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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夢得神人 文 / 關駒

    次日夜間,賈仁祿領軍渡瀘紮營。大戰之後,軍士疲憊,不堪再戰。賈仁祿便傳令休整,拿著從孟獲軍中搶來的錢糧,稿賞三軍,三軍大悅。此役之中,渡瀘打頭陣的四千兵馬損折盡半,可謂十分慘重。但其後復又招降了不少孟獲手下蠻兵,聲勢反而更盛於前。

    十日後,賈仁祿正在帳中與祝融、李恢議事,哨探來報:「報!孟獲趕回銀坑洞中,即差心腹人繼金珠寶貝,往八番九十三甸等處,並蠻方部落,借使牌刀獠丁軍健,湊齊軍馬四萬人殺將過來,還請將軍、軍師速作準備。」

    賈仁祿面帶喜色,微微一笑,道:「來得好!」

    祝融長眉一蹙,面有憂色,道:「孟獲的軍馬來得一次比一次多,這次若再捉住還是不要放了吧。」

    李恢亦深以為憂,道:「孟獲召集各部生力蠻兵,傾巢而來,其鋒誠不可當,軍師如何還有喜色?」

    賈仁祿笑道:「哈哈,你們心裡一定當我是瘋子吧。」

    李恢忙道:「不敢。」

    祝融笑靨如花,點了點頭道:「嗯,你還真是個瘋子。」

    賈仁祿道:「我們這次借得建寧各部落的軍馬來此,便是為了征服南中那些態度囂張、亂放聲音的部落,若是他們歸縮在各地,我們一個個去平,那要浪費多少時光?如今他們擠在一團,自己跑來找死,我們可以畢其功於一役,豈不爽哉!」

    李恢緩緩地點了點頭,道:「軍師神算,世所罕及。」

    賈仁祿道:「哈哈,你馬屁少拍。」

    一小卒闖進營來,道:「報!帳外有數人要見軍師,不及我們通報,便硬闖進大營裡來了。」

    賈仁祿長眉一軒,道:「什麼垃圾人……」

    忽然一人掀簾進帳,笑道:「軍師,別來無恙。沒想到幾日不見,你的架子倒是越來越大了。哈哈!」

    賈仁祿雙眸一亮,手指來人,顫聲道:「子龍,你怎麼來了,可想死我了!」說完便搶上前去,緊握著趙雲的雙手,雙眼含淚。

    久別重逢,趙雲也是十分激動,熱淚盈眶,虎軀微顫,道:「那日聽聞軍師墮崖,我心如焚,沒想到今日竟還能再見軍師,實是不勝之喜!」

    帳外傳來一陣悠揚曼妙的女子聲音說道:「你去了這麼久也沒有音訊,家裡已然大亂,你也該回去平定亂局了,呵呵。」一陣香風,一位端麗絕俗的女子連移蓮步,走進帳來。

    賈仁祿如遭雷擊,僵立不動,隔了半晌,方道:「甄宓,你怎麼來了,家裡可好?」

    甄宓白了他一眼,嗔道:「你也真是的,脫險了也不懂得差個人往家裡報個平安。前些日子聽說你墮崖了,貂嬋姐姐急得險些上了吊,下次可不許再這樣了。」

    祝融目不轉瞬凝視甄宓,只覺得她清麗難言,美艷不可方物,雖不覺自慚形穢,但夜郎自大、傲視群芳的傲氣卻也收斂不少,問賈仁祿道:「這位可是你的夫人?」

    賈仁祿正自黯然神傷,聞言回過神來,點頭道:「她叫甄宓,是我的……是我的……嘿嘿……三夫人。」

    甄宓白了他一眼,嗔道:「還沒成親呢,誰是你的三夫人!」

    賈仁祿老臉一紅,道:「這不正事都辦了麼,怎能說不是?」

    甄宓不再理這個流氓,上下打量著祝融,道:「怪不得,怪不得。」

    賈仁祿問道:「怪不得什麼?」

    甄宓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心裡明白。」

    賈仁祿心道:「一定是說老子有了美眉就忘了老婆。哼!你懂得什麼,這俗話說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向祝融這種野性難馴、難以偷著的美眉才是最讓人心動的。」但這話只能在心裡想想,哪裡敢噴出來,說道:「這貂嬋怎麼沒跟你一塊來。」

    甄宓道:「她要留下照顧曹靜,如何能來。最近她又擔心你,又要忙裡忙外,還要瞞著曹靜,終日以淚洗面,人都瘦了一圈了。」

    賈仁祿歎了口氣,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甄宓抿嘴一笑,看了看祝融,道:「好一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賈仁祿頗為尷尬,嘿嘿傻笑,半晌無言。

