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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三章 背水破敵 文 / 關駒

    孟獲騎牛馳入祝融軍,揮刀便砍,手下竟無一合之將,不片時便砍倒十餘人。孟獲軍見主帥如此勇猛,激起鬥志,高歌猛進,一路衝殺,喊殺之聲震天動地,形勢登時便又逆轉,漸漸對祝融軍不利。

    此次孟獲為雪前恥,糾集所有小弟傾巢而來,共有軍馬一萬五千餘人,而渡瀘而來的祝融軍只有四千來人,雙方差距懸輸,又如何抵敵得過?不過祝融軍後無退路,前有勁兵,正合兵法所云「置之死地而後生」,軍中人人狀若瘋虎,不要命似的向前猛衝。孟獲軍雖鬥志昂揚,卻也未到悍不畏死的程度,急切之間難以將祝融軍一口吞掉。雙方攻拒惡鬥,十分慘烈,喊聲一陣響過一陣。

    孟獲雖身處戰局,卻也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眼見前著自己的手下的將士一個個或死或傷,血染征衣,哀號慘叫。他自接任洞主以來,雖年紀輕輕,卻也指揮過大小數十戰,向來不將南中這些小部族放在眼裡,此刻見這一番廝殺,也不由暗暗心驚,心道:「這些小部族,怎麼一下子這麼勇猛起來,難道賈福會妖術不成,對這些人施了什麼妖法,讓他們像瘋子一樣,被砍了竟然也不知道疼。」他哪裡知道什麼叫狗急跳牆,人到絕域原拚命。這一不要命起來,又哪裡還知道疼。一般兵法大家圍人都不會圍死,總要給敵人留一條生路,就是為了防止敵人明知必死而和他們拚命。孟獲少數民族出身,只讀了半部孫子,又哪裡能知道這些。

    其時九月上旬,四更時分月已西沉,天上疏星點點,陰風慘慘,烏鵲南飛,地面上兩三萬人在黑暗之中捨生忘死的惡鬥,果然好一個月黑風高殺人夜。

    又戰良久,孟獲雙眼通紅,正殺得興起,忽聽身後傳來一陣撕心裂肺鬼叫聲:「鬼!」「無頭鬼!」「不好,無頭鬼殺人啦!」「快跑!」「不跑就沒命啦!」喊聲中滿是恐懼驚皇。

    孟獲莫名其妙,心道:「賈福又使什麼妖法,讓我的手下怕成這樣?」回頭一看,火把之下看得分明,饒是他膽勇過人,也嚇得冷汗直冒,頭皮發麻,嘴張得老大,一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見遠處來了一彪鬼卒,約有數百,個個沒有項上人頭,手執一把大刀,衝進人群之中亂殺亂劈。四下陰風陣陣,烏鴉亂叫,鬼氣森森,顯得十分嚇人。

    蠻夷之人開化未久,篤信鬼神,動不動就要殺個把人來祭祀各形各色的淫鬼邪神,以求他們別興風作浪。如今見到數百無頭兵士,哪還有反抗的念頭,嚇的渾身發抖,牙齒打架,汗毛亂豎,尿水亂滴,紛紛放下手中兵刃,狂奔亂竄,飛也似的逃命去了。

    奇變陡起,孟獲一時之間難以接受,撓了撓頭,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河西岸的四千祝融軍已剩不到兩千人,看看要敗,見孟獲軍四下逃竄,大喜若狂,大聲呼鬥,衝殺上前,孟獲軍見惡鬼殺人,只想跑路,鬥志盡失,無心戀戰,敗下陣來。孟獲眼見著逃兵越來越多,局面混亂,已無法控制,只得歎了口氣,雙腿一夾,策著赤牛逃命去了。

    正倉皇奔走間,身後傳來祝融的一聲嬌叱:「孟獲休走!」颼颼颼地三聲,三柄飛刀,連珠飛至,一柄奔著孟獲背心而去,另一柄奔著孟獲右臂而去,還有一柄則是奔著赤毛牛的大屁屁而去。三柄飛刀均勢若飄風,不分先後,霎時都到。

    孟獲一咬牙,回身格落襲他背心的飛刀,噗得一聲,右臂中刀。哞地一聲,赤毛牛屁屁上挨了一刀,一個虎跳,將孟獲掀了下去,摔了個嘴啃泥。

    一個無頭鬼斜刺裡竄上前來,揮刀便劈。孟獲驚得面如土色,頭皮發麻,牙齒格格直響,哪敢以抗,不及站起,狼狽一滾,避了開去。四下裡祝融軍兵士各挺兵器,圍裹上來。一名兵士搶上前來,揮刀便向他的面門劈去。孟獲揮刀一格,手腕一轉,手中長刀順勢一帶,逕向那小卒的腰間掃去。忽地身後颼地一聲,一柄飛刀疾飛而至。孟獲不及閃避,右腿內側中了一刀,膝間一軟,跪了下去。

