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英雄?出類拔萃謂之『英』,有長才不世出,洞燭機先,明情察事,卓卓然如鶴立雞群,英姿勃發,可得其英字。雄者,父權千姓萬家,志於九州,氣吞海內,識人而復容人,容人而復用人,天下群英無分男女長幼,甘願納側妻身,如此霸氣,吾得尊其『雄』!
但是這只是表象,是英雄的輝煌。除了那最為輝煌的一刻以外,英雄更多的卻是去承受一些不得不承受的東西
比如道路,英雄的道路必將遍佈荊棘。幾乎所有人都會成為英雄的敵人,他們會攻擊他。會嘲笑他,坐看他的失敗,瞧著英雄向孤峰頂上爬。道路上的每一步都會化作戰場,流下的不僅僅是血與汗,還有上天降下的風吹雨打。
等到終於歷百世千劫之後爬到了峰頂,英雄在人們的視線中就只剩下背影了。然後也只有背影而已,因為這才是英雄的命運與始末。
英雄必將死去,將其末路展現給眾人,為人所傳誦繼承,英雄的傳說如此方才完成。
這是最好的情況,也是最壞的情況,每一位想要走上英雄的道路之人都必將面臨這樣的選擇。無論最後的結果是否會真的是這樣,他們首先需要的就是面對這種結局的勇氣。
所以虞軒將這個選擇權交給了白清炎自己,她希望白清炎自己做出這個抉擇來
於是在修德南垂死掙扎發出不甘的嘶吼時,白清炎也做出了自己的回答。
「不是想要成為,而是一定要成為!」
一劍將修德南分為兩半後,白清炎順從重力垂直從空中墜下。雖然他已經斬殺了修德南,算是為虞軒報了仇,但是手中的雙劍卻依然在尋求著敵人的行跡。
「還不夠啊……」白清炎輕輕搖了搖頭,將目光投向了遙遠的天際。在天與地的交界處,似乎隱隱約約正有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正與一條足以吞天滅地的巨蟒進行著交戰。白清炎知道,那條巨蟒就是化妝舞會的盟主,紅世的創造神。
每個人都自然而然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當然也擁有著不同的身份。身份或許還能分出個高低貴賤。但是意義絕不可以。因為對於不同的人來說,他人的意義相互之間也是不一樣的。如果說一個人的身份高貴無比,難不成他的意義就要比所有人都高麼?
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一個人本身的存在就已經是意義了。
或許一個工人每天只能創造微薄的價值,但是在妻子的眼中他是丈夫,在子女的眼中他是父親,在親人們的眼中他的存在勝於一切。於是紅世既錯了也對了。它對在可以將這個價值呈現在人們的面前,但是肆意啃食人類的紅世之徒便是錯誤。
「既然是錯誤,那就讓我糾正它吧。」
在白清炎斬殺了修德南之後,戰場上瞬間就安靜了起來。紅世之徒們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死死地盯著白清炎。他們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那常勝不敗的將軍死在了這個毛頭小子的手下。火霧戰士們也沒有爆發出太多的喧鬧聲。因為在虞軒死後失去指揮的他們想要一個領導者來給他們下達命令。
深吸了一口氣,白清炎迅速的將體內的魔力活性化。真的很不可思議,自己連續戰鬥了這麼長時間,體內的魔力居然還保有如此的數量。原本由於長期單一輸出的魔力迅速的在體內循環起來,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回路。白清炎將意識沉入深處,以原初的魔力和蚩尤的神力開始進行呼喚,他渴求著世界對他的支援。
大地好像真的聽到了白清炎的呼喚一樣,一絲絲魔力開始從地脈中流入白清炎的身體。可是聽到呼喚的不止是大地。連天上的星辰也開始回應白清炎的請求。一顆、兩顆、三顆……北天之主撥開了重重雲霧。將北辰七星的光輝也投射在了大地之上。
星光照耀,白清炎彷彿感覺自己的靈魂深處有什麼東西甦醒了。那是鷹。萬壘之鷹張開了它那足以垂天負ri的雙翼,和九黎的虎神合二為一。原本這兩者都是凌駕於萬人之上的存在,此時更是如虎添翼一般,以它至高無上的目光垂視著世間的萬物。
