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曄退後,張繡說道:「如今觸怒袁曹,二人必不善罷,不知該如何應對?」
賈詡見事已如此,搖頭苦笑,道:「明公勿憂,曹操幾次來爭南陽,均不勝而還。我與劉表聯合,不懼曹操。而袁紹離我甚遠,中間隔著曹操。若要攻我,得越過陳留、許都方能到此。黎陽之戰,彼不能前進一步,如何能來犯我?」
張繡點了點頭道:「文和之言有理,如今劉備已得徐州。此次三方伐曹全是他一手挑起的,雖然其事無成,但責在袁紹,不在劉備。劉備有了仁祿和徐庶之後強上不少,所謀無不中。徐州城外大破劉岱,以三千之眾,圍奸四萬兵馬,降者上萬,如此戰績不得不令人佩服。我已決定投他,文和你這就幫我寫上一封書信,道上我歸順之誠,送與劉備。」
賈詡道:「徐州四戰之地,在曹操的包圍之中,南雖與孫策接壤,卻隔著條長江,孫策即便有心接應也是鞭長莫急。我看劉備在徐州呆不久,早晚還得竄身一隅,仁祿或許是也看到了這點,才沒來和我們聯絡。如今投順劉備不時最佳時機,還請明公三思。」
張繡點了點頭,道:「文和說的甚有道理,如今該如何應對?」
賈詡道:「我與劉表互為唇齒,唇亡則齒寒。曹操在我處佔不到便宜,必會遣人往劉表處招安,若劉表投順曹操,南陽危矣!明公因急休書一封,道明利害,讓其認清形勢,不要歸順曹操。」
張繡深以為然,道:「就依文和,這封書信還當由你來寫。」
賈詡領命退下,作好書信,差人星夜送往襄陽去了。
劉曄回轉許都,稟明招安始末,伏地請罪。曹操聞言大怒,大罵張繡,便欲興兵往討。郭嘉其時在側,勸其回心轉意。曹操尋思劉表與張繡同盟,互為支援,一時之間倒也不易取勝。興兵討伐若是戰敗,反而自取其辱,無益於事。於是採納郭嘉建議,遣孔融往劉表處招安。
宛城離襄陽甚近,曹操招安特使未到,張繡書信已至。劉表覽畢之後,知曹操要來招安,不禁低頭沉思。荊襄九郡八十一州,北據漢、沔,利盡南海,東連吳會,西通巴、蜀。物產豐富,人傑地靈。襄陽更是吳蜀往來要衝,富戶商旅雲集,異常熱鬧。春秋戰國時這裡屬楚,楚國祖先就是靠著這塊風水寶地發得家,一統半壁江山,差點就要一統天下了。如今這個聚寶盆歸了劉表,他真得是心花怒放,坐守一方,錦衣玉食,呼風喚雨。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著,在荊楚之地,可以說他就是皇上,想要什麼有什麼,想要什麼來什麼。如今要他放棄榮華不享,投降曹操,為其張目,受其差遣,心中一百二十個不願意。且張繡素與之聯合,共同抗了幾次曹,曹操沒有得到半點便宜,白白折損了不少人馬。曹操根本不可能越過南陽來打襄陽,自己也就可以高枕無憂,投降做甚。
不數日,孔融來到襄陽,見到劉表,道上曹操美意,勸其歸順。正巧袁紹之使亦至,亦道招安之意。劉表猶豫不定,便遣韓嵩往許都,觀曹操動靜。怎料曹操甚會收買人心,封了韓嵩一個大官,讓其回去招安劉表。韓嵩有奶便是娘,回到襄陽之後,盛稱朝廷之德,讓劉表遣子入侍。劉表大怒欲殺韓嵩,經蒯良勸阻方始饒過,不過他因此痛恨曹操,不肯歸順。
曹操見勸降劉表也碰了一鼻子灰,大為光火,便欲興兵誅討。荀彧道明形勢,分析利害,曹操方始回心轉意。
如此一來,袁曹雙方雖未出兵但都劍拔弩張,形勢惡劣,黃河兩岸處處都可以聞到濃濃的火藥味,大戰頗有一觸即發之勢。時光就在這樣緊張的氣氛下匆匆而過,轉眼賈仁祿混跡三國已經一年。
這日正是他跑到三國來的一週年紀念日,由於太平無事,劉備用他不著。他心情舒暢,睡到日上三竿方始醒來,緩緩起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哈,大聲叫道:「貂嬋!」
貂嬋正在前院督促下人灑掃,聞聲而至,問道:「相公,有什麼事嗎?」
賈仁祿道:「沒事,叫來玩玩,看看好不好使……啊!」
貂嬋擰上一記,嗔道:「老不正經!」
