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我都已經將它驅逐了……那種水平的精神控制怎麼可能難得到我?」
「抱歉,真的很抱歉。我只是看你半天還沒有把迪歐雷斯托伊給搞定,所以……」
食蜂操祈有些惱怒的揉著自己的額頭,那裡有一些紅腫,顯然是被白清炎用劍柄給打出來的。
雖說白清炎的本意是好的,以霸道之劍為源強行驅逐偽王什麼的……可是物理意義上的打擊別人也沒辦法無視不是?又不是人人都是像他這樣皮糙肉厚的怪力大猩猩。
「那傢伙還只是被我排除出去了而已,本體應該還在這附近。」食蜂操祈先是看了看遠處正在追著艾爾比奧雷砍的張如晦,將滿肚子的疑問都放到了肚子裡,「我要把那傢伙給揪出來,強行禁錮我的精神可不能就這麼算了哦。」
白清炎看了眼食蜂操祈那明顯陰暗下去的表情,自覺地站到了一邊去,持劍做守衛狀。據說黑化狀態的人自動有全屬性的加持,就算是個平常的小學生也可以撂翻柔道冠軍級別的人物,自己可千萬要小心了。
……
已經升自地仙的張如晦,配合上龍虎正一道傳承兩千載的血脈和符菉,對付一個艾爾比奧雷簡直就跟玩兒一樣。他甚至連最強的「五雷正天訣」都沒用出來,只是用了北宋時期烜赫一時的神霄道中號稱「來自無夷,去自無域。出為風雷,動為霹靂。火急奔馳,電火烜赫,五方之氣,聚而為一」的九天心咒就把艾爾比奧雷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任憑對方造出再多的蟲也沒用。
原先艾爾比奧雷還有著水熊蟲的「不死」護身,結果張如晦在趕赴戰場之前卻特意摸到了駒場利德的身邊。先是用黃神咒術讓駒場利德昏睡了過去,隨後布下了木郎大咒,將駒場利德完全隔絕在其中。為了保險起見,他還以五雷正天訣布下了心市垣紫瓊變雷的心雷陣。這就相當於一個封印下去又在外面還加了一層大保險——艾爾比奧雷就算本事再大。也沒可能在須臾之間破的了正一道的雷法。
或許是已經有些厭倦了和艾爾比奧雷玩捉迷藏,亦或者是對自己新晉的力量已經真的如臂使指了。張如晦一收雙劍,也不顧面前朝自己洶湧衝來的蟲海。直接一道符紙拈在指尖,向天上筆直打出。腳下斜向踏出,連踩離、旨、火、天、尊、帝、勝七星禹步。
「光射鬥牛,法象雌雄。旁輝九丑,肅清提封,上盤雲漢,嚴攝罡風。神靈景震,倏忽西東。雷部天君急急如律令!」
原本剛才還風雷大作的夜空此時卻是一望無垠,雲彩全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好似天空都被肅清了一般。七道光柱就從九天之上直直的打了下來,不偏不倚的就籠罩在了艾爾比奧雷的身上。
這是正一道最正統的五雷破,堪稱是正一道中泛用性最廣的道法。一法既出,可破萬術。艾爾比奧雷的身形被光柱完全罩在了裡面,原本看似人類的身影現在卻開始扭曲了起來,就好像是平靜的水面倒影突然被頑童擲下的石子給打破了一樣。正是張如晦強用五雷破去破除艾爾比奧雷的幻形之術。要將其強行打回原形來。
沒有來得及被張如晦滅殺掉的蟲海依然在向前氣勢洶洶的撲來。距離少天師的身體不過十米之遙。對於一些體積龐大腳步飛快的蟲來說,這麼點距離也不過就是幾秒鐘的時間。就在蟲吻即將及身之時,神樂泠一個縮地就站到了張如晦的身前,手握刀柄,身體挺直。
拔刀!
