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嬋大失驚色,忙上前相扶,賈仁祿醒轉,有氣無力地問道:「這個司馬懿如今有沒有錄用?」
貂嬋不知賈仁祿為何一聽司馬懿之名便會如此,正苦思間,忽地想到那日曾聽他說道:「日後見到一個叫司馬懿的人要繞道走。」想到此便恍然大悟,失聲叫道:「是他!」
徐庶莫名其妙,應道:「我親自去請的,司馬朗,司馬孚均已決定出仕。可司馬懿說自己有風痺病,不能起居。我覺得他沒說實話,便打算讓主公親自去請。」
賈仁祿一臉不屑,哼地一聲,心道:「司馬懿可是三國裡最能忍的人物,他沒別的長處就是能耗。耗死了曹大大、諸葛大大,連魏明帝曹睿也死了,這傢伙居然還活得好好的,也不知他每天都吃得啥。等到曹睿一死,天下能征慣戰之將已死得七七八八,再沒有人是他對手的時候,他這才竄將出來,上竄下跳,亂放聲音。都一把老骨頭了,居然還這麼能鬧,將曹氏辛辛苦苦經營三代的江山篡為己有,坐享其成!」
「咱最多是裝裝瘋,小兒科了。這司馬大大可是會裝中風,曹操曾親自派人去試他是不是真的有病,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司馬大大愣是一動不動,眼睜睜地看著那人。那人回報,連曹操也不得不信了。這樣的人,不是牛人誰管得住。劉備估計還行,他的的兒子劉阿斗連諸葛大大都扶不起,不出三天定被司馬大大給玩死了。」
徐庶道:「對面也差不多了,我們先過去,明天再來找你商議此事。呵呵,這次我趕路而來,啥也沒吃。正好一併將你那份也吃了,所以兄長不必因此難過,哈哈!」
賈仁祿一臉嚴肅地道:「元直,我的話你聽不聽?」
徐庶道:「大哥說的話,我什麼時候沒聽過。官渡那麼大的戰我都任你胡鬧了,還有什麼不聽的?」
賈仁祿道:「好!這司馬朗、司馬孚二人是可造之才,收為己用最好。這司馬懿,你就當從未見過此人,主公面前一個字也別提。若主公問起此人才學時,你就對他說:『徒有虛名,不堪大用,且頑疾纏身,不能理事。』」
徐庶一臉茫然,道:「這司馬懿可有經天緯地之才,扭轉乾坤之智,如此大賢百年難得一覓,兄長為何如此待他?」
賈仁祿搖了搖頭,道:「沒有原因,就因為他叫司馬懿!若是元直想多活幾年,老來不想給人活活氣死。聽我的,就這麼說!」
徐庶心道:「這叫什麼理由嘛!仁祿至今為止,已向主公薦了不少人才了,連我都是他薦的,照此來說他不是一個嫉賢妒能的人啊,今天這是怎麼了?」說道:「這……」
貂嬋回過頭來道:「元直,就聽仁祿的吧,他說的自有道理。」
徐庶歎了口氣,道:「唉,就這樣吧,我們先過去了。改天再來找你好好聊聊。」說完帶著趙茹嫣轉身而去,魏延、呂綺隨後跟出。
曹靜道:「這司馬懿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什麼仁祿如此恨他?」
賈仁祿歎了口氣,遣退左右,道:「唉,這人我也不恨。怎麼跟你說呢,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家族為什麼沒有一統天下嗎?今天我便告訴你吧,不過今天的話,你對誰也不能說!」
曹靜面色凝重,緩緩地點了點頭,賈仁祿道:「你家沒能一統天下,就是因為這司馬懿。」
曹靜大吃一驚,道:「是因為他!」
賈仁祿抿了口茶,點了點頭,道:「正是,雖說這裡面的主要原因是因為你家族日後自身的衰敗。但他卻在關鍵時候落井下石,顫權弄政。身為魏國臣子不思振興國家,報效君主,卻想著謀朝篡位,樹立私黨,你說這不可恨麼。」