在那星光之下,白清炎揚起頭顱,向著天空發出了無聲的咆哮。然而百里之內的人都能夠聽到,那如山崩一樣碾過大地、如雷霆一般掃過天空的吼聲。
聲如虎嘯,聲如鷹鳴。
……
「喔,動靜還真是大啊。」魏安途緩緩將四隻管狐收到了身邊,以傘拄地。現在他「暫時」沒有敵人了,不過大概用不了一分鐘,新的敵人又會重新衝上來。
這正是「逆理之裁者」貝露佩歐露的計劃,在幾次交手後她發覺一時半會兒無法勝過魏安途,就採取了這樣的消耗戰。每次她都會隨著大批部隊現身,以地獄鎖鏈和魏安途過上幾招,然後丟下十幾具屍體撤退。魏安途的法力就這樣一點點的被消耗,卻又得不到任何的補充。
不過後方顯然發生了某些變故,魏安途的兔耳朵當然聽得出那是誰的聲音。自己再堅守上些許時間,新的增援看來就能到了。
前提是自己還能守下去。
一隻巨大的白狗忽的竄到了魏安途的身邊,飛快地俯下了身子,犬口發出的卻是岳炳的聲音:「增援時刻將至,請坐上在下快速突圍。」
「別傻了,就算增援快到了,也要不讓敵人組織起像樣的攻擊陣型才成。」魏安途輕輕地在岳炳的狗頭上拍了一記此時此刻,他也只剩下這點力量了,「不就是一小會兒麼?我再來擋一擋就成,你去安排還活著的那些小子退後些。」
「可是……」
「可是可是,有什麼好可是的啊?我要跑難道誰還攔得住?沒聽說過兔子的跑步速度嗎?難道你一條狗還能比兔子跑得快嗎?」無視了岳炳「狗確實比兔子跑得快」的抗議,魏安途繼續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不怕老不怕死,就怕老不死。我早就說過了啊,如果要犧牲,那就讓我們這些已經活得太久的老不死去死好了。」
岳炳略微沉默了一下,隨後沉聲說道:「那麼,請允許在下與您一同前進。」
「不許,快滾。」魏安途剛一腳踹在了岳炳的身上,隨後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將煉妖壺從腰間摸了出來,塞到了岳炳嘴裡,「你隨便……找個什麼道士給了好了,反正只有體內是道力的人才能用這玩意兒。我把這玩意兒拿了那麼長時間,總不能讓壺公一脈就此失傳了吧?」
在岳炳奔出去好遠之後,魏安途才聳了聳肩,用略帶無可奈何的聲音自言自語道:「話雖然這麼說,不過好像也就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呢……」
將自己唯一的法器也都送走,魏安途身上的武器僅剩下那柄用菩提木所製的紙傘。之間他稍微活動了下自己已經有些酸痛的四肢,繃緊了肌肉。
「南無大天狗小天狗十二天狗有摩那天狗數萬騎天狗,先為大天狗中,愛宕山太郎坊,比良山次朗坊,鞍馬山僧正坊,比叡山法xing坊……」魏安途連頌四**天狗名諱,口中所念乃《天狗經》。隨著低低的念誦,他身上僅剩不多的法力也都轉化成了純粹的蠻力。
此乃真言密宗的經文,也是在流入日本之後才有的變化。原本在道家中也有相似的經文,只是……魏安途不會罷了,因為諸如《六甲靈官菉》這樣的菉法在魏安途東渡日本後才被發明出來。
紅世之徒們赫然又壓了上來,貝露佩歐露的身影也在人群中若隱若現。魏安途低低的吼了一聲,隨後揮著紙傘就衝入了黑壓壓的人群之中。
「桔梗,再等會兒,我馬上就下去陪你了……」(未完待續。)
ps:嗯,稍微的爆料。受兔的人生歷程很簡單,跟著壺公壺公死了費長房死了為了搶回馭鬼鞭東渡日本,之後就在日本至少做了好幾百年的土霸王……之所以本身是妖族身體內是道力用的全是日本的東西就是這個原因,因為他的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日本度過而之前的時候天朝還沒發明那些亂七八糟的呢……話說這只受兔子偏生還是個狐狸控,所以用管狐術也不奇怪了。狐媽當然收集活肝應該也有他的功勞吧?
對了對了,雖然晚了幾個小時,不過還是要說一聲:風月醬,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