    祝融目不轉睛的盯著甄宓,怔怔出神,也不說話。一時之間,帳內氣氛頗為尷尬,趙雲搖了搖頭,上前解圍道:「軍師,我們一路趕來,也餓了,你也別唧唧歪歪了,趕快開飯吧。」

    賈仁祿回過神來,大手一揮,道:「擺宴,為子龍接風!」

    須臾酒宴擺好,趙雲、祝融、李恢、張翼、李異、鄧芝、李嚴、王淩、劉玉秀、阿秀依次坐好。甄宓是賈仁祿未過門的三夫人理所當然的坐於他的邊上照應,梅花、蘭花二婢則立於賈仁祿的身後,為他們倒水。

    祝融見甄宓坐於賈仁祿身邊,心裡滿不是個味,便借酒消愁,一杯接一杯,霎時間便三五十杯烈酒下肚,恍若不覺。

    賈仁祿瞥了一眼祝融,心道:「這小妮子沒拔出刀子來,已經是很給老子面子了,還是少惹為妙。」想到此便側過頭去,對趙雲說道:「剛才忘了問了,你們怎麼來了?」

    趙雲道:「主公聽說你墮崖的消息,便心急如焚,親自趕來江州查察,並同劉璋交涉。那日聽說你在南中大勝孟獲的消息,大喜若狂,當即便要親來南中,我們死勸方住。他擔心將領不足,同孟獲對敵恐有失手,便差我們前來相助。」

    賈仁祿眼光自左至右在眾人的臉上掃了一圈,心道:「這些差不多都是老子打江州的班底,劉備也不知帶了誰來了,猛將也不多分幾個過來,真小氣!」問道:「姜冏呢,他怎麼沒跟著一起來?」

    趙雲道:「那日我和他較量過槍法,果然本事了得。主公也很是喜歡,留在帳下聽用了。」

    賈仁祿心道:「我好不容易挖到個寶,你就留在帳下聽用了……這不是不給我面子麼,這薦賢費也不給一點。」說道:「孟獲那老小子本來就不是我的對手,現在有你們前來相助,更是錦上添花,這次孟獲這老小子是死定了。」頓了頓又問道:「明公那的情況如何?」

    趙雲道:「主公原本以有軍師已……已……雷霆大怒,曾同劉璋交涉幾次。劉璋本不願生事,主張同主公講和,以江州為界,息兵安民。可張任等人執意勸劉璋奪回江州,劉璋素無主見,唯唯諾諾,也就答應了。如今雙方和談破裂,主公欲攻取雒縣,掐斷成都與北部諸郡的聯繫,迫使劉璋投降。」

    賈仁祿側頭看了甄宓一眼,甄宓微微一笑,轉頭向立於身後的蘭花吩咐幾句。蘭花點頭應是,轉身退下,過不多時取了副地圖來,攤於案上。賈仁祿低頭看圖,隔了半晌,方道:「嗯,這主意不錯。若取犍為,則劉璋必向北逃,到時若與張魯聯合,互為犄角,那時就難以取勝了。再者以劉璋的性格,別人打到他家門口了,他肯定是採取守勢,不會主動進攻,這樣江州也就沒有危險了。這主意是元直出的吧,哈哈!」

    趙雲點頭道:「正是徐軍師的主意。」

    賈仁祿道:「有元直在,那就一定沒事。我們先把孟獲這老小子打服了,再北上支援主公。」

    趙雲道:「來時路上,我聽路人說道,軍師已捉了孟獲兩次,卻又給放了,不知何故?」

    祝融見甄宓與賈仁祿心有靈犀,賈仁祿想要什麼,都不用說出來,只要目視甄宓一眼,甄宓便心領神會,不禁醋罈打翻,心頭有氣,聞言舉起酒爵,一飲而盡,道:「還能有什麼緣故,他是個瘋子唄!」

    甄宓似笑非笑地看了賈仁祿一眼,賈仁祿老臉一紅,道:「我擒孟獲,如囊中取物耳。直須降伏其心,這才算本事。」這話本是諸葛大大的台詞,噴將出來,頗為拉風。但是此時他心情不佳,說出來軟綿綿的無甚力道,趙雲等人聽起來,也就不以為然。

