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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四十四章 暗夜擒賊 文 / 關駒

    賈仁祿一臉鬱悶,小聲嘀咕道:「沒想到諸葛大大也會賣關子,不說就算了,老子還不希罕聽呢。」

    諸葛亮微微一笑,問道:「這雍州解元畢千的名字好像不是真的吧?」

    賈仁祿心頭一震,向諸葛亮瞧了一眼,問道:「先生何出此言?」

    諸葛亮道:「畢萬乃魏國始姐,此人自稱姓畢,想必也和這個『魏』字有很大關係吧。」

    賈仁祿心裡咯登一下,一豎大拇指,道:「先生真好眼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身份。」

    諸葛亮笑了笑道:「曹操幼子曹植,字子建,下筆成文,文詞華美,冠絕當世。我十分佩服他的文章,常竅記之。而如今這個畢千文風竟與其如出一轍,這難道不令人感到奇怪麼?」

    賈仁祿苦笑道:「老子原來還以為只要改個樣子便沒人能認得出來了,沒想到還是露出了馬腳,看來一個人才華太出眾,也不是什麼好事情。還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啊。」

    諸葛亮苦笑道:「仁祿瞞得我好苦,既然你知道子建來長安,為什麼不和我通個氣?難道怕我會加害於他麼?」

    賈仁祿搖頭道:「這兩小子沒通知任何人,自己偷偷摸摸的闖進來的,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最近事情太多……嘿嘿,一直沒有時間來和師父說一聲,還請師父見諒。」

    諸葛亮當然知道他在忙些什麼,搖頭苦笑,道:「沒想到曹操為了試兩子的才能,竟不惜讓他們深入虎穴。」

    賈仁祿笑了笑,道:「軍師也看出曹操讓他們前來的真實目的了?」

    諸葛亮點頭道:「曹操為了選擇繼承人實可謂是煞費苦心。」

    賈仁祿道:「如今這兩小子跑長安來,實是自投羅網,這可是天賜良機,不如……」右掌成刀,虛揮兩下,比了個殺人的手示。

    諸葛亮笑道:「這怕不是你的本意吧?」

    賈仁祿嘿嘿一笑,道:「知我者師父也,這樣我就放心了。」

    諸葛亮笑道:「這事我們就當沒發生過,讓他們好好考試吧。」頓了頓,又道:「這事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道?」

    賈仁祿正色道:「劉封不知怎的也知道了。」跟著便將自己如何解救曹丕之事備細說了,諸葛亮雙手負後,長眉一軒道:「劉封與曹丕素未謀面,自然認不得,顯然是那神秘女子告訴他的。」

    賈仁祿點頭道:「我也這麼認為,這個女子太過神秘,我已差人暗中查察了,至今還沒有消息。」

    接著二人轉而猜測那神秘女子的來歷,可是議論良久也不得要領,賈仁祿餓得肚子咕咕亂叫,只得告辭回府。甫進府門,便見姜維一臉興奮的衝了上來,道:「賈叔叔,你所說的那個神秘女子出現了。」

    賈仁祿心中一喜道:「哦,快說說具體是怎麼回事。」

    姜維道:「今日未時,劉封便興沖沖地出了門,我們一路悄悄跟隨,來到渭河邊上終於見到了那個女子。」

    賈仁祿正色道:「可曾被人發現。」

    姜維道:「我們一路上都十分小心,沒有被人發現。劉封到了渭河之後,便同那少女一起手牽著手沿河漫步,竅竅私語。我離得遠了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便故意將臉擦得髒兮兮地,跑上前去討要錢財。劉封看我可憐便給了我十個銅板,那少女則輕輕摸著我的頭,眼淚滾滾而下,一滴滴的打在衣衫上,良久良久,一句話也沒有說。」

    賈仁祿心中一喜,道:「這麼說你見到那少女的樣貌了?」

    姜維點點頭,道:「嗯,見到了,那姐姐長得十分的漂亮。」

    賈仁祿嗤得一聲,道:「這還用你說,不漂亮能把來色誘劉封。唉,這什麼鳥時代連照相機都沒有,不然拍張照片出來,就大功告成了。現在那少女的樣子只有你這個小鬼頭見過,這可如何是好?」

    姜維道:「那姐姐的樣貌我已記在腦子裡了,叔叔只要找一個高明的畫工來,我將她的樣貌形容出來,由畫工畫出來不就行了。」

    賈仁祿喃喃地道:「得,作拼圖。你小子才屁點大就能想到這個,有前途,孺子可教也!」伸手在他的腦門上摸了兩下,以示鼓勵,收回手一看,滿手黑灰,不禁一臉鬱悶,大聲道:「瞧你髒兮兮的樣子,跟個泥猴似的,還不快去香湯沐浴去!記得要給老子好好的打上三遍肥皂,若是老子再在你身上發現一絲黑灰,定將你的屁屁打成八瓣!」肥皂其時尚未發明,世人當然不知其為何物,這個賈仁祿正在氣頭上,一時間也給忘記了。

