,如之奈何?」

    司馬懿笑道:「到時皇上若不下旨殺了劉楨,微臣的項上人頭可就保不住了。」

    曹丕笑道:「朕怎忍心看你掉腦袋。走,進去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行人來到內堂,只見劉楨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司馬懿頗通醫理,走上前去,伸出三指搭在他的腕脈上,號了半晌,說道:「啟稟皇上,劉楨並無大礙,只得受驚過度,嚇得暈了過去。」

    曹丕面色凝重,令人傳來太醫為劉楨診治。不多時,一名年過花甲,鬚髮皆白的老太醫竄將進來,號脈已畢,便將眾人趕將出去。曹丕等人轉了出來,曹丕愁眉深瑣,揮手屏退左右,獨留司怪懿,道:「朕那日看了劉楨呈上來的糧簿,糧簿上明明寫著太倉中存著不少糧食,足夠大軍支用數年。為何劉楨還要剋扣糧食,難道他不怕殺頭?」

    司馬懿道:「這糧簿有問題。」

    曹丕心中一凜,道:「朕也是這麼想的。到底是怎麼回事,檢看糧倉便知端的。」叫道:「來人啊!」

    兩名近侍,兩名侍衛走進正堂。曹丕道:「讓仲康清點一下太倉裡的糧食,速來回奏。」

    四人答應了,倒退出去。

    曹丕在屋中走來走去,焦急的等待許褚回奏,過了良久良久,忽聽屋外有人大聲叫道:「不好,不好了。微臣查察發現偌大的太倉就只剩……」說話之人正是許褚。

    司馬懿一個箭步,飛奔而出,伸手將他的大嘴按住,好在按的及時,沒讓他將太倉糧食數目給噴將出來。

    許褚推開司馬懿,叫道:「司馬懿,你這是在做什麼!」

    曹丕皺起眉頭,心道:「這個許褚就是一根筋。」說道:「還不快給朕進來,這事是在門外說的麼?」

    許褚心中一凜,灰溜溜的走了進來,悄聲說道:「臣已查明,太倉中的糧食已不到十萬斛。」

    曹丕臉色大變,身子晃了晃,險些暈去,道:「這怎麼可能,糧食都到哪裡去了!」

    司馬懿歎了口氣,喃喃道:「怪不得他有恃無恐,原來是這麼回事。」

    許褚道:「微臣反反覆覆查了數遍,糧食數目肯定是沒錯的,至於這糧食都到哪裡去,微臣就不知道了。」

    曹丕來到案前,沉吟良久,伸手在案上重重一拍,道:「這個劉楨,朕要將他碎屍萬段。來人啊,將劉楨推了出去,凌遲處死!」

    司馬懿道:「且慢,劉楨死不死無關痛癢,這數百萬石糧食可非得找出來不可。」

    曹丕定了定神,道:「嗯,可他貪污糧食做什麼,幾百萬石糧食他要藏到哪裡去。」

    許褚叫道:「皇上聖明,這許多糧食非要有一個大糧倉存放不可,臣這就滿城搜尋,非要將這些糧食找出來不可。」

    司馬懿心念電轉,道:「臣聽說前段時間糧價飛漲……」

    曹丕心中一凜,接口道:「你是說他將糧食給……給賣……了!」

    司馬懿點點頭,便在這時,太醫從裡屋走出,道:「劉大人已經醒了,皇上想問什麼盡可以去問了。」

    曹丕急忙入內,問劉楨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楨翻身下床,雙膝一軟,跪將下來,道:「微……微……微臣該……該死。」

    曹丕氣得手足冰冷,道:「快說太倉的糧食都到哪裡去了?你要是不說,朕活剝了你。」

    劉楨嚇得魂不附體,顫聲道:「倉裡的糧……食,臣……臣都給……賣……賣了。」

    曹丕道:「你……你……你……」

    司馬懿道:「快說都賣給誰了?」

    劉楨道:「賣給城中最……最大的糧……糧號……」

    曹丕回頭對許褚說道:「去把那糧號給朕抄了!」

    許褚大聲應道:「是!」

    劉楨道:「晚……晚了。那糧號早已關門歇……歇業了……」

    曹丕怒不可遏,道:「你……你……你……來人哪將這廝推將出去,凌遲處死!」

    劉楨咚咚咚地磕了十餘個頭,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司馬懿道:「事已至此,殺了這廝又濟得甚事?如今當令他盡吐所知,皇上也好追回糧食。」