    甄宓用她那仙籟一般的聲音說道:「南中之人久居化外,不易平服,須當降服其心,方保無事。」

    趙雲點了點頭,道:「軍師高見,世所罕及。既是軍師有心是孟獲心服,我等願效犬馬之勞,助軍師成此美事。」

    李恢、張翼、李異、鄧芝、李嚴、王淩異口同聲地應道:「我等也願效力。」

    祝融白了甄宓一眼,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賈仁祿心道:「女人多了,還真是麻煩事……」用手捂嘴,咳嗽兩聲,道:「有諸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這番豪言壯語,噴將出來,也是無甚力道和沒吃過飯似的。在場諸人聽得暗暗搖頭,心道一向英明神武的賈仁祿如今兒女情長,難免英雄氣短矣。

    轉過天來,賈仁祿同鄧芝、李恢一起相度地形,依險要立下三個大寨,深溝高壘,互相聯絡,互為犄角。

    三日後孟獲引著數萬蠻兵憤怒而來,在離賈仁祿大寨五十餘里處,安下營寨。不及休息,便即引前部一萬刀牌獠丁,直扣寨前搦戰。賈仁祿傳令:「有敢出戰者斬!」傳令一畢便不理面面相覷的眾將,又躲到中軍帳中看春宮圖去了。

    孟獲見賈仁祿軍不出,便令手下蠻兵裸衣赤身,直到寨門前叫罵。賈仁祿毫不理會,但令手下將士不可出戰。如此過了三日,孟獲日日派人罵陣,可直罵到口乾舌躁,口吐白沫,賈仁祿就是不出。孟獲雖急於廝殺,卻也毫無辦法,只得在中軍大帳之中氣得來回亂竄,哇哇亂叫,大罵賈仁祿的祖宗一十八代。

    這日賈仁祿帶同眾將巡視軍營,他邊走邊手搭涼棚,左張右望,好似在找尋著什麼,眾將不解其意,難免抓耳撓腮。來到其中一個營中,賈仁祿見到一個形容頗為猥瑣的小卒,仔細端詳半晌,點了點頭,回頭對諸將說道:「商朝有一個帝王名叫武丁,一天晚上他夢到自己撿到寶,得到了一個聖賢名:『說』。醒來之後武丁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便和瘋子一樣滿世界去找這個叫『說』的傢伙。結果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他在傅險城中找到一個築城的苦力名『說』。武丁一見到他,便樂得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一個勁的說夢中見到的傢伙就是此人。武丁得到傅說之後,便和他談論國政,發現他應對如流。武丁很是高興,便封他為相,治理商朝,商朝大治。」

    諸將聞言面面相覷,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把商朝的陳芝麻爛谷子搬來亂噴。賈仁祿微微一笑,道:「昨天晚上,我也做了一個類似的夢,夢見有一個神人來到了我們軍中,有這個神人相助,我軍必當攻無不克,克無不攻。」說到此伸手一指那小卒道:「他就是我昨晚夢到的神人!」那小卒聞言雙眼一對,吐了一口白沫,砰然倒地。

    眾將更是不明所以,趙雲道:「軍師,這……」

    李恢、鄧芝互視一眼,齊聲道:「這夢中之事,怪誕離奇,如何能作數?」

    賈仁祿擺手道:「武丁得傅說之事,載入史記。可見這夢中之事不一定都是子虛烏雲,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說著目光自左自右向諸將臉上逐一掃去,發現他們均一臉迷茫,微微一笑,又道:「子龍,把那個小卒救醒,給件錦衣華服讓他穿上,帶到中軍大帳來見我。」

    趙雲雖一臉鬱悶,卻也不敢不執行這個亂命,應道:「是!」

    過不多時,趙雲領著那個抖得好似篩糠的小卒來到中軍大帳,賈仁祿揮了揮手,令屬下退下,搓了搓手,一臉興奮地道:「武丁找傅說之時可是費了半天的勁,累得跟狗似的。沒想到我找到你,一點勁也不費。哈哈!」

    那小卒雙腿亂顫,顫巍巍地道:「軍師饒……饒了我啊,我不是什麼……什麼神人,什麼……也不會。」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你什麼也別說。這次可是你名垂青史的好機會,你不想試試?」

    那小卒聞言一怔,雙眸精芒一閃,緩緩地點了點頭。賈仁祿跪好拜道:「從今日起你便是軍中的神師了。」

    次日一早,賈仁祿便傳下將令曰:「神師有令:『吃飯之前先當祭祀天神,這樣才能得到天神陰力相助。』即今日起,吃飯之前我會將祭品擺於中軍大帳之前祭祀,三軍大小將士介時都得到中軍大帳來虔誠禱告,以求天神相助,有哪個敢拉稀擺怠的,大棍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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