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交易二
「你知道我是誰嗎?」衛景風的話問出來之後,那個聲音沉默了一會兒卻開口詢問起衛景風來。
衛景風聞言微微一愣,隨即笑道:「你是寄存在上古魔甲中的?」
「不錯。」
衛景風繼續道:「上古魔甲是上古時期蚩尤所鍛造的天下第一鎧甲?」
「正是!」
「既然如此,你不就是蚩尤的靈魂嗎?」
對方沉默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緩緩道:「那你知道蚩尤最大的心願是什麼嗎?」
「不知道,不過根據上古遺留下來的神話傳說,蚩尤是個反派人物,嘿嘿嘿,不過我不這麼認為,自古以來便是成王敗寇,當年你若擊敗神農和軒轅,你就是天下共主,你便是華夏民族的祖先,只是你點兒背,被他們干敗了,所以你只能成為反派人物,至於你最大的心願,不正是想要一統天下嗎?」
「嘿嘿嘿……」
對方嘿嘿冷笑了起來,衛景風雖然天不怕地不怕,可這傢伙的笑聲實在太陰森,連他聽得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難道不是?」衛景風疑惑道。
「上古時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那個聲音笑了一陣之後沉默了下來,卻沒有回答衛景風,反而再次詢問著。
衛景風皺了皺眉頭,每次說話都被這傢伙轉移話題引著走,他覺得有點不爽,不過對方似乎有妥協的意思,他也就耐著性子聽這傢伙講故事。
「知道的很少,關鍵的幾個牛人還是聽說過的,比如你。」衛景風淡淡的回答道。
「是啊,現在人類關於上古時期的記憶都是模糊的,都只是記得那些人的功勞,其實上古時期是個非常漫長的年代,豈能是你們所謂的上下五千年就能說的清的,至少洪荒時期就長達數萬年之久,人類的歷史又豈只有五千年?」
「哦?」衛景風這下來了濃厚的興趣,忙問道:「按照你的意思,人類歷史要更長更久咯,那為何人類記載中只有五千年的歷史?」
「因為人類徹底滅亡過很長一段時間,自數千年前,現代的人類才通過一定的轉變重生於世。」
衛景風深深的吸了口氣,如果說聽見修真界的那些傳聞他會有點感興趣的話,那麼聽見『蚩尤』的這個聽起來荒謬無比的故事的時候他更是倒抽一口冷氣,似乎,人類關於曾經的記憶也太少太模糊了吧,難道真如蚩尤所說,人類歷史遠遠不止於此?
「洪荒是個漫長的年代,也是一個真正強者林立的年代,在那個漫長的年代,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我都記不太清楚了,但是那些強者唯一的目標便是獨霸洪荒!」
「獨霸洪荒?」衛景風心中吃了一驚,疑惑道:「不是追求長生成仙的最高境界嗎,不是追求封神的位置嗎,為何成了獨霸洪荒?」
「哼,你知道個屁!」
蚩尤似乎有些憤怒了,冷哼一聲,隨即又歎息道:「成神成仙有什麼好,豈有在人間掌管天下大權來的逍遙自在?而且,洪荒時期的絕對強者,即便是那些所謂的神佛又算得了什麼,哼,那些所謂的神佛不一樣是人,不一樣是修煉的強者嗎,他們並非真正的神真正的佛,並非真正的高不可攀遙不可及,當年老子就殺了自詡為神佛的強者無數,哼,他們算個屁!」
衛景風聞言心頭大驚,沒想到這傢伙如此猖狂,更沒想到這傢伙當初在洪荒時期竟有如此強悍的修為和實力。
「怎麼,你不相信?」見衛景風有些驚訝,對方冷冷哼了一聲,似乎衛景風若是說不相信,這傢伙又會翻臉了。
衛景風悻悻一笑,搖頭道:「當然相信,你是那個時代過來的人,我能不相信你而相信那些模糊的狗屁歷史記載麼。」
「哼,不管你信不信,當年那些自詡為神佛的傢伙想要本君聽命於他們,笑話,本君豈能甘居人下成為他們的傀儡,只是本君始終寡不敵眾,被他們所培養出來的幾顆棋子所敗!但本君絕不甘心,放眼天下,本君才是最強的存在,他們算什麼東西!」「咳咳……」