賈仁祿怒道:「嘟!你這個媳婦是怎麼當的?還不服侍為夫我更衣,幫我打好洗臉水,然後再把早飯送來。」
貂嬋頭一撇,嘴一翹,嗔道:「沒空,你有手有腳,不會自己去。」
賈仁祿心想:「唉,時間過得真快,都一年了。一年之前我還啥也不是,只知道在魔獸世界裡瞎晃。一年之後沒想到我竟然是三國裡天下第一大美人的老公、劉備手下的首席大謀臣,世事真得難料啊!唉,可是這婆娘是越來越不聽話了,原來還是百依百順。現在是整天和你抬摃,叫幹啥不幹啥,啥事都要我親力親為。我這個家當的……還不如個下人,下人還飯吃有錢拿。我呢,累死累活,還得給人發錢……冤啊,我比竇蛾還冤啊!」
貂嬋是差不動了,只得叫道:「翠花,幫我打洗衣臉水上來,服侍老爺我更衣,然後再上點酸菜上來,老爺我要享用!」
翠花應道:「是!」少頃端著盆洗臉水上來,服侍賈仁祿更衣洗漱。貂嬋在一旁笑盈盈地看著,道:「相公,這丫環可還使得?」翠花是賈仁祿新進請來的丫環,二十三四歲年紀,生得清麗脫俗,手腳勤快。服侍賈仁祿、貂嬋極其周到細緻。貂嬋甚為喜歡,讓其作她的貼身丫環。賈仁祿對名字天生不敏感,那日翠花初進府,請賈仁祿賜名。賈仁祿夾了口酸菜,正欲放入嘴中。靈機一動,隨口應道:「翠花!」可憐如此一位貌若天仙的妙齡少女,就攤了這麼一個俗得不能再俗的名字。
賈仁祿大點其頭,道:「使得,使得。翠花明天我就給你長工資!」
貂嬋笑道:「呵呵,相公,你已經給翠花長過n次工資了,她已經是府裡工資最高的小丫頭了。我看你也別長了,納她為妾得了,省得天天長錢的,我心疼。」
翠花暈生雙頰,撇過頭去,不敢再看賈仁祿。賈仁祿疑雲滿面,看著貂嬋,道:「你說真的?」
貂嬋似笑非笑,道:「你說呢?」
賈仁祿趕忙表決心道:「老婆大人,你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子,我今生能娶到你已經知足了,哪還敢有非分之想。」
貂嬋格格嬌笑,伸出玉指輕點他的額頭,道:「呵呵,算你反應快。我和你說著玩的,翠花這麼一位貌美姑娘給你做小,不美死你!再說你也不看看你的樣子,你配麼?」
賈仁祿尷尬地道:「呵呵,我不是娶到了你麼,也沒聽你嫌我醜。」
貂嬋笑道:「呵呵,我那是包辦婚姻,沒有辦法。只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
賈仁祿理屈詞窮,無言以對,心道:「唉,『女子無才便是德』這話說得一點都沒錯。看來不能給這婆娘灌輸太多現代知識,當時一時沒想到這點,天機露得太多。現在可倒好,她接收能力極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用我的話來和我抬摃,弄得我一點辦法也沒有。我真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討苦吃啊!」
貂嬋見他的窘樣甚為高興,嬌笑不停,道:「翠花,別理這色狼。去幫我燒水,侍候我沐浴。」說完轉身而出。
翠花抿嘴直笑,應道:「是!」緊隨而去。
賈仁祿搶上前去,嘿嘿直笑,道:「嘿嘿!老婆,我想和你鴛鴦戲水。」
貂嬋將他推進屋去,嗔道:「美死你!不准!老實呆在這裡,記得不准偷窺,不然我可要喊人打色狼!」
二女去後,賈仁祿百無聊籟,取來紙筆,研好磨,提起筆來寫下來此一年的感想及未來五年賈家繁榮穩定的展望。費了盡一個時辰才將這份洋洋千言的工作報告塗完,放下筆來,揉了揉發酸的右手,低頭欣賞自己的傑作,自言自語:「草書有進步,我已經看不懂了……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正在自稱自讚之際,一陣香風撲面而來,賈仁祿抬起頭來,只見貂嬋身著艷裝,緩步而入。貂嬋本就艷美無雙,再加錦衣華服、珠寶玉器一襯,更是美得讓人窒息。賈仁祿神魂顛倒,意亂情迷,口水、鼻血流了一地。貂嬋噗嗤一笑,低頭看他的傑作,一皺眉,道:「相公,人家的字是越寫越好看,你怎麼越寫越差?」
