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傢伙不是故意長敵人志氣,滅我的威風來以此相激吧?」
鳳七聽著桃木老人在那裡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沒了,一提起禺疆來滿臉都是驚惶之色的樣子,頗有些不忿。
「我絕對不是故意這樣說,這是事實。如果你見過它,就會知道它倒底有多厲害了。」
桃木老人擦了一把額上的冷汗,一想起呆會兒還要對付禺疆,心中不由得惴惴然起來。
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這樣,背地裡說起來可以輕鬆無比,可是,一旦真正決定要去做的時候,心中總會有些忐忑不安的。
「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我們最好還是智取,千萬不能力敵。倒不是我怕了它,只不過,能少費些力氣就少費力氣,犯不上跟這種實力強大的惡妖較勁。
桃老丈,據你所知,它有什麼弱點可以值得利用一下?」
鳳七開始專心思考起對付禺疆的對策來。
「這個,嗯,要說弱點,它敢不是沒有,那就是它每次吸收完桃花島的靈力之後,總要在這島上小睡一會兒,以消化吸納所吸收的靈力。或許,在它小睡之時,便是它的弱點所在,倒是可以加以利用一下。」
桃木老人沉吟了一下,點頭說道。說罷指了桃花島遠處的一小山峰,意思很明顯,那裡就是禺疆臨時小憩的地方。
「嗯,原來是這樣。那我就先藏起來,趁它小睡的時候,藉機幹掉它,你看可好?」
鳳七想了想,試探地問道。
「唉,鳳小兄弟,說得輕鬆啊,這個禺疆睡覺的時候也不會放鬆警惕的,周圍還有六翼飛廉那個走狗為它護法。否則,我早就拼了這一條老命跟它放手博一博了。」
桃木老人苦笑說道。
「那個六翼飛廉的實力怎麼樣?」
鳳七皺起眉頭,暗道這個事情倒有些棘手了。
「六翼飛廉的實力大概與攝魂藍螭在仲伯之間,駑風鼓浪之術也不容小視。」
桃木老人想了想,以實據實地說道。
「我靠,這麼生猛?」
聽到這裡,鳳七頭大如斗。
自己當初跟那頭攝魂藍螭激戰之時,也不過就是比攝魂藍螭高上一線罷了,而現在這頭六翼飛廉就如此生猛,那禺疆豈不是更厲害?
就算自己解決掉六翼飛廉,恐怕也需要一段漫長的時間,到那時,禺疆早就醒了,兩個打一個,自己恐怕連跑路都成問題了。
「不過,那頭六翼飛廉也有著致命的缺點。雖然它也是屬於水系的妖獸,可潛入深海,但它渾身上下厚羽覆蓋,所以生性畏火,尤其是六隻翅膀,更是沾不得火。哪怕是沾上一絲半點兒的火星,它也要痛徹心肺,遠避千里。
它天生怕火怕得厲害。」
桃木老人仔細分著六翼飛廉的弱點,看來他想幹掉禺疆的念頭也不是一天兩天,所以才對禺疆及其手下的強項缺點分析得如此透徹。
「哈哈,這可太好辦了。我本身就是火系修真人,如果照你的話講來,那我不就是它天生的剋星了?」
鳳七聽到這裡,禁不住大笑三聲,終於有一絲底氣。
「可是,難就難在,那六翼飛廉與禺疆形影不離,就算它懼怕火光,但如果不是一擊得手,恐怕它也會通知那頭禺疆,如果禺疆一旦醒來,那麻煩可就大了。」
桃木老人愁眉苦臉地歎道。
「嗯,這的確是個問題,不過,還是很好解決的。」
鳳七眼珠轉了轉,詭異地笑笑,附身過去在桃木老人的耳畔說了幾句話。
桃木老人聽著鳳七說話,登時大喜,可是,一轉念之間,臉色又黯淡下來。
「這,這能行嗎?況且,我那無數桃氏子孫,恐怕死後都要化成灰燼,不能得保全屍了。」
桃木老人愁眉苦臉地說道。
「捨不住孩子套不住狼,如果你瞻前顧後,到頭還是避免不了這個結局。莫不如就揣著全部家當搏上一把。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索性就給它來個兔子蹬鷹,就算死也不能白死。
況且,還有我陪著你,你又怕什麼?大不了,我跟它拚命擋住它,你們遠走高飛好了。」
鳳七為桃木老人打氣。
