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恆心中發寒,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的叔母是個端莊溫柔的婦人,卻想不到她的心腸卻是如此歹毒,為了報仇,竟然連自己肚中的孩子也不放過。
「難怪你一直蠱惑我,讓我除掉靜笙兄弟,我愚蠢地以為你是為了我的前程,原來你是想要報復肖家……!」肖恆喟然長歎,他本來無心與肖氏父子為敵,可是與肖夫人勾搭上之後,在**艷語之下,卻不知不覺中成了肖夫人的工具。
「報仇當然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自然是要讓定西掌握北山大權。」肖夫人艷麗的臉上泛著光彩,「定西要想控制北山,僅僅除掉肖煥章並不足夠,必須先要斷了他兩個兒子的性命。肖靜笙掌握財權,肖靜謙手握兵權,他手中的兵馬比之定西還要多,如果想要肖煥章的性命,輕而易舉,他早幾年就已經死了,可是除掉他之前,必須要先剪除靜笙兄弟。」
肖恆心中明白,肖夫人是肖煥章的枕邊人,如果真的想要取肖煥章的性命,以這女人的心機和手段,確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但是肖煥章若死,對羅定西未必有什麼好處,肖靜謙一直想著將北山所有兵馬掌握在手中,只是禁衛軍一直控制在羅定西手中,難以得到,若是肖煥章斃命,肖靜謙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奪了羅定西的兵權,那時候羅定西勢必要直面爭鬥。
羅定西雖然在禁衛軍中很有威望,但是整個北山,還是肖家實力最強,羅定西一個禁衛軍統制,實在難以和整個肖氏家族抗衡。
所以肖靜笙兄弟不死,肖夫人和羅定西就絕不敢對肖煥章輕易動手。
「這樣說來,那次在古水寺,楚歡和我們達成協議,你是正中下懷。」肖恆心中一片明朗,「當時我還只以為你是因為形勢所迫,實際上你當時就想藉著楚歡的力量,除掉靜笙兄弟……虧我還以為你是在為我考慮,我實在是太愚蠢了。」他懊悔不已,死到臨頭,他此時反倒沒有恐懼之心,有的只是深深地懊惱和憤怒。
「不錯,肖煥章也是條老狐狸,要除掉肖氏父子,定西若是輕易動作,只怕就會被老傢伙看出破綻來。」肖夫人冷笑道:「老狐狸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對定西十分信任,可是卻也時刻提防,否則為何會將州軍全都交到肖靜謙手中?定西離他太近,固然有好處,可是卻也有壞處,做事要十分小心,稍有疏漏,很可能就要被老狐狸看出,後果不堪設想……!」
「你們不敢輕舉妄動,只因為難以找到機會下手。」肖恆冷笑道:「正當你們苦等機會的時候,我卻一頭撞了上去,給了你們天大的機會。」
肖夫人嫵媚一笑,充滿成熟女人的獨特味道,輕聲道:「你可還記得那方錦帕?」
肖恆當然記得。
那方錦帕他一年多前在總督府花園拾到,視為珍寶,日夜貼身攜帶,見到錦帕,就如同見到肖夫人,那方錦帕,也陪伴著肖恆渡過了幾百個難免的夜晚,只是那方錦帕如今卻已經落在楚歡的手中。
他還清楚地記得,那日肖煥章讓他在府中飲酒,正是夏日之際,酒宴擺在了後花園,肖夫人當時也在場,後來肖夫人不勝酒力,提前離開,臨走之際,肖恆作為晚輩,再加上心裡本就一直對這位美艷的叔母心存愛慕,所以客氣地送幾步路,也恰巧就看到了肖夫人無意間落下了那方錦帕,他趁機撿起,上面還帶著肖夫人擦拭汗水過後的香汗味道,自此便留在身邊。
肖夫人此時突然提起,肖恆心中一驚,猛然間意識到什麼,失聲道:「難道……難道那方錦帕,也是你故意……!」
「不錯。」肖夫人嫵媚笑道:「你該知道,一個男人如果真的對一個女人有了心思,那麼女人很容易就看出來,你每次看到我,眼睛閃動,說話也不正常,我又怎能看不出你的心思?丟下那方錦帕,我知道你一定會藏起來,而且一定會帶在身邊……!」
肖恆越聽越心驚,這女人洞悉人性,對自己的所思所想瞭若指掌,自己被她玩弄於手掌之間,卻也是天經地義了。
「男人啊……哎,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是當做寶……!」肖夫人勾住羅定西的脖子,凝視著肖恆,「我雖然知道你對我起了心思,卻也不能輕易讓你得逞,用一方錦帕便可以拴住你的心,越是讓你得不到,你的心就越會在我身上……!」
