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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零八章 議征烏桓 文 / 關駒

    楊阜正要再說,賈仁祿就被一群好事之徒拉去灌酒去了。事先花大價錢雇來的酒保見起哄之人乃趙雲、馬超、張飛等十來位酒精考驗之徒,陣容太過強大,嚇得逃之夭夭了。賈仁祿百般推托不得,被強灌了十餘觥,只覺天旋地轉,連路是怎麼走的都快忘記了,哪還顧得上劉封談不談戀愛?

    婚宴好不容易開完,賈仁祿如一攤爛泥一般,嘴裡胡言亂語,被人架進洞房。所謂**一刻值千金,賈仁祿當此關鍵之時卻將這句話忘到九宵雲外,一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好在他早已作惡完了,這種良辰吉時便是錯過了也不算可惜。

    次日將盡正午,賈仁祿方才醒轉,仍覺得昏沉沉,晃了晃頭,道:「水,老子口渴了。」此時他早已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什麼東東只要喊一聲就來,不用他自己動手矣。

    只聽吱呀一聲,屋門開了,祝融、甄宓同時走了進來,面沉似水,好似因昨晚沒想享受到溫柔時光心有不忿,嗔道:「要水自己打去。」

    賈仁祿道:「得,剛娶進門就造反了。」

    甄宓撅起小嘴,道:「嫌棄我們了。大喬不是美的不得了麼,你找她來服侍你。」

    祝融拔出飛刀,捏在手裡,道:「對的,你找她去吧,我不攔著你,呵呵。」

    賈仁祿心道:「你還用攔,我要是能跑出十步,就算是佛祖保佑了。」道:「嘟,這都哪年哪月的醋了,你們到現在還在吃啊,也不怕過期,真是的。」上次賈仁祿對徐庶曰出有關大喬的那番話時,梅花正好上來遞茶,給聽了去,立時賈府上下所有女性同胞盡皆知曉。當晚一個反賈仁祿的同盟便悄然結成,賈家眾女同時抵制,不讓賈仁祿進門使壞長達一個月之久。賈仁祿沒想到他家的婦女竟如此齊心,叫苦不疊。只到最近這項制裁行動才因賈仁祿認罪態度較好,檢查寫得十分深刻而告一段落,不過冷戰卻仍在繼續,舊帳還是時不時的被翻將出來,使得賈仁祿對女人這種動物,越來越摸不著頭腦,只覺未測高深矣。

    甄宓道:「誰叫你老是花心,見一個愛一個,見天的勾三搭四。」

    賈仁祿道:「老子哪有。見過大喬都兩年多前的事了,再說老子也只是看上一眼,又沒有什麼別的心思。」

    甄宓道:「哼,要是大喬不是有夫之婦,你能這麼老實?呵呵,一定早就……」說到這裡覺得對孫策太也不敬,便即住口。

    賈仁祿傻笑,道:「嘿嘿,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好了,不說這個了。」撓了撓頭,道:「昨天楊阜好像和我說過有關劉封之事,剛想詢問詳細情況,就被那群流氓拉去灌馬尿了。老子力戰群魔,雖敗猶榮,看在老子昨晚因公負傷的份上,有什麼過錯,兩位夫人就包含了吧。」

    甄宓撲哧一笑,道:「就會吹牛。」走上前來,為他更衣。祝融則去端了參湯來,賈仁祿三口兩口地將參湯灌下肚去,問道:「楊阜那小子有沒有來?」

    甄宓搖頭道:「他估計在教公子讀書呢,哪像你這般不誤正業。」

    賈仁祿道:「誰說老子不務正業的,老子現在可是情報頭子,專司打聽有關曹操的一切情報,都不知道有多忙。」

    貂嬋走了進來,一臉不悅,道:「你還敢說,元直給你的任務已經很輕鬆了。可你倒好,連聽都懶得聽,全都要我來。哼,真沒見過你這樣的。」

    賈仁祿道:「嘿嘿,這活你在官渡之戰時不就做過,經驗豐富嘛,不用你不是浪費人才了麼?對了,這次又有什麼消息沒有?」

    貂嬋搖了搖頭,道:「今年八月曹操東至淳於,令樂進、李典進討海賊管承。如今曹操還在淳於沒有回來,不過他正調派人手開鑿平虜、泉州二渠以通北方。」

    賈仁祿皺起眉頭,甄宓取過河北四郡地圖,賈仁祿問道:「知道這兩條渠從哪到哪麼?」

    貂嬋點了點頭,在地圖上比出了位置,賈仁祿低頭看著地圖,沉吟道:「曹操真是要用兵北方了,東討海賊,不過是為了掃清障礙。這老小子居然不怕老子襲其後,看來真有準備,不能大意。」

