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屋內衝出一個打著赤膊,滿臉橫肉的粗壯中年漢子,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名衣衫襤褸的中老年男子,正是段澤濤他們路上跟蹤的那幾人!他們手上都拿著長長的如糞勺的勺子,上面還沾著泔水的殘渣,估計是用來攪拌泔水池用的,不過要是打在身上肯定也不好受!
「你們是幹什麼的?!」,那滿臉橫肉的粗壯中年漢子警惕地打量著段澤濤一行人,凶狠地問道,而他身後那幾名手持長勺的漢子則隱隱地把段澤濤他們包圍了起來,準備一言不合就動用武力!
胡鐵龍捏緊拳頭,正準備發難,段澤濤卻對他使了個顏色,滿臉堆笑地對著那粗壯中年漢子迎了上去,從口袋裡掏出一包芙蓉王煙遞了一根給他,陪著笑道:「老闆,我是城裡開飯店的,聽朋友介紹你這裡有價格便宜的油買,所以過來看看……」,出口卻是一口地道的星州腔」「:
那粗壯中年漢子見段澤濤說的本地話,穿著也很體面,抽的也是芙蓉王,面色就緩和了些,接過煙在手上頓了頓,擺了擺手,粗聲粗氣道:「兄弟,你找錯地方了,我們這裡的油不賣的!……」。
「那哪裡有便宜油賣?老闆能給指條明路嗎?現在開飯店競爭激烈,成本高,真心不容易啊!……」,段澤濤幫那粗壯漢子點上火,陪著笑繼續追問道。
那粗壯漢子又警惕起來,狐疑地打量著段澤濤,惡狠狠地道:「你真是開飯店的?!開飯店不可能不知道哪裡有油買吧?!小子,實話告訴你,就算你是政府的,我也不怕,我們是劉三爺罩的,劉三爺上面有人!……」。
段澤濤面不改色地笑道:「老闆,就我這樣的哪像政府的啊,我是才開飯店沒多久,門路還沒摸清楚呢,對了,您剛才說的劉三爺是誰啊?!是大老闆吧?!……」。
那粗壯漢子臉色一變,揮著手道:「這事你少打聽,我也不知道,總之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你還是快走吧!要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段澤濤他們只好退出了院子回到了麵包車上,朱婉君氣憤地道:「這些人真是太黑心了,這麼噁心的東西居然要做成食用油,這要吃下去不出問題才怪,我們趕緊派人把他們都抓起來吧!……」。
段澤濤瞪了她一眼斥責道:「你還說呢,不讓你去你非要去,差點誤了大事,抓這種小蝦米有什麼用,只會打草驚蛇!只有抓到後面的大魚,我們才能徹底摧毀星州的地溝油加工產業!……」。
朱婉君自知理虧,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了,馬南山面色凝重道:「這家地溝油加工黑作坊有生意上門都不做,肯定有問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有黑勢力把所有的地溝油加工渠道全部壟斷起來了,那人說的劉三爺肯定是個關鍵人物,不過這些人很警惕,什麼都不肯說,僅憑這些表面上的信息根本找不到人啊!……」。
段澤濤皺了皺眉頭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先回酒店休息吧,我相信再狡猾的狐狸遲早都會露出尾巴的!……」。
這一晚段澤濤沒睡好,在床上轉輾反側,今天看到的情形實在太觸目驚心了,如果不能將星州的地溝油加工產業徹底摧毀,他將寢食難安,但是從那粗壯漢子口中得到的信息來看,星州的地溝油加工產業已經被黑惡勢力壟斷起來,而且分工明確,組織嚴密,更有政府官員充當保護傘,要想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查清後面的黑幕,還真是個難題。
段澤濤想來想去,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最後終於抵不住身體的疲倦沉沉地睡了過去,第二天一早起來,打開房門,就見朱婉君正在酒店的走廊上晨練。
朱婉君今天穿的一身緊身運動裝,越發顯出她的身材傲人,而她的身體柔韌性也極好,直接將長長的美腿舉過頭頂靠在牆壁上壓腿,身體彎曲成了一個極其美妙的弧度,而胸前的高聳則被擠壓得不停變幻著形態,她白皙如瓷的臉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在走廊盡頭照來的陽光的照耀,讓她整個人像是在發光,越發美艷不可方物,讓段澤濤一下子看呆了。
朱婉君轉過頭,看到段澤濤正盯著她看,俏臉一紅,心裡卻美滋滋的,將腿從牆壁上放了下來,朝段澤濤走了過來白了他一眼嬌嗔道:「濤哥,你剛才的眼神好色哦!」,說完就咯咯笑著跑回自己的房間去了,留下段澤濤一個人尷尬地站在那裡。
這時其他人也陸續起來了,唯獨不見馬南山,敲他房間的門也沒人應,段澤濤就說南山同志只怕是昨晚太辛苦了,睡得太沉了,就讓他多睡一會兒吧,咱們先出去吃早餐,給他帶點吃的回來就是了。
剛走到酒店大堂,就見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發的漢子正低著頭從酒店大門進來,段澤濤心說怎麼這麼早這些收泔水的就出來了,這時酒店的保安衝了過來對那漢子吼道:「幹嘛呢,幹嘛呢,這裡是你來的地方嗎?!收泔水走後門去廚房,快出去!……」。
那漢子抬起頭,段澤濤他們一下子驚呆了!這不是馬南山嗎?!段澤濤連忙走過去對那保安解釋道:「同志,這是我們的朋友,我們一起的……」,那保安狐疑地打量了馬南山一下,心說這收泔水的咋還有這麼氣派的朋友啊,卻也不好問,只得滿腹疑問地轉身離開了。
段澤濤轉頭對馬南山笑道:「南山同志,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啊?!……」,馬南山咧嘴一笑道:「段局,您看我這身裝扮和昨天那些收泔水的還像吧……」。
這時朱婉君他們也過來了,看著馬南山這副模樣,眾人都有些忍俊不住,馬南山本就有些不修邊幅,鬍子拉碴,套上這身衣服連妝都不要化就活脫脫一收泔水的,朱婉君更是笑得直打跌,忙不迭地道:「像!真像!簡直一模一樣,我都快認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