    姜維一聽要打屁屁,吐了吐舌頭,衝他做了一個鬼臉,飛也似的跑出屋去。

    賈仁祿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姜大大就是姜大大,牛刀小試便見到那神秘女子廬山真面目,得趕緊找一個畫家來,將那女子的樣貌訴諸紙上,俾使老子也可以流流口水矣。」說著便出了一會神,腦海中幻像著那少女的絕世容光,口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過了良久,賈仁祿回過神來,伸手在衣服上擦了兩下,將手上的黑灰全抹在了衣服上,大聲叫道:「趙二!」

    趙二聽聞賈仁祿傳召,忙趕了過來,問道:「老爺有何吩咐?」

    賈仁祿道:「老子想給幾位夫人每人畫一副肖像,你去將城中最好的畫師請到府裡來。」

    趙二不知賈仁祿為何心血來潮的要給夫人畫像,但知他的亂命向來層出不窮,也就不以為意應道:「是!」說著轉身出去請畫師了。

    甫出數步,便見一名親兵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對賈仁祿說道:「稟報將軍,屬下奉命暗中保護畢萬、畢千兩兄弟,隱約發現有人於暗中窺視,屬下恐其對兄弟倆不利,特來稟報。」

    賈仁祿眉頭一皺,道:「這夥人什麼來路,可曾查清?」

    那親兵搖頭道:「這傢伙忒也狡猾,屬下差了幾個弟兄暗中跟隨,都被他甩開了,連樣貌也沒有瞧見。」

    賈仁祿心道:「得,這又是哪一路人馬啊?這長安城可真夠熱鬧的。難道是那少女不死心,明著陷害不成便想暗地裡加害?」一想到此,便道:「知道了,最近你們須當小心在意,務必要保證他們兄弟倆的安全,若有半點差池,老子可唯你是問。」

    那親兵答應道:「屬下自當誓死保護兩位公子,不敢有絲毫懈怠。」

    賈仁祿擺手道:「就這樣吧。」

    那親兵行了一禮,倒退三步,轉身出屋。

    賈仁祿雙手負後於屋中來回走著,良久不言,若有所思。自從司馬懿出山之後,他便宛如籠罩在一團迷霧之中,這司馬懿先是向劉封提出了滅曹良策,跟著自己卻跑到曹營裡去盡忠效力去了,壺關一戰他明明可以吃裡扒外,幫著劉備擺曹操老兒一道,讓曹操吃不了兜著。可他卻偏偏為曹操盡忠職守,屢屢為其出謀獻策,反過來幫著曹操奪回了并州。再加上這個來明不歷的女子先是整日裡癡纏著劉封,突然神秘的失蹤,繼而又神秘的出現,這一切都使賈仁祿覺得匪夷所思,莫名其妙,接連思索了幾個晚上,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忽見曹植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顫聲道:「曹姐姐去後,我和哥哥都覺憋悶已久,便相約上街遊玩,一路之上總發現有人鬼鬼祟祟地在跟著我們,我覺得滋事體大,便來和將軍說一聲。」

    賈仁祿當然知道暗中有鬼在搞破壞,不過為了不使他們胡亂擔心,影響了他們考試的心情,心念一轉,哈哈大笑道:「還是給你們發現了,那些傢伙真是白癡,連跟個人都不會。」

    曹植頗為詫異道:「哦,這人是將軍派去的?」

    賈仁祿點點頭,道:「對的,公子既然來到敝處,我總該盡些地主之誼吧,這些人是我派去的,一來可以暗中保護公子,二來也可監視公子的一舉一動,貴我兩家畢竟正在敵對,這小人該做還是得做,雖然你們兩個我都信得過,但萬一你們一時心血來潮搞七搞八,我們這裡也好事先準備,才不至於手忙腳亂,哈哈!」

    曹植點點頭,道:「一般人都只會說差人是為了暗中保護,而不會說是暗中監視,其實真正用意有誰不明白?將軍直認自己是小人,真可謂是推心置腹了。可是跟隨之人像是兩路人馬,難道這兩路都是將軍差來的,一路保護,一路監視?」

    賈仁祿大吃一驚,道:「哦,公子何以知道是兩路人馬?」

    曹植道:「我和哥哥先時知道有人跟蹤,都很害怕,後來見跟蹤之人不即加害便放心不少,於是暗中觀察,發現跟蹤之人明顯分成兩路,涇渭分明,相互之間似有敵意,正因如此,我們兩人才感到奇怪。」

    賈仁祿面色凝重,道:「實話實說吧,這其中一路是我派去的,另一路人馬究竟是敵是友,我也不得而知。如今你們在長安可謂是危險重重,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我也不敢保證,我看你們不如還是回去吧。」

    曹植正色道:「既來之則安之,如今會試之期已介,此時便走,豈不半途而廢?」

    賈仁祿笑道:「公子既然想留下,我自然求之不得,不過公子今後須當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凡事都須小心在意。」