衛景風咳嗽起來,忙安撫道:「您老也就別生氣了,我說過,成王敗寇,你曾經失敗了就是失敗者,要以失敗者自居,若真不服氣,就只能幹敗他們,事實才是最有力的證據,一切留言和傳說都敵不過擺在眼前的事實。」
「不錯,正因為如此,所以本君一定要重新站起來!」
衛景風的話馬上起了效果,那人精神一振,聲音帶著無邊堅定和嚮往,沉聲道:「本君一定會奪回屬於我的一切,即便這世界已經變了天,它也屬於我!」
衛景風微微瞇起了眼睛,輕笑道:「奪取天下和世界的權力,真的就這麼重要?比追求至高至上的修為和力量還要重要?」
似是沒想到衛景風會這麼問,對方略微沉默了一下,冷哼道:「當然,你為何擁有如此強的修為了還要追求統一世界地下世界呢?」
衛景風嘿嘿一笑,卻不再回答對方的問題,反而話鋒一轉,說道:「你的心願便是成為這個空間中最強的強者嗎?」
「不僅如此,還要擊敗曾經那些對手。」
衛景風心頭一驚:「他們還存在?」
「廢話,當然存在,不然你認為他們真的成神成仙了?」
衛景風深深皺了皺眉頭,語氣越來越凝重,沉聲道:「這麼說來,那些曾經的勝利者此刻都在眼睜睜的看著我們在這個世界上折騰了?」
「當然,這個世間的一切,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但是他們絕對不會將你當回事兒,因為洪荒之後的人類,無論怎麼修煉,都無法達到洪荒時期的強者境界。」
衛景風聞言大驚:「什麼,這是為什麼?」
「因為你們被剝奪了真正的靈根,失去了吸收天地宇宙間自然力量精髓的機會,你們體內的所有修為所蘊含的雜質太多,太不精純。」
「被剝奪了靈根!」
衛景風的聲音有些顫抖,甚至有些憤怒,難道自己自認為可以成為將來的天下第一,到頭來卻不過只是對方棋盤中跳的最快的一枚棋子?
「是的,根據本君多年來的觀察發現,現在這個年代的修煉者,雖然可以比凡人多許多力量和能力,但是體內的真氣純度實在太低,而且他們都失去了真正的靈根,嘿嘿,沒有了真正的靈根,便無法吸收到自然界的真正精髓能量,修煉起來,速度方面自然要降低無數倍了。不過你小子不同,你小子體內的三股真氣都非常精純霸道,這是本君千百年來所見過的修煉者中修為最精純的一個。」
衛景風聞言心頭又是一喜,只覺得從這傢伙口中說出來的事情實在太讓人驚訝了,即便是他這樣的心態都有些承受不住。
「為何現在的人類沒有了真正的靈根?」衛景風疑惑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若我猜的沒錯,應該是那場人類浩劫之後,他們將重生過來的人類改造了,所以你們失去了靈根。」
衛景風深深的吸了口氣,只覺得心底冒出一股寒意,讓人全身冰冷刺骨,沉聲道:「這麼說,現在的人類就是他們手中的棋子,任由我們如何掙扎,始終挑不出他們布下的這個龐大棋盤?」
「嘿嘿,你小子還有點小聰明嘛!」
衛景風深深的沉默了下來,他實在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如此複雜,五百年後的他縱橫天下,沒有接觸過太多修真界的人,以為修真界便是人類最複雜的世界,卻沒想到事情遠非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這個世界依然充滿了各種各樣的不確定因素,更充滿了神秘感和陰謀感,彷彿人類都是渾渾噩噩的活在一個巨大的由一隻無形的大手控制著的棋盤之中,掙扎著,跳躍著,卻始終都被束縛在了這個棋格子之中……
一種發自心底的悲哀與憤怒讓衛景風沉默了下來,這便是普通人的悲哀麼?
普通人辛辛苦苦修煉一輩子,卻始終還在別人的掌控之中,始終只是別人棋盤中的棋子,人類還有自由還有屬於自己的希望嗎?