    甄宓道:「我就是河北人氏,那裡我很熟悉,鄴城不是那麼好打的。你那個主意對付別人或許可行,對付曹操恐怕不行。」

    賈仁祿點頭道:「看來只能老老實實地照著諸葛大大的計謀來了,不過這個主意老子怎麼都覺得像是六出祁山的翻版,這種策略太過平穩,不一定能起到效果。」

    賈仁祿乍聽分軍肆敵時覺得十分高妙,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心想這真的和六出祁山很像。諸葛亮六出祁山平取隴右,實在過於穩妥,加之蜀軍糧草轉運不便,如此北伐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是以有不少人罵諸葛亮實是瞎指揮,根本不懂軍事,這其實是以偏蓋全,諸葛大大未出山時劉備只有新野一縣,幾近滅絕。出山之後劉備勢力最大時擁有兩州之地,這其間諸葛居間籌劃實有大功。三分之後,蜀國最弱,伐魏亦亡,不伐魏亦亡。諸葛亮慮王業不偏安,這才屢次伐魏,其實他根本沒有想過要滅魏,伐魏只不過是以攻代守,消耗魏國使其騰不出力量來伐蜀並且亦可在戰爭中尋求可勝之機,這實可算是安邦定國的良策了。這些賈仁祿當然知曉,他也知道魏延由子午谷奇襲長安之策,雖可行卻也過於凶險,近於以命博命,諸葛大大生怕把劉備的基業弄沒了,九泉之下不好交待,哪會如此?

    言念及此,又想:「如今曹操勢力還是很大,孔明這種騷擾策略,仍然只是局部有效,很難全面波及,如何有用?再說曹操不是傻子,一看形勢不對,就會想對策,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得逞。難道滅曹頭功真得要落在司馬懿頭上?唉!」又道:「算了,隨機應變吧。老子腦子不好使,實在想不出高明的破曹之策來,就這樣吧。」

    三位夫人從來沒從他嘴裡聽過不可能三個字,她們心裡早已認定自己的愛郎實是無所不能。面面相覷,甄宓走上前來,摟著他的脖頸,道:「滅曹非一朝一夕之功,你不必太過著急,慢慢想總會有辦法的。」

    貂嬋道:「對的,只要相公靜下心來,一定會有辦法。」

    祝融笑道:「呵呵,我腦子笨,也幫不上什麼忙,到時你出征時,讓我當親兵頭子便成。」

    賈仁祿心中感激,道:「謝謝你們。」頓了頓,道:「噫,曹靜那小妮子呢?」

    貂嬋道:「正要和你商量這事呢,如今你又要與曹操為敵,曹妹妹她嘴上不說,心裡其實很不好受,你還是勸勸她吧。」

    賈仁祿點了點頭,起身向門口走去,才出數步,又轉了回來,道:「老子注定要與曹操為敵,這她也是知道的。算了,就這樣吧。貂嬋,你去請楊阜來。」

    貂嬋點了點頭,轉身出屋。

    過不多時,楊阜來訪,賈仁祿於正廳接見,道:「昨天宴會上你也沒說仔細,劉封怎麼就突然轉性了?」

    楊阜撓了撓頭,道:「我也不太清楚,一個多月前他突然之間不再同那女子來往,那女子也離奇失蹤,整個長安都找不到她的蹤跡。」

    賈仁祿道:「哦……」

    楊阜道:「從那以後公子便天天用功苦讀,努力習武,還跑來向我鄭重致謙,說他決定痛改前非。別說你不明白,連我都感到莫名其妙。」

    賈仁祿如墜五里霧,道:「一個多月前,不是我們返回長安的日子麼?」

    楊阜一拍腦門,道:「對的。經你這麼一提醒,我倒想起來了。主公返回長安之後不久,公子便性情大變,突然之間改邪歸正。想來主公已聞知此事,循循開導,使其認識錯誤了。」歎道:「主公便是主公,說一句話,頂上我說十句。」

    賈仁祿心道:「看不出來,你這小子也會拍馬屁。」說道:「主公回長安後不久,便任命雲長為大都督,都督梁、益二州軍事。雲長當日便前往成都,應該來不及告訴主公吧,主公是怎麼知道的?」

    楊阜道:「這我就不清楚,看得出來,主公十分關心公子,公子的一舉一動,他自然會留心。」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看來這事就算是過去了。劉封才屁點大,就學人談戀愛,是要好好管管。再說他還只是初戀,啥江湖經驗都不懂,被人騙了,說不定還在幫人數錢呢,哈哈!」其實他並不比劉封好多少,屢屢受騙,當真是只懂得說別人,不知道說自己。

