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幹什麼?」
望著已經坐起來伸了個懶腰的鳳七,桃樹老人心驚膽顫地護住了桃葉桃花姐妹倆,顫顫兢兢地問道。
「哈哈,真好笑。你們想害我,卻要問我幹什麼,我能幹什麼?難道我必須伸著脖子等你們害才算應了你們的心思?」
鳳七笑著向桃木老人說道,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可是目光中卻透著一種凶狠與強勢。
「不是我們,是我。她們兩個不知情,還請你放過她們姐妹倆。要殺要剮,你奔著我來好了。」
桃木老人將心一橫,手一抓,黃光一閃,那張桌子已經變成了一根桃木手杖握在了他的手中。
「切,憑你這兩把刷子,能打過我麼?一個修行了千多年的木魈而已,我一刀就能將你煉成灰燼。」
鳳七連刀都懶得動,嘴裡不屑地說道。
「我知道你是個修真人,並且能闖過惡海到達這裡,這本身就證明了你非凡的實力,我承認自己不是你的對手。
不過,就算打不過你我也要打。反正,這片桃林已經成了禺疆的領地,我們也已經成為了禺疆圈養的牲畜,生死不能,甚至連牲畜都不如。
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索性,我便與你拼了。痛痛快快地死了,總比這樣苟活要強百倍。」
桃木老人悲憤地說道。
「咦,看不出來,年紀那麼大了,火性倒還不小。」
鳳七笑笑,卻並沒生氣,只是看了桃木老人一眼,眼睛裡有一絲猶豫的神情,似乎,內心深處正做著什麼鬥爭,一時半會兒之間下不了決心。
「你動手吧。不過,臨死之前我有一個請求,如果你真是個英雄,那你就答應我。」
桃木老人緊握著手杖,眼中放射出了毅然的光芒來,望著鳳七說道。
「呵呵,不妨說來聽聽。」
鳳七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依舊安然坐在那裡,並未動手,這也讓桃木老人稍微放下顆心來。
「我只求你,看在她們是個女孩子,且修成人形來之不易的份兒,饒過她們。畢竟,這件事情是我的主意,跟她們無關。」
桃木老人轉頭望了桃葉與桃花一眼,眼睛裡出奇地有一絲溫柔的光芒閃過。
「呵呵,如果我不答應呢?」
鳳七懶洋洋地說道,不過,眼神中卻透出了一種狡黠促狹的光芒。
「你,你,你這個小人!」
桃木老人怒氣沖沖地罵道,舉起了手杖,一杖便向著鳳七點了過來。
只見杖尖兒上黃芒一閃,隨後,竟然在一瞬間射出了成千上萬道綠色的枝條,枝條雖然柔軟,卻出奇地堅韌,齊齊向著鳳七纏了過來。
鳳七卻並未躲閃,只是微微一笑,絲豪未動。
說時遲,那時快,這萬千綠色的枝條只一纏一繞,便已經將鳳七牢牢纏縛其中。
耳中只聞得吱吱咯咯枝條較勁纏束的聲音響個不停,一轉眼,鳳七已經被捆得結結實實,遠遠望去,活像一個綠色的大粽子。
「啊?」
桃木老人自己都沒想到會這樣輕易地得手,一時間,倒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道法不錯嘛。」
鳳七透過纏得密密實實的綠色牢籠向外笑道,還向一直躲在後面向自己探頭探腦的桃花與桃葉扮了個鬼臉,惹個兩個桃氏小妖精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
「哼哼,你少在那裡裝神弄鬼,能到惡海的深處腹地,你的實力絕對不止於此。」
桃木老人冷哼了一聲,突然間將桃木杖拋了出去,那桃木杖在空中搖了兩搖,擺了兩擺,突然間在鳳七背後墜落,黃芒一閃,隨著轟隆一聲,再抬眼望去,那桃木杖已經化做一個巨大的樹人。
這樹人足有十丈之高,身上幾十隻粗大的枝幹胳膊從背後伸了出來,登時就將原本被纏成了綠粽子的鳳七抱得結結實實的,活像在這個綠粽子外面又套了一層純木外殼。
「就算你想扮豬吃老虎,現在也來不及了。小子,憑你道力再高深,在我集這整片桃林的千束萬縛之力下,你也逃不出來。」
桃木老人傲然一笑,不過,眼神中卻多了一層複雜至極的神色,彷彿是一種無奈至極的不忍。
「嗯?真的是這樣麼?」
鳳七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不過,他的聲音還依稀可聞。
話音未落,「轟」的一聲大響響起,桃木老人祖孫三人只覺得眼前突然間一紅,足足過了五息左右,他們的眼睛才算能適應過來面前的場面。
隨後,他們大吃一驚。
只見,眼前一片紅光,至精至純的元陽真火騰起了寸許高的火苗,只跳躍了幾下,便已經將身後的那個樹人用來抱住鳳七的枝幹手臂燒了一片灰燼,滿天的塵灰飄灑而下,險些迷了那祖孫三人的眼睛。
元陽真火繼續向身後燒了過去,直到將那個樹人完全燒成一截五尺高的灰炭之後,才「嗖」地一聲倒捲了回去。
而這整個過程,卻不足十息。只是可憐了那麼威武雄壯的一個樹巨人,被這股元陽真火燒成了短短的一截焦炭。
桃木老人祖孫三人看得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在,雖然那股元陽真火燒燬了樹人,可是,鳳七依舊被束縛在那萬千枝條之中,未曾掙脫出來。
「咦,爺爺,他怎麼能燒掉了樹人卻沒燒掉身上的束縛枝條呢?」
桃花遠遠地盯著鳳七,好奇地問道。
「因為我喜歡這個綠粽子的造型嘛。」
鳳七戲謔的聲音卻透過那萬千束縛自己的綠色枝條傳了出來。
聽到鳳七的語聲,桃木老人的一顆心已經拔涼拔涼的。
「呼……」
又是一股呈現金白色的火焰燒了出來,密密匝匝地在外圍轉了一圈,隨後,又縮了回去。
伴隨著這金白色的火焰乍伸乍縮之間,一股飛灰漫天撲起,那束縛鳳七的萬千枝條,已經再也不見了。
而反觀鳳七,此時卻像是什麼事兒也沒發生過一樣,彎下腰去撿起了地上的酒葫蘆,悠悠地淺啜了一口,歎了聲「好酒」,隨後,才抬起頭來笑著向桃木老人說道,「如何?還要再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