    四名祝融軍兵士搶了上來,四柄長刀,分指孟獲的左右要害。人群之中又閃出兩條大漢,搶上前去,二話不說,繩捆索綁,又將孟獲綁了個四馬倒穿蹄。

    孟獲此時徹底地絕望了,歎了一口氣,道:「這次又落入你手,我無話可說,要殺便殺吧。」

    祝融冷冷地道:「哪能讓你死的這麼便宜。」小手一揮,四條大漢搶上前來,抬著孟獲,轉身便奔。

    便在這時,鼓聲陣陣,震天動地,河對岸無數竹筏飄來,顯然是賈仁祿的後繼大軍趁亂渡河,一齊殺到。孟獲大軍其時已是驚弓之鳥,哪裡還敢反抗,四散逃命,大敗虧輸。孟優欲搭救孟獲身陷重圍,失手被擒。阿會喃左臂上中了一箭,摔下馬來,被四下裡的祝融兵士逮了個正著。董荼那帶著敗殘兵馬沿著山僻小路亂竄,結果吃了絆馬索,也被綁成了粽子。孟獲手下大將此役全部落網,端的不曾走脫一個。

    中軍大帳之中,賈仁祿正中高坐,安排功勞薄伺候。蠻方之人會舞文弄墨的極少,賈仁祿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人來記錄功績。正焦急間,秋桐自告奮勇,言道自己粗通文墨。賈仁祿心花怒放,當即命她坐在身旁,稟筆記功。這穩坐中軍大帳,喝著阿秀獻上的美水,邊上坐著一位美女書記,倒也是樂事一件。

    過不多時,祝融提著綁著和粽子似的孟獲走進帳來。賈仁祿笑道:「你前番有言,這次被擒你便心服,今日如何?」

    孟獲道:「要殺便殺,我要心服,萬萬不能!」

    賈仁祿道:「我是於神仙的弟子,素有仙法,會驅鬼差神。今番我有神兵相助,擒得你來,你如何還不服?」

    孟獲低頭不語,面有忿色,顯是不服。賈仁祿微微一笑,道:「若我再放了你,還敢來麼?」

    孟獲道:「有何不敢,我回去之後定當再整軍馬以你一決雌雄,若再被你擒到方才心服。」

    賈仁祿笑道:「有骨氣,令人佩服。」大手一揮,道:「來人啊,給孟獲鬆綁。」

    祝融揮退搶上前來的兵士,叱道:「上次你放了他,這次怎麼又要放?」

    賈仁祿目視李恢,李恢道:「軍師自有他的道理,還請將軍依令而行。」

    祝融瞪了孟獲一眼,踹了一腳,側過頭來,白了賈仁祿一眼,揮手命手下兵士為孟獲鬆綁。

    孟獲揉了揉發酸的手腕,轉過身去,便欲出帳。

    賈仁祿道:「擺宴,為孟獲壓驚。」

    祝融沒好氣的看了賈仁祿一眼,賭氣出帳,跑到一株大樹下,用飛刀在樹身上刻了兩個大字:「賈福。」跟著便對著那株大樹一陣拳打腳踢,以洩其憤。

    酒足飯飽,賈仁祿親送孟獲出帳,孟獲看也不看他一眼,飛身上馬,打馬便行,自逃歸洞府去了。

    賈仁祿看著孟獲的背影,微微冷笑,對邊上的李恢說道:「我的心意你可能明白?」

    李恢道:「關中多事,剛剛恢復,不意用兵。要平益州,就只能靠江州一地。江州兵馬終是有限,若是能征服南蠻群豪,使其傾心歸附,便可收得數萬兵馬,這樣攻取益州的勝算便大了許多。可南蠻久在化外,地遠山險,今日攻破,明日又反,習以為常,只有服其心,才能他們真心為我所用。」

    賈仁祿點頭道:「知我者李德昂也。」

    李恢道:「軍師謬讚了。」說到此,瞥了一眼不遠處正在同大樹過不去的祝融一眼,道:「軍師未對祝融說明此事?」

    賈仁祿歎道:「唉,你是知不道啊,老子和她說話,只要有一句她不滿意,便拔出刀子來,在老子的頭上胡亂比劃,嚇得老子把想要說的話全都給忘了。老子還想多活兩年,如何敢同她說。」