    曹植一臉鄭重,點點頭,道:「我會的。」四下一張,不見甄宓,略感失望,怏怏之情現於顏色。

    賈仁祿向他瞧了一眼,長眉一軒,咳嗽兩聲,道:「若公子沒什麼要事,便請先回去吧,我這裡還有些公務要處理。」

    曹植見賈仁祿逐客,心知自己已惹他生厭了,頗感尷尬,長揖一禮,告辭離去。賈仁祿待他走後,手腕略微一轉,一副春宮圖便出現在掌中,攤將開來,全神貫注的仔細觀看。

    正意亂情迷之際,忽聽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從院中直響進來,他忙收好春宮圖,正襟危坐,一臉嚴肅,宛如孔老夫子轉世重生。

    便在這時,一男孩蹦蹦跳跳的跑了進來,正是姜維。賈仁祿微微一笑,道:「澡洗好了?」

    姜維點了點頭,賈仁祿笑道:「這次你辦得不錯,畫師我已差人去請了,一會便來。你算是立了一大功,一會自己到帳房去,向管事的尤叔叔領一千錢,當是我賞你的。」

    姜維喜笑顏開,道:「多謝叔叔。」

    賈仁祿道:「這些都是你應得的。你來得正好,我還有件事麻煩你去辦一下。」

    姜維道:「叔叔有事儘管吩咐。」

    賈仁祿笑了笑,道:「我聽說那幫小叫花子如今都聽你的號令了,可有此事?」

    姜維點點頭,賈仁祿道:「如此年輕鋒芒便露,好!好!好!」頓了頓,又道:「如今你手下有多少小弟?」

    姜維道:「就趙二叔叔雇來的二十餘人。」

    賈仁祿道:「這樣,你將這些人分成兩組,一組繼續監視劉封,另一組給我監視曹植,我想知道這另一路人馬到底是什麼來路。」跟著便將情況詳細說了,末了問道:「怎麼樣,同時指揮兩路有沒有問題?」

    姜維微一沉吟道:「我盡力試試。」

    賈仁祿走近兩步,摸了摸他的頭,道:「你將來是注定要指揮千軍萬馬的,現在這點人就當是練手了,好好幹,我知道你一定能成的。」

    姜維好似聽懂了,胸脯挺起老高,一臉興備,緩緩地點了點頭。

    日子一天天過去,離會考之期越來越近了,各地舉子紛紛湧向長安。由於劉備急於看到效果,考期定得十分的緊促,因此諸葛亮等人也沒有要求所有舉子都參加,在榜文中曾言道若路程太遠,來不及參加考試,便先算了,不必急於一時,三年之後還有機會。可舉子卻不這麼想,心想若是錯過了這個出人頭地的大好機會,就要在苦等三年,等若要多過三年吃糠喝稀的日子,那還了得?於是路程遠的舉子一見榜上有名,便立刻收拾行裝,想盡一切辦法,購得良驥,發瘋般的向長安趕去。一時之間各地馬匹價格瘋漲,馬販子們個個樂得嘴歪歪。

    眼見著離會考之期只有一日,姜維那裡還是沒有一點消息,這日將近二更,賈仁祿正在屋中急得團團直轉,卻見姜維興沖沖的走了進來,道:「叔叔,我總於打探到跟蹤曹植之人的下落了。」

    賈仁祿心中狂喜,道:「哦,你發現他們的下處了?」

    姜維點了點頭,道:「是的。」賈仁祿忙道:「快帶我去!」說著便令祝融點起兩百親衛隨侍護衛。

    姜維領著眾人東繞西走,約摸過了近一個時辰,來到城東一所不起眼的小院。院內空無一人,賈仁祿藉著星月微光四下一看,唯見殘垣斷壁,破桌爛椅,想來這個小院已廢棄許久。

    賈仁祿見四周無人,悄聲問道:「怎麼沒有人?」

    姜維道:「出去了,他們這時候都到曹植那裡暗中監視,要到天快亮時才會回來。」

    賈仁祿十分崇拜福爾摩斯,有關他的探案故事自然是讀了不下數十遍,心中十分希望能像他一樣守株待兔,暗中埋伏,擒拿罪犯,如今總算是逮到這個機會了,悄聲對祝融道:「讓親兵們四散開來,埋伏於暗處。等這些傢伙來了,我要好好的歡迎他們。」

    祝融微一點頭,下去佈置了,眾人貓在暗處等了一個多時辰,一點動靜也沒有。其時天寒地凍,寒風陣陣,刮面如刀,賈仁祿凍得臉皮發紫,四肢僵直,正悄聲抱怨,發誓再也不當福爾摩斯之時,祝融按住了他的嘴,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有人來了。」

    賈仁祿忙側耳細聽,果然聽見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來,若隱若現。過不多時,那人走到門口,停下腳步,左張右望,一動也不動。

    賈仁祿見那人遲遲不動,急不可奈,正欲下令讓親兵們殺將出去,卻聽那人說道:「呵呵,還是給你發現了。出來吧,仁祿,別躲了,我知道你在裡面。」

    賈仁祿大吃一驚,失聲叫道:「張文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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