    從此之後,劉封越來越勤奮,幾乎到了頭懸樑錐刺股的地步,當真是浪子回頭,金不換。楊阜向來稟正道而行,這在歷史上都是出了名的,他曾同曹洪一起出征,曹洪大勝之後流氓相畢露,命女倡著羅豰之衣,一坐皆笑,唯楊阜厲聲斥責曹洪,說他在廣坐之中祼女子形體,雖桀、紂之亂,不甚於此,言罷拂袖而去。曹洪也害怕他在曹操面前滿嘴亂噴,立罷女樂,親自請他還座,改容謝之,此人嚴正如此,連魏明帝都怕他。如今他見劉封改邪歸正,茁壯成長,當然是老懷大慰,笑得個嘴歪歪。

    賈仁祿於游手好閒之餘,則一直留心曹操這邊的動靜,他成親後不久,便有消息傳來,司馬懿自河內親往淳於見曹操,言稱不滿劉備所作所為,特來投效。曹操素聞司馬懿之賢名,樂得個嘴歪歪,當及便封為文學掾。

    轉眼間建安十一年又過去了,建安十二年春二月,海賊管承頂不住樂進、李典這兩條大蟲的攻擊,連戰皆北,兵卒死得精光,不得不亡走入海島之中,發誓這輩子就只在島上當個漁民,再不上岸混飯吃,與曹操為敵了。

    曹操見海患悉平,便返回鄴郡。他聽說劉備入成都之時,曾大封功臣,心想自己平定四州如何不如劉備。一時心血來潮,便也搞了一個大封功臣。他捧著天子,近水樓台先得官,當即便奏請漢獻帝封大功臣二十餘人,皆為列侯,劉備可欲而不可求的事情,曹操輕而易舉便做到了。這其中他最感激的還是荀彧,若不是他的一封信,曹操在官渡之戰最困難之時險些就要打退堂鼓了。若是那樣,命可能都保不住,哪還能有現如今的威風?於是他大筆一揮,洋洋灑灑地寫了十數萬言,羅列萬歲亭侯荀彧之功,奏請皇上加封。漢獻帝只看了一半,便昏昏欲睡,不勝其煩,當即拍板,增封千戶,並賜三公之位。跟著便將那份奏章扔得老遠,跑去睡覺了。

    荀彧當然知道什麼叫樹大招風,讓荀攸替他出面深自陳讓,曹操盡皆不准,荀攸舔著老臉跑了十數趟丞相府,好話說了一堆,曹操這才回心轉意,收回亂命。

    這日曹操召集眾將議事,道:「東邊海賊是平了。可遼西烏桓蹋頓部屢次入塞為寇,欲助袁尚奪回四州。如今幽州邊境峰火連連,百姓常被劫掠,苦不堪言。我有意一勞永逸,攻滅蹋頓,肅清北方之亂,諸位以為如何?」

    許褚走出班來,一拍胸脯道:「小小的烏桓居然不把丞相放在眼裡,當真是不知死活。不勞丞相憂心,只要丞相給我精兵五萬,保管蹋頓指日便平!」

    荀彧道:「不可,不可。」

    許褚瞪著銅鈴眼,怒視荀彧,道:「我每次提議,你都說不可,你存心和我過不去啊!」伸出毛茸茸的大手,便向他的衣領抓去。

    曹操忙一揮手,道:「胡鬧,還不給我退下。」許褚最怕曹操,聞言立即縮回班部。曹操微微一笑,道:「文若因何以為不可?」

    荀彧道:「袁尚、袁熙隻身逃往,身無分文。夷狄貪而無親,只認利益,豈能助袁尚奪回四州?主公若欲懸師深入,劉備倘若偷襲許都,大事去矣!」此言一出台下不少文武盡皆附和。

    郭嘉搖頭道:「諸位之言不可聽。明公雖威震天下,不過烏桓恃其險遠,必不設備,乘其不備,猝然擊之,一戰可定。當年袁紹有恩於民夷,而袁氏兄弟尚存。今四州之民徒以威附,德施未加,若是捨而圖謀別處,袁尚因烏桓之助,招納袁紹餘黨,必將死灰復燃,捲土重來。到時胡人一動,民夷俱應,河北將不復為明公所有。劉備雖有偷襲許都之心,不過有法可破,明公又何必憂慮?」

    曹操問道:「哦,何法可破?」

    郭嘉道:「我已熟思良久。劉備猝定益州,民力未復,不能起大兵與我一決死戰,所用之謀不外乎奇襲與騷擾兩途。主公只要緊守鄴郡、許都兩地,扼險而守,堅壁清野。劉備前進不得,野無所掠,不旬日必然退走,又有何憂?」

    曹操微微一笑,司馬懿道:「奉孝之言甚是,我料劉備攻許都是假,奪鄴郡是實。只要緊守各路關隘,將蕩陰、酸棗等邊鎮之民遷往內地,焚燒野谷。如此劉備野無所掠必走。」

    曹操哈哈大笑,道:「二人所見與我相同,就依二人之謀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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