羅定西稜角分明的臉龐顯得很是平靜,只是環著肖夫人那柔軟纖細的腰肢,一隻手偶爾間隔著衣物輕輕在肖夫人平坦的小腹撫動,一雙眼睛卻像看一個死人一樣,帶著戲虐之色瞧著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肖恆,肖夫人說話之時,他也很安靜。
肖恆苦笑一聲。
「你等了一年多,才在古水寺……!」肖恆歎道:「這一年多來,你還故意裝作不知道我的心思,每次見到我,都是噓寒問暖,還裝作關心我的親事,原來這一切,都是你的手段,你是想讓我陷入進去……!」他閉上眼睛,輕聲道:「你得逞了,我確實陷了進去,這一年多來,我沒有一刻不在想著你……!」
羅定西冷冷一笑,肖夫人眼中閃過一絲怪異之色,隨即嬌柔一笑,「你若是不陷得太深,以你的性情,又怎會為我鋌而走險?」
「不錯,一年多的苦思,讓我將你刻骨銘心,所以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會不加考慮。」肖恆淡淡道,「從古水寺回來,你就急著找我設下了圈套,知會了楚歡那邊,誘使肖靜謙中計,借了楚歡的手,除掉了肖靜謙,這當然是你的第一步!」
「錯了,如果真要說是第一步,那真正的目標是你。」肖夫人幽幽歎道:「要找尋一個最合適的替死鬼,選來選去,也只有你最合適。為此,我也等了一年多,知道你對我死心塌地,我才在古水寺成全你……也就是那一夜,第一步棋才真正成功,只是我沒有想到,楚歡竟是給我送來意外
之喜,他突然出現,更是讓你鐵了心要除掉肖家父子。」
「楚歡如果知道他被你這女人利用,只怕也會大罵自己愚蠢。」
「楚歡當然不會愚蠢。」肖夫人淡淡道:「其實到頭來,我和他都只是多了你這個利用工具而已,他沒有損失什麼。」
「不錯,到頭來,最大的蠢貨只是我而已。」肖恆哈哈一笑,「除掉肖靜謙,你接下來就要對肖靜笙動手。只是我有一點想不明白,肖煥章為何會對西關發起進攻,他難道真的知道肖靜謙的死,與楚歡有關?謀殺肖靜謙,計劃也算是滴水不漏,他又是如何知道?」
「我的乖侄兒,你怎地到現在還想不明白。」肖夫人輕笑道:「肖靜謙被殺,一開始的時候,肖煥章也難以弄清楚到底是誰下手,他既懷疑楚歡,也懷疑朱凌岳,暗中也派人去調查……他所謂的誘敵之計,從一開始,本就是進退自如,既可以真的與楚歡聯手,引出朱凌岳,也可以順勢對西關發起進攻,這本就是老狐狸情急之下想出的花招,只是該怎麼發展,那就要看他查出的真相了。」
肖恆皺起眉頭。
「肖煥章集結兵馬往丹陽,這中間準備需要很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他完全可以加以利用,用來調查肖靜謙被殺的真相。」肖夫人靠在羅定西懷中,「只是他當然不會懷疑我,他雖然老奸巨猾,卻從沒有想過我會捲入其中,所以如果我告訴他,靜謙之色,是你和楚歡聯手而為,你說他會相信嗎?」
「什麼?」肖恆全身一顫,「你……是你告訴他?」當真是匪夷所思,「你……你告訴他什麼?你自己才是策劃者……!」
「我說了一些實話,也說了一些假話。」肖夫人幽幽道:「我告訴他在古水寺的時候,你想對我動手動腳……我也告訴他,那時候你喝醉了酒,酒後吐真言……!」
肖恆怒道:「你到底說了什麼?」
「我說你醉酒之後闖到我屋裡,還說你瞧不上靜笙兄弟,說肖家如果落在他們手中,一定會敗亡,我還說你和楚歡關係不錯,楚歡甚至說要助你成為北山之主。」肖夫人嘴角帶著淺笑,十分動人,「我只說了這些,並沒有說是你害死靜謙,但是肖煥章怎麼想的,你應該知道了。」頓了頓,輕笑道:「我還勸肖煥章,說這些都是你醉後胡語,做不得真,但是肖煥章想必一定當真。」說到此處,瞥了肖煥章屍首一眼,眼中滿是鄙夷之色。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肖恆明白過來,「原來北山和西關這一戰,就是你幾句話挑起來的,難怪肖煥章會計劃攻打西關。」
「男人做錯了事情,就會賴到女人身上。」肖夫人輕歎道:「難道我說錯了?肖靜謙被害,莫非不是你和楚歡狼狽為奸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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