說完便附於曹靜耳邊悄聲將司馬懿及其子師、昭之事擇要給曹靜講了一遍。其實賈仁祿不是因為司馬懿篡權上位才恨他,那個時代誰有本事誰當皇帝,倒也天經地義。他主要是因為五胡亂華,而恨透了所有晉朝皇帝,順帶將晉國的開國老祖宗司馬大大也一併恨了進去。但這個理由,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所以乾脆就不說了。
曹靜聽後恨恨不矣,道:「這種人不用都還便宜他了,照我說就該將他一刀殺了餵狗!」
賈仁祿笑道:「喂不餵狗咱再說,這人可殺不得。最近洛陽治安不錯,110也沒事幹了,都放大假打麻將去了,你可不能給他們添亂!」
曹靜笑道:「呵呵,你呀!老不正經!」
正說話間,翠花來報:「甄姑娘來請老爺、夫人、曹姑娘過去赴宴。」
賈仁祿笑道:「這是唱得哪出啊!有請。」
少時桂花領著甄宓入內,甄宓道:「這請柬太多,一時之間忘了仁祿的了。我突然想起,便過來相請。」
賈仁祿道:「好,我們收拾收拾,這便前去。」
轉過天來,賈仁祿來至劉備府上議事,徐庶果然一句話也未提司馬懿之事,只把司馬朗、司馬孚二人領來見了劉備。劉備十分高興,稱讚了一番之後,便開始議事,劉備道:「如今我們同曹操修好。這曹操意思有些不清不楚,既同我們修好,又讓我們打關中,不知是何道理。」
賈仁祿低頭沉思,道:「曹操這次玩什麼把戲我還真看不出來,不過我軍連日出征,頗為疲憊,不宜再有大的動作,這打長安我看先放一放。」
徐庶點了點頭,道:「對的,如今可先攻平陽、河東、弘農三郡,拓地至潼關之下,到時便可隨時進兵關中。」
劉備點了點頭,道:「這平陽最遠,先放放。弘農誰願去打!」
張飛又竄將出來,道:「我!」
劉備搖了搖頭,道:「退下!」
賈仁祿道:「翼德,這功勞總不可能你一人都佔了吧!」頓了頓又道:「明公這次便讓那些小將建建功吧。」
劉備點了點頭,道:「德達,你攻河東。伯濟,你攻弘農。」
孫禮、郭淮忙起身應是,點齊兵馬,各自出發。不到三五日便即回轉,郭淮稟道:「我軍一到,弘農太守便即出降,十分順利,不會一兵一卒便佔了城池。」
孫禮點了點頭,道:「我這也是,剛領兵到城下,河東太守便開城投降。」
劉備喜笑顏開,道:「好!好!太好了!」
賈仁祿劍眉一軒,道:「我總覺得太過順利……」
劉備笑道:「仁祿多慮了,這幾處地方已和曹操完全隔絕,不通聯繫。地方太守懼怕我們開城投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徐庶道:「我也覺事有可疑。」
劉備問道:「那二人以為是何道理?」
賈仁祿沉思片刻,道:「曹操在獻地!」
劉備訝道:「獻地?」
徐庶接口道:「郭奉孝不是說了,獻地過於恥辱。而如今這樣是地方太守迫於壓力自行出降,不關曹操的事。如此一來,曹操又給了我們土地,以示和好之誠,又對下面有交待,實是一舉兩得。」
劉備道:「哦,那可是幾個郡的土地啊,曹操有那麼好心?」
徐庶道:「如今曹操看重可是河北四州之地,比起那裡來,區區這幾個郡也就不算什麼了。」
劉備點了點頭道:「好!平陽就由伯道去取。」
郝昭應道:「是!」
郝昭攻平陽也是十分順利,兵馬一到,太守便降,郝昭安定了民心之後,便趕回洛陽覆命。此後,曹操、劉備、袁紹,三方均作休整,都不敢輕舉妄動。
袁紹兵敗逃回來羞於見田豐,一回翼州便將其害死。過了十來日後他便漸漸明白官渡之戰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不過為時已晚,劉曹已和,而他的大軍已散了個乾淨,雖說收得些敗殘兵馬,卻已毫無鬥志,不堪再戰。袁紹回鄴之後,心煩意亂,不理政事。終日不是借酒澆愁、爛醉如泥,就是對著玉璽兩眼發直,喃喃自語。整個人也好像老了十來歲一般,曾有對著玉璽發了一個晚上呆,次日照鏡一看,發現頭髮竟然全白的光榮歷史。後世史家記載此事,不免引為佳話。