賈仁祿陶醉於貂嬋美色不能自拔,對這番話充耳不聞,只是一個勁的嘿嘿傻笑。貂嬋格地一聲嬌笑,來至近前,伸手覽住他的脖頸,含情脈脈,柔聲道:「相公,我好看麼?」
賈仁祿仍是呆呆傻傻,結結巴巴地道:「好看……好看……看得我快要……昏死過去了。你今天打扮的這麼……花枝招展,想謀殺……親夫啊?」
貂嬋媚態橫生,嬌羞無限,看得令人神為之醉,魂為之奪,笑道:「呵呵,你說呢?」
賈仁祿再也抵受不住,只覺兩眼發黑,噴了一口鮮血,轟然倒地。
當晚貂嬋精心準備了數樣賈仁祿素所喜愛的菜餚,擺了滿滿地一桌案。叱退所有下人,獨留二人。賈仁祿疑雲滿面,道:「今天不年不節的,準備的這麼豐富做什麼?咱家還不富裕,錢不能這樣折騰。」
貂嬋笑道:「今天可是個大日子,得好好慶祝一下。」
賈仁祿心道:「今天不就是我跑到這個鬼地方的一週年紀念日嘛。貂嬋怎麼可能知道?」想到此便問:「今天是什麼大日子?前幾天是咱倆的結婚週年紀念,也沒見你辦得這麼隆重。」
貂嬋笑道:「呵呵,一年前的今天,你突然暈去,醒來之後判若兩人。你說你失憶了,其實我知道,那個賈福在那天就已經死了,你根本就不是賈福。」
賈仁祿大為驚詫,心道:「厲害!這樣都能猜到,貂嬋iq不是一般地高。高,實在是高!」愣了片刻,方道:「呵呵,你真逗,我不是賈福,那我是誰?」
貂嬋斟滿賈仁祿面前的酒爵,笑道:「呵呵,賈仁祿,這才是你的真名。」
賈仁祿端起酒來欲飲,聞言右手不禁一抖,酒水灑了一地,道:「你……胡說什麼?我本來不就字仁祿嘛,叫賈仁祿有何不可?」
貂嬋從懷中取出錦帕來,細心的擦拭他身上濺到的酒水,道:「呵呵,給我說中了吧,不然你手抖什麼?」
賈仁祿本也沒想瞞她,只是這事過於離奇,說出來讓人難以置信,他也不想浪費口水解釋,所以一直沒說。既然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再瞞,笑道:「呵呵,算你厲害,你是怎麼知道的?」
貂嬋笑道:「呵呵,相公常常說夢話,說自己倒霉,跑到三國來了,攤上一堆的麻煩,不知道該怎麼辦。」
賈仁祿笑道:「得,我平時老實,沒想到夢中也老實,全都招了。呵呵,我不是不想同你說,是這事太過離奇,怕說出來你說我發瘋。」
貂嬋道:「相公說什麼我都信。我已經將下人都支開了,這裡就你我二人。話出於你口,入於我耳,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賈仁祿道:「其實我是千餘年後的人,玩得過於瘋了暈了過去。正巧這個賈福在這時候死了,我就借屍還魂,我們管這叫重生,你的明白?」
貂嬋一臉迷茫,搖了搖頭,道:「不明白,不過我相信你是千年之後的人,你懂得太多我們不知道的東西,甚至知曉每個人的命運。我還知道你是上天派來保護我的,我好喜歡!」
賈仁祿緊握她的雙手,激動的說不出話來。貂嬋喜極而泣,珠淚奪眶而出,問道:「既然你是千年之後的人,那你一定知道我的命運了,說說我後來怎麼樣了?」
賈仁祿愁眉苦臉,搖頭道:「不知道,沒有一本歷史書上寫過呂布死後你的命運。」
貂嬋垂下頭,歎了口氣,語調轉悲,道:「我早知道我是一個苦命的女子。」
賈仁祿一拍胸脯,斬釘截鐵,道:「你放心,我豁出性命不要,也要保證你的安全!」
貂嬋想將他嘴捂上,已是不及,話已出口,柳眉一蹙,道:「別說死,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賈仁祿心情激動,捥著她的脖頸,嘴唇相就,便欲吻去。貂嬋紅雲撲面,欲卻還迎。就在此時,屋頂上響起一聲女子嬌嗔:「哈哈,天可憐見,今天叫我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