衛景風感覺像他這種對力量有著極強追求欲-望的修煉者便是世界上最悲哀的人,因為他們費盡心血和努力所修煉得來的成果,到頭來卻是一團糟粕,在真正的強者面前,卻是不堪一擊的垃圾力量!
「既然如此,我也是這個棋盤中的一粒棋子,又如何能幫你完成心願?」衛景風心中沉默過,悲哀過,憤怒過,但最終還是再次平靜了下來。
「我說過,你不同,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讓我看得到希望的人,因為你體內不僅擁有精純的真氣,而且還有三股,這三股霸道的真氣只要繼續壯大下去,你就是這個世界將來有可能跳出棋盤的唯一一粒棋子。」
「就算我能跳出這個棋盤,可你別忘了,他們是很多絕對的強者,數千年過去,他們如果還存在,那麼他們的修為已經到了一種無法企及的恐怖程度,難道你認為我一人就可以挑戰他們所有?」
「不是你一個,是我們兩個,難道你害怕了?嘿嘿,男兒大丈夫豈能有不戰而敗的弱勢心態,哼哼,你要知道,他們根本不算什麼,他們也只是一群力量強大的修煉者,難道你不覺得和這些真正的強者抗衡才是最刺激的事情嗎?長生不死有什麼好,長生不死便是寂寞與空虛,只有不斷的征戰與殺戮才是最充實的生活方式!當然,如果你怕了,就早點死去,本君一人也足可走到抗衡他們的那一天。」
衛景風的意識緊緊的擰在一起,雖然知道對方的話是激將之言,可是他天生狂妄傲慢,更是從一開始就沒將任何對手放在眼裡,而且敵人越強大他便越覺得興奮和有趣,正如『蚩尤』所說,如果這個世界真的太平了,他會是世界上最孤獨最寂寞的人!
「你不用拿話來激我,我說過,這具身體是我的,靈魂意識也是我的,你只是一個入侵者,而且我現在已經知道,你的靈魂意識並沒有那麼恐怖強大,我們拼下去只會兩敗俱傷,反正遲早都逃不過一死,即便與你同歸於盡,老子也不會讓你獨佔肉身。」衛景風依然堅持著自己的觀點。
「嘿嘿,好小子,並非本君意識和靈魂力量太弱,而是你小子乃本君數千年來等待的唯一一個意志力如此堅強的人,何況本君元神力早就無存,只有一絲殘念寄存在魔甲之中,自然不是你的對手,不過你說的對,你我如此僵持下去對誰都不好,所以咱們還是回歸老話題,你幫我完成心願,我讓你將本君的意識封印或者吞噬,如何?」
衛景風聽了心頭一喜,忙道:「先說說你的心願,你說了這麼半天,到底想要我幫你做什麼還沒說明白呢。」
「你小子別假裝糊塗,我的心願很簡單,滅神屠佛!將那些高高在上自以為控制了天下所有人類的神佛統統殺光!」
「這樣,是不是太殘忍了一點?」衛景風心頭狂跳,這傢伙也太狂妄了吧!
「何況我能否跳出這個棋盤都不一定,更何況還滅神屠佛?」
「哼,這能算殘忍嗎?你要記住一點,那些所謂的狗屁神佛,他們已經沒有了人類的善良與秉性,你們人類在他們眼中只是玩具,這一點你要搞清楚!」
衛景風沉默了下來,只聽對方繼續道:「至於你能否達到那樣的實力修為,這還得看造化,不過本君知道,你體質特殊,如果人類中還有完成本君希望的人,那此人一定就是你。」
「你讓我吞噬了你的靈魂和神識,就不怕我反悔,到頭來不幫你?」衛景風嘿嘿笑了起來。
「你敢嗎?」
『蚩尤』的聲音冷冷傳來:「本君神識即便被你吞噬,也不會消失,只是極大程度上由你主導這具肉身罷了,但本君的思想和意識還是存在的,只要你違反誓言與約定,本君的神識雖然不足以控制你的心神,卻也足以將你心神擾亂,平時倒罷了,你可以輕鬆應對,但若你面對絕世強者的挑戰時我出現擾亂你的心神,嘿嘿,你非死不可,而你死了,本君的意識卻不會永遠消失,依然寄存在魔甲之中,只不過要再次等待下一個得到魔甲的主人出現罷了!」
衛景風聞言深深的吸了口冷氣,凝聲道:「這麼說,你的神識是不死的?」
「廢話,本君神識與魔甲同在!永生不滅!」
衛景風神識思緒電閃,若要不答應,兩人便只有這麼僵持下去,若是答應,自己等於在身上設下了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會要命的!