「唉,要是能跑,我早就跑掉了。可問題是,我的根在這裡,想跑也跑不掉啊。一旦脫離這桃花島二百里的範圍,恐怕我立即就會失去靈力之基,當場枯乾死去。」
桃木老人歎了一聲說道。
「不過,小兄弟如此仁義俠骨,況且還是為我這株老桃樹以及島上的萬千桃氏子孫,我如果不博上一博,倒讓小兄弟恥笑我越老越貪生怕死了。好,小兄弟,小按你說的辦,我今天也豁出去了。」
桃木老人一咬牙,一掌拍在桌子上,這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對了,忘了問你一句,那個禺疆,一般都啥時候來?」
鳳七笑咪咪地望著桃木老人說道,顯然,他已經有了周密的計劃。
「距離上次已經有一年的時間了,估計,這幾天快了。所以,我才著急想暗算鳳小兄弟來著……」
桃木老人少有地紅了一下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嗯,那我不妨在這桃花島上多呆兩天,等到解決了禺疆再取那雷珠去也不遲。」
鳳七想了想,點頭說道。
當下,兩個人重新密謀具體過程,然後下去開始佈置,靜待禺疆的到來——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便是三天過去了。
這三天的時間裡,鳳七白天喝酒,晚上看聽桃葉桃花兩姐妹唱歌,看她們跳舞,清風美酒,玉人佳景,真是很令人享受。
桃木老人計算得不差,第四天,禺疆終於來了。
跟桃木老人說得一模一樣,那頭六翼飛廉始終形影不離,時刻守護在禺疆的身旁。
禺疆這貨縱然化了人形,也跟頭大鯰魚成了精似的,它與鳳七在洪荒大境界中遇到的那些洛水人魚相比起來,區別就在於,洛水人魚長得美極,而這貨卻丑到了極點,長得跟一頭大鯰魚似的,渾身上一覆蓋著綠色的鱗片,一直到脖子。整個腦袋扁扁的,像是被洪荒巨象踩了一腳。
上唇還飄著幾根自以為很瀟灑的鯰魚鬚子,看起來說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腳底下兩條粗近五尺的青水玄蛇挺著碩大的三角腦袋,不停地在吞吐著猩紅的蛇信,狀極兇惡。
而那頭六翼飛廉則長得更加奇形怪狀,身子看起來像一頭披著豹皮的梅花鹿,可是腦袋卻長得跟一頭金眼雕似的,巨喙如刀,後面拖著一條細長的蛇尾巴,身上三對巨翅張開,遮天蔽日,體形跟以前鳳七在洪荒大境界中看過的那頭飛涎鳥差不多少。
那個禺疆腳踏青水玄蛇,飛臨到了桃花鳥的上空,二話不說,兩隻各有四根爪子的手掌伸了出來,虛虛罩向下方,只見一條淡青的濃霧瞬間從它手掌中翻湧而出,只捲了幾卷,便已經將下方的桃花島籠罩其中。
隨後,青霧籠罩的範圍內,便有一絲絲的靈力被不斷地壓搾而出,那乳白色的靈力如同一絲絲銀色的長鏈,不斷地向禺疆的手掌飛攢了過去,隨後,被禺疆一絲絲吸納掉。
禺疆邊舒服地歎著氣,邊加大了吸納靈力的力度,而下方的桃花島,依稀可見,一片片的大桃樹開始迅速地枯萎下去,旺盛的生命力開始消失,變成了一截截乾枯的樹幹。
枯黃的落葉雨點般落下,像是桃花島上那無數桃樹一起在哭泣不休。
「媽的,這個王八蛋,簡直就是在做孽!」
潛藏在桃林之中斂去道力氣息的鳳七暗中窺視著禺疆的所做所為,禁不住咬牙罵道。
足足吸納了小半個時辰的靈力,禺疆才收回那片青霧,長長地呼出口氣,向著六翼飛廉比了個手勢,自己則踏著兩條青水玄蛇向那桃花島上的最高峰飛了過去,它準備睡覺了,在沉睡中消化吸納那些剛剛吸得的靈力。
六翼飛廉會意,抖了抖翅膀,遮天蔽日地飛起,開始在桃花島上空盤旋起來,警惕地監視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眼看著禺疆已經仰臥在那小山之上,沉沉睡去,隱藏在一株大桃樹樹根下的一個土洞中的鳳七心下暗喜,輕輕敲了一下身旁那株大桃樹的樹幹,意思是說,可以按計劃行事了。
那株大桃樹是桃木老人的原形,輕輕地、不為人知地搖晃了兩下表示明白,隨後,蓄謀已久的計劃開始緩緩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