兩個多月轉眼過去,十二月份又來了,賈仁祿又平安的混過了一年。甄宓雖和他們做了鄰居,卻也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從那次宴會之後,竟連面也再未見過。賈仁祿曾找了些芝麻綠豆般大的屁事,跑上門去,說事是假,藉故偷窺美女是真。如此鬼域伎倆,當然瞞不過甄老夫人的法眼。賈仁祿剛到,氣還沒喘順,老大的掃把便掄將過來,賈仁祿躲閃不及,只得使出無雙絕技,狼狽逃竄。貂嬋、曹靜則於街對面笑得個前仰後合。
賈府之中一年來的人事變動也是十分的大,其中最得意的要屬趙二,他因汝南、北地的傑出表現,積功升為管家,翠花也就隨之成了管家夫人,身份地位也可算非同一般。一般扛扛抬抬,端茶遞水的小活,都不再干了。
這些光榮任務便全都交到了桂花的手中,桂花別看模樣不濟,但是任勞任怨,服侍賈仁祿妥妥貼貼。賈仁祿自是看在眼裡,心中有數,雖說每次見到她都繃著個苦瓜臉,見之如見惡魔,但工資是沒少長,不過兩個月工資便已緊次翠花,成為全賈府工資第二的丫環了。
這段時間來,外面形勢雖然平靜異常,但賈府內部倒有不少大事發生。首先便是翠花有喜了,趙二也算是個能人,這半年之中,汝南、上郡、洛陽到處跑,這種事居然也不耽誤。賈仁祿得知之後,也替他歡喜,不過嘴上不說,心中難免有些不爽。貂嬋看在眼裡,疼在心上。便勸賈仁祿收了曹靜,曹靜倒也願意。賈仁祿初時還裝清高,執意不肯,經不住貂嬋三勸兩勸,流氓本性便露了出來,沒口子的答應了下來。
曹操那邊倒也爽快,來信言道自那日在泰山之時便已不再當此女是他女兒,她愛如何便如何,以自己毫無關係。不過話雖如此說,婚禮那天還是送了一份大大的賀禮前來。賈仁祿細細點看,發現內中竟有曹操素所喜愛的寶劍青釭劍。
因為是納妾,便不是如何鋪張,只是在家裡辦了個小宴,請了三兩個平素玩的來的狐朋狗友,無非劉備手下一幫將領前來湊湊熱鬧而已。席間賈仁祿沒給艷福沖昏頭腦,還不忘依著歷史,將青釭劍轉贈給了趙雲,使得趙雲著實感激了他一把。
轉眼建安五年便已過去,新年來臨,這日年初四,劉備閒來無事,邀著賈仁祿、徐庶等人微服於洛陽城中閒逛。看著路上行人個個開開心心,劉備也是十分高興,手捋鬍須不住直笑。
眾人談談笑笑,迤邐來到南街一處熱鬧所在,正欲向前行進,忽見前面圍了一堆人,裡三層外三層,竟將整條街佔去了一半。人群之內有人吵吵嚷嚷,似在吵架,距離遠了,聽不真切。
賈仁祿最愛熱鬧見狀忙湊上前去,費了吃奶的力氣,也只擠進了幾寸,再要往前擠已是萬萬不能了。探頭看了半天,可前方人牆頗厚,將裡間的情景擋得個嚴嚴實實,什麼也看不到。豎耳細聽也只能聽得斷斷續續的片言隻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心下更是著急。也就顧著他人白眼,撐著前方一人的肩膀往上一跳,於半空之中看得分明,只見裡間一店小二模樣的人口裡罵罵冽冽,不住地打著趴在地上的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
一瞥眼間他便又落回原地,著地時一不留神,踩了前方一女子的腳後跟,那女子回過頭來沖其嫣然一笑。賈仁祿瞥見這貌美有若齊國無鹽氏的女子,偏偏效那西施笑顰,激動便欲作嘔。正張嘴欲嘔之際,那女子邊上一位壯男,見賈仁祿無故吃他老婆豆腐,大為光火,回過身來,抬手便是一拳。賈仁祿猝不及防,左眼中拳,失聲叫道:「打人了!」便兩眼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