怎麼辦,到底答不答應……
………………
衛景風一直處於昏迷狀態,這種狀態,延續到第四天上午的時候,紫菱再次出現在了小木屋中。
金閆嫊淡淡的看了紫菱一眼,數日來衛景風都沒有醒轉的跡象,這讓金閆嫊的心漸漸沉到了谷底,她不知道衛景風到底怎麼了,為何會突然暈厥過去,可是她知道衛景風昏迷的越久,只怕就越危險。
「還沒醒麼?」紫菱的眼睛望著木床上依然沉睡著的衛景風,神色中閃過一抹黯然神色,同時臉上也浮現出隱隱的擔憂之色。
「你沒長眼睛麼!」
金閆嫊冷冷的哼了一聲,並沒有抬頭,否則一定會看見紫菱臉上漸漸露出的擔憂神色。
紫菱並沒有與金閆嫊在口頭上爭個輸贏,而是靜靜的站在那裡。
金閆嫊微微一愣,最近幾日來紫菱每次除了送飯菜和茶水,便只是來匆匆看上一眼就會離開,今日怎麼來的這麼早,而且還賴著不走了,她疑惑的抬頭看了紫菱一眼,見紫菱臉上露出凝重擔憂的神色,心頭一動,問道:「怎麼了?他是我的男人,我都沒你這麼擔心,你倒比我還擔憂的樣子,還說沒動春心,誰信啊?」
紫菱聽了面色微微漲紅,不知是被金閆嫊氣的還是怎麼的,跺了跺腳,本想轉身離開,但還是留了下來,哼道:「我不與你爭口舌之利,衛公子還沒醒來,可能會有些麻煩。」
「哦?」金閆嫊見她說到了正題上,忙道:「什麼麻煩?」
「道藏、梵音寺、出雲宗、天香閣以及丹宗都派人過來,此刻正在議會大廳,商量著如何處置衛公子的決定。」紫菱略微猶豫了一會兒,知道今日之事是無法隱瞞的了,所以直接說出了心中的擔憂。
「什麼!」
金閆嫊俏臉耍地變得蒼白無比:「處置景風?修真界六大道派的人都來了?他們憑什麼處置景風,混蛋,他們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處置景風?」
金閆嫊噌地一聲站了起來,雖然嘴上在逞強,可是她比誰都明白,如果修真界這六道正道道派同時出面要對付衛景風,那後果不堪設想!
「你……你先別急,我們會想辦法的,師父一定不會答應他們傷害衛公子的。」紫菱見金閆嫊焦急的在木屋中走來走去,忙出言安慰著。
她不說還好,這話一出,金閆嫊似乎找到了宣洩口,指著紫菱就罵道:「好哇,我看是你們無情劍閣想要得到景風身上的寶貝吧,人你們留下了,現在見景風昏迷不醒,也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得到他的寶貝,所以就找來六大道派的人一起商量對不對?什麼名門正派,一聽說有寶貝就來搶,還說的冠冕堂皇,你們比魔門直來直去的人更卑鄙無恥!」
紫菱被金閆嫊一通亂罵,鬧的面紅耳赤,可是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焦急的跺了跺腳:「不是你想的那樣,是他們自己找來的,師父一直在幫衛公子說話的,總之,總之無情劍閣絕對不會出賣衛公子的。」
金閆嫊現在在氣頭上,哪裡肯聽她的,正待再說幾句,外面一個男子聲音清楚的傳了進來:「紫菱師妹,商量好了麼,師叔伯們都還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