    曹丕定了定神,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趕緊從實招來!」

    劉楨道:「三四個月前,漢軍進抵壺關,鄴城一日數驚,糧商乘機囤積糧食,糧價猛漲。微臣……」提起手掌,用力打了自己幾個耳光,說道:「……一時鬼迷心竅,見錢眼開,聽信他人言語,乘糧價居高不下之時,將太倉糧食分批賣出,打算等秋後糧價回落之時,再以低價買進糧食,從中賺取差……差價。」

    司馬懿臉皮紫漲,道:「敵軍兵臨城下,城中專以糧草為大事,你竟敢倒賣軍糧,發國難財,難道不怕殺頭?」

    劉楨道:「這事幹好了,是可以狠狠賺上一筆,但若搞砸了可是要滿門抄斬的,微臣脖子上就一個腦袋,自然不敢胡來。都怪賈福這廝忒也狡滑……」

    曹丕和司馬懿對望一眼,心道:「果然和他有關!」說道:「這事又和他有什麼關係了?」

    劉楨道:「這廝明明到了壺關,卻堅守不出。城中百姓總不見漢軍殺來,以為賈福名為伐魏,實則自保,就都不以為意。糧商眼見著無利可圖,便不再囤積,糧價迅速回落,微臣見糧價不住向下掉,心裡那叫一個著急,終於忍不住將倉中的糧食拋出。」

    曹丕道:「這明明你是利慾熏心,關賈福甚事!」曹丕身為九五至尊,自然要注意身份,不會出口成贓,此時他心情激動,一時顧不得那許多,「他媽的」三字也就脫口而出。

    劉楨連連點頭道:「是,是,都是微臣利慾熏心,鬼迷心竅,不關賈福的事。」

    司馬懿道:「太倉糧食數量何等巨大,誰有那麼大的胃口,能一次性全部吃下?」

    劉楨道:「也不是一次性,微臣是分期分批賣出的。至於買主,臣聽說是鄴城最大的糧號興隆糧號聯合其他幾家糧號一起吃進的。起初臣怕皇上查察起來,不好交待,一次倒也不敢多賣。可是賈福遲遲不進兵,臣尋思這場戰多半打不起來,只要撐到秋後,各地糧食運抵太倉,鄴城糧價也會跟著回落,那時臣再向各糧號買糧補齊庫存,便神不知鬼不覺了。是以越到後來,臣的膽子就越大,賣的糧食也越多。哪想到賈福突然領軍殺出,以雷霆萬鈞之勢佔了井陘,跟著迅速南下,危逼鄴城。糧商重新開始囤積,糧價又發瘋般的往上猛漲。眼見著各地告急文書如雪片一般飛來,臣心想大敵當前,皇上肯定會起兵迎敵,肯定會向臣要糧,可那時臣已將倉裡的糧食賣的差不多,不禁五內俱焚,不知該如何是好。」說到這他磕頭如搗蒜一般,大聲哀求道:「皇上,微臣知錯了,微臣知錯了,請皇上饒臣一命,饒臣一命。」

    曹丕道:「想活命就得實話實說。」

    劉楨道:「臣一定實話實說。」

    曹丕問道:「既然糧食已被你賣得差不多了,那上次賑濟難民的糧食是哪來的?」

    劉楨道:「那時皇上向臣要二十萬斛糧食,臣當時連一萬斛糧食都拿不出來,心想這次鐵定是要腦袋搬家了。情急之下,臣便去興隆糧號找任老闆,讓他想法子幫臣度過難關,不然臣就將事情全部抖出來,他也別想好過。任老闆倒也爽快,一下子給臣五十萬斛糧食,臣有了這五十萬糧食,總算是將這難關渡過了。可是緊接著漢軍便圍了城,此後兩月,漢軍既不打也不退,其心不可測,城中百姓不知賈福在搞什麼鬼,人心惶惶,糧價自然只升不跌。那五十萬斛糧食很快便用光了,皇上又不住要糧,臣逼不得已,只得高價從糧號買糧,以解燃煤之急,可就是這樣仍就入不敷出,臣實在沒辦法了,只好剋扣兵士伙食了。」

    曹丕問道:「那現在任老闆人呢?」

    劉楨道:「前幾日臣再去興隆糧號,發現諾大的糧號已空無一人,不知他們跑到哪裡去了。」

    曹丕揮了揮手,道:「將這廝推出去斬了。」

    劉楨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曹丕道:「本來朕打算將你凌遲,現在只是斬你頭,已算是網開一面了。來人哪,將這廝拖出去,斬!」

    兩名侍衛大聲答應,搶了進來,將劉楨拖了出去。

    曹丕仰天長嘯,道:「天啊,這幾百萬石糧食到底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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