    李恢道:「軍師不是想服南蠻酋豪之心麼,這祝融也是酋豪之一,軍師應該先使她心服。」

    賈仁祿道:「你是說讓我同她說說?」

    李恢點了點頭,賈仁祿側過頭去,看了看那株可憐的大樹,回過頭來,道:「真的要去?」

    李恢點了點頭,賈仁祿猶豫半晌,道:「那我去了。」話雖如此說,卻也沒動地方。

    李恢道:「軍師放心,沒事的。」

    賈仁祿咬了咬牙,道:「我真的去了。」還是沒動地方。

    李恢道:「軍師去吧,一定不會有事的。」

    賈仁祿深吸了一口氣,一跺腳,道:「風簫簫兮易水寒,壯士去兮不復還。」邁步向祝融走去。李恢見抄撥成功,嘿嘿一笑,選了一個好位置,看戲去了。

    賈仁祿來到祝融邊上,看著樹上的兩個字,道:「在樹上刻字是不文明的行為,要罰款的。再說要刻你也該刻祝融到此一遊,你刻老子名字做什麼?」

    祝融嗔道:「我就刻,我就刻!」

    賈仁祿一臉鬱悶,道:「現在我人就在你面前,別和樹嘔氣了,要打打我吧,打我你的手不會疼。」

    祝融轉過身來,走上前去,將賈仁祿當成了大鼓,伸拳在賈仁祿的胸膛上來回敲打,敲得他的胸膛咚咚直響,道:「大壞蛋,就打你,就打你!」

    賈仁祿繃著個苦瓜臉,道:「現在又不用打戰了,用不著擂鼓了,再說老子又不是大鼓……」

    祝融嗔道:「我就打,我就打。」說著仍是鑿個不停。

    賈仁祿道:「還在生氣?」

    祝融垂泣道:「你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了孟獲,我心裡一直想不通。」

    賈仁祿道:「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孟獲不過是一匹夫,有勇無謀,讀了半部孫子就以為自己是軍事家了,根本不足為慮。不過若是殺了他,兵連禍結,南中永無寧日,那就後患可慮了。再者我想找劉璋算算舊帳,了結一些私人恩怨,手裡沒兵如何能成,若有孟獲相助,那就大事可成了。所以這個孟獲殺不得,只有打得讓他怕,讓他知道疼,這樣他才會心服口服。」

    祝融沉思半晌,道:「可是爹爹……」

    賈仁祿道:「孟獲也沒把你爹爹怎樣,抓了又給放了回來,還以禮相待。這冤冤相報何時了,今日你殺了孟獲,孟獲的家人便會來找你報仇。孟獲家人若是再殺了你的親屬,你又會去找他們報仇,這樣仇殺便週而復始,永不止歇。為了你和孟獲之間的一點私怨,而害得兩族百姓互相斫殺,永無寧日,你又於心何忍?」

    祝融思索半晌,點頭道:「嗯,你說的有道理,看來你們中原的文化,還是有些門道的。」

    賈仁祿道:「中原文化博大精深,你是該好好的學一學,多到中原走動走動。」

    祝融道:「你可答應帶我到中原去玩的,到時你說話可要算數。」

    賈仁祿大手一伸,道:「導遊費!」

    祝融嫣然一笑,道:「到時一個子都少不了你的。」頓了頓走上前去,摸了摸了他的大腦殼,道:「表面上一點都看不出你有什麼本事,哪想到……哪想到……唉,真不知道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用寬大衣袍將整個人連頭帶臉蒙住裝無頭鬼,這樣的主意你都能想得到……」說到此目光竟是脈脈含情。

    原來早在前一夜賈仁祿便令李恢引著數百兵,從下游悄然過河,潛伏於暗處。數百軍馬目標很小,隱敝行軍根本沒人發現。白天之時李恢便帶著眾人隱於樹林之中,用長袖大衣,蒙住頭臉,習練如何裝無頭鬼。否則到了上陣博殺之時,要有哪一個「無頭鬼」撒稀擺怠,走路時摔跤,那可就全露餡了。

    賈仁祿心道:「我跟你們差了千餘年的見識,這些都先人留給我們最寶貴的財富。用這樣方法裝無頭鬼,又要虎皮冒於馬上裝老虎,在電視劇裡比比皆是,有不是什麼新鮮玩意。不過三國時候的人,哪裡能夢到這些,這的猛地一用出來,不嚇得他們尿褲子才叫怪呢。」說道:「看你以後還敢再以貌取人不,記到下次再在老子面前晃刀子,看老子怎麼拾掇你!」

    祝融格格嬌笑,從後腰間拔出一柄飛刀,在他面前來回直晃,道:「呵呵,我晃了,你打算怎麼拾掇我啊?」

    賈仁祿沒好氣地撇了她一眼,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道:「困了,我去睡覺了。」說完轉身便走。

    祝融看著他的背影,格格直笑,銀鈴般的笑聲良久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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