雪亮的刀光好似直接將天與地都分成了兩半,以刀身為軸看起來一邊高一邊低。這是與神裂火織一樣傳承自「劍神」初音未來的劍術。兩人同樣使著一人多高的長刀,刀術也是同樣是凌厲迅捷。那些衝上來的蟲子連傷人的機會都沒有。就都被一刀切成了兩段。
張如晦的五雷破也終於顯出了效果,艾爾比奧雷作為人類的形態已經完全消失了。留在原地的乃是一隻碩大無朋的紫色蝴蝶。如果單要論大小的話,翼展之後一個標準的學校操場還是有的。
張如晦心中的第一反應還是「這等大小的妖物只怕至少也有了千年修為……」,之後才想起來這不是天朝的妖物。而就在他猶豫的這一瞬間,地面猛的發出了劇烈的震顫,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地下鑽出來一樣。
……
食蜂操祈的精神感應可以說強的要死,只是一瞬間就找到了迪歐雷斯托伊的本體所在。她可以讓遠在兩公里開外瞄準自己的狙擊手直接喪失思考能力,自然也可以隱藏著的迪歐雷斯托伊進行思考消除。
但當食蜂操祈真的「看到」地下那個龐然大物的時候,她的精神一下就被震懾了。
艾爾比奧雷擁有著可以和白清炎相匹敵的能量,迪歐雷斯托伊作為同等的存在,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因此當食蜂操祈找到迪歐雷斯托伊的本體之時,所看見的完全是一個無法想像的龐然大物——無論是地下的泥土還是周邊的建築,哪怕是拿巨大的摩天輪,早都已經染上了迪歐雷斯托伊的色彩。
「那……那是什麼東西?」
感受到了食蜂操祈的窺探,迪歐雷斯托伊終於將本體現了出來。數不清的芋蟲從地下、牆上不停地開始冒出來,和那足以遮蔽天空的黑色瘴氣合在了一起,最終化成了一頭超巨大的芋蟲。如果單要論起體積的話,一個「鳥巢」恐怕還要略遜於其。
「這麼多的人……」白清炎著急的左右掃視著因為夏洛特而昏倒在地的人,數量大約有近百個。和這等體積的敵人一旦開戰必定會殃及池魚,這樣數量的人憑自己是肯定沒辦法轉移走的,除非……
「白君,請安心作戰。」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聽到這個聲音,白清炎就差沒一口老血噴出來。別的人來這裡還可以,你來這裡算什麼啊?雖說她的戰鬥力也不能說不行,可是在對付這種龐然大物的時候恐怕是半點作用也都起不到的。
「絲柔,你趕快回去……」
「我可是連夜趕到的,白君也不說一聲感謝嗎?」絲柔仍舊是不緊不慢的說道。
「可是對付這種傢伙。人數是根本沒有意義的!」白清炎看著絲柔背後的那些能力者們,著急的說道,「本身如果火力不夠強大。用人數去堆的話不知道要出現多少傷亡……」
「所以讓他們去轉移傷者就好了。」絲柔身後的能力者們快速進入了場中,開始迅速的將暈倒的人們轉移出場外,「這次其他暗部也不會出動了,不過警備隊也不會進行協力了。」
「是擔心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東西吧?」白清炎冷笑了一聲。看了看正在空中追著蝴蝶砍的張如晦,「算了,都一樣。你也趕快走吧,區區三隻蟲子而已,我兩下就能搞定。」
出乎意料的是。絲柔並沒有任何的動作。
「喂,聽見了嗎?不要給別人添麻煩啦。」正在對迪歐雷斯托伊進行思考延緩的食蜂操祈不耐煩的對著絲柔揮了揮手,「還是說你甘願呆在這裡給別人當累贅?要不你先拿未來視預測下結果?」
「不用。」絲柔先是看了下白清炎和食蜂操祈,隨後堅定的搖了搖頭,「我……我也是可以戰鬥的。」
「大小姐,你現在就別慪氣了。」白清炎現在才注意到食蜂操祈的右手上握著一個水晶球,球中有一隻用鐵鑄造而成的蜘蛛——看上去詭異萬分的樣子,「這是什麼東西?」
「我說過了。我也是可以戰鬥的。」
芋蟲朝著幾人開始「緩慢」的移動起來。巨大的尖腳隨意一撥就將一棟高樓的頂層打得飛了起來。白清炎剛想動用能力將那兩層樓擋下來,卻愕然地發生建築物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切」開了。
水晶在須臾之間就碎裂了開來,鐵鑄的蜘蛛用八隻腳扣住了絲柔的手——或許是由於性格使然,絲柔和食蜂同樣都喜歡在手上戴著手套,而蜘蛛的尖腳則將絹制手套直接劃破,還割破了絲柔的手。從手指處滲出了鮮血。
「污穢吧!常笑之魔刀修羅幕飛!」一聲清叱,從蜘蛛的臀部就彈出了極細的劍身來。然後。整有兩層的建築就被直接切成了無數碎塊。
白清炎心裡不由得咯登了一聲,他心裡隱隱有了一個答案。不過在這當口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完全可以等解決了三蟲之後再說。
「那麼也好,你替我爭取一下時間好了。」白清炎高舉起了太阿劍,不過這次可不是原本的輝煌解放,而是自己許久未用的一個技巧。
數以千計的金屬、岩石、混凝土迅速吸附在了太阿劍上,開始形成一柄巨劍。如此誇張的景象,就連剛一道太清神雷將艾爾比奧雷打下去的張如晦都不禁為之側目。
「也罷,再來一次就是。」張如晦再次虛蹈作法,結起了太上老君指,「天樞地機,陽雷陰霆。樞陰機陽,雷生霆煞……」
芋蟲看到了這一幕,速度愈發的快起來,但身體總是無法跟上腦中的命令。
——食蜂操祈的思考延緩。
不僅如此,絲柔也開始舞動起手中的劍來。隨著長劍的揮舞,好像有無數無形的刀刃在空中游動一樣,將芋蟲的身體不停的削去。
最終,眾多金屬的部屬化成了一柄連天的巨劍。如果說芋蟲是「鳥巢」,那麼巨劍就是「東方明珠」。不僅如此,被張如晦喚下的天心五雷也都附著在了劍上,隨著劍的鳴動而發出了耀眼的光彩。
巨劍乾淨利落地一斬而下,芋蟲的身體勢如破竹般的被切了開來,噴出了洪水般的體液。明明已經勝券在握,白清炎的心頭卻沒有半點勝利的感覺,總覺得自己將什麼東西給遺忘了。
芋蟲那白色的身體開始破碎,一個小小的黑色碎片從中掉了出來。而就在此時,一個紫色的身影一掠而過,不偏不倚的和黑色碎片撞在了一起。不僅如此,那個紫色的身影上好像還帶著些碧綠的光。未完待續